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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八曰不义(一)

赛博剑仙铁雨 半麻 1877 2024-04-16 10:44:09

……

……

在一段时间之前——

马尼拉的边沿:天穹之中,“母河”和“阴池”仍旧大亮。它们投下的光芒替代着月色,映照马尼拉城区中那连绵不断、犹如山峦般高低起伏的矮屋群落:就算是在深夜而少去了些许活力,但一切依旧完整。

吕宋首都的构造就像是颗尚未完全煎得熟透的荷包蛋、或说是蚁狮挖出的陷坑:铁皮与塑料布制成的矮屋群连绵不断、遍布着向上微微蜷曲的四周;而中间的城区则高高拱立。

在城市的中心——那隆起处的天顶;曾是微机道学研究会会长的庞然“胶囊”正向着四周投射苍蓝与朱红的光焰;照亮城市边沿上的二妮、黄五爷……与两位归属于胎海连锁的“贵人”。

名叫“磋摩士”的吕宋女冠,从空空荡荡的眼眶——虽有眼皮、却没有眼珠;就像是两个长且细的黑洞——中流下泪水。逐渐熄灭的城市灯火映在滴落的泪滴当中:似乎是在为马尼拉的晦暗未来、而默然饮泣。

她戴着由三张面具斜斜拼成的“覆首”、双手环住另一位炼气士的脖颈——磋摩士的躯干只到腰部、其下却空空荡荡,甚至没有臀部与下肢。

而背负着她,道号“兆吉子”的炼气士;曾为偃师俱乐部所用,在吉隆坡厮杀;如今,却回到了他的故乡马尼拉:

磨砂的铁皮用铆钉固定在他的头部,将五官遮挡得严严实实;头发细细编成一条条小辫,最后盘到一处扎成了道髻;道人的四肢皆是闪着幽蓝的深黑金属,映衬着身穿的淡青长袍。

早已入魔?又或许是已不再担忧这失去自我心神的风险——当游转的气流吹过,能够看见兆吉子长袍之下、那由全义体所组成的身躯。

而在他的耳边:是“磋摩士”三张面具中的其中一张——圆润柔和、眼睛微微眯起,已起了深深法令纹与鱼尾纹的慈祥面孔。它正对着炼气士的右耳部、一张一合、吐出时刻不停地呢喃。

在他们对面——

二妮手中铮亮如镜面的刀身,反射着身旁黄五爷那高高炸起的毛发;以及在兆吉子头顶周围迸射盘旋、意义不明的全息文字:

“——好好好好好好好好好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遵遵遵遵遵遵遵遵遵遵命命命命命命命命命——”

……

空中是悬浮飘荡、巨大无朋的蓝红色胶囊;地面上是一触即发的生死决斗。

背负仅有半身的女冠、全身皆由金铁铸成的炼气士;对峙着身随毛绒绒黄狗、身形娇小的蓝头发刀客。如此紧绷、连空气似乎都变得灼热起来;可组成这一幕的双方却又透着离奇和荒谬——如同数百年前的怪诞秀。

此时此刻,还没有人料想到马尼拉将要迎来的结局。而二妮很愤怒:这种怒意之中带着不安和兴奋。

玉笋尖的腕关节狂暴地旋转着、又在刹那间停止;紧急停转带起连动装置的咔咔怪响。二妮握紧拳,颈上条条青筋爆起——她能感到过电般的战栗、这是危险的信号,自己一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刀客皱紧眉头,露出雪白的上槽牙——她的冷笑依旧狰狞、带着杀心和锋锐:

“炼气士是吧,给老娘看看你们到底有什么本事!”

此时此刻——

马尼拉还没有因方白鹿的丹田能源炉而炸出可怖的凹坑,也没有因数之不尽的尸骸和血肉、而把这凹坑变作泥泞不堪的红色湖泊;更没有就要从远方侵袭而来、被方术帝国引动,要将一切洗去的灵气风暴。

此时此刻:

二妮把双手中的环首刀们竖立于脸前、两相交击,让它们的锋刃间迸射出四射的火星——

没时间好奇身后升起的奇物究竟有着如何的诡异底细……

虽然二妮看似气势汹汹;但实际上,她对要如何击败乃至杀死这两位敌人,仍然没有一个合适的方案:刀客如何与炼气士进行正面对抗,一直是新马来西亚乃至整个东南亚间的难题。

作为曾经的快递从业者、二妮在从必达快递离职之后;也干过一段自由刀客的活计——自然也听说过其他刀客是如何挑战自我、接取一些与炼气士厮杀的工作的。

刀客会事先侦查出对方的起居规律、对炼气士身躯里残存的生物部分布下毒药;也会在他们神游时、引爆铁蒲团里所塞满的高当量炸弹;乃至在黑市里许下高价,哄骗其他刀客们一齐来赶赴死局、布下天罗地网,以数十倍的人数优势,进行对炼气士的围杀。

独独不会在街头巷尾的遭遇战中,与炼气士捉对厮杀——那样的刀客,早在把手握上刀枪之前便早已死去了……

虽然就算用上或光明正大又或是阴损至极的手段,绝大多数刀客在阻挡到炼气士前进的道路时、便已注定了悲惨的运命。

两者之间存有彻底的机能差——

就算是新马来西亚曾经出产、风靡于整个东南亚的全套人工经脉;也不足以弥补其中的差距。在生死相搏之中:与炼气士相比,刀客的容错率实在是过于低下了。

若是被抓住手腕和肘部,便代表手臂将会被齐根撕下;额头和面孔望见平时不曾发觉的罕有之物,基本便代表再也看不见明日的太阳;有时仅仅是被拳指和掌风擦过,就会引起皮肤的撕裂掀起。

可要是反过来……刀客常常只身携两种武器——作为承载人工经脉机能的冷兵器,与火器:而这些火器往往并没有多么庞大的破坏力。特别是与那些精通冶炼之术的炼气士们相比。

……

“话是这么说……”二妮把舌尖舔过干燥开裂的嘴唇,心脏冲撞蹦跃着、有如擂鼓;“那也是要打的啊。”

她从来就不喜欢后退——大部分情况下;更别说:二妮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刀客。

“加上小黄——它是精怪,也挺厉害的。应该能打!”

嗷!

黄五爷夹着毛绒绒的大尾,紧缩起身子——唾液从它半咧开的嘴里流下。它看起来倒真的像只受惊的土狗,只是毛皮处的裂口已然打开、随时就要将身体重新变形。

“妈的,实在不行就找机会丢下二妮跑路!反正这女的平时也只会欺负我……”

它吸了吸鼻子,恶狠狠地想。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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