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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7章 赛博时代爱情故事·其一(一)

赛博剑仙铁雨 半麻 2591 2024-04-16 10:44:08

方白鹿在空中扭过身子,摘下腰间的两枚“夜明珠”,向车窗内丢去。

人处于无法借力的半空,又要强行改换姿势——这让作为定向辐射性闪光弹的夜明珠根本无法瞄准目标。

但他也没打算用这突如其来的强光闪瞎兆吉子的眼睛:那一层磨砂铁皮后方到底有没有视力器官还是个疑问。

方白鹿闭上眼睛,将双手食指塞进耳朵——

嗡!嗡!

难以言喻的巨响从两枚“夜明珠”中绽开,就算有手指的阻隔,也让方白鹿头晕脑胀。

“夜明珠”释放的高达200分贝的噪音,足以使范围内的正常人暂时失去听力。

“看不见,也该听得见吧?”

既然兆吉子可以接收到安保主管的命令,那么他至少保留了一定程度的听觉。

身处半空的方白鹿艰难地扭转身子,用双腿落了地——足三阳经脉虽然提供给他强悍的爆发力、腿部力量与柔韧性,但却没有让他拥有一定高度下坠落时如何稳妥落地的肌肉记忆。

此时这节车厢的尾巴正卡在隧道顶端,离地约有六米——换成房子,有两层多高。

只有在安装了轻功之后,才能有那种举重若轻的效果:现在方白鹿只得用他的战术翻滚卸力。他娴熟地滚出数圈,地面轨道尖锐的凸起硌得他的肋侧生疼。

“嘶!”

方白鹿揉着依然剧痛不已的两肋与手肘,站起身来。他望向身后经过“夜明珠”洗礼的车厢:

车厢的尾端翘起,甚至嵌入了隧道承重壁的顶端——就像是一具歪斜的棺椁。

随后这棺椁被打开了:

兆吉子那带着金属色泽的双手掀开车厢坚硬的地面与车皮,就像是常人掀开门帘般那么轻松。

他闲庭信步地踏上地面:90规格(90KG/m)的重轨铁路随着他的步伐发出吱吱呀呀的怪响。

“不至于吧……有那么重?”方白鹿的眼睛都发直了:这可是能承载客运地铁的铁轨规格啊?

“……啧。”

虽然方白鹿并没有对“夜明珠”抱有多大的希望,但望见晃也不晃上一下的兆吉子,还是让他感到有些挫败。

但他很快又打起精神:

“至少证明了这兆吉子要么整个听力系统经过增强,要么有特别的神经系统平衡方式。”

不管怎么说,自己还是多获取了一分情报——要对敌人和对手保持好奇心。

“再让我多了解你一点吧。”

方白鹿嘴里轻声念叨:每多收集到一点信息,这练气士在自己眼中便脆弱一分。

“再说……我也不是全无办法啊。”

他没有管自己酸麻胀痛的双腿——足三阳经脉在连续出力下已无比疲倦,有了经脉寸断的风险。他从腰后拿下那柄伴随自己出生入死多次的亚音速沙包枪,将兆吉子套进准星。

方白鹿连开了两枪:第一发沙包弹瞄准了兆吉子覆盖铁皮的面部,第二枪却是随意点动。

这次的兆吉子并没有像之前那般郑重其事、预先做好防御姿势——他甩动着右手,掌心中延伸出的软剑斩开了第一发沙包弹。至于那第二发,兆吉子有如没有看见般,任其飞过脸侧打在地铁车厢上。

“没管第二发……是知道打不中么?”

沙包弹中小小的钢珠落在地上,与铁轨相击发出叮叮之声。

“会保护面部,说明钝性伤害还是有效的……但是这次动作很随意,兆吉子肯定是能够察觉出‘手机’对他的威胁。”

方白鹿将亚音速沙包枪放下,静静望着兆吉子头顶上又再次改变了的“表情包”:卡通道人手中那蜿蜒扭转的剑刃上穿刺着一枚头颅,从那惟妙惟肖的五官勾画上看来正是方白鹿本人。

“你生气了啊?”方白鹿重新折叠起亚音速沙包枪,将它插回腰间,抬头望向隧道承重壁的顶端;“但是今天你搞不定我了。”

兆吉子跟着方白鹿的视线,一齐望向上方——

“位置刚刚好。可以先暂时告别了,这位仙师。”

那之前被他击打翘起、卡在隧道混凝土中的车厢,现在正带着千钧之势向兆吉子压下:巨大的势能带起无匹的风压,吹开周围的尘土。

“智能很重要,这个练气士现在太呆了。”

刚刚那两枪沙包弹都是为了掩盖再次出剑的手机——方白鹿已经将自己一心两用的能力发挥到极致。而“手机”瞄准的是车尾卡在承重壁混凝土中的位置,并完成了任务:只要将其周围的混凝土击开打碎,这车厢便会重新落下。

方白鹿虽然不了解吉隆坡地铁是哪家公司中标后建造,可他却听过作为车厢材料的合金是如何粗制滥造。在自己的前世,空载(无乘客)情况下的地铁车厢一节大约40吨重。

但现在的吉隆坡地铁,一节地铁车厢的重量在空载时大约不到8吨——这降低了的牵引耗能,缩减了维护成本:至于增加的脱轨与事故风险,并没有多少人在乎。

而这8吨的车身重量,再加上下落时的重力势能与兆吉子可怖的自重……

“自作自受。”方白鹿心想。

这印证了方白鹿之前的猜测:兆吉子之前击落飞剑与沙包弹,其实对那些“针对自己的攻击性行为”作出反应。加之不知原因的低智能,使他没有察觉方白鹿的计划。

车厢下落,像是巨大无朋的苍蝇拍、又像是敲击钉子的榔头:

咚——

“兆吉子”正好适合当那颗被打进地里的钉子。

方白鹿没机会看见“兆吉子”被敲进混凝土里的全过程——他的肉眼动态视力跟不上,更无法穿越刮起的重重尘埃。他只是将双手护在脸前,阻挡那因可怖撞击而四散飞溅的碎石。

更重要的是,与傻乎乎地呆在原地等待相比,直接逃走以免节外生枝是更好的选择。

以这兆吉子的肉体强度,搞不好只是将他困在混凝土的地下里罢了。

“‘庆云观’……”方白鹿抹去脸上沾上的尘土:黑红干涸的血迹被汗水略略化开,加上尘埃的灰色,像是晕散的颜料。

“他妈的。狗玩意,你们惹错人了。”他把污水甩开,牙齿恨恨地左右挫动。

……

“新(Arata)”无父无母,新马来西亚的荒原便是他的家。“新”并不了解自己究竟是如何从海的另一端来到新马来的,而他也并不在乎。

与其他那些迷茫的游子不同,“新”对自己生命的意义、来历有着全然且透彻的了解。

不像另外一些来自化外之地的部落,“新”与他的“阿塔拉(Atara)”是荒原上的独行客。他们不会像其他人那样,试图将自己先天之炁中的遗传代码悄悄置入吉隆坡市民的胚胎中,以求“传宗接代”。

他与“阿塔拉”有着另一种方式延续生命的存在:古老且神圣,遵循着万物的至理——“道”。

约在数月前——新并不了解时间逝去了多少,对于他们两个来说,时间是停滞且不变的——他的“阿塔拉”消失不见了。

新翻找过他们俩共同入眠的床铺被褥(由马贼身上剥下并鞣制的皮肤、找到的帆布、及在“死城”捡到的加热器一齐加工而成)、打开过从出生至今都是关闭的培养槽(阿塔拉没有从其中重生,说明她并没有自己结束生命)、也去了他们共同的猎场寻觅。

但无论哪里,他都没有找到“阿塔拉”的身影。

这令“新”感到担忧:“阿塔拉”已接近三十岁——她的天命马上就要到来。

“阿塔拉”护佑他从胚胎至婴儿、孩童,并抚养直到成年。而新则会在“阿塔拉”完成天命、走向死亡后,为从培养槽中重生的“阿塔拉”做同样的事。

他与“阿塔拉”互为母与子、父与女、手足与爱侣。这是一种篆刻在身体先天之炁中与脑中生物芯片里、已变得无比坚定的关系,已然持续了数百年——在遥远的过去,有人将一份先天之炁分为“阴”与“阳”,孕育了“新”与他的“阿塔拉”。

阴阳相合,此乃天道至理——就像“新”与他的“阿塔拉”:本为一人,却秉二气相生、循环不休。

他们俩的关系理应如此,万世不竭:直到时间的尽头。

“‘我们是人类只需独善其身,无需社会关系的证明。’”“新”脑中回转过“阿拉塔”曾说的话——这句话在数百年间,他们互相教会彼此一次又一次,直到无数次。至于这句话到底来自于谁,已无法得知。

直到这一天。

“新”感到脑中的三魂七魄有着隐隐的牵引:那是吉隆坡的方向。

至少在这一次生命中,两人都还未离开过荒原。

在这一次短短十余年的生命里,“新”第一次感受到了紧张、焦虑与对未知的恐惧——这都来源于那生命意义的失踪。

“新”拿上自己或是阿塔拉在某一次前世中所拾获的宝剑,去城市中寻找自己的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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