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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三曰恶逆(九)

赛博剑仙铁雨 半麻 1800 2024-04-16 10:44:09

这是个全息投影——安本诺拉在出剑之前便已发觉:虽然出声的音源确实从投影中吐出,但却没有脚步、衣物摩擦乃至呼吸的气声。

她是要用空气扰动破坏投影的传输,以此来判断投射信息源的位置:

在那里!

“兰草”随着使用者心意的变改而发出欢欣的嘶鸣,眨眼间在五十米内画出十来条线段、窝棚本就脆弱的墙壁上也多出个个圆孔——这十数个全息生成装置分段式成像,构建出了男人的影像。

脚下的矮屋中传来受惊的尖叫与杂物被碰落的声音:男人的本体并不在这里。他应该是远程操控这些全息装置,以此来与安本诺拉对话——

“没必要吧,只是找你问个事儿;杀性也太重了。”

低沉沙哑的声音从无中冒起,男人的全息影像根本没受装置破坏的影响、又一次地出现在安本诺拉面前。

他抬起手,指指夜空中大亮的明星:

“看见那两颗星星吗?‘母河’、‘阴池’,它们进行的远程投像,胎海连锁的新技术;新马来西亚的水平已经落伍了。”

安本诺拉皱起眉头、两道眉毛也随之斜斜立起:她自然不会相信对方的鬼话。

她环顾四周,开始选择一条逃跑的路线:在吉隆坡之战后,安本诺拉已经不复往日的机动性与破坏力。

失去了道果,并非只是少去一条右臂那么简单——安本诺拉原本所有的改造、都是以道果为核心。举个例子:原本为了保持右臂大重量下的平衡,她的脊柱经过倾斜加固和二次配重——现在没有了右臂,安本诺拉已经出现了严重的脊柱侧弯。

道果本就是链接人格与机性的桥梁,是她将如水般无形的人性逐步固化、明澈己心的成果:人是混沌无常的生物,而一切契机正在于超脱。

没有道果,也就难以控制高度改造过的其他躯体部件——因为她的大脑、她的魂魄,都在抵抗这些外来物。

作为“微机道学研究会”的一员,安本诺拉不相信人格化的造物主:但她切实地相信造物主的存在——这个造物主,就是“道”。

万物的构建、生灵的诞出都并非偶然,是精密计算出的结果;人心浑浊,可宇宙却清澈而有常——或许有人会用幸存者偏差亦或人择原理进行反驳,但从不会影响安本诺拉的道心。

将身化为计算的过程、将心化作计算的终点:这便是天人合一之路;炼气士的道路。

……

现在怎么办?

跑!

安本诺拉一瞬之间便下了决定:不管对方做着什么打算,留在原地都是最差的选择。

当安本诺拉开始发足狂奔,在马尼拉窝棚群上凶猛地一次又一次飞纵时;男人的全息投影则如影随形地跟在一旁。

这场面看起来分外滑稽——他就像被强塞进画面里的低劣特效,虽然双脚不曾动弹、却在安本诺拉的身边保持着高速平移:

“你身上有一份‘因果寰宇’的数据,交出来吧?你自己是用不上的。”

不知是否是错觉,安本诺拉感到了男人温和语气下的狰狞;这股狰狞不像是兽类、而是握持利刃的人类所独有的残忍。

因果寰宇……这是什么?

安本诺拉翻起脚掌、狠狠踏在身前;冲力激得铁皮屋顶翻起、也让改装过的膝关节发出怪异的呻吟——她借着一踏之力转向,拐出与原有路径垂直的新方向。

呼!

安本诺拉左转九十度,朝着新方向冲刺:男人像化作了她的影子,依旧跟在身旁。

不能跑直线方向,敌人有可能按照预估距离在前方布下陷阱。现在最好能够直接出城,离开马尼拉再说:这是对方熟悉的环境,而她却是一片陌生。

男人把头前倾、凑在安本诺拉的耳边,报出一个又一个光怪陆离的名词:

“‘因果寰宇’、‘世界复像’、‘手性对称宇宙’、‘假想光阴线’、‘原初迷梦’、‘里侧乾坤’、‘涅槃记忆’、‘虚拟大千成道记’、‘七重伊甸’……”

“有哪个让你有印象了吗?这些词,指的是同一类东西……你拥有的那个,也是其中之一。把你那份奇点记录交出来!”

说到最后,如炸雷般的巨吼在安本诺拉耳边响起——

她猛地如豹子般、在高速奔跑中俯下身;左手猛地抓住屋顶一处向上翘起的铁皮:随着铁皮被整块掀起,安本诺拉一足曲起、一足向右伸直,止住冲势。

虽然她使用的是人工耳蜗混合原生耳蜗的构造,但大分贝音量的直击依旧影响到了安本诺拉的平衡。

她抬起手,拭去耳中流下的血液——左耳已经暂时性地失聪了。安本诺拉从没想过,还能用这种方式将全息投影作为攻击手段。

但这些微的疼痛,根本盖不过安本诺拉此时的惊骇:

“拷贝,他想要那份拷贝。他怎么会知道?!”

寿娘离开她那“计算中的世界线”后,也将相关的一切记录与产生条件从数字之海中带走了。这份数据,现在自然就在安本诺拉的手中:

“你是谁?”

安本诺拉终于提出了这个问题。

“我……”

男人答到一半,拧起眉,忽地停住。接着,他抬起头、看向空无一物的上方。

“啊?现在吗?一定要说那个?”

男人不是对着安本诺拉,而是冲着斜上方的空气发问,好像那儿漂浮着肉眼无法看清的透明幽灵。

空空荡荡的来处并没有传来回应,但男人却耸耸肩、摊开手:

“行吧。”

他猛地扭过头,眼白里的血丝像虬结的蛛网;凶猛的狂躁感取代了之前那淡淡的诙谐和玩味:

“喂,外门道士!我有些东西要跟你说。”

“你知道什么是穿越者吗?我告诉你,就是指经过各种离奇的意外或方法,到达另一时空的生物。”

“我也是其中之一,我也是穿越者。在穿越之前,就有好多人在我地脑子里跟我说话,教我做这个、做那个……”

说到一半,男人忽地僵住——他用手掌朝外抖了抖,好像在驱赶什么东西:

“闭嘴!没必要细说,意思明白就好。她又不专业,说术语她知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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