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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4章 娇蛮少爷死遁后被强取豪夺(完)

那个“好”字,在靳燃的喉间来回滚动,却始终难以成声,最终归于寂静的湮灭。

靳燃想要说好,想要答应林愿,给他十分钟。

可是一想到他会彻底和林愿断开联系,他看不到他,无法触碰他的身体,他的温暖,靳燃就觉得毛骨悚然,觉得恐惧万分。

在这种时候,即使只是监控镜头里的可望不可即,靳燃也觉得这样就已经足够了,至少他还可以看到林愿。

近乎压迫的窒息感让靳燃觉得不寒而栗,他控制不住地抱紧林愿,手背青筋暴起,力道大得诡异,好像要将林愿嵌入自己的身体中,融入骨血,生命彻底地相连。

林愿感觉到了疼,这是靳燃带给他的疼痛,鲜活而又分明。

他抬手摸索着往上,落在靳燃的后颈处,慢慢轻揉安抚着,软声道:“靳燃,你必须走出这一步,你现在这样,我说我可以包容你一辈子,陪你到老到死,你自己信吗?”

不需要靳燃回答,林愿自顾自道:“你不信,你连十分钟都不愿意相信,更何况剩下的几十年,我们的一辈子,你什么都不信,连自己都不相信……”

靳燃太没安全感了,他的记忆起始于一间孤儿院,在那个地方孤独寂静的活过每一日。

孤儿院这个地方,孤字在前,就代表了这里面的每一个孩子都是孤单的,孤独的。

就算靳燃被领养到了林家,替代了当时还未被找回家的林愿,有了暂时的归处,他依旧是孤儿。

直到他的爱恨全部扎根在林愿身上,他才终于和这个世界生出了唯一的联系。

林愿说不清后不后悔,用那样决绝的方式完成任务,亲手将靳燃推进深渊。

可是靳燃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偏执病态,因为他一无所有,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没有来处,也没有归处,更没有温暖和将来。

对于靳燃来说,真正能触动到心扉的只剩下生死,也只有生死。

林愿从靳燃现在这副不疯魔不成活的模样,就知道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对的,这是正确答案,也是唯一的解。

就像世界剧情里面,靳燃弄疯了原主以后,却还是没有放过他。

一般的复仇者到这里就算完了,可是靳燃没有,因为靳燃很清楚,如果到此为止,他就只剩下唯一的结局——死亡。

靳燃没有从这个世界得到过什么没有美好的东西,孤儿院中有一日算一日的得过且过,林家那些年的谨小慎微。

后来原主回到林家,对于靳燃这个无辜者肆无忌惮地伤害,整个林家无论主人还是佣人都视若无睹,然后靳燃被原主打碎,遍体鳞伤,近乎支离。

这样的人,只能依附最极致的东西才能活着。

那个冬日,靳燃失去了所有,再也不用担心林愿丢下他,抛下他。

靳燃心底深处最害怕的事情,被鲜血淋漓的死亡彻底覆盖。

死亡之下,哪怕是抛弃,欺骗伤害,甚至是爱恨交加的痛苦,一切都无足轻重。

林愿心里清楚,从他选择了那一场死亡以后,他就成了靳燃的养料。

靳燃依附着自己,无论是活着,还是死去,都由他彻底掌控。

他是靳燃生死的根源,他似乎已经成了独属于靳燃的有形的原罪。

林愿轻轻吻着靳燃的脸庞,他微凉的发丝,将温暖传递:“没事的…… ”

他的手覆在靳燃的后脑上,缓缓穿梭发丝,竭尽全力地安抚。

“没事的……”

“十分钟很短,什么都不会发生……”

“没事的靳燃,相信自己……”

也相信他……

“我们都还活着,靳燃活着,林愿也活着……”

“靳燃,给我十分钟,也给你自己这一点时间,相信我,什么都不会发生,我会在这里,等着你来见我……”

林愿最终说服了靳燃。

靳燃离开的时候,真的是一步一回头,从眼神到指尖,甚至血肉骨骼,都带着一种痛彻心扉的撕裂感。

普通人的十分钟很短很短,不说眨眼,其实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对于靳燃来说,这十分钟,就是亲自割肉剜骨。

他在切割着这具金玉其外内里满是恶臭腐肉的躯体,他在解剖自己,露出乌黑斑驳的白骨,一下一下,生不如死地刮着那些漆黑扎根的跗骨疽痕。

不仅仅是疼,还有一种整个世界都彻底死寂安静下来的孤独。

靳燃走进书房以后,缓缓关上门,将空气彻底隔绝。

他直接坐在地上,双腿屈起,手臂搭在膝盖上,整个人孤寂万分,有一瞬间靳燃仿佛已经在死去,接近虚无。

林愿拿手机记录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清晰到刺目。

靳燃到最后实在忍受不了,慌乱无措地跑下楼,紧紧抱住林愿,呼吸急促粗沉,仿佛快要溺毙的人终于逃出生天,近乎贪婪地汲取着林愿身上的气息。

林愿轻抚着他的后背,盯着手机上的计时,八分三十二秒。

等到靳燃平复下来,林愿把时间给他看,淡淡说道:“差了一分二十八秒,从现在开始你一个小时二十八分钟不能碰我。”

靳燃没想到还能这样,生气的把林愿压在沙发上,吻住他的唇瓣。

最一开始极其凶狠粗鲁,林愿的舌头都被他咬破了。

不过很快,靳燃温顺了下来,趴在他怀里,像是被驯服的野兽。

他轻轻嗯了一声,答应。

靳燃这副模样,林愿想了半天,想到一种转移注意力的方法,他在网上买了很多精致漂亮的日记本。

随便选了一本递给靳燃,林愿朝着他笑了起来,颊边的酒窝深深:“还是十分钟,如果你想我了,就在上面写我的名字,林愿,林岁,岁岁,兔兔,随便你怎么写,喜欢就好。”

青年清瘦的手指在笔记本最外面的硬壳上敲了敲:“靳燃,我不会看你写什么,你可以写完以后就烧了撕了,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

……

门后的地上,靳燃颓然地坐了两分钟,打开笔记本,缓缓写下两个字。

——兔兔。

刚开始他的字迹遒劲锋利,渐渐的就开始急躁虚浮,到最后写完一个名字,至少有三页纸都是破的,用力过狠划破的。

十分钟的时候,林愿站在书房门外,轻轻说道:“到时间了靳燃,开门。”

靳燃立刻将手中的东西丢掉,开门搂住林愿,声音低沉魔怔地呢喃:“兔兔……”

“兔兔……”

这是最能剥离掉两人之间爱与恨的一个名字,也是靳燃最喜欢,最能让他感觉到安心的名字。

林愿用了一个星期,一天二十次,将十分钟这个时间融进了靳燃的躯体中。

最后一个十分钟,靳燃依旧坐在地上,在日记本上写着什么。

不再是重复的两个字,一个名字,是更加复杂的笔画。

十分钟以后,是彻底断开联系半个小时。

靳燃的接受程度比最一开始要好些,他在笔记本上暴躁地写着,甚至写到一半,将笔和日记本狠狠摔在地上。

不过最后,他还是拿了起来。

因为那一个星期,加上最一开始的两次,靳燃经历了一百四十二次的彻底断开联系。

每次结束的时候,他都能看到林愿,他们分开了一百四十二次,却依旧重新连接在一起。

时间是一种强大而又奇艺的力量,林愿就这样用时间,用无数分割的时间段,将真实活着的自己,隐蔽而又深刻地钉在了靳燃的身躯上。

靳燃休假的第十一个月,他已经能在书房里面呆上一天时间。

这时距离他的假期结束只剩下一个多月,林愿让靳燃又请了半年的假。

接下来,林愿改变了方法,他让靳燃呆在家里,他出去。

对于靳燃来说,这件事是绝对的逆鳞,他自然不愿意。

林愿想了想,让他去侧卧睡,此时的靳燃已经能够接受这样长时间的分开,但必须要在这栋房子里面。

睡了一个星期侧卧的靳燃慌了,近乎绝望地答应了林愿。

林愿已经很久没有出门了,这十一个月里,他们所有的生活物品都是叫得外卖。

夏天的江城温度有些高,为了安抚靳燃,第一次出来,他们一直在通话。

林愿到了楼下,笑眯眯的对电话那头的靳燃说道:“今天天气很好,天很蓝,也很热……”

靳燃闻言,走到落地窗前。

他先是往下看,找了许久都没有看到疑似林愿的人影,才不情不愿地看向天空。

确实……很蓝……

靳燃打开旁边的窗户,夏日的热浪迎面而来,也很热。

天气确实很好……

林愿的声音依旧那样乖糯,像是夹心软糖,甜得要命: “我刚才想坐一下旁边的长椅,被太阳晒太久了,烫屁股!”

靳燃伸手抚上被晒了许久的金属窗框,烫热的温度在指尖氤氲。

是有些烫人。

第一次带着一点试探的态度,林愿只在外面呆了半个小时。

回来的时候,靳燃照例把他紧搂在怀里,带着要将他吞吃入腹的狠劲。

这件事,林愿不敢一天来几次,只能一天一次,时间慢慢往上累积。

过了几天,林愿在江景别院对面的超市边吃雪糕,边和靳燃通话:“这个巧克力味道的好吃,你要什么味道?蓝莓味行不行?”

靳燃站在落地窗前看着天空,也看着江城,轻轻点头:“好,蓝莓的可以,不过我也想尝尝巧克力的,你快点回来,我想吻你……”

林愿有点脸红,偷偷摸摸地看了看四周,小声说道:“再有五分钟,我就回去。”

从一开始的半小时,只在江景别院范围内,到后面,林愿已经能在外面吃完一顿饭再回来,不过他们之间的通话一直没有断过。

等到差不多的时候,林愿出门便开始拒绝和靳燃通话,无论他打多少个电话,都不会接。

考虑到靳燃的实际情况,最一开始也是十分钟。

靳燃已经在康复,他从一开始不停地打电话,到最后已经能忍住不打电话,只是拿着他的笔记本,一会写着什么,一会望着门口发呆。

他身体里的脏臭腐肉只剩下最深处的几块,骨骼也能看到皑皑之态,他在重生,在一点一点被林愿治愈。

夏日过去,秋日来到,然后……冬天再一次到来。

林愿故意选择他当年假死的那一天,吃完早饭就出门了。

靳燃焦躁不安地在房子里度过了十分钟,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两个小时。

他打开藏在书房书架后的那些日记本,第一本上面全是林愿。

林愿,林岁,兔兔,岁岁……

全是他,都是他,也只有他……

靳燃随即打开第二本,上面有林愿,也有另外的两个字——喜欢。

喜欢林愿……

喜欢林愿……

第三本日记,里面很少有工整的字迹,都非常杂乱,字叠着字。

林愿活着……

林愿活着……

第四本和第三本没有多大区别,只是字迹工整了一些,依旧全是——活着。

林愿还活着……

靳燃靠着这些日记本,靠着那段时间里,他和林愿不停断开又连接的事实,一遍一遍告诉自己,没事,没事,他会回来……

他很快就会回来……

最后几个日记本,上面的字迹让人觉得疯魔癫狂,只有两句话。

林愿回来了……

林愿没有回来……

除了这两句再无其他,仿佛这就是靳燃全部的人生,全部的自己,也是全部的灵魂。

晚上六点,在咖啡店坐了一天的林愿拿出手机,拨通了他唯一的联系人。

那边立即就接了,但是却没有声音传来,只有垂死挣扎般的喘息声。

过了许久,孤魂野鬼般的靳燃,声音破碎沙哑地问着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归处:“是你吗?”

林愿的声音很轻也很乖:“是我,靳燃,我现在就回家,等我回家。”

靳燃的声音哽咽得要命,带着血腥气和热意:“……嗯,我等你回家……”

其实咖啡厅就在距离江景别院十分钟路程的地方,很近很近,林愿跑着回去见自己的爱人,只用了短暂的几分钟。

开锁的声音响起,林愿刚打开门,就被等候在门前的靳燃拉进了怀里。

刚要说话,靳燃扯开他的衣服,在肩膀处狠狠咬了下去。

很重很重的力道,带着极致的痛意,极致的爱意,仿佛要从林愿身上咬出一块带血的皮肉。

靳燃尝到了血腥味,清晰无比的血腥味,怀中的人因为疼痛身体绷直,却没有半分挣扎。

终究还是舍不得,靳燃缓缓松口,随后仿佛泄去了全身的力气倒了下去。

林愿赶紧抱住他,两人跪在地上,身体却在紧紧相拥。

靳燃在林愿耳边粗喘着,声音带了些许哭腔,像受尽了委屈:“林愿,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很久很久,我每一天都在等你,可是你没有回来,你没有回来……”

林愿的眼睛红了起来,用尽所有的力气紧抱住靳燃:“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等我了,再也不会了……”

靳燃感觉到了,也看到了,他终于能看清了。

林愿还活着,他还活着,他活着回来了,就活在视线可及的眼前。

靳燃无法不为这种鲜活的温暖震撼,千言万语在真实的生命面前都觉得寡淡单薄,甚至无趣。

活着,林愿还活着,已经是一场更甚于星光璀璨的盛放。

靳燃放开林愿,捧起他微凉的脸庞,狭长的眼眸通红得吓人,极致的压抑和痛苦终于彻底散去,燃烧后的余烬开始激烈,开始复燃。

他轻轻开口,花开一般模糊轻柔:“我爱你……”

林愿忍不住笑了一下,抓住他烫热的手指,声音比初春的风声还要轻。

“嗯,我也爱你……”

从最一开始的日久生情,到此时此刻,永远的“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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