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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章 拯救权臣后小王爷被圈养了(完)

江迁无声打量着江氏祠堂,一动不动地盯着祠堂上的牌位,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琥珀色的眼眸缓缓荡出一片清晰的水光,眸底深处翻天覆地的汹涌,晕成浑浊的一片。

这是江家的祠堂,是江家的根,也是江家的源。

已经多少年了,他已经多少年没有见过江家的祠堂,如此清白立于人间的模样。

江迁攥紧了指尖,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他知道这是梦,江家祠堂早就毁了,江家的根与源,早就被这世间的阴暗毁得半分不剩,只剩下他一个,不人鬼不鬼。

不过就算是梦,也应该有理可循才是。

江迁心中疑惑,他记得这座祠堂还在的时候,除了四时祭祀,他从来没有被罚跪过祠堂。

还未等江迁理出一个条陈,门外走进一蓝衣潇洒的公子,他手持折扇,容貌清俊,面白如玉,目若寒星。

蓝衣公子走进祠堂,蹲身在江迁面前,舒眉浅笑着,笑容如春日阳光般直入人心。

“江三郎啊,你可真是本事了。”蓝衣公子合起手中折扇,敲了一下江迁的头。

江迁望着眼前的男子,一股深沉的绝望自骨血深处慢慢渗出,顷刻间便爬满了全身,撕裂着他身上已经快消散的伤疤。

这是他的二哥,江晏。

晏,天清也,明也,有晴朗之意,他二哥的性子向来是最好的,翩翩公子莫过于是。

江晏轻轻打了一下小弟,唰的一声打开折扇轻摇,那股风流恣意的出尘气质愈发明显。

“你说说你,二哥怎么说你才好啊!你若是花天酒地游手好闲也就罢了,你竟然学着别人断袖。断袖就断袖吧,可你居然断到人家林小王爷身上,林愿是什么人,楚王府唯一的男儿,深受皇上恩宠,太后也十分疼爱他。”

江晏越说越觉得自家弟弟完了,扇风也扇的更大了:“三郎啊三郎,你长点心吧,若是寻常男子,就算父亲母亲不同意,我和大哥也能在暗中帮你一二,可你倒好,眼光当真是高,一断就断了个一品亲王,那可是亲王啊,父亲见了都得行礼问安。”

“林愿是你能断得起的吗?”江晏不住的摇头,感慨万千:“眼高于顶了,弟弟,赶紧把你那双眼睛拿下来吧,还来得及。”

江迁听完这些,已经知道这是个什么样的梦,是他只敢想一次的好事,一场最好的好梦。

江晏说了这么多,见江迁什么话都不说话,他再次合扇,在掌心轻扣三下:“江迁,二哥说了这么多,你是不是一句都没听进去?”

江迁朝江晏挑眉笑开,此时的他还年幼,介于少年与男子之间,如此放纵一笑,当真是风姿绝世,如谪仙临世,招进天下红袖。

“二哥来做棒打鸳鸯的事,我这个鸳者怎么可能听得进去?”

江晏听他小弟如此说话,露出你怎么这么腻歪的嫌弃表情,摇头道:“还鸳者?过了些江迁,林家小王爷身份贵重,你自称鸳者,难不成你能让人家小王爷甘为鸯者?”

江迁但笑不语。

江晏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了一件了不得的大事,看江迁的表情越发惊叹:“行啊你,三郎,二哥竟然不知道你还有这等本事。”

说完这话,江晏从袖中拿出一个油纸包,塞进江迁怀里,随后便自顾自的走了,就如同他方才来的时候。

江迁脸上的笑微微僵住,这时,脚步声再次传来,他回头看到一玄衣男子走进了祠堂。

男子身量修长,剑眉星眸,面容英俊,脸上没什么表情,气质冰冷如寒风凛冽。

此人便是江迁的长兄,江晗。

江晗性子沉稳严肃,不过也是非常疼江迁这个弟弟,和江晏那般随意的姿态不同,江晗进了祠堂之后,先是上了几柱香,才跪在江迁旁边,与他说话。

在江晗眼里,祠堂是庄重之处,他们这些晚辈不应该在先人的地方随意谈话,他只能向先人们认错了。

“三弟,你这次当真是过了。”江晗说道。

江迁看着长兄,心中的仇意与恨意,愈发汹涌激烈。

江晗叹了一口气,说道:“三弟,你自小聪慧绝伦,通达辩识,怎么就突然……突然断袖了呢?”

男子眉宇紧紧皱起,似乎很是头疼:“大哥知道你不是那种贪新玩乐之人,这种事绝不会随意轻怠,想必是真心倾慕那林小王爷,可是他身份尊贵,又是楚王府唯一的男儿,为了王府传承,他必然会娶妻生子,三弟啊,你以后该怎么办啊?”

江迁望着从来都约束自身至深至严的长兄,在自己如此违逆纲常之后,一句重话都没有说,只是担心他忧虑他,江迁的心瞬间揪成一团,仇恨犹如滔天巨浪,难以停歇。

他的长兄,他的二哥,两个如此风姿出众的英才,就这样被冤杀,死后尸骨铺于荒野,无碑无归,泥泉销骨。

这样的事江迁如何不恨,如何不怨?

江迁胸膛起伏不定,他握住江晗的手臂,再也没有面对江晏时,那样佯装的镇定平静,面色苍白如纸,眼眸通红,声音嘶哑得厉害,仿佛被割破喉咙,鲜血淋漓的困笼之兽。

“大哥……”

江晗不解江迁为何突然这样,以为他是恋慕林小王爷至深,为男子相恋的前路担忧。

他轻抚着江迁的肩头,有些不熟络的安慰:“没事的,小弟。大哥相信,以你的风姿,小王爷既然与你有了一,必然不会轻易舍你,你们两人定能有个好结局。父亲母亲那边你不用担心,大哥会帮你。”

江晗说完起身准备离开,临走之前,他也拿出了一个油纸包,塞给江迁。

江晏给江迁送的,是京中著名点心铺子里的梅花糕,而江晗送的是两个刚出炉的大肉包,还是热的。

江迁手指颤抖的拿起梅花糕,梦中的东西是尝不出味道的,可江迁还是尝到了甜味,也尝到了包子的美味。

等他用完了那些吃食,一貌美妇人进来,手中拎着食盒。

江迁看到妇人,双眸猩红含泪,他像是受尽了委屈的孩子,泣血般成声:“母亲……”

江夫人看着江迁这般,吓了一跳,赶紧将食盒放在一边,轻抚着江迁的脸颊,柔声道:“怎么了?迁儿,是不是你爹背着我偷偷打你了?”

江迁握紧江夫人的手,艰难的摇了摇头,嗓子干涩酸疼至极:“没有……母亲,父亲没有打孩儿。”

江夫人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她拿丝帕替江迁擦着眼泪:“跪了两日了,应该饿了吧,母亲给你做了你最喜欢的菜,先吃吧。”

江夫人将饭菜都拿了出来,还先夹了几筷子菜,才将满是菜的饭碗递给江迁:“赶紧吃,迁儿,这次你受苦了。不过你也是,好好地,怎么突然断袖了?母亲方才听你大哥说,你是真心爱慕那小王爷,既然如此,母亲会帮你好好劝着你父亲。”

江迁哽咽难言,只能不停将母亲为他做的饭食吞进腹中,这是他毕生求也求不到的东西。

江夫人在旁边絮絮叨叨说了许久,等江迁将饭菜吃得一点不剩,她心疼的帮他擦拭唇角:“放心,迁儿,有娘在,你爹要是不同意,我今晚就带着你们三个离开江家,让他一个人过去。”

江迁竭力的朝江夫人一笑,低声道:“母亲,您真好……”

江迁笑着捏了捏江迁的脸:“贫嘴。”

她离开不久,脚步声再次响起,江迁突然惊慌难言,他知道来人是谁,是他的父亲,江恒。

江恒满脸严肃的走进祠堂,言辞厉害,训了江迁大概有两个时辰,多是说他混账胡闹,不守礼法纲常。

最后江恒骂够了,冷脸叫江迁起来。

江迁依旧跪着,拱手道:“父亲,孩儿不辱父亲之名,不辱江家之名,父亲想做的事情,孩儿替您完成了。”

江恒脸色大变,变得沉默悲恫,他转身走到祠堂前,看着外面的晴空朗朗:“迁这个字,并不好。迁,徙也,移也,迁移与变动,也有死亡流放之意,我给你取了这样一个名字,或许就注定,你一生流离,无定所归处。”

江迁起身走到江恒身后,轻轻摇头:“不,父亲,孩儿有定所归处,迁这个字不好,也好。迁,登也,孩儿登临高处,全父亲一世之愿,这个迁字,好极。”

江恒闻言转身,轻拍着江迁的肩膀:“这些年,辛苦你了,迁儿。”

江迁的梦到此为止,他睁开眼睛,发现林愿早就醒了,正在轻拍着他的背哄着。

“没事的,江迁,没事……”

江迁伸手抱紧林愿,将脸埋在他的颈间,低声道:“岁岁……我刚才做梦,梦里,我父母兄长都答应了,你看,我们终于有了父母的同意。”

林愿这才知道江迁为什么会情绪失控?他抱紧这个仍旧伤痕累累的男子,手指在他的发间缓缓穿梭:“嗯,你父母同意,我很高兴,等案件审理完毕,江家祠堂重建,我陪你一起去祭拜他们,好好谢谢他们。”

江迁嗯了一声,起身将林愿抱在怀里,轻笑了声:“等事情了结,我们出去走走。少年时我就想过,行遍世间万里路,看大梁各地的山河胜景,如今终于有了时间,我们一起去看。”

林愿乖乖点头,软软说道:“好啊,我陪你,我们去大梁最北的地方,看塞外茫茫,去大梁东方,观沧海日落,好不好?”

江迁低头亲吻林愿,压住唇边笑意。

自然好,没有比这更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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