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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左手仙尊,右手魔尊(9)

湿热轻柔的触感清晰的残留在唇上,谢寒洲无意识抿了抿唇,隐约尝到了一股甜甜的奶香味,似乎还有茶香萦绕。

玉随安看着近处的林愿,也看着远处的谢寒洲,流云漓彩的眼眸中妖气横溢,绝色昳丽的外表下是妖,是鬼,是兽,是魔,也是邪,是恶,最后才是人。

仿佛白玉雕琢的修长手指缓缓抬起,玉随安朝谢寒洲微微一笑,笑容恶劣至极,邪性病态,是苍穹上波云诡谲的阴翳,带着一种漫不经心的玩弄,满是戏谑和揶揄。

他伸出手去,将眼前的少年,谢寒洲的弟子抱进怀里,手落在那柔韧纤细的腰身之上。

林愿的身体带着一种近乎和煦的暖意,软柔清瘦,没有半分攻击性,不过玉随安还是觉得害怕,觉得惊悚,仿佛幼年时光的阴影翻腾到眼前,覆盖在他的身体上,汹涌狂潮。

然而即使如此,玉随安还是没有松开林愿,也没有推开他,他需要林愿帮他,也需要林愿这个棋子。

这些年来,玉随安以弟子之名居于玉清宫,看着谢寒洲高高在上,不染尘埃,看着玉清宫的弟子门人对谢寒洲千般崇敬,看着仙门名家对他万般景仰,心里都是怨,也都是恨。

谢寒洲是人间正道,是清尊仙人,他是魔域妖邪,是混世魔王,黑白如此分明,正邪如此清晰。

可是又有谁知道,他既是他,谢寒洲即是玉随安,仙即是魔,正即是邪,黑白同源,善恶本自一体,也本是一体。

玉随安这个人原不该出现在这尘世,不该的,他不是男女交-合所生,也不是天生地长,是谢寒洲满心怨恨,满身邪恶,然后一手造就了他,是谢寒洲的恶,铸就他满身黑暗堆砌。

清风白昼,明月长夜,玉随安于百年日月间望着自己,也望着谢寒洲,心中贪嗔痴恨,烈焰焚焚,凭什么谢寒洲可以纤尘不染,孤高自许,而他就要身在九幽深处,痛苦万分?

一起下地狱吧……

谢寒洲和玉随安是一人,就应该一起下地狱,在地狱底端万劫不复……

他们活该万劫不复……

玉随安想着这些,想着谢寒洲,还有他自己,心中恨欲与怨愤千丝万缕的撕缠着,化为漆黑的实质。

眉眼间的邪气更加蛊惑潋滟,他的身体因为恐惧微微颤抖着,每一寸血肉都埋藏着深不见底的痛苦,却又被他竭力压抑,用仇恨压抑,用怨恨压抑。

心底却满是愉悦,报复自己的愉悦,自虐自伤的愉悦。

玉随安双手紧扣在林愿的后腰上,仿佛一个只能同归于尽的坚固死结,纠缠着林愿,也纠缠着旁观的谢寒洲。

他对林愿笑着,充满痛苦的笑着:“亲我,林愿……”

亲吻他,也去亲吻谢寒洲,亲吻你喜欢的师兄,你喜欢的……师尊……

“亲我……”

玉随安无声的动了动唇,几乎是噩梦间的呓语,那种仿佛要溢出来的疼痛,明明只有声音,似乎都能看到颜色,看到明晰的形影。

林愿有些迟疑,玉随安此时看着非常痛苦,眼神涣散失神,空洞虚无,脸色苍白通透,仿佛已经支离破碎,摇摇欲坠。

这是第一次,林愿有这种感觉,玉随安比这个世上任何一个人都要脆弱易碎,他像是一尊从未粘合在一起的精美瓷器,一个吻,一个拥抱,就足以让他粉身碎骨。

林愿不想让玉随安这么难受,他可以就在旁边看着玉随安,守着玉随安,他不需要爱人的拥抱亲吻,也不需要任何亲近,只需要玉随安好好的。

“……等……下次……”

林愿想要从玉随安的怀抱中出来,但是男子将他抱得很紧,也很牢固,紧扣在他腰间的手仿佛钢铁铸造的一般,无论他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师兄……”

少年恳求的看着玉随安,声音低了下来,带着几分呜咽的沙哑:“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先放开,好不好?”

玉随安眼神空茫的望着他,又像是在望着别人,言语依旧,是一种机械的重复,了无生机:“亲我,林愿……”

“你亲我一下……”

在谢寒洲面前亲我……

“像之前那样亲我……”

像之前那样亲我,亲谢寒洲……

林愿不懂玉随安这种让人毛骨悚然的偏执,到底是因为什么,可是看着他这样,林愿没有办法,又生气又心疼,眼睛都气红了:“玉随安!你在疼!你知不知道?!”

“你不舒服!你很不舒服!!你到底知不知道?!!”

玉随安知道,也不知道,他很痛苦,很害怕,恐惧早就在他的身体、他的魂灵、他支撑这具躯体的骨骸中扎了根,长到无法拔出的最深处。

可是那又如何?这曾经是一个人的恐惧,一个人的痛苦,然后谢寒洲将自己一分为二,恐惧和痛苦却还是一份,只给了他,只给了玉随安。

谢寒洲大概是这世间最好的自医者,也是最恶最坏的混账,他将经年的陈伤,累月的疽病,一丝不剩的从他自己的躯体中拔出,又尽数给了他。

他如此痛苦的活着,都是因为谢寒洲的懦弱无能,要都还回去,有仇报仇,有冤报冤,要全数的还回去,还给谢寒洲,还给他自己。

玉随安想过各种各样的报复手段,可是如今的谢寒洲,心中只有大道,他是真正的圣人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想要向谢寒洲报仇,真的太难了。

不过在那一夜,少年亲吻过来的那一瞬间,锈迹斑斑的齿轮第一次有了松动的涟漪。

今日,玉随安看着眼前的少年,心中突然图拨开云雾般,有了具体的章程。

谢寒洲不是心中只有大道吗?天地君亲师,是世间伦常,也是人间之道。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玉随安要通过自己,掀翻谢寒洲心中的伦常道,让他与他的徒弟纠缠不清,要大逆这世间伦理之道,再破了谢寒洲心中的道。

玉随安这样想着,阴毒无比的想着,双手更加用力的抱紧林愿,丝毫不顾自己。

他感受着身体里的恐惧和痛苦,声音很轻很低,仿佛蚀骨温柔成潮成涌:“林愿,你说过对我负责,现在就满足我。”

“林愿,我再说一遍,亲我……”

林愿简直要疯了,他觉得此时的玉随安浑身是癫,是疯魔无智,也是人性的狂态,逼于无奈,他只能捧着男子的脸,看着他近乎无温无暖的琉璃色眼眸,倾身吻住玉随安的唇瓣。

他的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珍视,玉随安已经很疼了,他要很轻很轻的,不能再让自己喜欢的人多疼上一分。

谢寒洲想要阻止,可是他和玉随安有过约定,除非他动杀戒,否则自己不能轻易干涉玉随安。

迟疑之间,唇上的触感愈发清晰,谢寒洲感觉到少年的唇极其柔嫩湿软,带着一种说不出来的甜香,像是小动物一样无害,柔柔的厮磨着。

谢寒洲眉宇紧蹙,就那样看着不远处亲密无间的两人,俊秀白皙的青年,正在温柔的吻着那面容昳丽精致的男子。

如果只是目视而见,谢寒洲看不出什么。可是此时,通过玉随安,他在身临其境,在感同身受,少年的唇软嫩得不可思议,柔甜而勾人。

唇齿间的厮缠更加热烈,灵活软湿的舌尖探入口中,林愿的动作并不生疏,甚至是熟练,他和抱着他的这个人有过太多唇齿依绕的时候,已经趋于身体间的本能。

谢寒洲第二次被这种陌生的触感包围,那软柔的舌头在舔吻逗弄着自己,一股陌生的痒意直入骨髓深处,麻痒得要命。

深潭中的死水,又一次漾起了一丝涟漪。

谢寒洲微微眯起眼睛,被唇齿间的鲜明触感弄得有些恍惚,手指上似乎也沾染了某些热度,他大概明白,那是徒弟身上的暖意,正在透过玉随安,另一个自己传来。

吻不算长,也不算缠绵灼热,林愿从头到尾都小心翼翼的,一点也不专心,他只想着快点结束,离玉随安远些,这样一来对方也能好受点。

玉随安只能感觉到口中软软的东西,恐怖而又香嫩甜滑,让他有些想咬一口,不过很可惜,他根本无法作出任何回应。

真正的局外人谢寒洲,倒是有些失神发愣,他望着玉随安怀里的少年,那个名叫林愿的少年,他的徒弟,心间有种说不出的羞恼在弥漫。

这是他的徒弟,是他的晚辈,玉随安……玉随安他是故意的!!

玉随安富有四海,权倾魔域,只要他一声令下,人、魔、妖、鬼,无数追随者趋之若鹜,如今却和玉清宫新入门的小徒弟纠缠不清,显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谢寒洲抿了抿唇,只觉得口中和以往相较很是不同,那柔软之物留下的触感还有不少残余,香嫩,绵糯,勾着躯体深处某些不知名的东西。

一吻结束,玉随安还是没有放开林愿,他将头靠在少年的肩膀上,呼吸急促沉重,原本就半敞着里衣更加松散,道袍半褪,欲落不落,比志怪故事中勾人精魂的妖精还要夺魂摄魄。

男子半阖着眼眸,面色苍白,懒懒看向谢寒洲的时候,整个人仿佛已经要分崩离析。

玉随安透过术法的掩藏,看着那高高在上的清尊大人,像是浇了糖浆的玫瑰,馥郁,甜腻,带着极致的颓艳。

“想尝尝双修的滋味么?尊上。”

玉随安无声的说道,对着谢寒洲说道,对着另一个自己说道。

“和你的徒弟,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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