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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来日喜欢你

本想搞事业的我却搞上了大佬 心翎 5160 2024-05-12 18:09:23

“果然……天意完全可以侵蚀。”易晗峥缓缓睁开双眼,眸中清明。

现如今,他将做足的前置准备付诸于实际,也有了坤神暗中相助,一切都变得不再一样。自从与坤神达成共同战线,他无需再凭一己之力碰瓷天意、引起天意注意,这般就免去了许多潜在危险,处境自然是随之有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直往良好的路上拐。

坤神在数千百年之前,就在与天意争夺主权。若说直白通俗点儿,他帮着侵蚀天意的做法,其实还是在帮坤神分工做劳务。直白来说,坤神分活给他,他给坤神打下手就好,哪用得着靠自己惹得天意注意。

对此他也相当积极,以预推与天意接洽以后,直接以暗灵根本质将其内里侵蚀吞噬。只不过,天意过于虚无缥缈,并没有实体一说,与之相对应,侵蚀天意,也本就是个玄乎其玄的事情。

他实际去做了,才发现经过暗灵根侵蚀过滤一遍之后,天意竟不曾消减分毫——那这一部分天意去了何处?答案显而易见,他想点子侵蚀的天意,转了个方向自然是跑去了他那里,也是因此,那些天意甚至能够随他使唤。

他对此还真是惊讶得不知作何反应。略一思量,他立时恍然——坤神不就是最好的解释吗?坤神与天意争夺主权,究其本质,也是在将天意侵染成自己的一部分。

等等……不对,自己的一部分?他思绪遽然一顿,倒是觉得细思极恐。有一个一个可能性——他做的事情与坤神一般无二,如今也有了等同的结果,那么……倘若他这么一点点侵蚀下去,他岂不是也会与坤神等其他神明对等?

于此同时,由于他是自主侵蚀天意,天意并未有机会作为异类干扰于他,他将不会出现如季鸣霄等神明一样丧失七情六欲、或是其他的负面影响,简单来说……他能成为如方馨予那般的特殊存在,更甚至,比方馨予更为自由,直接脱离天意的把控。

简直不可思议。平常修者望之不及的神位,竟就这么叫他钻了空子?

这种离谱的事情真的发生在身上了,绕是他自己,也不是很敢于相信。早在下决心做此事之前,他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而那些准备,无一个不在为若他没将事情做成,该如何收场才不至于输得太彻底而考虑。

可现状却是恰恰相反……甚至离奇到让他自己不敢认……不,或者该说他早先的想法就足够离谱。古往今来,本也没有几个敢拿性命来算计天意。

他心有震惊,兀自沉默许久才缓回神。

最初,他只想保险一点,将主动权真正把握在手,无需坤神后续插手,也能拿自己侵蚀的天意,来同化季鸣霄体内充斥的天意。可是他有意无意忽略了如今这一茬。

虽不是坏事,但就是……太离谱了,他把事情闹大了。这样下去,一旦事情曝光,天意必然是容不得他……而到那个时候,他会怎样,季鸣霄又会怎样?

他沉默半晌,一个人起身往门口走去。

——

时候已然入冬,气温降下来后,较之先前寒冷不少。甫一出了浔渊宫,因地势高而格外凛冽的寒风直接扑面而来。

易晗峥是有点怕冷的,不过这会儿,寒风正将脑子吹得清醒提神,刚为侵蚀天意一事震撼发热的头脑逐渐冷却下来。

今日是北风,他微微低头适应一下,继续往前走去,稍稍抬了抬眼,方注意到一道黑色身影坐于崖边。

他眼神微微一亮,脚步只是稍一顿止,复又加快几步近到前去。

水潭边,季鸣霄一腿曲在身前,单手手肘撑在膝头,另一手则悠闲搭在潭边际,探出两指搁在水里轻轻搅动。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距离岸边的一小块水域结作坚韧薄冰又,以他手指为界限分裂两半,碎成细碎冰碴,混融在潭中,顺着天瀑流水流淌而去。

易晗峥看得清楚,稍稍欠下身去,小声问他:“大人,你做什么呢?”

季鸣霄有察觉他到来,闻声动作未停,只微微抬眼看过他,复又落回眼帘:“无什,想起一些事情。”

“什么事?”易晗峥在他身旁坐了,随他一同望进来回重复结冰与碎冰的潭水,“大人与我说说,打发一下时间好不好?”

季鸣霄未直接答他的,只忽的从水潭中抬起手来,一连串晶莹水珠从水中扬高带起。随他动作,水潭一瞬之间便结成整块坚冰,往天瀑潺潺流去的水流亦因此而止断。

“……?”

易晗峥斜过眼神看他。他指尖沾上的潭水慢慢凝聚,再“啪嗒”一声滴落在冰面,溅起小小几颗水星子。

“为什么要冻上?”易晗峥不解地问。

“你瞧着。”季鸣霄言罢,仅反手一转,指节轻轻叩在冰面,就听得“咔嚓咔嚓”的轻微碎裂声响。

冰块碎裂开来,水潭重新回归先前那般清澈见底、水光粼粼的状态——若非水面上偶有几片漂浮碎冰,怕只会将一瞬凝冰当做错觉。

季鸣霄收回手:“就是这件事。”

……?这算个什么事儿?易晗峥乍一听没想明白:“什么意思,是说你从前也干过这事情?”

季鸣霄问他:“你脑子的问题,可要玥玥师姐给你瞧瞧?”

“??大人是在暗指我听不明白是脑子的问题??”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来。”

“……”易晗峥沉默了。看来季鸣霄的脑回路也让天意荼毒得不轻。他坚持否认:“大人,其实我的脑子没问题,你以前夸我聪明的,你好好想一想。”

“我记得。”季鸣霄道,“但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你前些日还说自己脑子有问题,现在也许只是疯言疯语,我不知你哪句是真的。”

哦,这话说得,还怪是易晗峥之前瞎编乱造,被当傻子也怪他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埋进去呢。易晗峥心中腹诽,倒也懒得反驳了——根据以往的经验,跟如今的季鸣霄讲道理没什么用,只有可能适得其反。

他翻起白眼,直截了当地往季鸣霄身上一歪,气哼哼地道:“那这样吧,大人与我说说你的事情,多听一听,脑子就好了。”

季鸣霄静静看他一会,转了脸去,视线落在浩浩荡荡往峰脚倾泻的浔州天瀑:“为了熟练精通冰灵根的掌控能力,我曾尝试将这个水潭冻结。”

易晗峥顺着联想一下,不由笑出声来,侧过了面颊看他:“既是如此,浔州天瀑在那些日子里,是不是经常莫名其妙断了流?”

“不会,”季鸣霄道,“其实在最初,我没有将它彻底冻结的能力,只不过能冻住局部水域,让天瀑流速忽快忽慢而已。但天瀑在浔渊宫,乃至整个浔州城内都是极为标志的存在,仍能引起师弟师妹、甚至城中百姓注意。”

易晗峥听到此处,其实已明白了个差不多,忍了忍欲要笑出声的冲动,垂着脑袋没有打断,听季鸣霄继而道:“那时候,宫内弟子捉摸不清情况,偏偏师父携苏师兄一同外出做事,许久不在浔渊宫内,宫内大小事便由玥玥师姐管着。”

“可玥玥师姐那会在琢磨练新药,宫内弟子怕被她训了,不敢拿小事随意烦扰于她,只敢从门外塞条传信——简单说,那会没人管得了我。直到数日后,玥玥师姐才注意到桌角压着的纸条,唤我过去,令我莫要再多胡闹,事情才算得以控制。”

“只是控制,但不是了结?”易晗峥顺着话问,“意思是你没怎么往心里去?”

“玥玥师姐亲自来说,我自然是要往心里去的。”季鸣霄话音顿了顿,补充一句,“但没完全往心里去。”

“怎么?”易晗峥转了转脸,欲要得寸进尺一些,干脆偏过身子,歪倒在季鸣霄未曲起的那条腿上,找好舒适位置后,他微微眯起眼睛,抵挡有些刺目的日光,不自觉地就有些犯懒,“怎得会没完全往心里去?”

季鸣霄默默看他动作,竟抬起一手,搁在易晗峥额前挡下一片阴影。

易晗峥因阳光微微眯起的瞳眸中划过一丝怔愣。记忆之中,少时于桂树下持卷苦读,也曾有一道熟悉的身影投落,为他遮下一片阴凉,他抬起目一看,他仰慕多年的那人就在他的身前。

现如今,或许他的大人只是在循着从前做过的事情,而毫无理由与依据地去模仿跟随,但这一切,于当下的他而言也足够慰藉。就好像他费尽心思,又冒生命危险触犯天意逆鳞的事情,做来也了无遗憾……他这辈子,求的不多,也就剩一个挚爱了。

“我确实没再冻过水潭。”清淡的嗓音在阴影上方响起。

季鸣霄与他解释:“但我冻了天瀑。”

易晗峥在阴影里眨了眨眼睛,回了下神才问:“所以呢,大人成功了么?”

“很难。初始并未能成,”季鸣霄道,“浔州天瀑从水潭落到峰脚距离甚远,水势活跃湍急,若想凭一己灵力彻底冰封,控冰能力须得足够精湛,修为亦不能低下。失败之后,我自己就有了一番估计,多加修行,辅以日常凝冰练习,后来就成了。”

易晗峥:“……是吗?”该说不愧是当今大陆实力第一吗,凝练术法的法子就不是寻常人做得来的。

“是。”季鸣霄道,“但其实我不该那么做。我那时处世的经验不足,觉着宫内弟子既已知晓缘由,我冻一冻天瀑也无妨。但我却忽略了城内百姓的想法——他们不在浔渊宫内,无法亲自探查,只会怀疑浔渊宫受了妖魔侵袭,才害得浔州天瀑这一浔州城内标志的存在如此遭殃。”

“所幸,刚冻上天瀑不久,我就被师父严令制止。师父于其后下令,宫内弟子需保证浔州天瀑一年四季均不冻结。”

“……”原来浔州天瀑永不冻结的根源就在于此。

易晗峥内心无言。他还记得几年前的时候,苏岁祺曾说浔州天瀑总不结冰,是自上任浔渊宫宫主彭麟以后的传统,可现在听来,分明是自季鸣霄以后的传统——真正的罪魁祸首就在自己身边坐着呢。

“但也只能这样了,”易晗峥道,“这般下令,全当是安抚百姓,你师父也省的再操心回忆一次你那年胡作非为都带来了什么。”

“师父于此未曾提及。”季鸣霄稍稍停顿,问他道,“那现在,你的脑子可好些了?”

“……??什么脑子?怎么又是我的脑子?”易晗峥大为不解,也不知这一回季鸣霄的脑回路又歪去了何处。

“怎么不是你的脑子?”季鸣霄淡淡回问他,“你自己说的,听我说一说从前的事情,你的脑子也就能治好了。难道这一句又是你的疯言疯语?”

“……”行吧。易晗峥一时接不上话。他只想知道,为什么季鸣霄还抓着这茬不放?他他脑子真的没问题,不敢再跟这人瞎扯了还不行吗……

他满腹的郁闷只能闷在心里头,深感无力应着:“那可真是有劳大人了?”

“无事。”季鸣霄又问他,“所以真如你所言,是好些了的?”

“哦……好些了。”易晗峥心情复杂,往旁边错了错视线,目光落在黑衣包裹的紧窄腰身上,手臂绕去其后环住,脸颊闷进季鸣霄身前,嘟囔着道,“大人,今天的事情你都记好了,以后我一定要找你报复回来,你推也推不掉的。”

“是吗?”季鸣霄像是没当一回事儿,见他换了个姿势歪着,也就把遮阳的那手收回来了。这时,忽觉身前的一块布料被人轻轻扯了扯。

易晗峥稍微仰过脸来,轻声与他道:“大人,我有事问你。曾经……我曾经买给你的衣裳,你当真扔了吗?”

季鸣霄仔细想了想,没想起来。

“你何时买过?”他问。

沉默片刻,易晗峥道:“你我第一次做那事后。”

他心头情绪复杂。自二人确认感情之后,他向来不敢随便提起那晚,但不代表他不会惦记那时候发生的事情。他是怀着满腔的喜爱对待季鸣霄的,不想季鸣霄将他的真心嫌弃地置于足下。当然,他赠予季鸣霄的事物也是如此。

而他向来尊敬憧憬季鸣霄,那一晚的事情,待他心头逆反的冲动与热血褪去,他自己心里也会生出自责与愧疚。哪怕是现在,他心知是自己强迫于季鸣霄,这件事情无论怎样,他都是理亏的,因此,心虚感或多或少,总在他的心底埋了些许,他也就不能说他的付出,与他的真心受到怎样的对待才是更符合他心意的。

而最主要的是……他觉得此事是个导火索,贸然提及只会猝然引燃,叫二人间的感情,于明面上平白多了层隔膜。但是现在……季鸣霄整个人都,呃……傻了吧唧的?

这样说他的大人不太好,他收回去不说了便是,然而,如今的季鸣霄对待他的问题,就是连正常人思考问题应该掺杂的情绪因素都不能考虑在内了,于是这样的现状,反而让他敢于直接开这个口,去询问季鸣霄一些自己心底在乎、曾经又不敢宣之于口的事情。

“记起来了。”季鸣霄思忖片刻,颔首应道。

——果然,从这句话语易晗峥就知,季鸣霄丝毫没体味出他本该体味的感情,还云淡风轻着道:“穿过一会,之后在成衣铺丢给了店里伙计。他怎么处理的,我就不知道了。”

易晗峥默默听完,闷闷“哦”了一声。

“哦……”季鸣霄回想起什么,“我记得你说过,它很贵?”

“我那是玩笑话,知你不差那点,也要想方设法让你留着它。”易晗峥漫不经心道,“万一真留了呢?”

“是么……”季鸣霄垂眸看他,“你的意思是要我还你吗?”

“还啊,怎么不还?”易晗峥笑了笑,“但不让你直接还,改日我再送大人一件,大人收了就算还上了。”

“?”季鸣霄意外着微挑眉梢,“这是什么理?”

“!”易晗峥心有预感,生怕他再说出什么惊天动地的话来,当即接过来道,“不是脑子犯病得出的理。大人记得这笔是人情债,我满意了才算还得上。”

“行吧。”季鸣霄沉默片刻才回了话。只是……他话虽这么说着,心里怎么想就不一定了。

——

时光流逝,自从易晗峥开始同化天意,至今日已有十几天。在坤神的隐瞒帮助之下,他进度始终很快。而就在前几日,他估摸着隶属于自己的天意总量,直接向坤神提出了无需继续隐瞒的意见。原因无他,如今他已然能够靠自己的力量为自己实现保密。

在这些日子里,他凭着手里把握的天意,稍稍琢磨了一番天意本源的用处。所谓天意本源,其实是遵循天地道法后形成的一种潜移默化的影响。举个浅显易懂的例子就是,天地要于凡尘间划分四季,那它就会从各种方面——比如风向,比如降雨量,亦或者温度等等方面施加影响,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换言之,它并不能直接地投诸于实际。不过这于易晗峥而言,目前并无什么影响,毕竟他只是将天意本源偷梁换柱罢了,本意也并非利用它强化自身战力。

正当他打算凝起神思,再继续将天意炼化,忽地察觉有什么东西与他猝然断开了联系——那是之前他在咎通藏身地隐秘布下的警戒术法。

既然联系终止,这只能代表……

易晗峥微微蹙起眉头:“端州那边找到了吗?”

算算日子,也该是时候了,再怎么说,如今距离上次彤州大战已有将近一月,端州那边的修者势力若仍旧毫无作为,只能说他们没下苦功夫查。

既然被发现了,此事得尽快处理。念及此,他当即推门出了屋子,要往浔渊宫外去。哪知,他刚刚从屋门出去,迎面就撞过来一人。

他方才脑海里思索着事情没注意,这会感觉到动静才掀过眼帘看了眼,视线甫一聚焦,他不由自主地弯了弯嘴角:“大人,你走这样急呀?”

季鸣霄已经往后退开两步,随手理了理衣袖,收手看向他:“刚回来,没仔细看路。”

易晗峥眨眨眼睛,向他微微倾过身:“大人方才去了何处?”

“闲来无事,往城内走了一趟,顺带买了些东西。”

如今,留在其他城区的百姓短期内虽是未归,可整个浔州城在浔渊宫的有意帮助下,留下的百姓已渐渐回归过日常的生活,想去城里买些什么,倒并非难事。

只不过……易晗峥没想到如今的季鸣霄还有这等的闲心,以及重点是,季鸣霄没有带他诶!他便不依不饶着又问了:“去城内买东西?大人买了什么?”

“一种糖球。”季鸣霄从衣袖里取了个小纸袋出来,“以前我常去买这个,我觉得有必要按照习惯再去买一趟回来。”

易晗峥垂眸看着他手中的小纸袋不言,沉默片刻,抬手拿过小纸袋,径自从里面取了一颗尝了尝:“这个糖球好像不太甜。”

季鸣霄点点头:“太甜了齁。”

易晗峥细细品了品这不太甜的糖球:“大人以前经常买这个?”

“印象里是。”季鸣霄顿了顿,“只不过我方才尝了一下,觉着亦不及过往那般提得起兴致。这一次是它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

易晗峥无声笑了下,好声与他道:“今天你不喜欢它,但明天再尝尝,你就又喜欢啦。”

“是吗?”季鸣霄想了想,“那我明天再试试。”

话落,他从易晗峥手里拿回小纸袋,重新收进袖中装好,正欲从易晗峥身旁走过,又忽地顿住了脚步,侧目与易晗峥问道:“那你呢?”

“……什么?”

“今天的我对你提不起兴致,但若到了明天,也会和糖球一样变得喜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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