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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今天放甜点

掉入奇怪域 不执灯 2725 2024-02-04 10:59:02

楚彻没有真要对方尧做什么,他与另一位达成共识后,非常人性化地把方尧丢到了地上,转身走了。

方尧的手腕被他卸了,反抗都没得反抗,从警五六七八年以来头一次如此狼狈。

他用手背蹭干净嘴角的血,左手托着右手“咔”一下复位,扯动了手腕上刚刚凝结的伤,又渗出血丝来。他心里骂骂咧咧,苍白的嘴却说不出话。

男人走近几步,漆黑的亮皮靴踩在血泊里,他蹲下来,把自己的领带扯下,抓着方尧的胳膊,紧紧缠上他的手腕,把伤口加压包扎。

他动作不甚熟练,想来是没怎么做过这种事。

毕竟一个有钱的资本家在外世界应该也遇不上割腕自杀这样的情况。

方尧垂眼看着他费劲地包扎,想上手抢回来自己做,想了想还是躺平没说话。

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看自己伺候自己。

男人像是看出他的所思所想,扯了扯嘴角,脸上冷得吓人的神色融化一些:“疼吗?”

方尧说:“疼。”

男人不留情面地拆穿他:“放屁。”

方尧怒了,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怒不怒都没什么威慑力,干脆闭上嘴。

他大概能猜到为什么对方看出来他被打了止疼针,他确实面色苍白,却没什么痛苦的成分,方尧了解自己,他不是很能忍疼的人,出外勤时受了伤会被点燃怒火,脸上的表情应当是非常糟糕的,总能吓到他的副手。

“走了,医院。”男人把他扶起来,看着他被血泡湿的衣服,欲言又止片刻。

方尧用那双带着匪气的眼睛看他:“别想。我脱光了丢的是你自己的人,再说你那车是有多金贵,被自己的血弄脏了也嫌弃?”

对方看他一眼,笑了笑,搀着他向小巷外走。

车子就停在巷口,方尧发现挡风玻璃上挂着一张罚单,男人摘下来边看边发动车子,念着上面的编号:“警号57124开的。”

“楚彻,那狗东西。”方尧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男人随手把罚单团成团,丢到一旁,单手打着方向盘:“你俩能当这么久同事不打起来是挺不容易的。”

车子驶上大路,开过几个路口才听方尧说:“回家。”

“回哪门子家,不去医院输个血?”

方尧皱眉:“医院血库紧张,这两天到处是献血车,你让外世界的程序员多写点血出来。”

男人不耐烦地也皱眉:“我抽血给你。自己的血也嫌弃?”

方尧失血状态下的脑子转了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调侃,把刚刚他说的“被自己的血弄湿了也嫌弃”找回来。

睚眦必报,也是个狗东西。

方尧没有一不小心把自己骂了的自觉,他有气无力地说:“没流多少血,用不着输,麻醉清创缝合打破伤风,我家都有。”

男人:“你牛逼,左手给右手缝。”

方尧沉默了,最后踢了一脚车:“去医院。”

金贵的车落了他一个鞋印,男人不甚在意地踩着油门,几分钟后才听方尧问:“这算工伤吧,警署给报销吗?”

这回轮到男人沉默,他认真思考着:“不知道,没报过工伤。”

方尧叹口气,闭目养神,暗骂狗资本家。

路灯明亮,一盏又一盏划过,方尧的脸笼罩在明暗交替的光影里,他歪头靠在车窗上,胸口随呼吸缓慢起伏着,难得收敛了嚣张痞气的气场,安静地闭着眼睛。

男人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会儿,睫毛很轻地颤了颤。

几条大路之外,楚彻也坐在自己的车里,一只手探出车窗,抖了几下烟灰。

烟雾缭绕中,副驾驶上坐着一个与许知奚面容一模一样的人,正咬着一块梅干菜馅饼。

“还不走?”许教授看向楚彻,“他们都已经走了。”

楚彻没有答话,只是静静地抽那根几乎燃尽的烟。

“方尧人不错,信得过,他不轻易应下来什么事,答应了就肯定能做到。”许教授低声说,“我说的是外面那位方尧。”

楚彻把这根烟抽得短到手指都拿不住,才摁灭在烟灰缸里,把车发动,倒退着离开巷子。

夏夜的风是热的,闷闷地涌入车内,车速一提起来就像是开进了暖风空调里,刮得许教授吃不下馅饼,头发胡乱飞,他只好把馅饼包好拿在手里,侧头看楚彻。

楚彻最近烟瘾有点重,也习惯了开车时敞着窗户,任大风把整个人都吹透。

许教授知道是因为他每天都要进自己的“镜域”里看看,看许知奚会不会回来,这样他们见面的时候身上不会有烟味。

不过今日是第八天的深夜了,许知奚没有来过。

许教授告诉过楚彻,其实在外世界只过去了七个小时,也许许知奚压根还没有醒来,也许他正在和于天竹谈判,总之一切都才刚刚开始,他不用如此焦虑。

楚彻没有正面答过这话。

许教授知道他其实并不全是焦虑,更多的是在给外世界施压。

许知奚一旦成功来到外世界,就意味着实验田计划与时空跃迁计划的正面对抗拉开序幕,这段日子里谁都不能出错,里世界必须保持稳定状态。

这对楚彻来说几乎是一个绝佳的放肆时机,他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情,有的是人给他兜底。

他要让于天竹和康一迈都无可奈何。

但其实楚彻没什么想要的,他就是想见许知奚而已。

“在这里,你怎么见他?”

许教授吹了会儿风才发现楚彻是在和他说话,愣了一下:“嗯?我吗?”

楚彻几不可闻地“嗯”一句。

“我见不到他。”许教授说。

楚彻像是没想到这个回答,有些意外。

许教授说:“我俩感情比你们稳定多了,我们是正经恋爱,正经异地。”

楚彻从中品出了些意味深长的调侃,在这一瞬捕捉到了些许知奚的影子,觉得有点有意思:“嗯,我俩更有悖人伦一些。”

和许教授相处了一段时间,楚彻发现他和许知奚有着不小的差别。

许教授人如其名,靠谱得不是一点半点。

与更加跳脱的许知奚不同,外世界的这位大部分时候都是稳重又精明的,在行事作风上,比起许知奚,他反而更像楚彻。

他们共事时总是很高效,不需要说太多,一句话、一个暗示就足够,许教授不会像许知奚一样和他开多余的玩笑,也不会凑到他面前说些暧昧不清的好听话。

但在某些时刻,楚彻又能窥见一些相似的边边角角。

许教授偶尔会冒出一些戏谑的调笑,开些无伤大雅的玩笑,也不吝啬于给其他人甩出来一些不好收场的摊子。

他很聪明,只不过他把这份聪明藏在精明算计里,不像许知奚那样外放。

他也很喜欢——

楚彻瞥了一眼他的耳根,许教授在里世界的身体形象没有复刻出他留在许知奚耳根处的纹身。

他能感受到许教授那一丝隐秘的、与许知奚相似的,对伴侣的掌控的需求。

只不过许知奚坦率地完全展露出这样的需求,而许教授藏得很好,藏在正儿八经的教授西装下,但楚彻能察觉到,哪怕他们两个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分寸。

他们毕竟是同一个人,同根同源,同样的底色。

楚彻觉得这是件挺神奇的事情,这样的相似注定他们在外世界与里世界都会相爱。

意识底色是他们相爱的根本原因,截然相反的生活环境造就了全然不同的性格,刚好互补的性格是他们相爱的直接原因,缺一不可。

楚彻后知后觉他使用了“爱”这个字眼。

车子开回核心区公寓,他从座位后排拿出叶正杨的公文包,和许教授一同进了屋子。

他驾轻就熟地把公文包打开,将镜域连接设备安装好,自己躺到沙发上。

许教授接了一杯凉白开,坐到一旁,在悬浮屏上替他记录:“现在是凌晨3点,算第九天了?”

“嗯。”楚彻说着,闭上了眼睛。

再去镜域里看看。

他已经对进入时空跃迁的过程无比熟悉,在短暂的失神后,他感受到了一丝异与往常的不同。

楚彻发现这一次他没有出现在15岁的家里。

他依旧躺在自己的公寓中,躺在沙发上。

只不过先前坐在一旁的许教授不见了。

楚彻忽然心跳很快,他迅速转头,见到镜域连接设备不见了,他确确实实已经进入了时空跃迁。

他突然听到厨房里有细碎的声音。

楚彻的指关节被捏得发白,他感到有一瞬的耳鸣,将这几声碗碟碰撞声淹没,他强迫自己忽略鸣响,尽力去捕捉那微不可查的声音。

他站起身,踢倒了摆在茶几旁边的橙汁瓶子,踢掀了地毯边角,他目不斜视地走向厨房紧闭的门,脸上没有表情,呼吸却凌乱得不行,连吞咽的动作都做不到。

他站在门前,胳膊灌了铅一样沉重,抬不起来,推不开门。

贴着小猫花纹的门却被人“哗啦”一声打开。

许知奚的脸出现在门后,他捧着一个小碟,上面摆着一块草莓蛋糕,草莓的甜香顷刻间占据了整片空间。

他把蛋糕举到楚彻的面前,也把自己送到他身边,凑近了笑起来:“你来啦!”

作者有话说:

新年第一天要心动与重逢,祝大家也要幸福一整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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