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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暴力开山流

掉入奇怪域 不执灯 2777 2024-02-04 10:59:02

许知奚盘腿坐在床上,脖子上还挂着沉甸甸的铁链,面对站在他面前的楚彻,还得费心思哄人开心,仿佛这人才是委屈巴巴被挂在床上的一方。

好在楚彻非常好哄,许知奚伸长胳膊去拉他的领带,把人扯下来一些,摸摸他的项链,又揉揉他的头发。

许知奚在这一刻体会到了一丝楚彻逗猫的乐趣。

被哄好的楚彻又变回了那副人狠话不多的模样,走回密室里去把仪器全部装好,将生命监测的探头扯出来,连接到叶正杨的公文包内。

许知奚把鸡蛋灌饼的包装袋揉成一团,看到公文包的尾端亮了亮,这麻布质地的包居然还安装了电子仪器,他猜应该能够连通到叶正杨的手里,用来观测他们的身体状态。

“来吧。”楚彻说着,转头看见许知奚跑过来,又皱起眉,“穿鞋。”

“哦。”许知奚又噼里啪啦地跑回去,把楚彻带来的鞋子穿好。

镜域是许知奚的专业领域,楚彻把仪器交到他手里:“检查一下有没有问题。”

许知奚奇怪地看他一眼:“我以为你会呢。”

楚彻没有说话,只是躺到床上,自己把垂落在一旁的导线和电极片贴在太阳穴上。

墙壁上悬挂的屏幕亮起,许知奚很快找回了在警署里工作时的状态,神色里带着认真,手下动作麻利,精准又专业地将每个装置调试好。

做完这些后,他爬到楚彻的身边,非要和他挤在同一张床上。

楚彻瞥他一眼,向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地方来。

纠缠在一起的几根导线挂在头顶,许知奚闭着眼摸索,碰到了一只温热的手,随即用力扣在一起,另一只手摸到操控台上的启动推杆,不假思索地一推到底。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刻,他感受到楚彻回握住他的手。

熟悉的短暂失神,许知奚眼前倏地一白,再次睁开眼时已经置身于一张舒适而柔软的大床上。

他愣了一会儿,等到身体所有感知全都恢复后才支着身子坐直,四下环顾,观察着屋子的情况。

这是他在寄生市的家,只不过有许久没有来过了,一切装饰与摆设都和记忆深处的情形一样,就连窗外照进来的光线角度都一模一样。

许知奚的第一反应是看表——早上八点整。

他从床上蹦下去,在穿鞋的时候才发现——鞋码很小,软乎乎的手也很小。

他悚然一惊,连忙抬头看向窗玻璃,从玻璃的倒影中看到了一张稚嫩的脸。

这是十三岁的自己。

许知奚不知道今天的具体日期是哪天,事实上即便知道也无济于事,他很难记住十年前的某一个平平无奇的日子里发生过什么事。

他拉开门跑下楼,确定屋子里没有人。

许知奚不知道自己的镜域与楚彻的镜域是否如猜测一般是同一空间,他抓起一个老式座机,拨通楚彻的公寓电话。

可惜听筒里始终是嘟嘟声,没有等到什么人接起。

此时的楚彻正争分夺秒地从楼梯上一步五阶跃下去,他拉开一楼门口的抽屉,从里面抽出一把枪别在腰间,又拿起一把匕首,夺门而出。

大门“嘭”一声关上,留下突然响起的电话铃孤零零地回荡。

楚彻绕到地下室门口,找了棵粗壮的树藏身,紧接着便朝着天空放了几枪。

骤然响起的枪声引起一阵骚动,核心区居住的都不是什么善茬,几乎是下一秒,邻居家的保安便冲了出来。

楚彻借着草丛遮挡身影,透过栅栏看着几个保安在街上四处看了看,最终来到他的家门口,叩响房门。

不多时,许鹰鸣铁青着一张脸推开地下室的门走了出来。

他仍旧是一身干净整洁的西装,没有一丝褶皱,全然看不出他刚刚正准备动手做一些无比血腥的事情。

许鹰鸣走向大门,楚彻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男人却忽然停下脚步,若有所觉地转过头,目光直直落在了楚彻躲避的这片草丛上,仿佛穿透了层叠绿植与他对上了视线。

楚彻不闪不避,也定定地看着他。

半晌,许鹰鸣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现,重新走向门口。

楚彻又等了几秒,隐约听到门口传来的交谈声后才冲出草丛,推开地下室的门,飞奔向下。

他自己心里清楚,这算是打明牌了。

自己这一身功夫都是许鹰鸣教的,可以说他有多大本事就证明许鹰鸣有多大本事,楚彻很了解他。

这一枪打出的那一瞬间,哪怕许鹰鸣在隔着重重屋门的地下室里,也能辨别出开枪人的方向。

他方才回头的那一眼,分明是已然对于开枪者的位置与身份心知肚明。

但许鹰鸣没有立刻将他揪出来,如同达成某种心照不宣的许可,这变成了一个抢时间的比赛,只要他能够不被许鹰鸣发现任何纰漏端倪,他们就能假惺惺地继续相安无事下去。

楚彻没有其他办法,这个镜域的开启时间对他非常不利,醒来时许鹰鸣已经置身于地下室内,他除了想办法把许鹰鸣引出来外别无他法。

地下室里格外森冷,却没有楚彻想象中扑鼻的血腥气息,倒是更像个储存旧物的杂物间。

在他从前的记忆里,从来不知道家里居然还有这么个地下室,并且看起来这里死过不少人。

楼梯弯弯绕绕下到最底层,又是一道大门挡在面前,楚彻伸手推了推,发现依旧是虚掩的。

他推门而入,见到了那个惊恐而慌乱的男人。

男人浑身是血,绑在他身上的麻绳已经被浸润成了深红色,他缩在角落,看到大门被人推开时狠狠颤抖一下,在看清来人时又愣在原地。

楚彻来不及和他聊太多,许鹰鸣时刻都会回来,他只能试试纯暴力的方法。

他走上前,俯身扯着麻绳,把人提起来一些。

绳子嵌入伤口,男人疼得大叫,粗糙的绳子将已经结痂的伤摩擦出新鲜血液。

“邢客。”楚彻面不改色地抓着他,丝毫不知道他这张属于十五岁男孩的脸上出现了多么令人恐惧的冰冷与狠厉。

男人张着嘴,很轻地抽着气,喉咙里发出啊啊的声音,却没有应下这个名字。

“你认识我。”楚彻靠近他一些,清晰地闻到了男人身上混杂着血腥与汗臭的味道,厌恶地皱了皱眉。

男人的意识仍然是清醒的,但他只是咿咿呀呀地叫唤,什么也不说。

楚彻手腕一转,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匕首来,锋利的刀刃折射出一道寒芒,他眼也不眨,将刀扎进男人的大腿上。

“噗嗤”一声利刃划破皮肉的声音,深直入骨的一刺让男人大声嚎叫着,声音听起来是从肺里挤压出的最后一丝力气。

邢客冷汗直掉,他疼得整个人都在抽搐,但终于说出了第一句话:“别……别,我不认识你,我不认识你啊!”

楚彻看他神色不像在骗人,便抽出刀,抵在男人的下巴上,逼着他抬起头。

刀尖的血液顺着邢客的下巴滴滴嗒嗒地流下来,再向前几厘米就能穿透他的喉管。

邢客抬头,在触到他冷若冰霜的目光时,终于颤抖起来,对着这个如同修罗的人重复着:“你问什么,你要问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不知道啊!”

楚彻便说:“我是楚彻。”

他的声音不大,男人急促的喘息声却顿时停住,他睁大眼睛,瞳孔缩了缩:“你……你!”

楚彻已经听见了门外有脚步声在靠近,他一巴掌甩在男人脸上,将他打得偏过去,脸上浮现出深红色的巴掌印,邢客因这一耳光而清醒了许多。

楚彻又扯着他的头发,把人重新拽回自己面前:“你从哪里知道我的?”

“我、康一迈,是康一迈,他提过你,他让我杀了你爸爸,不……不是我,不是我亲自动的手!”

“我妈呢,她叫安迪。”楚彻打断了他的语无伦次。

邢客似乎是反应了一下,随即说:“我不知道,我没听过叫安迪的女人……”

他说到这里,眼珠忽地一转,露出了更加恐惧绝望的神情。

楚彻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收回顶在邢客脖子上的匕首,反手一转向身后刺去。

许鹰鸣闪得很快,“锵”一声短刀相接的嗡响,匕首砍在一把短刀上。

楚彻记得这是上一次他在监控里见到的短刀,许鹰鸣用这把刀捅进邢客的眼眶里,刺穿他的大脑。

“你是几岁的楚彻?”许鹰鸣并未动怒,只是看着他的眼睛,含着笑意问出这个问题。

楚彻与他对峙着,可小孩子的力气终究比不上大人,握着刀的手有些抖,他不动声色地摸到后腰的手枪上。

“让我猜猜,你什么时候发现了我送给你的这个礼物?”

与上一次一模一样的对话。

但这次,楚彻回答了他:“二十八岁。”

“哦。”许鹰鸣猝不及防地收回了短刀,低头用拇指蹭了蹭,若有所思,“第几次进来?”

楚彻的手按在手枪扳机上,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第二次。”

许鹰鸣了然,高大的男人微微笑着:“下次带上你弟弟一起来。”

话音刚落,不待人反应,楚彻忽觉身体一轻,耳膜嗡嗡鼓起,像是从飞机上极速坠下,接着全世界的声音一下子收起,像是播放到一半的电影突遭停电。

他昏睡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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