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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什么锅配什么盖

掉入奇怪域 不执灯 2683 2024-02-04 10:59:02

楚彻今夜留宿留香楼。

白日里的楚彻大多数都是一副居高临下的样子,面对许知奚时也总更像个掌控者,可一到夜里就变得格外黏人,简直黏得有些霸道。

他一只手横在许知奚的腰间,将他牢牢禁锢在怀里,垂着头下巴抵在他的头顶,不给许知奚一丝挪动的空间。

许知奚常常感觉自己像是楚彻的抱枕或者玩偶,他很轻地翻个身,还是无可避免地带起几声锁链响动。

楚彻的睡眠很浅,醒了却也不睁眼,微微放松手中的力道,等许知奚翻个面后再重新搂回怀里。

许知奚闷在他怀里,过了会儿才轻轻叹口气。

楚彻不理他,又收紧了些,生怕他跑走一样,又好像是不抱着他就睡不安稳。

他们睡觉时都很安静,不打呼噜不踹被子,许知奚偶尔会做些梦,第二天醒来老是发现自己滚到了床边,连带着抓着他的楚彻一起在床沿摇摇欲坠。

可这一次许知奚睡醒时,发现身边的床铺已经凉了。

楚彻离开了。

许知奚眯着眼睛看了会儿空荡荡的位置,又打个哈欠,趴在床上睡了个回笼觉。

屋子里的钟表指向了上午十一点,厚重的窗帘挡住了光线,屋子里昏暗一片,许知奚听着听着,发现外面似乎在下雨。

淅淅沥沥的雨声落在屋檐上,简直是绝妙的催眠音。

许知奚闭眼等起床气过去,坐起身来,准备去拉开窗帘看情况,可他扒着床沿四处找了一圈,没有发现鞋子。

他懵懵地坐在床上,随手捋了捋翘起来的头发,视线又落到床头的一杯水上。

许知奚捧起水杯喝了几口,润润干涩的喉咙,终于清醒了几分。

他爬到床尾,拽了拽拴在栏杆上的铁链,突然发现这个铁链似乎是个活扣,不需要钥匙就能打开。

许知奚犹豫几秒,用力一掰,“咔哒”一声,铁链头被他从栏杆上掰了下来。

他头顶浮起一个巨大的问号。

铁链头可怜兮兮地落在他手中,许知奚和它面面相觑一会儿,最后又重新挂回了床尾栏杆上。

他把那杯已经冰凉的水喝完,重新躺倒回床上,抱着被子拱了拱。

许知奚想到了曾经见过的自己叼着牵引绳的小狗,具有极强的自我管理意识。

其实这地方还不错,如果能提供丰盛的自助餐就好了。

许知奚这样想着,听到了由远及近的脚步声自门外传来,步履平稳,是厚重的军靴落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

门被解锁,一道光线自门后射入屋内,男人的身影出现在光影中。

楚彻打开屋子里的灯。

许知奚把脸埋在被子里,等到适应了亮度后才露出一只眼睛。

一股湿气卷着似有若无的雨水味道闯入屋子,楚彻将一把湿淋淋的雨伞放在门边,水珠很快渗入伞面,不多时便干燥如初,没有滴落下一滴水。

他的手里提着一个公文包,公文包被放在墙边的椅子上,楚彻顺手扯开窗帘,窗外的天空灰蒙蒙,几道水痕从玻璃上蜿蜒而下。

“饿了?”楚彻问。

许知奚这才注意到公文包的旁边放着一套……鸡蛋灌饼。

他面色怪异起来。

破壳组织的核心情报层有几个移动据点,都是卖鸡蛋灌饼的小摊,在整个寄生市随机出现,当初他和万益见面引荐梁三烨的时候,告知过梁三烨这件事,以方便他和破壳的人联系。

楚彻这是去见破壳的人,还顺便带了套鸡蛋灌饼回来?

“热的。”楚彻丝毫不觉得这套灌饼和自己的形象有什么不符合的地方,递到许知奚的手中,“吃吧。”

许知奚捧着加了双倍料的灌饼,感觉到了一丝戏剧性:“……还有水吗?”

楚彻按下床头柜上一个隐秘的按钮,一台传统式烧水壶从暗格里缓缓升起,自动烧起水来。

许知奚看着很稀奇:“还挺高科技,拿一个回家。”

他咬了几口饼,又悄悄去看楚彻的公文包。

这个公文包他看着眼熟,低头想了一会儿,才从记忆的深处扒拉出来一些古早的回忆。

这是叶正杨的东西。

这并不是个普通的公文包,扣子一按立刻就会弹开,展开出一个立体的小型存储设备,那里面能装不少东西,叶正杨一般会装一些随身携带的装备,随取随用。

他看着楚彻打开公文包,果然是叶正杨的那一个。

浅灰色的小包“啪”一下弹开,像是舒展开的手风琴,折叠在里面的设备随之亮起开机的光。

“这是什么?”许知奚问。

楚彻把藏在设备后的几根导线扯出来。

这下不用他回答,许知奚自己也能猜出来这是什么了。

和警署内连接镜域时使用的设备差不多,只不过这一个更加小巧,也没有连接过多的显示屏,比起警署与科研所使用的版本,更像是黑市里流通的小型仿品。

“现在就进镜域?”许知奚有些惊讶。

他知道二人的镜域里都藏着秘密,这几天要抓紧时间进去探索,甚至有可能他们的镜域是相关联的共享空间。

但他本以为楚彻会等到把他带回夜轨基地再进镜域,毕竟基地更安全隐秘,这个留香楼怎么看怎么不靠谱,如果他们两个一起进去,连个看门的都没有。

“嗯。”楚彻说完,忽然走到床边蹲下来,将手伸到床架下。

许知奚被他吓了一跳,他脑子里咯噔一响:“你不会……有密室吧?”

墙面后隐秘而沉重的转动声回答了他的问题。

他立刻将目光转到左侧的墙壁上,那面墙以极其微弱的速度向后撤,许知奚目光一凝,意识到了这个屋子从最初就让他感到隐隐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屋子的结构不对,但因为他被困在这张床上,始终没有机会仔细地观察。

墙面后撤几厘米后便不再继续,楚彻走过去,伸手一推便如推拉门一样将“墙壁”打开。

许知奚睁大了双眼。

那密室里的东西不多,但以许知奚的经验,每一件都是昂贵的精良品,从手术床旁的连接装置到身体监测仪,样样都是科研所水准。

楚彻把那小小的镜域设备安装到了手术床旁,转头招呼他:“吃完过来。”

许知奚晃晃脑袋和脖子:“拴着呢。”

楚彻看也不看他,手里忙着启动仪器:“你不是会打开吗?”

许知奚不说话了,咬着鸡蛋灌饼里的青菜。

过了会儿他才说:“我们一起进?”

“嗯。”楚彻拋过来一双鞋。

“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楚彻看他一眼:“出事了不是还有另一位你顶着?”

许知奚:“……”

看来楚彻回夜轨拿这套装置时见过许教授了,两个人倒是瞒着他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合作。

许知奚嘀咕着:“你还挺会发展下线。”

闻言,楚彻好笑地看着他:“你说我?”

许知奚心头涌上一种不好的预感,他连忙刹车,想把这个话题糊弄过去:“随便说说。”

但楚彻丝毫没有被糊弄过去的意思,他把烧开的水倒入水杯里,杯子“叮”地亮了亮,立刻将开水降温到适合饮用的温度。

楚彻将水送到许知奚的手中,递完也不走开,低头看他一点点喝完。

许知奚心虚地瞄他一眼。

“看我做什么?”楚彻笑了笑,“还是你本事大,整个精神心理科都是你的人?”

好,韩雍的事还是没瞒过楚彻。

许知奚头皮一麻。

他发展韩雍不是什么要紧事,要紧事是韩雍在暗恋他。

许知奚终于知道为什么昨天的楚彻那么暴脾气,捆了他就走,合着是在气头上。

“你吃醋啦。”许知奚捧着水杯,抬着眼睛看他。

楚彻扯扯嘴角,避而不答:“他嘴还挺严实,怎么问都不供你。”

许知奚这才直起腰,正色起来:“你审他了?”

楚彻看他一会儿,慢慢俯身靠近,近到能够清晰地望见彼此眼中的自己。

“我不能审他吗?”

许知奚想躲,又控制着自己没有动,楚彻的眼神太锐利,仿佛能穿透他的每个谎言。他吞咽一下,说实话:“能。”

他感受到楚彻是真的有点生气,强大的压迫感令人局促,但他有恃无恐,甚至很享受其中。

他喜欢楚彻为了他生气,很奇怪,这就和楚彻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动怒一样奇怪。

许知奚将这定义为什么锅配什么盖。

楚彻沉沉地盯了他许久。

许知奚采取敌退我进的打法,见楚彻没有开口的意思,便不依不饶地追问:“你怎么不问我俩都说什么了?”

万年不化的老雪山终于雪崩了,楚彻扣住他的肩膀,语气里是淡淡的怒极反笑:“那你们都说什么了?”

许知奚早已习惯他时而克制时而汹涌的怒气,觉得楚彻有时候是最理智冷静的大人,有时候像幼稚的小朋友,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失控。

他理直气壮地笑了一下,侧过脸露出耳后的纹身:“我让他看我的纹身了嘛。”

他看着楚彻的双眼中露出一瞬没藏住的波动,不由得又笑起来。

最近像小朋友的时候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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