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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可真难哄

网聊遇见去世的老公 因之 2880 2024-01-06 10:38:48

洗手间外的小赵能听到付越在说话。

但隔着一扇门,她不太能分辨具体对方在说什么,听语气挺像是在道歉。

她默默想,这人果然是把老大惹恼了吧?

现在这是在干嘛?负荆请罪吗?

小赵想更听清对话的具体内容,几乎都要把耳朵贴到洗手间外的门板上。

谁知接下来,里面突然就没声了。

小赵在外纠结了下,最终还是没进去。

毕竟老大也在里面,她可不敢随便冒犯。

奇怪的是,她在外面等了老半天,也没见那两个人出来。

这么长时间,老大和付越在干啥呢?总不见得在厕所间干瞪眼比大小吧?

小赵都快好奇死了,她抓耳挠腮地站在原地,但迫于平时宋韵宸的“淫威”,又不敢轻易闯进去打搅对方。

她又等了许久,还是没声,也没人出来。

小赵有点失望。

她还有活儿要干,总不能等到地老天荒,只好自己先走了。

洗手间里面宋韵宸像块木头一样站着,他茫然了很长时间。

后知后觉地感到许多难以言喻的繁杂思绪交织在胸口。

其中占比最多的,大约是惊诧——

傅越时居然也会说人话。

傅越时说完几句话,就停了下来。

傅越时说那些话的时候似乎很认真。

他好像正努力地,使宋韵宸不再生气。

宋韵宸很想继续听。

于是宋韵宸本来都到嘴边的解释又咽回去。

只因他有点不愿告诉傅越时,自己早就不生气了。

没有因为弄坏的电脑怪他,也没想过傅越时会给他买花、陪他加班。

宋韵宸是要求很低的人。

嘴上说傅越时不好,其实并没有真的这么觉得。

傅越时曾经也是他一个人的救世主。

当初结婚后为他是认真想对傅越时好一辈子,也做好了忍受他缺点的准备,否则如果他真的不满意,完全可以像劝说钟夫人那样,要求离婚,或者运用法律保护自己。

因为总是受着傅越时的庇护和金钱上的好处,他没法说出口,像这世间所有凡庸的俗人那样,真诚地崇拜着、相信着傅越时。

宋韵宸想,他这辈子活了这么长时间,从没见过傅越时现在这副姿态。

他感到新鲜、心脏激动、血流加速,甚至有点兴奋。

他想,自己会起这样的念头实在有些过分,毕竟他以前都根本不敢臆想自己说一不二的丈夫会朝自己低头。

傅越时的温柔于他是一种奢侈过头的礼物。

他可能是想要的,但他不习惯于向傅越时提出需求,只能等傅越时主动给予。

但现在,这感觉就像这份礼物突如其来地砸在了他头上。

属实让他有些意外。

同时也让他心理上产生了某种很奇异的爽感。

宋韵宸克制地不表现出来,这一刻他甚至贪心地试图得到更多。

紧接着……

他发现自己的某个身体部位好像不怎么争气,直接不听话地违背了主人的意愿。

“……”

他妈的,怎么会这样。

实在没忍住,宋韵宸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宋韵宸脸色微红,连连后退。

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许是憋得太久了,竟被傅越时轻轻碰了这么一下,就十分丢人地……起了些反应。

意识到这一点的宋韵宸觉得异常丢脸,甚至想伸手捂住自己的档。

但那样简直太欲盖弥彰了。

所幸他今天穿得西裤是黑色的,也没有很紧,他只希望傅越时未曾注意到。

傅越时的注意力确实不在那里,因宋韵宸的神情感到些许困惑。

他的妻子……好像并没有变得平静或高兴,反而更生气了。

喃楓傅越时蹙起眉。

见傅越时又要上前,宋韵宸实在不想引起尴尬,跟躲着他似的,后退一步,背抵着墙,故意硬声硬气地道:“你离我远点。”

傅越时神色一怔,停了下来。

宋韵宸一直呆在洗手间没出去,当然是因为他这样顶着帐篷,根本没法见人。

他抱着膝盖蹲在洗手间角落的地上,头挨着腿,如同一颗土生土长结构坚固的蘑菇。

傅越时十分不解地看他维持这个姿势许久,道:“你这是怎么了?”

他不明白为什么宋韵宸被他亲完后就变成了这副样子,整个人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困扰。

但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曾经傲慢说出“这世上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的傅越时难得地毫无头绪。

他大约真的过于缺乏平复自己妻子怒火的经验,反而让情况变得更糟了。

宋韵宸脑袋摆在臂弯,闷闷地道:“别管我,你让我冷静一会儿。”

傅越时:“好。”

他重生回来看到付越四十八页空白没写的论文时都没有这么为难。

宋韵宸真实地自闭了老半天。

傅越时在一边,如他所言没再打扰宋韵宸,只是也没离开。

许是傅越时天生气场强大,无人质疑,因而令他此刻的不知所措看起来不太明显。

几分钟后,宋韵宸终于从一只缩成一团的蘑菇变回了人样,慢慢地站起来。

他表面上若无其事地擦了擦手:“走吧。”

宋韵宸没回头,便听傅越时在他身后十分无奈地轻叹了声:“你现在可真难哄。”

正要出门的宋韵宸脚步一僵,瞳孔缩了缩。

他想,这已是再明显不过的摊牌了。

傅越时强调的词是“你现在”。

付越以前不认识宋韵宸,这话是以傅越时本人的身份说的。

他似乎已经不屑于再假装一个与宋韵宸素昧平生的陌生人了,虽然他本来装得也足够差劲敷衍。

傅越时为何此时强调,大约他表达的意思是——

刚才那句“别生气”和那个蜻蜓点水的亲吻,都是“傅越时”给他的。

而不是付越。

宋韵宸觉得自己刚刚平复下来的心跳又开始失序,乱了节奏。

他侧过头,不看身后的傅越时,逃避似地沉默着。

到现在他还没叫过一声对方真正的名字,两个人互相打着太极,你来我往,纸糊的一层窗,早就千疮百孔了,但就是摇摇欲坠没有捅破。

宋韵宸心里一直留存的那个问题始终没有答案——

我究竟该怎么面对他呢?

从承认他是傅越时的那刻,傅越时的身份就是他的丈夫。

严格意义上来,他们并没有离过婚,但傅越时去世,婚姻关系自然而然失效了。

他们的关系本应是一场毫无回旋余地的终止,寻常人分手还能复合,但他们不会。

他们之间只是完全断裂了,留下其后漫长的、空白的时间。

这世上没有前人为他解答这样的千古难题,宋韵宸毫无办法。

让他像以前那样对傅越时百依百顺?

宋韵宸早就不做他老婆了,这当然是没有道理的。

可换一种方式,像普通朋友一样相处?

宋韵宸之前或许想过,但现在、从几分钟前那个出乎意料的吻开始,他自认再也做不到了。

他不知道傅越时为什么会不打招呼地亲他,大概和从前一样,只不过一时兴起,像逗弄小宠物那样,没什么别的。

傅越时动作不重,给宋韵宸留了逃脱的余地。

但后来是宋韵宸自己没推开。

这一刻他的身体本能反应映照出了他的内心。

让他明明白白地看清了混乱的自己。

从来没有他想象中的平静。

宋韵宸什么也没说,推开洗手间的门出去了。

他没有看见傅越时在他身后,眸色微暗。

宋韵宸晚上还要加班。

他回办公室先把手头的事情按轻重缓急安排了一下,正好收拾到桌上遗留下来的,李富公司的尽调报告。

他看到那东西就有点烦,把一大堆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报告递给傅越时,对傅越时说:“你替我扔了吧。以后反正也用不到了。”

傅越时接过,放在桌上一只文件夹的下面。

宋韵宸想着他过一会儿会扔,没再管了。

严肃的工作场合,面前堆积如山的邮件,但宋韵宸已经不觉烦躁,他甚至一直在走神,没法集中。

他的大脑不受控制地回想起刚才傅越时的亲吻。

要不是主管打电话来催,他都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发呆了很久。

手头的工作动都没动,宋韵宸盯着空白的屏幕,浑身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头很重很涨。

完了,他迟钝地想,自己好像出了什么毛病。

都怪傅越时。

偏要来招惹他。

不知不觉,外面天色就黑了。

傅越时把完成的pitchbook发还到宋韵宸邮箱,宋韵宸打开扫了一眼,愣了一下。

傅越时难得屈尊纡贵做份东西,竟十分有模有样,完美得叫宋韵宸挑不出刺来。

傅越时发完邮件,从电脑前面站起身,并不似在征询他的意见,只是陈述道:“我去买饭。”

果然像傅越时承诺的那样,他带回来了宋韵宸白天说想吃的猪排饭。

炸得金黄的猪排在蛋皮、葱花的衬托下油光闪亮,散发着垃圾食品的诱人香气。

奇怪的是,明明之前是宋韵宸说想吃,他看到这碗饭却没觉得饿。

出于礼貌他拿起一次性筷子,吃了没两口,又放下了。

傅越时问:“不合胃口?”

宋韵宸说:“没有,一会儿再吃。”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好像不太舒服,所以才没有胃口。

但他没告诉傅越时。

平时觉得很好吃的炸猪排饭今天却觉得放了太多油,宋韵宸后知后觉地感到一阵难受,他怕傅越时发现,赶紧抿紧了嘴,没漏出任何惹人怀疑的声音。

宋韵宸不知何时后背起了一层虚汗。

不知何时,他仍伏在案前工作着,眼皮都耷拉下来。

脑袋变得太重,宋韵宸支撑不住它,终于,额头砸在桌面,发出“砰”地一声。

在失去意识前,他听到了来自傅越时模糊不清的声音。

“你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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