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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阔别重逢

网聊遇见去世的老公 因之 3413 2024-01-06 10:38:48

傅越时差点把手机砸了。

他没忍住,踹了一下挡在他面前的门。

成年以后,他已经很少有这么失态的时候。

金融市场本质是一个关于“信心”的交易场,金钱的流动在于人心所向,他傅越时本人必须足够令人信服、无所不能。

就像代表白石集团一张金光灿灿的活招牌,镇住这座辉煌圣殿的守护神。

而神是不会动摇、不会失控、不会犯浑的。

这一点傅越时贯彻始终,就像他早已习惯了带着厚重的“继承人”和“掌权者”身份生活,那是他命运的一部分,哪怕是在他最亲近的家属、妻子面前。

但许是因为现在他是“付越”,而不是那个万众瞩目的“傅越时”,他忽然意识到自己拥有了一些从前从未有过的自由。

比如,踹门的自由。

“付先河。”

他低着声音喊了一句。

“你给我滚出来。”

大半夜的,傅越时持续制造了一些没有素质的扰人噪音,并丝毫不感抱歉。

过了一会儿,楼梯上“噔噔噔”的脚步声。

然后傅越时面前的房门被拉开来。

付先河套着一件天蓝色的条纹睡衣,像一个形色邋遢的精神病患者,他挠了挠头,揉了揉眼,在傅越时面前打了一个巨大的哈欠。

“付越,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干——嘛——呐?”

傅越时靠在墙边,似乎只是告知他一项既定事实:“我走了。”

上没睡醒的付先河吹了声口哨,悠然道:“你又发什么疯,我都说了,我爸让我看着你,你不可以出去。”

喃楓傅越时笑了:“你爸?还是你?”

刚才的怒意似乎也只是一瞬,傅越时又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的神,平静地陈述:“你煞费苦心想瞒着我什么呢。”

他不咸不淡道:“我来替你说说。”

“你本来要安排我去实习的公司叫作兴荣投资银行,和你联络的人是兴荣的副总监宋韵宸。也就是那个你称为我舅妈的人。”

付先河一激灵,瞌睡一下子醒了。

啥??怎么会这样??

他怎么知道的???

“宋韵宸。”那三个字被傅越时唇齿捻过,好像从这头滑到那头,从里再滚到外,直至沾满了独属于某一个人,侵略又霸道的气味。

“他是你的谁?哦,男朋友吗?”

傅越时说得云淡风轻,付先河看着面前的付越,却莫名觉得浑身一冷,如芒在背。

特么的,怎么感觉……空气里充满了强烈的杀意。

但付越还在笑,看不出任何生气的样子……

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竟然下意识会有点怕这个比自己年纪还小的“外甥”?

“如果你不想我起疑心,就不该把我关在房间;如果你不想让我查出端倪,就应该切断我与外界的所有联络,包括禁止我使用电话、手机和网络。”

傅越时漫不经心地勾起唇:“现在这种程度的软禁可不够。”

“而你高不成低不就,最后两件事都没做好。”

付先河脸色变了变,暗骂了句该死。

短短几天时间,这人竟然,把他老底都掀开了。

他怎么查出来的?

还专门提了宋韵宸?他跟宋韵宸又不认识,这人想干什么?

他愣了半天,脸色青紫:“你早就知道了?那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跟我示威吗?”

傅越时道:“只是告诉你,我没空陪你玩了。”

其实这个付家还有很多值得探寻的地方。

比如,付越为什么长得和他以前这么像?

人类的基因组合有几千亿万种组合方式,若非存在血缘关系,两个人长相一模一样的概率应当无限趋近于零。

他如今会重活一次,真的只是超自然事件的巧合,还是人为?

对傅越时来说,态度遮掩又看起来很蠢的付先河就是很好的切入口。

但是现在……

真相可以晚点再说。

傅越时:“再这样下去,我老婆都要改嫁了。”

付先河:“?”

但宋韵宸并不知道Flytimes被他这么一刺激,他可怜的前男友那边发生了什么鸡飞狗跳的惨案。

他挂了电话,回家睡了一觉,第二天又飞回了海边小镇。

这一趟回来,他本是想见钟涵瑞一面,验证自己的猜想。

但不幸被李富截了胡,这条路就走不通了。

另一方面,李富作为宋韵宸的客户,宋韵宸要做的就是把李富的公司包装好,风风光光地上市即可。

单从赚钱的角度,他不该也没必要再去深入研究。

宋韵宸有时觉得自己别活得太明白比较好。

他小时候天真,糊涂,那样并不好,他也为此付出了巨大的代价。

但他现在已经渐渐学会了装糊涂、装天真。

因为这样可以避免很多麻烦。

比如在李富这件事上。

宋韵宸又去了趟鱼鲜原料厂。

尽调他能做的部分已经接近尾声了,宋韵宸预估不出两日,他就可以结束这趟出差之旅了。

李富近两年的营业利润属实不错,他也没必要抠着小细节不放。

下午,宋韵宸整理完手头的报告,准备出厂。

他收好材料,脚下一滑,还好扶住墙,差点没摔。

地板上大概留有一些散落的鱼鳞或者甲壳类动物的黏液,透明的,看起来和没干的水无甚区别,但稍有不注意就非常容易滑倒。

因此宋韵宸进来,还穿了特质的胶鞋。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这次来,加工厂浓重的鱼腥味里混杂了一种隐隐的甜味。

就好像掺了什么工业糖精。

宋韵宸随口问了一句正在忙碌操作机器的工人:“你们鱼厂,换新的配方了吗?”

那工人抹了抹汗,一脸茫然:“没有啊。”

宋韵宸更加奇怪了,那种若隐若现的甜味是哪来的?

等等,好像刚才有一个打扮奇怪脸遮得严严实实的保洁人员经过……也不知道拎了桶什么东西,还泼了一点到他裤脚管上。

是什么合成材料吗?

宋韵宸没多想,只是隐隐感觉自己脚步变重了。

他此时还没注意到,平衡性轻微失调,可能是他的大脑摄入了某类神经性药物的征兆。

宋韵宸下班时已接近傍晚了。

这是他最后一天呆在小镇,在几个村民的盛情邀请下,还去镇上某家据说生意十分火爆的大排档搓了一顿。

大家伙热闹,高兴,开了几罐啤酒。

这点含量的酒精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只会让他稍感兴奋,但宋韵宸一兴奋话就会变多,和平时沉稳干练的样子一个天一个地,就喜欢抓着人扯淡吹牛。

不知不觉就聊久了。

宋韵宸一直到凌晨才回到住所。

他在外头信号不好,刚进宾馆,手机里一股脑蹦出好几条匿名短信。

来自一个没有规则的陌生号码。

宋韵宸在看清内容的那刹那,目光顷刻凝固。

短短几行文字触目惊心。

【我错了,救救我。】

【我要死了,我真的要死了,别逼我。】

【什么时候能结束?他答应过我的,他明明答应过我的……】

【好痛,好痛,好痛啊!】

宋韵宸吓了一跳,下意识给那个号码回拨了过去。

机械的提示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宋韵宸来不及多想,身上穿着刚换的睡衣就拉开房门跑了出去。

现在是半夜十二点,外面一片漆黑,沉睡的小镇荒无人烟。

他想着,不管怎样,至少得去警局报个警。

如果这不是恶作剧……如果真的有个人发了求救短信……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发给他宋韵宸,但那可是一条人命。

他不可能见死不救。

就在这时,他手腕猛地一痛,手里的手机被什么硬物打掉了,砸在粗糙的泥土地里。

宋韵宸停了下来。

他站在孤零零一盏路灯下,草丛里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黑暗中慢慢走出一个人影。

宋韵宸顿住,眉头紧锁。

来人竟是李富。

他戴着张面罩,但宋韵宸不会认错。

李富手里抄着根不知哪儿来的棍子,正是这根棍子打掉了宋韵宸的手机。

他笑吟吟地上前:“小宋总,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儿去呀?”

“没人告诉你,晚上出门,是很危险的吗?”

宋韵宸后退了一步,心中升起十分不详的预感。

一瞬间,他又闻到了那种在工厂里若有似无的甜味。

那个穿着奇怪的保洁员……

大致也是李富的体型。

宋韵宸浑身发冷,他忽然有个可怕的猜测。

李富……已经跟了他很长一段时间了。

怪不得他会在自己踏入钟夫人疗养院之前恰好出现,把他拦住。

或许宋韵宸第一次去见钟涵瑞,就暴露了。

甚至那些求救短信……都有可能是找准时机,故意钓他出门。

而他,上钩了。

李富观察着宋韵宸的反应,露出满意的神情。

“怎么了,你看起来很怕我?”

李富幽幽道。

“上次我本已重金请过你一次,可惜你不识好歹,点的菜你碰都不碰。”

“小宋总平时殷勤周到,怎么到了关键时候,就这么爱摆架子呢?是不是未免太难为我了啊。”

“可惜,我就喜欢会挣扎、会动的食物,这样尝起来才带劲。”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遗憾”。

宋韵宸冷道:“你给我下的,那是什么东西?”

“李富,你生意做的这么大,好不容易熬出头了,在这时候功亏一篑,不觉得可惜么?”

宋韵宸已经明确发现自己的脑袋开始昏昏沉沉了。

他知是因为吸入了那种带甜味的古怪气体。

一开始就等着他了……

这种反应从下午起就在逐渐发生,但刚开始非常轻微,宋韵宸完全没有意识到。

李富好心地回答:“呵呵,放心,无害的,一点助兴的香薰而已,你只会觉得自己喝醉了,一觉醒来就全忘了。”

“你警戒心这么高,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要在这种小地方和你见面,我也是十分于心不忍呢。”

“但这里是我的故乡,无人比我更熟悉这地方,我知道小宋总是聪明人,但你若想动什么别的小心思,我劝你还是省省。”

“就算我在这里干了什么,天知地知,又有谁能拿我怎么样呢?你说是不是?”

“我第一次见我夫人,就是在这里,他是城里来考察的大学生,我是小地方的渔民,怎么样,是不是很浪漫?”

“我带他逛了镇子,拉着他的手来到这里,也给他吃了 ‘甜品’。”

“那时候,是多好的时候啊……他那么年轻,那么风光得意,最后还不是心甘情愿地嫁给了我。”

宋韵宸睁了睁眼,瞳孔微缩,怔在原地。

刚才那一刻,宋韵宸的恐惧已到达了顶点,就好像在坐蹦迪过山车,他那颗紧悬的心起了又落,俯冲而下。

他没动,是因为李富身后凭空出现了另一个身形挺拔, 戴一顶黑色棒球帽的年轻男人。

灯光下,男人的面容模糊又清晰。

阴影落于他深邃英俊的五官,一半暗,一半明。

宋韵宸一动不动地望着他,像是看清了对方的样子,又像是没看清。

那个人……

宋韵宸神志不清地动了动口型,无声地喊了三个字。

傅……

刚才还沉浸在得意中,听到有人来后惊慌回头的李富猛地噤音。

紧接着,宋韵宸听到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

也不知是砸在哪里。

接着,又一下……

最后一下,是李富的棍子掉到了地上,“哐当”一声。

刚才还在大放厥词的李富逃窜落跑。

那个人踹走滚落在地上的棍子,朝着宋韵宸疾步上前。

宋韵宸站立在原地,柔软的发丝被风吹起。

黑影憧憧,这片寂夜安静、扑朔迷离,他头顶的月亮却十分皎洁,似乎耳边还能听见海潮与蝉鸣。

然后他身上一重。

宋韵宸下意识地闭上了眼,如束手就擒。

眼前在瞬间一片漆黑。

他被人紧紧抱在怀里,像掉进一场阔别的梦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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