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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可能在听他老婆睡觉吧

深海蘑菇 长不出青苔 3581 2024-01-17 18:35:02

“成天守财奴似的,攒的钱也不知道干嘛用。”精明的黄老太戴着老花镜眯了眼手里的牌,脸上一喜。

“碰!”

阮文超吸了吸鼻子,答:“那是老婆本。”

“年纪不小了,该谈了。”黄老太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

阮老板摸牌的手一顿,“被初恋甩了,不想谈了。”

看着还挺伤怀。

“不是说不想谈了,还攒什么老婆本?”

“那也给人家攒着。”阮文超不乐意了。

民宿里奇怪的客人已经陆陆续续离开,冬天又要来了,最近大家都闲,茶楼的黄老太搓麻将的时候总撺掇着要给阮老板介绍对象,搞得阮文超最近也不常出门玩。

无聊的阮老板又开始成日里窝在旧电脑椅上眯着眼睛帮人修图。

这人拍照水平飘忽不定,电脑软件什么的倒是玩得挺溜,教了左寒不少。

吃午饭时左寒也有些心不在焉。

“你今天做的这个番茄炒鸡蛋,还是有进步的,比我做得好吃一点点吧。”阮老板出声打断了左寒的思绪。

他俩天天搭伙儿一起吃饭,其实做饭水平都有限。

左寒的饭做得粗糙又难吃,阮文超也不遑多让,两人的自理能力其实相差无几。

左寒难得主动开口问阮老板,“初恋是什么样的?”

“做饭好吃,讲话温柔,会画画。”阮文超扒拉完一碗饭又站起身去添。

“你说破镜能重圆吗?”他忽然问。

没头没尾的。

左寒一愣,仔细想了想,然后摇头。

“圆不上了吧。”

各自生活了太久,尖锐的棱角磨钝了,凹凸不平的边缘被岁月打磨出了陌生的形状。

碎了的两瓣儿镜子是无法重新拼到一起的。

就连离开了三年的人突然站在面前,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打招呼。

总觉得奇怪。

当过程格外漫长磨人,结果反倒没有那么重要,等重新见到了这个人,打完招呼,就算完成了约定,满足了执念吧。

可是应该怎样打招呼呢。

真的见到了,说不定又会觉得索然无味。

左寒忽然开始忐忑,也没了胃口。

虽然和记忆里逐渐模糊的那个人纠葛了很多年,但其实他们真正相处的时光非常有限。

这样的一点点时间,这样贫瘠的一点土,是怎么养出他时不时钻出来作乱乃至无法承受的思念?

大约是假的。

是因为他之前生病了,左寒觉得。

一个人的时候他尚且可以面对自己莫名其妙的情感,等真的见到了面,他又该是如何。

阮老板紧紧皱起眉,像是不甘心,“如果两人都努力呢。”

“应该可以吧。”左寒不置可否。

午饭后回小院里睡午觉。

木门上的旧铜环格外冰手,左寒将手缩在袖子里不想伸出来。

刚抬起胳膊,一只大掌从身后伸了过来一把将门推开。

左寒像是被按了停止键一般僵在原地,心脏咚咚直跳。

“哥!”

左寒静静转过脸来,是大半年没见的吴鸣远。

其实他知道不是那个人,只是一时间晃了神罢了。

“我妈让我喊你晚上一起吃饭,烤了个大羊腿,哥一定要来啊。”小吴退到了石阶下站稳。

还是少年的身板,个子像是又长高了一些。

“嗯。”左寒轻声应了,垂下眼睛看不清情绪。

旗袍店的老板娘人很好,常常做了好吃的来接济厨艺稀烂的左寒和阮文超。

作为回礼,两人也主动给老板娘的旗袍店招揽了不少生意。

“进来玩会儿吧。”左寒跨进门槛,主动邀请。

吴鸣远眼睛一亮,又挠了挠头,“等会儿来,我还得去请超哥呢。”

晚间,众人热热闹闹围在大圆桌边,开了两箱啤酒。

饭菜上袅袅升起的一束细烟,木架旁一只伸懒腰的胖猫,廊下叮叮咚咚一束串起的贝壳风铃。

喧嚣的烟火气扑面而来。

抗抑郁的药已经停了一年多了,左寒觉得自己除了变得迟钝了一些以外,其他各方面都挺好。

他认识了一些街坊邻居,认识了一些有趣的旅客。

和善的,热情的,爱八卦的,当然也有烦人的。

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

老板娘热情地站起来,拿过左寒的碗给他盛羊汤,嘴里开着玩笑,“要不是阮文超喜欢女人,我看小寒就很好。”

阮文超心眼实,会来事儿,特别招长辈喜欢,也难怪黄老太总要撺掇给他相亲。

“这不行这不行,隔行如隔山。”阮老板吓得拼命摆手。

“太好了,那我们家远远就有机会了。”老板娘乐得一拍手。

立时就有人跟着起哄。

“诶诶诶,可以了可以了!”她又赶紧扯回话题。

左寒知道,大家也不是真心要给他凑对。

不过是照顾他不大爱开口说话,随意闹一下罢了。

等桌上的话题歪到联盟新换上的联盟长林邱,左寒才歪着头,在脑子里算明白了。

过完年他就二十八了。

时间过得可真快。

酒量确实不太行,喝了点酒就头晕,左寒站起身时摇摇晃晃。

“我扶着我扶着。”吴鸣远很积极。

“不用了,你们再聊会儿天吧。”左寒挥挥手,坚持自己回去。

月光皎洁,照得屋外亮堂如昼。

乍然从温暖的地方出来,左寒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一点点路,他贴着墙根走得很慢。

摸出兜里的钥匙开了大门,照常锁好,又慢吞吞挪去一楼的小吧台烧了点热水。

等待的时间泛起困意,左寒干脆先回了楼梯边的小房间,随手开了电热毯后合衣靠在床头,习惯性蜷缩起来。

脸颊上两坨醉出的红,不多时他就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好像有人在用热毛巾擦着他的手和脸,又轻手轻脚将他从厚重的衣物里剥了出来。

擦着擦着变了味,灼热的呼吸贴着裸露在外的皮肤,暧昧的吻吮吸着一寸寸向下。

被沉甸甸压着动弹不得,浑身又使不上劲儿。

左寒抬起软绵绵的胳膊无力地推却了一下,腰身立马就被紧紧抓住。

耳边一声不满的轻呜,像惶恐又暴躁的小狗。

敏感的咽喉被轻轻叼住厮磨,松软的被子里暖烘烘的,贴上来的皮肤烫得人害怕。

左寒终于从沉沉浮浮的热中费劲半抬起眼皮,头顶的照明光被挡得严严实实。

晦暗不明的灯光下,一双泛着绿光的瞳眸,带着热切的猩红和令人心惊的渴望。

浑身都被紧紧缠住,越挣扎,缠得越紧,近乎无法呼吸。

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让本就被酒精烧过一遍的神志越发糊涂。

一切似乎是个真实又荒诞的梦。

一觉睡到大中午,左寒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坐起身,眯着眼睛看着窗帘外透进来的光,一时间不知今夕何夕。

他摸着身上干净的睡衣,有些迟钝地想,完了,两年的笨蛋药真的吃坏脑子了。

昨天半夜,好像有个变态亲遍了他的全身,还拢着他的腿乱蹭。

丢出去的信纸回到了桌上,或许是他的记忆发生了错乱……

嘴唇破皮,或许是他睡电热毯睡多了,上了火……

可为什么会做春梦?

而且,他昨天是不是烧了热水?

蓝色的塑料水壶里一滴水也没了,插头也被拔了下来。

左寒坐在长凳上,盯着那个水壶。

他有醉得这么糊涂?

一起身,“嘶”的一声,左寒狠狠皱着眉,又坐了回去。

大腿内侧被衣料磨得生疼。

掀开毛衣衣角,低头看着腰侧疑似指痕的红印,左寒简直气得要死。

一按就疼,这总不会是他眼花了吧?

院门一直关到现在,阮老板在外面敲上了门。

他来找左寒吃午饭,昨天老吴家的羊杂汤带回来两碗,正好煮点面条吃一顿。

“左寒,要不要去拍照,小吴想让我带他去山上打鸟。”

“冬天要来了,再不打没得打了。小吴这次放寒假回家呆不了几天,都已经在公司实习了。”阮文超在兴头上。

打鸟不是真的打鸟,不过是举着长枪大炮守着飞鸟拍照罢了。

这些人喝酒就像喝水一样,第二天什么事都没有。

天太冷了,左寒其实不太想去,不知想到什么,他点点头同意,“好的。”

阮文超顿时乐出一口白牙,“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这么的吧,咱们带上三脚架,呆得晚一点,延时拍星空,怎么样,这次肯定能成功。”

“我租个车,多穿点,千万不能冻感冒了。”

上一次去山顶,参数没调对,白等了几个小时。

没拍出什么片,阮老板自己还冻感冒了,实在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自然都同意的。

左寒犹豫片刻,还是问,“你能不能帮我看看,我想知道我是不是眼花了。”

“什么?”阮文超端着面碗,凑了过来。

就见左寒站起身,抬手撩起衣服下摆。

腰侧四个红色的印子,转过眼去,还有一个。

阮老板老老实实伸出手掌比了比,“这,呃……”

身后适时一阵阴风吹过,阮老板忽然觉得心里发毛。

“赶紧捂上,又降温了。”

他挠挠头,也百思不得其解。

今天来民宿敲门的时候,门也都锁得好好的。

又确实像个掌印。

“左寒,你羊肉过敏,起疹子了?”说完这句话,阮老板也觉得离谱。

“估计是吧。”左寒神色淡淡,不再提这事。

——

广袤无垠的海域上,几艘快艇破浪而出。

年轻的男人一手按着左耳的嵌入式耳机,眼睛死死盯着腕表上的显示屏,脸色铁青,浑身散发着恐怖的气息。

越往深海走,信号变得越差,小小的画面一直在跳动。

他耳朵里的嵌入式设备没有连在任何军用频道上,也不是接受任务的通讯装置,同队的新人汤乾偷偷打量着,觉得奇怪。

“大佬心情不好,有人要遭殃了。”老武啧啧一声。

有伙凶狠的海盗总守在这处公海上抢劫船只,时不时明目张胆地挑衅一下也就算了,这次竟然劫持了东部联盟来访的外交官,狠狠打了新上任联盟长的脸。

关于如何采取救援行动的问题,两个联盟还在扯皮,处理不好得话,边境容易起军事摩擦。

新上任的联盟长林邱最终决定用秘密行动的形式追踪海盗的藏身处,先将人质解救出来。

技术员对雷达捕捉到的目标进行数字信号处理和数据分析,已经确定了地点。

“昨天晚上就没见他人影,擅自离队,上头不管吗?”新人的问题总是格外多。

头回出危险任务有些紧张,汤乾的脸一直白着,讲讲八卦大约是为了转移注意力。

“嘘,上头也捧着呢。”老武陪着聊了两句。

“这可是人形兵器啊。”

“什么人形兵器。”汤乾撇撇嘴,“又是早上才赶回来,一夜都不睡觉,能保证战斗能力么。”

“听说他不要命似的做任务,五星任务不间断连续出了三个,做完这把就能自由了。”

“脑袋都别在裤腰带上了,别关键时候掉链子坑咱们。”

老武不禁哈哈一笑,拍拍汤乾的肩膀,“小汤,你还是太年轻。”

“而且,S级alpha听力很好的,说不定人现在都听着呢。”

这句话成功将汤乾的脸又吓白了一分。

很快汤乾的问题就得到了答案。

夜色降临时,快艇停到距离目标地稍远的地方,年轻的男人只身潜游过去。

不多时,通讯信号亮起。

“成了!立即从两侧包夹上去。”

“这么快?”汤乾有些手忙脚乱。

这么远的距离,光是潜游过去就够离谱了。

这是什么恐怖的速度和耐力?!

人质和藏身点已经被男人提前找到,小队成员顺势控制住了主要船只和关键人物。

没多久海岸边就传来了爆炸声,蓝色的信号弹直冲高空,发出刺眼的强光。

一场行动速战速决,在汤乾反应过来之前就结束了。

收拾残局的时候,男人又不见了。

一艘快艇已经开走,只剩月光下的一道粼粼浪花。

“作战时他的嵌入式耳机都一直戴着啊。”小汤人有些激动,嘴巴停不下来了似的。

“对,从不离耳,我第一次跟他一起出任务时,他就戴着。”

“不会每时每刻都在听吧?”汤乾惊讶极了。

“作战呢?”

“你看他刚刚摘了吗?”

“他在听什么?”小汤的语气间多了点敬重,但控制不住八卦的心思。

“不知道,可能在听他老婆睡觉吧。”有半阖着眼睛假寐的老队员随意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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