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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章 当枢之下-3

服从调剂,但第一指挥[星际] 楚山咕 5653 2024-05-12 18:21:39

“怎么搞的,完全联系不上!”

通讯器被猛地砸到桌面,克洛维斯也知道这种迁怒毫无意义,可膨胀的怒火让他根本静不下心。

他感到极度的不安。

这种不安全感史无前例,伴随而生的,还有克洛维斯最熟悉的无能感。

他又一次感受到,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致使诸多不幸的发生。

一肚子火气无处发泄,只有通讯器躺在桌面,其余人都沉默地坐在桌边。

陆枚道:“歇会儿吧。”

“我哪有心思休息!林逾的光脑和通讯器全都连接不上,连信号都找不到,有没有人知道他现在在哪啊?他一个人跑去东部,那里全是感染者和STA,要我怎么放心?!”

“但你在这儿发火也没作用。”

“我不是在发火,你怎么说我在发火啊?!我是着急,陆枚你不着急吗?你不怕他出事吗?我哥已经……队里都缺员了,你知不知道?我哥没了,如果林逾也没了,那我真的——”

“克洛维斯,”一直垂首沉默的郁郁抬起头,“指挥才是最强的。”

她的结论开门见山,直接打断了克洛维斯的絮叨。

一瞬间,克洛维斯的后话再也说不出口,他只能愣愣地站在原地。

他们刚在兰瑞的带领下转乘到军用飞船,距离东部星域还剩三天航程。

克洛维斯一想到林逾要和他分别至少三天,就觉得整个人都浸进冷水里,恐惧像跗骨之蛆,带着阴寒潮湿的触感爬遍四肢百骸。

但现在,林逾才是最强的。

不是林逾需要他们的帮助,而是他们在仰仗林逾的保护。

就像艾利亚斯说的那样——他们是拖累。

一颗冷汗重重地砸在鞋面。

接着就是一滴滚烫的泪。

“……不对,不是。”克洛维斯压着哭音说,“不是拖累,我们不是。林逾他不行的,他一个人会出事,他又不是真的神。”

何来遇嘀咕道:“他怎么不算神?一般人哪有这么离谱的水平。”

“你懂什么!”克洛维斯猛地喝止他,额角青筋跳动,眼泪同时夺眶而出,“我能不知道林逾吗?我和他从小到大十几年的交情,是人还是别的什么,我能分不清吗?!”

何来遇被他吼得一愣,立刻缩缩脖子,撇着嘴往兰瑞身后躲了躲。

陆枚皱皱眉,伸手拉住克洛维斯的衣袖:“喂,克洛维斯……”

出乎意料的是,克洛维斯很轻易地就被他拽了过来。

那双苔绿色的眼眸含着泪水,内里的情绪却不像陆枚以为的那样暴烈。

克洛维斯咬着下唇,哭得颇有些丢人。但他眸中的神色却不是不甘,而是奇异的哀恸,比起被林逾抛下的委屈,克洛维斯更像在心疼林逾的遭遇。

“林逾不是神。”克洛维斯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谁是神,但林逾肯定不是。我和他一起长大的,我知道他是怎么走到今天,他不是神、不是实验体、更不是什么工具,他就和所有人一样,只是个十八岁的学生而已。”

众人随之寂静。

何来遇不再开口,兰瑞交错的手指轻轻颤抖。

陆枚端着一杯红茶,眼睫如鸦羽一般低垂,深藏住眼眸的情绪。

郁郁的指甲则不断在佩刀的刀把摩挲,“嚓嚓”的噪音刮蹭着所有人的耳膜。

克洛维斯抽了一下鼻子,终于不说话了。

不知这次沉默持续了多久,陆枚开口道:“就算他是神也无所谓。”

郁郁徐徐抬起眼睛,正色说:“指挥说过我们是家人,即便他无所不能,我们也有担心的权利。”

“……”似乎是被他们的情绪感染,一直旁听的兰瑞动了动嘴唇,但未等他出声,一旁何来遇高高地举起光脑:“法雷尔,会议要开始了!”

兰瑞神色微怔,立刻将话咽回肚子里。

陆枚等人相视半晌,原本打算避开他们的视频会议,却被兰瑞叫住:“你们也来看着吧。”

“啊?谁要看你们那什么狗屁会议……”

克洛维斯的反抗总是不过脑子,兰瑞习以为常,从容打断:“是STA十二议员的会议,林逾应该就在现场。”

克洛维斯的屁股最早坐了回来。

陆枚和郁郁也不推辞,紧跟其后坐回座位。

“为什么要让他们看?万一「未羊」不高兴怎么办?”

“不让他们看到不就好了。”

“哪有那么容易?我就没见过什么东西能避开「未羊」的眼睛,你对林逾手软我没意见,但对他队友还这么……”

兰瑞淡淡地打断他:“你要检举我吗?”

何来遇的抱怨骤停,迟疑半晌,不乐意地扭过头:“我明明是担心你。”

“我知道,但我已经做出决定了。进会议吧。”

STA中心基地矗立在当枢之下的中央。

这里比边沿更加黑暗,仿佛光线抵达此地都会折剑,只有林逾掌心托起的乳白色光束能够勉强映亮前路。

没有太阳、没有月亮、没有灯光。

就像东部星域在人心中的形象,在死寂和黑暗中无声息地衰亡。

白袍的袍角依然曳地,封冻万里的冰面仿佛和这里融为一体。

林逾漫不经心循着残缺的目标走去。

这里遍地都是颓败的建筑,他还不曾见过半个活人。若不是时钟依然参考中央星域,林逾根本不觉得这个时间和他“下午”抵达时有和差异。

反正都是灰蒙蒙的,没什么人烟。

“再往前直行500米就是基地所在,”一直在前引路的白袍人止步转身,微微颔首向他示意,“接下来的路,还请您自行前往。”

林逾唔一声:“你不去吗?”

“我们还有其他工作。”

“在这儿工作很辛苦吧?周围都冷冷清清的,这里的工作到底有何意义?”

“不算辛苦。”

白袍人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林逾将视线投向他的脸庞,却发现他和南部星域时,林自由的分/身们一样戴上了口罩。

只不过分/身大都效仿林自由,黑袍黑衣黑色口罩,而兰瑞提供给他的、和此人穿戴的都是白色衣袍和口罩。

林逾问:“为什么你和「午马」的颜色不一样?”

白袍人答:“这不代表什么。「申猴」大人、「巳蛇」大人也穿黑色,我们都有两色工作服,只是个人喜好的问题。如果您更喜欢黑色,稍晚我们会派人送到‘崩溃’塔去。”

答得毫不拖泥带水,看上去真的是个经验丰富的接待人员。

林逾收回眼神:“能送过来当然最好。你们应该知道我不喜欢白色,它很容易被弄脏,我个人是更偏爱黑色。”

白袍人没有再接话。

他静静地站在原地,再几秒,就是劝林逾继续行进的模板发言了。

走向中心基地的最后一段路只有林逾一人。

或许议员们都会从四面八方走去,但林逾环顾四周,的确没有看到除他之外的生物。

包括刚才的白袍人,现在回头去看,也已经不见踪影。

棱角分明的玻璃幕墙共同筑成了基地的外立面。

和主流里追求舒适的人文设计不同,中心基地犹如玻璃盒内的展品,在剔透的玻璃幕墙之内,是如镂空巢穴一般,却呈现出和人类传统审美相异的流线型建筑。

利落的玻璃面和多层次的透视感,将超现实主义贯彻到极致。大部分人的第一眼都会感到惊奇,因为它的确罕见、扭曲,就像对人类审美的一次挑衅。

毕竟,这里是与“世界之外”交战的地方,在此生活的“人”,也大都离群索居,早已脱离了传统社会。

林逾不合时宜地想,不像科研基地,更像是怪物的展柜、重武器的整理箱。

“——哟,林同学,啊,我现在该叫你「酉鸡」了。”

一道女声遥遥地传来,但在林逾转头望去之前,就嗅到了来自某人的清幽的香风。

百米之远也能化作一步之遥,郁兰生婀娜的身姿骤然出现在林逾身畔。

她笑盈盈地一拍林逾肩膀,不等林逾开口,郁兰生先问:“在北部的考试如何?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林逾没有躲开她的触碰:“怎样算‘不开心’?”

“我一看你就知道,你现在很不开心。”

郁兰生摇开她的扇子,半藏笑脸,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林逾。

又过半晌,郁兰生道:“让我猜猜,难道是当时那个小卷毛出事了?”

“他很好。”

郁兰生的表情却变得微妙起来:“等等……不该是‘他们很好’吗?看来是真的有队友出事了?”

这次林逾没有回答,郁兰生的口吻也不再如之前那么轻佻。

她叠起折扇,用扇骨轻轻敲了一下脑袋:“我还想学「午马」那样中立到最后呢,看来,今晚是不站队都不行了。”

林逾侧头看她。

“站队?”

“你不用明白,我可不会像「午马」那样为你牺牲什么。”

“但你队里,不是有郁尔安的好女儿吗?”

林逾的目光暗了暗:“您认识她?”

“唔,小孩子就不要问这么深了。抓紧吧,会议要开始咯。”

郁兰生挥挥手,很快便脚下生风甩开林逾。

原有的空间秩序被她推翻重组,几乎只是须臾,郁兰生的背影便消失在林逾眼里,只留下了一瞬间的空间畸变。

林逾甩了甩头,把郁兰生带来的异样情绪通通抛之脑后。

严丝合缝的玻璃幕墙在他走近之际,缝隙里闪过一瞬间的绿光,旋即轰隆隆开启。内里建筑的大门随之而开,露出如巨口一般深邃的下行楼道。

林逾默默走了进去,等门和玻璃都重新关合,黑暗里亮起几盏灯。

每盏灯都悬在上方,隐约照亮着各自所属的如培养皿般的封闭玻璃空间。

这些灯是阿拉伯数字的形状,零零散散,像是编号。其中最大的编号是“12”。

昏暗中传来机械的合成音:“「酉鸡」大人,请进入10号会议室,现在为您开启议员权限。”

“……那是会议室?”林逾皱眉打量半晌。

这里实在太昏暗了,以至于这些孤立的小房间,看上去就像宇宙里漂泊的星球。

但即使可视度低到这种程度,林逾也能看出,它们最多只能容纳一个成人体量,根本不可能召开集体会议。

合成音给予肯定的回答:“请进入10号会议室。”

林逾只好举起照明的光源,向10号“玻璃皿”走去。

在他进入10号之后,头顶悬挂的白灯咔咔转动,数字的一面黯淡了,另一面却亮了起来。

那是一只雄鸡唱晓的图形,在调节为更适合人眼的暖色调后,透明的玻璃壁上浮现出一系列荧蓝色的电路,并渐渐拼凑成可视可触的电子屏幕。

确认林逾已经入内,小房间彻底关合,轻轻震动起来。

林逾适时地看向脚下,借着灯光,他终于看清在这重重叠叠的玻璃之下,赫然是一片不见边际的红海。

下一秒,他的会议室便如被放逐的一艘沉船,循着既定的轨迹堕入深海。

一瞬间的失重感让林逾都分神片刻,唯独头顶灯光越发明亮,为他映照出四周漂流横行的无数异类。

它们也注意到了会议室和林逾的闯入,滴溜溜转着眼睛,很快蜂拥而至,用宽大的蛙蹼拍打玻璃。

这些眼睛呈现出浑浊的暗黄,竖瞳努力辨认着林逾的身份。

它们把玻璃皿整个包围起来,紧密地贴在其上。除了蛙蹼,还有它们乳白色的、光滑的腹部,和鲜红的、争先恐后舔/弄玻璃壁的长舌头。

和寻常的青蛙比起来,它们明显有些太大只了。大部分的身长都超过两米,这让小巧的会议室几乎能被它们抱在怀里似的。

林逾不自觉地皱起了眉,被青蛙这样抱着,对他而言还是有些无法容忍。

会议室本身倒是不受蛙人的影响。

玻璃壁上很快浮现出荧蓝色的倒计时,示意会议还剩三分钟开始。

会议室内外接着供氧设施,不知沉到多少米后,终于悬在红海里。

蛙人盘桓四周,但当它们确认这里无法突破后,又缓缓游离,不再故意贴近。

幽暗中,林逾终于看到了和他的会议室相似的光亮。

“鼠”、“虎”、“猴”和“狗”等会议室陆续出现,它们的光亮也不亚于林逾头顶的雄鸡。这些在之前看来略显夸张的图案,进入深海后,光线也变得莹润柔和起来。

图案在红水里若隐若现,直到倒计时一分钟时,距他更远的深海腹地,亮起了一头山羊的形状。

[“请到会议员接受来自「未羊」的虹膜识别,确认本人到场”]

在荧蓝色的文字提示之后,玻璃壁上浮现出一只山羊眼和一行动物各异的图案。

不掩直白的窥伺,横亘的瞳孔直直望向林逾的眼睛。

林逾安然接受了他的核验。

[“现役议员7人,本次会议应到7人,其中远程2人,实到5人”]

[“正在联通远程议员的实时影像音频”]

[“会议开始”]

“欢迎来到东部星域,「酉鸡」,这是你第一次参加会议,我想,我们有必要为你介绍一下这里。”

再也不是从前依靠山羊头骨和寄生别人才能发出的声音,隔着不知距离的海水,林逾却能从传声设备准确听见安东尼的发言。

尽管依然不是直接对话,但他非常清楚,「未羊」——安东尼,那个继承了诺亚大半能力和使命的男人,此刻就和他处于同一片红水。

林逾问:“为什么要这样开会?”

“这是很多年前诺亚的主张,后来没有废止,是因为谢思渊和我都注意到了议员内部的矛盾。如果没有红海和玻璃壁,恐怕再好的会议室也会沦为战场,我们不可能静下心来好好交流。”

“真会说笑~明明只要有您在,我们就都不敢造次了。”

玛丽恩笑吟吟插话,因为看不见真实的表情,林逾也无法知道她这话里有几分真假。

吴愁冷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酉鸡」也不会出现在这里。”

“那可不只是我们的手笔呀。山羊派的大家也很尽力,更不提还有你们所谓的‘小鱼派’呢。差点忘了,不能说多,说多了小猴子就要哭鼻子了呢,我可不会欺负小朋友。”

“随你怎么说,毕竟你们只是皇帝的跟屁虫,能长什么脑子。”

眼前时不时游过蛙人,也有残留的蛙肢或其他食物。

林逾听着他们无聊的唇枪舌剑,不发一言,脑子里却清晰划分出阵营。

毕琅、埃尔法拉和周闵所属的“山羊派”已经结束了。

玛丽恩、夏越泽、兰瑞和何来遇应该算是“绵羊派”。

他们拥护皇权,举止保守,现在还掌握着特殊调查组的几百兵力,毫无疑问正处上风。

而他们的目的,无非是胁迫自己解决包括安东尼在内的所有坐标,最后和高维生命同归于尽,以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快的和平。

最后的“小鱼派”——实际只是支持高维降临的吴愁就明显受创了。

他先前最大的底气应该是陆惟秋的帮扶,以及郁尔安克隆体的力量。

但陆惟秋现在已经躺进棺材,克隆体也不复存在。

至于吴愁曾经拉拢过的林自由和郁兰生,林自由不用再提,郁兰生还是模棱两可没有表态。

最后剩下的议员,就是安东尼、郁兰生和自己。

似乎为了印证他的猜想,夏越泽忽而开口:“为了反抗陛下,不惜扶持异族,这就是你们的‘先见之明’吗?这样想的,应该不包括「寅虎」吧。”

郁兰生被他点到,这才嘲笑着答复:“怎么,现在是完全不能容忍中立派了吗?”

玛丽恩说:“因为上一个说中立的「午马」到最后闯了不少的祸。”

“「午马」本来就是疯子。”

“就算是疯子,到了现在危及人类存亡的时刻,不管是作为「寅虎」还是作为郁家的后人……”

“贝里。”夏越泽截断她的话语,“不要带偏话题,「未羊」说过,他现在想好好介绍一下这里。”

舌战适时而止,一直沉默旁观的安东尼这才低笑两声:

“总算记起我了?”

他天然就有这样的威压。

虽然陆惟秋、岳子恒、埃尔法拉和林茜都是诺亚遗株,但像安东尼这样具备强悍震慑力的,在林逾见过的人里,的确只有安东尼一个。

他明显是被当作“诺亚”而有意培养出的领袖。

其他遗株因为不具备领袖的潜质,或多或少都成长出自己的性格,但安东尼不同,他总是活在别人的言语和记录里,从未直观地在林逾面前出现。

在爱伦嘴里,他是“好孩子”;

在埃尔法拉嘴里,他是偏执的兄长;

在夏越泽嘴里,他是一个尚不明晰的隐患。

诡异的是,这些评价大都只是在强化他充满力量的一面。

他好像只是一个“强大力量”的标签。

在标签下,有着阴晴不定、千变万幻的脾气和脸。

在安东尼发声之后,再也没有第二个人开口。

“如你所见,这里是‘真正’的当枢之下。星元70年爆发‘神衰’后,东部星域就是变成了这副景象。随着十灾在东部依次降临,红水侵蚀人类的皮肤,感染者里未能完成进化的就会变成蛙人,而虱灾和蝇灾进一步扩大感染范围,畜疫和蝗灾使得东部食物短缺,泡疮灾和冰雹灾将普通人同样逼向死亡。

“第九灾,黑暗灾,援军抵达这里也无法找到难民暂居的营地。相反,日复一日的饥饿和灾病压迫着难民的神经,他们出现了诸多不理智的行为,诺亚·亚米德森正是在此时临危受命,来到东部星域。

“他和初代议员一起建造了这个基地。

“基地之下,封存着当时已沦为蛙人,但还不曾死去的感染者。他们甚至定期给这些蛙人投食,为了督促自己早日找到挽救蛙人的办法,诺亚决定STA的议员会议全部在此召开。”

安东尼缓慢叙述着,在此期间,数不清的蛙人游弋在他们身侧。

“在这里,诺亚每天都看着这些蛙人。即使它们完全失去作为人的意识,惨败在‘神衰’之下,彻底沦为怪物,诺亚也坚持叮嘱所有议员:

“——‘它们也是我们的同类哦’。”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很多人信奉着这句话。

为了践行这一理念,“教化”、“规训”等等行为成为主流,对儿女、对宠物、对机械人,大家都追求着“社会化”的结果。

因为人类是群居动物,如果不能融入集体,脆弱的个体就无法在世上苟活。

但又说,人似乎是无法永远团结下去的。

如果没有类似高维生命的敌人,人类的内部就会出现对立。

党与党的对立、星域与星域的对立、异能者与普通人的对立……如果没有外部的对立,就无法实现内部的团结,盖因为此,人们迫切划分阵营,强调对“异类”的孤立。

作为实验体的林茜是“异类”;

性格古怪的谢泓也是“异类”。

双C评级的林逾是“异类”;

抛弃其他人选,奔向林逾这一选项的队友也便成为“异类”。

沦陷的东部星域是“异类”;

三星域中却仍彼此敌视,鄙夷高傲的中央星域、贬低贫瘠的南部星域、更不忘嘲弄西部星域的高犯罪率——他们仍然互为“异类”。

林逾有些理解诺亚为何会被怀念了。

毕竟他会指着丑陋的蛙人说,那是“同类”。

“当时,诺亚提出需要接近兆亿等级的预算,用以拯救东部的蛙人。很多人都对此感到震惊,于是他们立刻开展了针对性的研究。”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

“他们证实了,诺亚·亚米德森是来自高维的‘异类’。”

安东尼笑意盈盈地宣布:

“诺亚·亚米德森之死,乃是众望所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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