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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我还有十分钟

合法夫夫 猫里偷闲 5352 2024-01-13 09:31:56

“不是不是。”李想忙摆手拒绝,“我俩今天刚认识哈哈,不过承你吉言,以后我试着发展一下。”

你发展什么?

“他发展什么?”陆燕亭在电话对面差点岔气了。

凌度对着手机小声说:“你等一下。”随后拿开手机拧着眉站了起来,跟一二三五号室友解释道:“不是男朋友,不熟。”

说着凌度把通话界面反手亮了一下:“男朋友在这里。”

李想见凌度面色不郁,有点尴尬地跟着站起来:“那个,我不知道你有男朋友,刚刚开玩笑的,你别介意啊。”

凌度瞥他一眼移开脸,不知道是“不介意”还是“别烦人”。

三号没想到随口一句话整出这场面,当即惴惴地低头跟凌度手机喊道:“对面那位兄弟,我的错,我乱说的!他他他……”

三号更加诚惶诚恐,瞪着凌度:“他挂了。”

凌度看向自动黑屏的手机。

陆燕亭不会主动挂他电话,八成是手机被收了。

但这也很麻烦,距能重新联系上陆燕亭还有五天,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虽然让他说也最多只有一句“保重”,但本质不一样。

很不爽。

凌度周身的气压都低了下来,几位数字室友看情况不对纷纷告辞,李想走不得留不得只得埋头忏悔:“我平时嘴嗨惯了,你别跟我一般见识。那个……联系方式不会删吧?”

不能删,更不爽了。

之后的几天李想痛定思痛,终于没再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全体大学生必备的军训也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

地表温度直逼三十大几,训练中途就地休息,没有阴凉可以乘,凌度压下帽檐将将挡住太阳的直射,露在外面的嘴唇因为缺水显得有些苍白。

“凌同学。”李想递给他多余的一瓶冰水,“你还生气呐?到底要怎么做才能原谅我啊。”

“没有。”凌度没接,打开自己手边被太阳晒热的温水喝了口。

他气性没那么长,第二天就差不多算了。

现在之所以整天拉着脸,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军训,只有小部分原因是因为聒噪。

按理来说生科和化材的军训方队挨不到一块去,但李想是化材学号后几位,他们院人多,多出来的李想就正好补到生科空出来的方队里面了。

他上辈子确实没注意过自己跟此人是一个方队。

可能因为上辈子军训时候就半死不活的,并没有什么精力关注方队里面都有哪些人。

这辈子毫不意外依然半死不活。

李想是自己趁着休息时间跑去超市买了冰水,他手边的温水曾经也是冰水,一圈训下来就热了,甚至还有点烫嘴。

休息时间快结束了,凌度最后打开群聊,裴挺给他们分享了一张报名海报,留字:“爷上了!”

凌度点开大图,上面是一档选秀节目的海选。

“加油。”凌度回。

裴挺也属于聒噪那一类,但至少是讨喜的聒噪。

有了对比,此刻又开始刷屏的裴挺都显得眉清目秀了起来。

军训第三天,烈日,站立时长六小时,八百米早晚各一遍,半卒。

军训第四天,小雨,冒雨训练五小时,八百米早晚各一遍,加训时罚跑一遍,共三遍,九成卒。

军训第五天,烈日,踢正步不计其数,八百米照旧,九九卒。

结束一天的训练任务,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

凌度没胃口吃晚饭,先回寝室洗了个澡,洗去一身黏糊糊的汗。

寝室空调吹着,其他人都去食堂吃晚饭了,凌度自己坐在座位上,发丝还湿着,滴答滴答向下落着水,凌度没管,把毛巾挂头发上吸水,打开手机。

没有动静。

说好的周五拿回手机呢陆同学?

几点了?

安静的手机突然动了动。

凌度冷静点开消息,是李想要约他吃饭,说在楼下等他。

凌度冷静关闭消息,当作什么都没有看到。

吃完晚饭的室友挨个回了寝室,五号见他早就开好了空调吹风,诧异道:“你没吃晚饭吗?”

凌度摇头解释:“没胃口。”

“我上来的时候看到李想了诶。”李想天天来找凌度,凌度不太搭理他,他就跟话多的几个室友唠嗑,已经混成了寝室的编外人员,不用编号就能区分人家的姓名,五天完成了他四年也没完成的壮举。

说话的是三号,凌度偏头看过去,他就接着说:“在寝室楼底下坐着,是在等你吗?”

“不是。”凌度说着,打开手机给李想回消息:“我吃过了。”

李想说:“哈哈,我也吃过了!”

没有其他人再发来消息,手机时间显示已经是晚上七点钟了,凌度关闭屏幕,用毛巾随手搓了几把湿漉漉的发丝,直到不再滴水。

完成大事,凌度把毛巾盖头上,手机抓在手里,趴桌子上闭了眼睛。

几个室友发现他好像在睡觉,虽然疑惑为什么不直接去床上睡,依然放轻了动作。

军训完四肢酸痛,精神萎靡,就算趴桌子上姿势奇怪且难受,凌度还是很快就睡着了。

睡得很浅,他能感知到室友打游戏时拇指用力的捉急,开了麦准备大战一场想起他刚嚎一嗓子又半路哑火的憋屈。

昏昏沉沉不知睡了多久时,手机震动起来。

凌度立即睁开眼,已经十点钟了,陆燕亭给他打来了电话。

“喂。”

“你已经睡了吗?”不知道为什么那边听着风有点大,陆燕亭轻声问他。

“没睡。”只要没上床就不算睡觉。

“在寝室?”

“嗯。”

“几栋啊?”

凌度刚醒来还有点发懵的大脑闪过一丝清明,忙追问:“你现在在哪?”

陆燕亭环视四周,说:“不知道,但是旁边有一棵超大的树,对面好像是个教学楼。”

“等着。”凌度说。

十点半左右就到门禁了,到时候进不去出不来,好在陆燕亭站的地方离得不算远,凌度只用了十分钟就找到了他。

夜里温度终于降下来了,还吹起了风,路上偶尔经过几个晚归的学生,蝉鸣从罗列的树影间传出,悠长却更衬寂静。

陆燕亭站在路灯旁边,百无聊赖踢着脚下的小石子,路灯从上方投射下来,照出一圈影子,周围是暖色的光晕。

夜风把他的外套掀了起来,陆燕亭踢走附近最后一块石头,心有所感,抬头看向他。

凌度走到了他跟前。

陆燕亭先看了眼手背的表,才开口说:“我还有十分钟。”

“我也只有十分钟。”凌度笑了。

于是他们不约而同地吻上去。

陆燕亭搂住他的腰,舌尖灵活地侵袭。

从第一次亲过,陆燕亭就再也没让他教,自己探索得飞快而熟练。

有学生骑着车经过,到达他们身边时按了两下铃声。

陆燕亭转过身用后背把凌度挡住,兜着他的后脑勺加深这个吻。

他们应该亲了不止十分钟。

结束时凌度打开手机,果然超了两分钟。

“你没吹头发?”陆燕亭手掌还放在他后脑上,被毛巾捂着的地方没有干,透着点湿意。

出来时他只来得及拿开毛巾,并没有时间检查头发干没干透。

他一直不喜欢吹头发,上辈子陆燕亭对此颇有微词,但不会表现出来,就默默拿着吹风机,不管他在干什么,都要执着地吹干了才放他走。

凌度把问题抛给他:“怎么突然来了?”

“找老师请了个假,明天训练之前要赶回去。”陆燕亭在他鼻侧的小痣上亲了下,表情凝重地忍了忍,结果是没忍住又滑到唇上嘬了口,最后艰难地挪开:“叫了出租司机,他快到了,得去赶飞机。”

“我赶了三个小时飞机过来的。”陆燕亭认真道。

“就待十几分钟。”凌度舔了舔下唇,“在七栋。”

下次直接去七栋。

陆燕亭听出了言外之意,还想再吻一会,出租车的大灯在此时“哐当”照亮了他们,司机打开窗户冲他们喊:“是你们叫的车吗?我看定位在这。”

陆燕亭懊恼地停下动作,纠结之下只抓起他的手,矜持地碰了碰:“看来男朋友还是我的。”

“是你们叫的吗???”司机闪了闪大灯。

“是我。”陆燕亭收回作乱的爪子,窜进副驾驶。

凌度在陆燕亭的注视下抬手摇了摇:“保重。”

这句保重终究是说出口了,气顺了。

军训第五天,半夜十点多,睡了一小觉,亲了男朋友,满血复活。

司机风风火火地蹬着油门飞出去一大截,很快消失在视线里。

凌度看着手机上的时间。

很好,他还有五分钟。

“阿姨,稍等。”凌度连忙叫住正准备锁门的宿管阿姨。

阿姨一边念叨一边重新把锁打开:“下次别回来这么晚了啊,你也就赶得巧,我要是已经锁完门,那你可就进不来了!”

“知道了,谢谢阿姨。”凌度帮她一起锁好门,才道了别。

“凌度?”李想的声音从背后传来,“真是你啊,这么晚了,你才回来吗?”

凌度记住李想旁边的寝室号,打算以后躲着点这边,说:“嗯。”

李想手里拿了块面包在啃,眯起眼睛有点困惑地看着他:“你嘴怎么了?”

嘴?

凌度下意识屈着指节,不出所料在唇角摸到一处破皮。

“没事,不小心磕的。”眸中笑意转瞬即逝,凌度跟他说:“早点休息。”

excuseme?

军训在万众瞩目的期待里画上尾声,凌度终于找回了上辈子熟悉的大学生活。

教室,图书馆,食堂,寝室四点一线,专业课的知识他早已烂熟于心,但其他杂七杂八的课程同样影响综测,他必须从大一开始就拿下遥遥领先的绩点。

生物学得讲究一个杂,大学物理无机有机化学和高数线代一个不落下,前两年都要挨个学习,大学化学的实验安排在化材楼,凌度在寝室偶尔被李想串门之余,每周还要在化材楼忍受至少一次的精神荼毒。

凌度有提前半小时到实验室的习惯,检查清点稍后实验使用的器材,即使正式实验后还有这个流程,他依然保留了这个习惯。

“又是你啊。”林炜进实验室后看到如常坐在自己座位的学生,问:“凌……?”

“凌度。”

“哦对,凌度!”林炜笑了笑,“每次都来得比我还早,显得我这老师上课都没你积极,上次实验报告我看了,写得很好,完全不像个新生啊,特别是最后小结那里……”

林炜说着放下自己抱来的一堆实验报告本,从最上面拿起凌度的翻到最后一页:“你提出的这个问题其实我们设计实验时候都有想到,但是没办法,要考虑成本的问题,只能求其次了,毕竟学校拨给咱们的经费有限,不过对实验结果影响还是不大的,能发现这个问题课后应该看了不少资料吧?”

“有看过一些相关文献。”凌度回答。

林炜晃到他身边,靠着实验台叹了口气:“可惜了,你是生科的,要是咱们化材的多好,说什么我也要给你忽悠到我的实验室来,就我实验室现在那几个研究生,嗐,不提也罢!诶——”

林炜兴致勃勃:“考研有没有跨考到化学的想法?面试我这里,直接给你过!”

“暂时……还没有。”凌度知道林炜的性子,不太着调,虽然后来一直有事没事就撺掇他跨考,不成就说再也不管他了,去找他帮忙测物质借机器的时候还是会很爽快地扔给他。

“他不去我去啊!”说话的竟然是李想,他从门口探个头进来,发现只有林炜和凌度两人,动作也猖狂起来,蹦到林炜跟前:“林老师啊,现成的人就在您眼前呢,收了我吧,嗯?”

林炜指着他;“你小子,不在隔壁实验室待着,跑这来干什么?”

“我本来在对面待得好好的,谁知道你们这边说话声音这么大,还个个都是我认识的!”李想二指并拢扶了下镜框跟他打招呼,“凌同学,又见面了!好巧啊!你也来上实验课吗?”

一个坏消息,李想上化学实验课的实验室原来就在他对面。

发现这一点后,每次提前半小时到实验室的时候,李想总先他一步坐在了座位上。

“你们认识?”凌度问。

李想抢着回答:“林老师带我专业课,我真的,没上华大之前就了解过有机化学方面的老师,一眼就相中您了,您就让我去您的实验室吧,您的研究方向我实在太喜欢了。”

林炜满脸一言难尽,最后说:“看你期末成绩,要是能进百分之五,让你试试。”

“没问题!”李想满意道。

李想还想跑到凌度跟前再唠两句,被林炜拿他的报告本拍了出去:“快上课了,回去!”

林炜拍完才发现顺手用的武器是自己学生的实验报告本,当场面色尴尬地还给他:“气糊涂了。你别听那小子乱说,我叫他妈一句小姨,他妈身体不太好,我妈就经常带我去他家玩,顺便照顾他,小时候就认识的。”

“但这小子太烦人,天赋有是有,我也是真不想收他进来。”

“没关系。”凌度感谢林炜还他一片清静,随后抓住林炜此刻些许的愧疚情绪追问:“可以拜托您一件事吗?”

“没问题。”林炜答应得很爽快,“随便说。”

“我们院的章河山章教授,我其实一直想去他的实验室,您可以推荐一下吗?”

“章教授啊。”林炜恍然,“原来你是奔着他来的,那确实,章教授德高望重,近些年为了专心搞研究还从院长位置上退了下来,你去他那里比来我这有出息。”

“但是……”林炜话锋一转,“章教授几乎不会收大一学生的,你们现在最重要的几门专业课都还没学到,进他的实验室也帮不上什么忙,我可以帮你跟他说,但是想进去还是难。”

林炜可能感觉他有些好高骛远,因此苦口婆心劝道:“你先专心学习,等大二结束,有了一些积累再去申请也不迟,到时候也更有把握不是吗?”

凌度没被他的说辞打动,神色坚定:“感谢您愿意帮我推荐,剩下的,我会努力的。”

油盐不进啊。

林炜寻思这孩子大概是从小到大没遇过什么挫折,因此自信心爆棚,到章河山那里碰碰壁就知道天高地厚了。

见说不动,林炜也不多劝,当场答应道:“行,我帮你跟他说。正好他这周末应该是有空的,要面试几个大三的学生。”

实验课下课后没多久林炜就联系他发来了面试的时间地址,最后没忘泼冷水:“我知道你的能力,但章教授这里真不是好进的,其他的学生都是大三的,你也看得出来难度,进不去别太难过,这是正常现象,祝你好运。”

凌度选择性忽视,回道:“谢谢老师。”

章河山面试的地点在生化楼自己的办公室,凌度到的时候门外已经排起了长队,房门开着,里面却没有人。

离面试开始还有十分钟,章河山是个很有时间观念的人,他提前半小时到实验室的习惯很大程度上也是受章河山的影响。

但其他人并没有发现异样,紧张地看着手里的资料,几个人围在一起小声说话。

大学生很多时候是一种独居生物,除了室友和存在感强一点的班委以外,大部分人都只能混个眼熟,叫不上名字。

但眼熟还是比眼都不熟的强,很快排他前面的国字脸学生就发现完全不记得他这张脸,为了缓解焦虑有点好奇地凑过来跟他搭话:“同学你哪个班的?”

“三班。”

“我也三班的啊。”国字脸茫然道,“怎么没见过你欸?”

“56级,生科三班。”凌度说。

国字脸脸上几个线条竖了起来:“大一的学弟啊,你是真勇啊!这才开学几天啊!”怕他被打击道,国字脸忙给他科普:“你可能是网上搜索知道章教授是咱们院最好的老师,就想来面试,但是你不知道啊,他是魔鬼啊!你如果没准备好千万别轻易尝试。”

国字脸忆往昔痛心疾首:“我大二的时候抱着侥幸心理来过,被他给骂哭了。”

凌度打量着国字脸铁骨铮铮硬朗的脸部线条,心说他还是非常清楚的。

“多谢学长,我会注意的。”

话音刚落,走廊里传来了说话声。

不是排队等面试学生那样的窃窃私语,是没压过音量直接交流的分贝。

章河山的办公室在顶楼最里面,很少有人过来,特别是这么多人。

走廊尽头转过来一群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Excuseme?”为首的那人用英文问他们,“请问这里是章教授的办公室吗?”

一群等面试的学生震惊在原地,偶尔有几个脑子突破“Iamfinethanks,andyou?”的学生断断续续答:“yes,yes.”

为首的男人松了口气,跟他们解释道:“我叫弗雷德,是西福斯大学派来和你们学校进行学术交流团队的负责人。”

西福斯大学是隔壁A国的顶尖学府,在A国地位和华大相当。

“章教授让我们来他的办公室商量后续交流事宜。”弗雷德突兀道,“可以问你们几个问题吗?”

面试开始了。

弗雷德一行人是真的来进行学术交流的应该无误,但大概率半路被章河山拜托来给他们造就一些小小的外语震撼。

弗雷德看起来也有点尴尬,但依然将带来的团队挨个分发到排队面试的学生跟前,人数正好对得上——除了他。

弗雷德左右看了两眼,似乎不理解怎么会多出他一个,最后不得不自己站到了他面前:“可以回答我几个问题吗?”

“ofcourse.”凌度答。

章河山确实不爱按套路出牌,很多反应慢的学生至今也没意识到现在就是在面试,反应过来的学生也被满场叽里呱啦的外语搅混了脑子。

能进华大的学生英语至少也是在中上等的,但那是限定在日常交流的范围内,可做学术研究,需要掌握的还有晦涩的专业名词。

有心的学生大一大二就开始背诵,更多的在这个阶段未曾涉猎过。

弗雷德立马就问他关于糖酵解途径中的几个关键酶,凌度毫不凝滞地用英文告诉他后,弗雷德眼睛一亮:“我还怕这个问题太难了呢。”

“您尽管问。”凌度说。

弗雷德被他毫不在意的态度激到了,当场篡改了早已准备好的题目,问:“信息素在omega和alpha体内的储存路经有何不同?”

关于二者的不同近几年才被发表在期刊里,不是课本上有的知识,弗雷德可能以为这个问题会难倒他,没想到凌度也眼睛一亮。

巧了,这是他的专业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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