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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凌教授,再见。”

合法夫夫 猫里偷闲 2895 2024-01-13 09:31:56

付过钱,凌度跟出租车司机道了谢,目送车子开远了,才缓缓移动着视线,抬头望了望贺家外围高大的铁门。

贺家别墅建在山上,方圆几里内没有其他人住,占地广阔,门外有保安看守,出租车开不进去里面,到正门的路得步行过去。

他上辈子没来过几次山上的老宅,贺擎宇在市中心有房子,平时住在那边,上班开会方便,只有举办宴会等需要大场面的情况时,才会叫人提前收拾了来这边办。

他不相信外面酒店的业务能力,始终认为自己操办的才是最好的,也更能体现宴会主人的用心,有利于和别人发展人际关系,或者让别人和他发展人际关系。

跟保安问清楚了路线,凌度走了十几分钟,总算找到了目的地。

将邀请函交给门口迎宾员的时候,其中一个迎宾接过看了他一眼,连忙附耳到另一个迎宾旁边小声说了几句,然后领着他去了另外的方向:

“这边请。”

迎宾把他带到了后门,乘着电梯上了五楼,最后停在一个房间门口,拘谨地敲了敲门:“理事长,凌先生到了。”

“进来。”

凌度推开门,走了进去。

迎宾在身后小心翼翼地关上了房门。

不知名的迎宾渐渐走远,走廊上回响的脚步声消失在耳旁,归于寂静。

贺擎宇还是没有出声,视线却上上下下一刻不停地把他打量了个遍,随后站了起来。

小儿子的生日宴会在即,父亲已经换好了笔挺的西服,连发丝都不见白色,得体极了。

只在看到他进来时显出半分慌张,起身的动作不算从容。

端详了半晌他的表情,贺擎宇终于开了口,问他:“度……你妈妈,跟你提过我?”

凌度淡淡点了点头。

其实没有。

度秋生前,从来没有跟他提过半个“贺”字。

他只知道自己不是凌文衫的亲生儿子,他七岁之前是叫度夏,跟着度秋姓。

七岁之后凌文衫跟度秋结了婚,他就改名叫凌度了。

但他不介意自己是谁的儿子,凌文衫跟度秋一直以为自己那时候还小,大了准是早就忘了。

其实不是,他一直都知道,但乐意装作忘了。

亲不亲生,凌文衫都是他的父亲。

只是上辈子凌文衫跟度秋死后,他又白捡了个带着亲子鉴定要来认他的所谓的“父亲”。

凌度不想去较真贺擎宇从哪里得到的自己的DNA,也不想重复上辈子反复拉扯纠缠最后接受现实的路。

不卑不亢地浅浅鞠了一躬,凌度直起身正视着贺擎宇的眼睛:“我大概知道贺理事找我的用意,但恕我现在还无法接受这些事情,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也许是自己平静的态度过于反常,贺擎宇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走近了几步:“凌度?叫凌度是吧?”

“我……我知道自己对不起你们母子,如果你们过得幸福我绝对不会打扰,过去那么多年你也看到了,我不曾找过你们一次。”

“只是你如今遭受这种变故,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

“理事长,”凌度不动声色退了几步,“您既已拥有圆满的家庭,儿女双全,我的存在对您来说想必是一种负担,我怎敢麻烦您。”

“况且梅女士如果知道了……”凌度点到即止,迅速换了话题:

“祝令子生辰快乐。”

“我就先回去了,今天过来只是想当面表示一下祝福,至于其他的事……我不会多想,望理事长身体健康,生活愉快。”

贺擎宇听到“梅女士”时隐晦地看了他一眼。

凌度眼观鼻鼻观心,将自己当成一座完全不会看脸色的雕像。

静默许久,贺擎宇舒展开了表情,露出他见过最多的标准和善的微笑,抓住他的手轻轻拍了下:“你的祝福我替小年收下了,不过来都来了,不妨参加完宴会再走如何?”

这是贺擎宇的认知中他们第一次见面,贺擎宇不会认为他提到“梅女士”是故意为之,只会以为是无心之举,或者出于对自己身份的自卑,害怕见到明面上的“正牌夫人”。

这是贺擎宇一向的思考方式,因为你是我自认“不算光彩”的孩子,所以你应该为此感到自卑,并羞于见到他的合法妻子和孩子。

凌度一直很想知道贺擎宇此般独特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但上辈子打了那么多年交道,最后得出的结论也只有“天赋”二字可以形容。

“认祖归宗”的事只是暂时告一段落,贺擎宇绝对不是个好打发的人,凌度深知这一点,笑了:“好。”

出门时贺擎宇坚持要送他,被凌度拒绝了,于是贺擎宇给他指了大厅的方向,小心叮嘱后才放他走。

在贺擎宇的想象中,今天本该是父子相认感激涕零的场面,他甚至在桌上摆好了纸巾和湿巾,料想自己得知真相难抵悲伤在他面前痛哭流涕。

而他会摆出一个温和父亲的姿态给予自己宽容和爱护,并许诺以后尽好父亲的责任。

皆大欢喜。

很可惜,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的凌度,都不会像他预想的那样发展。

上辈子他一遍一遍的拒绝换来了此人变本加厉的纠缠,他真心实意发自肺腑的控诉成了此人眼中寻求关怀的手段。

贺擎宇坚信自己只是“赌气”,是在暗中抱怨他这么多年的缺失。

而凌度只想让他洗洗脑子,别太自信了。

他的父母已经死了,他没有其他的父亲。

凌文衫和度秋留下的财产足够他顺利地读完大学,他也不会缺钱。

甚至他和陆燕亭的婚姻,原因也只在他们两人之间互相看得顺眼,他们的信息素也看得顺眼,跟他贺擎宇的背景没有半分关系。

漫无止境的臆想最后得到的,只会是自我感动。

这辈子他不指望能改变贺擎宇离奇的脑回路,翻来覆去的解释也不会被有着自己逻辑体系的贺擎宇接纳,只希望在他安稳地找回高中知识之前,这尊大佛能给他留个清静。

凌度顺着贺擎宇指的方向走到头,按下了转角的电梯。

“叮——”

五楼到了。

电梯是从上面下来的,宴会在二楼举办,里面会有人是凌度已经猜到的情况。

但随着电梯缓缓展开,里面人的脸渐次映入眸中,即使有了心理建设,凌度还是愣了一下。

里面是梅立一家三口,和一个脸生的男子。

梅立是贺擎宇的合法妻子,一个很有主见有点强势的omega,凌度上辈子见过她几次,但都交涉不深。

虽然他对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任何轻视的意思,度秋当年跟贺擎宇是自由恋爱,只是分得不太愉快,但不保证梅立不会对此心存芥蒂,他也不太清楚梅立此时对自己了解多少。

凌度只愣了一瞬,就自然地走进了电梯。

“凌度?”反倒是贺宜年惊讶地叫出了声。

他在学校本就还算出名,一朝遭逢变故成了重大刑事案件的当事人,几乎算是一中人尽皆知了,贺宜年认出他并不奇怪。

“你好。”凌度按下关门键,说。

“真的是你啊,我还以为我认错了呢,你也是来给我庆生的吗?”贺宜年笑问。

电梯缓慢下行,凌度掐着开门的点,回答:“是啊,生日快乐。”

他的态度谈不上敷衍,但总归有些不冷不热,贺宜年一时脸色有点尴尬。

凌度没管贺宜年的脸色,径直走出了电梯。

反正总归是要得罪的,早点晚点也没什么所谓。

倒也不是他故意想要惹恼贺宜年,只是无论他做什么,贺宜年最终总是能以最深的恶意揣测他的行为,表面上却还要装作完全不在意的样子,与他交好。

而他不喜欢事先将人放在“恶”的位置相处,所以贺宜年说什么,他虽不全然信,但也放了点在心里。

如果不是大三那年贺宜年找人绑了他,想伪造成赎金谈崩了绑匪撕票,他确实不知道贺宜年竟然那么恨他,同他说的那些兄弟情深的言论不是不可全信,是全然不可信。

贺擎宇那时甚至动用了军方的力量才把他救了出去,但最终也只是“误杀”了绑匪,死无对证,不了了之。

不过他们一家也是有趣,omega弟弟表面人畜无害,背地却恨他入骨,alpha姐姐贺知霜表面对他冷漠非常,当年却是第一个提供给警察和军方线索让他们救人的,之后很长一段时间,贺知霜都暗中安排了人来保护他的安危,直到他跟陆燕亭结婚才停止。

“凌先生。”

身后有人叫住了他,凌度发散的思维顷刻凝滞,不算很大的声音却仿佛穿透了耳膜,震颤地凿进了他的头骨,荡出长久的翁鸣。

凌度一瞬间后背发凉,僵硬地转回身。

站在他后面的是刚才电梯里他唯一不认识的那个脸生的男子。

“你的东西掉了。”男子伸手递过来一样东西。

凌度用力咬了下腮肉,尖锐的疼痛唤醒了理智,凌度于是露出了笑容,接过男子递过来的钥匙:“多谢,请问您是……”

“他是我的秘书。”梅立跃过男子,走到凌度跟前,宴会厅的大灯从头顶肆无忌惮地照下,但梅立脸上精致的妆容却找不出半分瑕疵,甚至连眼角的细纹都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暴露在众人面前的,是一张美艳又年轻的脸。

凌度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没有好好控制住,透露出凶狠来,但他已经尽力了,至少声线听着没有颤抖,一切正常:“多亏有这位秘书先生,不然今天我就进不去家门了。可以请教一下他的名字吗?”

“鄙姓李。”秘书道。

“李秘书。”凌度说,“非常感谢。”

“举手之劳。”

李秘书……

【“凌教授,再见。”】

这是上辈子用ATAR168型消音手/枪埋伏在地下车库杀死他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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