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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

给顶流男团当保姆后我爆红了 嬴辞 6285 2023-12-25 09:58:05

好冷。

浴缸里的水都凉透了, 眼皮仿佛涂了浇水似的黏在一起,怎么分都分不开,好不容易睁开一个缝, 应黎看见有一个模糊的人影居高临下看着他, 头顶的阴影笼着他的脸, 很黑很黑,应黎看不清。

太冷了, 应黎缩了缩手脚, 想把自己蜷成一团。

哗啦啦,水龙头被人拧开, 一点点热水注入进来,水温渐渐升高, 溢出浴缸的水淅淅沥沥流了一地。

酒精的作用让应黎的反应变得沉重又迟钝,他努力搜寻记忆里的轮廓去辨认眼前的人。

“洗干净了吗?”

冷若寒霜的声音让应黎打了个激灵, 他睁开眼, 看见了如噩梦般挥之不去的身影。

“你怎么进来的?”应黎用在酒精蚕食下仅剩的一点理智骂道, “出去, 滚出去!”

祁邪就站在他面前, 垂着头, 不知道看看了他多久,眼神平静的一丝波澜也无, 却让应黎感受到了巨大的惶恐。

应黎像被狮子盯上的猎物, 他想逃跑,颤颤巍巍地站起来,然而脚底一软, 整个人都滑进了浴缸里, 他下意识想要抓住浴缸边缘, 但他浑身都很软,手指泛酸无力,怎么也抓不住。

他大睁着眼睛,从水底看见天花板上的灯在晃,光线明亮刺眼,咕噜咕噜的泡泡从他嘴里冒出来。

明明浴缸还没他小腿高,可应黎觉得自己在不断往下坠。

他快要淹死了,祁邪为什么还不救他。

冰冷的液体全都涌进喉咙里,侵蚀他的五脏六腑,应黎越来越难受,恍惚间他看见一只手朝他伸了过来,他想伸手去抓,那只手却卡住了他的下颌,像拎小猫一样把他拎起来了。

应黎叫了一声,抱住祁邪的胳膊像抓住了救命稻草,大口大口喘着气,就那么几秒钟,他肺里呛了好多水,咳也咳不出来,脸都胀红了。

搂着他的那条手臂紧了紧,祁邪垂眸安静看着:“这么怕我?宁愿淹死也不想看见我。”

应黎没有回答他,他便自问自答地说:“是应该怕我。”

“今天晚上跟沈尧出去玩的开心吗?”

应黎惊诧地望向他,双眼充满了恐惧,咳都忘记咳。

祁邪语速慢而清晰,轻飘飘道:“我跟踪你了。”

像只暗夜幽灵埋伏在他们身边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看着他们去游乐场玩,从烧烤店里喝醉了出来,在走廊里摸摸抱抱。

奇怪的是他并不生气了,看见沈尧扶着应黎上车他没生气,在应黎身上摸来摸去他也没生气,只是心里有点嫉妒,他自己也不懂了。

跟踪……

他为什么能把这么可耻的事说得那么光明正大。

应黎下意识问:“你跟踪我,为什么要跟踪我?”

祁邪薄薄的唇瓣动了动,还没听到声音,应黎就开始尖叫,他不想听变态为自己找借口,发着抖,警惕地看着他,声音都带着哆嗦:“我不想听,我不想听!”

他希望现在只是一场梦:“你出去,我没有给你开门,没有允许你进来,滚出去……”

他想起来祁邪一次次带给他阴影,心里止不住害怕,咬着唇低声呜咽着,整个人哭得一抽一抽的,一只炭火似的手抚上了他光洁的后背,一下一下轻抚着,像是在安慰他快要突破临界点的情绪。

应黎只觉得背上的那只手跟毒蛇差不多,盘着他的腰,再紧一寸就要把他的内脏都挤出来,在祁邪摸到他的那一瞬间,他的身体一下就弓了起来,崩溃地带上哭腔叫道:“别摸我,你走啊!你走啊!!!”

他又急又气,张牙舞爪想要挣脱这个吃人的怀抱。

啪的一声清脆的声响,他打了祁邪一巴掌,指尖从侧脸划到脖子,划出一道长长的血痕,像是精贵的瓷器上裂开的一道缝隙。

祁邪也怔了几秒。

应黎被他脖子上冒出来的血珠吓到了,闭着眼睛道歉:“对不起,我……”

“不疼。”祁邪抓着他的手,没什么表情地看了眼说,“该剪指甲了。”

“对不起。”握着他的手好烫好烫,烫到应黎神经都麻了,他觉得自己好难过也好窒息,睫毛颤了好几下才挣开,眼泪汪汪都望着祁邪,问出了之前无数次问过的话:“为什么啊……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啊,我没做过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我也没有惹过你,不要这样对我,求你了……”

望进那双冰凉阴冷的眼睛,应黎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酒店隔音效果很好,基本不会有人听到浴室里的动静,应黎还是捂着嘴巴,哭得压抑又可怜。

这几天他哭的次数尤其多,这次格外凶,也有发泄情绪的意图在,泪水连成线,水闸一样一股接着一股从眼眶里流出来,全都流进了浴缸里,收都收不住。

应黎哭起来漂亮极了,会勾得人想让他哭得更厉害,但祁邪已经没了任何要欺负他的想法,本来支离破碎的心脏又被铲掉了一块皮。

“不会了。”

应黎抽了一口气,听到祁邪断断续续地说。

“你不喜欢我,讨厌我。”

“你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一样的害怕我,一样会用那种厌恶恐惧的眼神看我。”

甚至可能会想他死。

谁又会不害怕一个随时都会发病的疯子呢。

应黎现在怕他怕到看见他就会躲,跟他说话也不会看着他的眼睛,会对着别人笑,却好久没有对他展露过笑颜了,他隐约知道是因为自己先前那些恶劣的行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二十三年来一片空白的情感让他面对这样的情况束手无策,他以为那样做会跟应黎变得亲近,他喜欢应黎皮肤上滑腻腻的触感,喜欢他一受刺激就变得嫣红的胎记,喜欢他一边哭一边又爽到抽搐的样子。

他咨询过医生了,身体反应确实不能代表一切,身体喜欢不代表心理喜欢,喜欢也不是强迫和掠夺,他在强迫应黎,所以应黎才会讨厌他。

他不禁想要怎么样才能让应黎喜欢他。

应黎不会喜欢他。

讨厌到对他避之不及,怎么可能喜欢他。

只有死了他才会真正属于我,不会跑不会跳不会闹。

祁邪深吸了一口气,知道这种泯灭人性的想法不对,但他脑子的完全不受自我控制,暴戾滋生,藏在深处的阴暗爬虫正在一寸一寸地寸啃噬他的理智。

纤细的脖颈就在眼前,他的手能够完全卡住应黎的脖子,只消一下。

他的手缓缓伸了过去,应黎咳了两声,粉白的小脸上全是泪痕,呜呜的声音瞬间浇灭了他心里那簇死灰复燃的火苗。

“我会离你远远的。”

他的声音哑得不成调子。

应黎心跳突兀地停了一下,眼泪大颗大颗砸在地板上,汇聚成一小片海洋。

“不欺负你了也哭?”祁邪看不下去,想给他擦眼泪,却发现自己的袖子也是湿的,最终只能用指腹轻轻替他抹掉挂在脸上的泪珠子。

他伸手把水龙头关了,水管里残留的水滴进浴缸里,滴滴答答回响在空荡荡浴室里无比清晰。

应黎还听见了自己心脏打鼓的声音,他抬起头,撞进了祁邪深深的瞳孔里,颤声确认道:“真的、真的吗?”

水汪汪的眼睛眨了又眨,炙热鲜活,清纯无辜,仰起的脖颈脆弱又可怜,祁邪闭了闭眼睛,声音沉下来:“我不保证。”

他反悔了。

仿佛刚才那个剖白了一大堆的人不是他。

应黎是他觊觎已久的猎物,怎么能够被别人轻易夺去,他不允许,他小气自私卑劣偏执疯狂占有欲强,嫉妒的烈火熊熊燃烧,几乎要将他整个人烧毁。

祁邪恨不得现在就把眼前的人浑身上下都打上他的标记。

果然还是骗人的,还没高兴到一秒钟,应黎轻轻哽咽,没什么底气地说:“那你说这种话有什么意义,你如果非要那样对我,我也不敢保证我会做出什么事来……”

他挣开祁邪的手,慢慢往浴缸里滑,温凉的水没过肩膀,仿佛那就是他的壳,把自己缩成一团就很有安全感。

祁邪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毫无征兆地抄进他的腿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

浴室响起一片水声。

猛然失重,应黎双脚乱踢:“你干什么,你别碰我啊。”

祁邪颠了他一下,稳住呼吸说:“水凉,泡太久了会失温。”

应黎气到不行:“关你什么事啊,用不着你管!”

“最后一次。”祁邪力气极大,动作凶蛮,轻轻松松就能把他的手脚都锢在怀里,垂视着他的眼睛,“我不做什么,就看看你。”

就在两天前才发生过相似的事情,应黎现在想起来的脚趾头都是麻的:“我不信我不信我不信!你骗人,你之前就骗过我,我不相信你。”

祁邪的眼神突然冷起来,语气里有浓浓的胁迫:“你有的选吗?”

“……”

他确实没得选,他的手机在外面,跑不过也打不过。

祁邪沉思片刻,又说:“你怕我动手动脚,可以把我捆起来。”

他的眼神告诉应黎他没说假话,应黎也不是傻子,不敢全然相信他,谁知道他会不会又像刚才那样变卦,至少要先稳住他。

“你、你说话算话。”应黎很别扭,总觉得被人这样抱着不舒服,“我自己会走,你放我下来。”

祁邪顿了两秒把他放下来。

应黎信誓旦旦自己能走,但他忘记了自己方才滑进浴缸里爬都爬不起来,脚一沾地就软到不行,差点瘫下去,他条件反射地抓住身边一切能抓住的东西。

他十个手指头都泡得皱巴巴的,抓着祁邪的衣服,给整洁平滑的面料染上水渍,一时竟分不清哪个更皱。

他走的那两步比蹒跚学步的婴儿还不如,晃晃悠悠,酿酿跄跄,二两白酒的后遗症不容小觑。

应黎脑子里很乱很乱,他知道自己不该向面前的人求助,但还是仰起头可怜巴巴,又有些无措地说:“我走不动……”

他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还裸着,白皙的肌肤在灯光下发着光,祁邪眸色暗了暗,扯过一条浴巾裹着他,这次没抱他,直接把他扛在了肩上。

柔软的肚皮硌到底下硬邦邦的肩头,应黎头朝下,血液全都涌向脑部,反胃又难受。

“我不要这样。”

他扑腾了一下立马被扇了个巴掌,力道不重,却威胁意味十足,如同扔到平静湖面对一颗石子,白花花的漾开阵阵波纹,紧接着耳畔就响起祁邪恶劣至极、比鬼魅更为邪性的声音:“别动了,再动把你扔下去。”

应黎错愕地,惊恐地,难以置信地大张着嘴巴,他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实性。

祁邪就是这样一个充满劣性的人,甚至还问他:“知道干是什么意思吗?”

“我知道,我不动了。”应黎扑腾的动作凝固了,连呼吸都放轻了,嘴巴里发出细弱可怜的气音,“你说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祁邪步子迈得大,颠得应黎想吐。

把应黎放到床上,祁邪的肩膀湿了半边。

应黎往后缩了一下,忙说:“我刚才没动。”

祁邪点头:“嗯,吓你的。”

应黎:“你不要吓我了。”

他的嗓音止不住颤抖,刚才被祁邪一句粗话吓到差点晕过去,现在都还没缓劲儿来过来,对祁邪是一点信任感都没有了,说话间鼻音很重,像埋怨又像撒娇。

“我真的害怕,我受不了……”

祁邪眯了眯眼睛,他没说假话,要是他再兽性一点……做人不能太畜牲。

他把吹风机插上电:“先吹头发。”

热乎乎暖洋洋的风扫在脖子上,应黎更迷糊了,警惕性都放松了,他是在做梦吗?为什么这个梦这么光怪陆离,折腾了这么久这个梦还没醒吗?

脑袋上的手按着他的头皮好舒服,力度刚刚好,揉得他想睡觉,但他时刻提醒自己说身边还有头会吃人的豺狼。

吹完头发,应黎没忘记他刚才说的话:“捆起来。”

祁邪挑了下眉毛,递给他一根丝带。

又是红色的,激起了应黎那晚被他支配的记忆,气道:“你是搞丝带批发的吗?”

祁邪把双手并拢伸到他面前,应黎垂下眼,在他手上绕了三圈,打了五个死结,忐忑地看面前一言不发的男人说:“你不许挣开。”

“嗯。”

应黎把浴巾裹得紧紧的,祁邪只能看见他脖子以上部分。

眉毛,眼睛,鼻尖,嘴巴,祁邪每一寸都看得好仔细,视线越来越浓稠粘腻,明明只有三分钟还是五分钟,应黎却觉得好难挨,一直他觑着神色和动作。

“看完了吗?”这种不干净的眼神看得应黎好不舒服,好似要拉着他一起沦陷,他抿了下嘴巴说,“说好了看看就走的,你怎么还不走啊,我要睡觉了,我好困了,你走吧。”

说完就不管不顾地钻进被窝里,刚卷了半边被子,就立刻打了个滚爬起来,光脚踩在地毯上就要下床。

祁邪拦着他的腰把他勾回来:“不是困了,去哪儿?”

应黎动了动脚趾头,呆头呆脑地说:“穿袜子。”

祁邪低头看了眼,说:“湿的。”

应黎执拗:“我睡觉都要穿袜子的。”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他小时候睡觉爱踢被子,容易着凉,就会穿着袜子睡觉,久而久之就成习惯了。

祁邪把人按到床边坐着,半蹲在应黎面前,抬起他的双脚踩在自己的大腿上,撩起衣服细细给他擦拭,珍重的仿佛手里捧着的是一件精致又脆弱的艺术品。

脚底,脚背,干燥的布料卡进指缝,每个脚趾头都擦得干净清爽。

那双脚嫩生生的,祁邪一直盯着看,应黎惊惶,脚趾不自觉紧张地蜷了起来,脚背崩得笔直。

应黎有些不可思议:“谢谢。”

“袜子在哪儿?”

应黎呼吸略微急促,就算是在梦里他也感到有些怪异和尴尬:“行李箱里,要新的。”

应黎的行李箱里所有东西都是分好类的,找什么东西一目了然,不消片刻,祁邪就拿了一双干干净净的白袜子回来。

一双脚又被抬起来,应黎曲着腿弯踩在祁邪膝盖上,祁邪在给他穿袜子,单纯的穿袜子,没乱摸乱舔。

应黎捆得很结实,他的手腕被丝带磨出了一条红红的印记,应黎的目光落在他手背上,忍不住摸了一下说:“好疼啊。”

祁邪视线下移,看着那些已经结痂了点疤,隐隐发痒:“有点。”

应黎轻轻摸着:“你为什么要伤害自己啊,好疼好疼的。”

裹着足底的手一顿:“你在心疼我吗?”

应黎对上他的目光,有些闪躲,咬着唇瓣,嗫喏地说:“我看见这些害怕。”

当然也有一部分心疼,路边流浪的小猫小狗受伤了,他也会心疼。

祁邪继续给他穿另一只袜子:“我控制不了,我是疯子,我不这样做,就会伤害别人。”

疼痛会让他短暂恢复理智,不至于做出些伤害无辜的事。

“那你为什么还不按时吃药?”应黎不理解,生病了就该吃药,还用得着别人监督吗?

祁邪低声说:“我吃了,都按时吃了。”

每颗药都按时吃了。

应黎来了气:“你骗人,你按时吃了怎么会这样?”

祁邪看了他一会儿,没多做解释,把手伸进口袋里摸出一个药瓶,当着应黎的面拧开,两颗又两颗,最后大把大把往嘴里塞。

应黎被他发疯似的举动吓傻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立马把他手里的药打掉,白色药片哗哗滚了一地。

“你吃了多少啊,别吃了,快吐出来,吐出来啊!”

苦涩的药片在嘴里化开,祁邪眉头都没皱一下:“别害怕,我只是想告诉你,这些药对我来说都没用了,吃再多都没用了。”

他看着应黎,神色复杂。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应黎颤抖着去掰他的嘴,“你吐出来啊。”

滚烫的泪滴砸在手背上,祁邪坚如磐石的心霎时化为粉剂:“你现在是为了我流眼泪吗?”

他接住了一颗送进嘴里:“好咸。”

却又尝出了一丝莫名的甜。

应黎的眉目间全是担忧:“你别讲话了,我不想听你讲话,你先把药都吐出来。”

应黎把手指伸到他嘴里,想给他催吐,然而刚一伸进去就被咬住了,祁邪的牙齿啃咬着他的关节,舌尖化作一条软蛇在指缝间游走,痒到骨子里了。

“别舔了!”应黎急到不行,拉着他往浴室走,“你快去吐,必须吐出来!”

祁邪跟上他摇摇晃晃的步伐。

应黎想把他的手解开,但是丝带缠的太紧:“我解不开,我解不开。”

滋啦一声,质量上乘的丝带断成几节,应黎吓得哆嗦了一下,控制不住地往后退了一步。

祁邪吐出来好多好多药。

应黎不敢想象这些药在他胃里消化了会怎样,轻轻拍着他的背:“吐干净没有?”

“都吐出来了。”祁邪看着他,连续的呕吐让他显得有些狼狈,眼圈也泛着红。

应黎还有点没从惶恐之中回过神来:“你难不难受?”

祁邪抓住他的手,把他沾满口水的手指擦干净,淡淡说:“不难受,他们喂我吃过很多,一瓶两瓶,还是三瓶,我记不清了。”

应黎声音很小:“他们是谁?”

祁邪愣了下:“你想知道?”

应黎看不懂他眼里的情绪:“我不是在问你吗?”

祁邪:“我家里人。”

他妈被他逼的精神失常,吊死在他的房间里。

那晚的雨下得很大,风也大,他抱着死掉的小狗上楼,推开门,就看见一双垂着的脚尖直直对着他。

再往上,是白色裙子和乱糟糟的黑色头发,风把他们吹得一摇一摆,像挂在屋檐下的风铃。

一道闪电劈过来,照亮了整个房间,那双死不瞑目的眼睛死死盯着他,仿佛冤鬼索命,要拉着他一起下去陪葬。

家里的佣人惊声尖叫。

他不被允许参加葬礼。

过了没多久,早上他照常吃着医生给他开的药,他爸好像也疯了,双目赤红地对他说:“你整天吃这些药也不见好,是不是吃的不够多?”

“要吃多少?一瓶两瓶?”

“把他的嘴掰开。”

“我忍不了你了,我怎么会生了你这么个怪物。”

各种颜色的药片一把一把塞进嘴里,有人抵着他的喉咙,他只能一颗一颗吞下去。

后面他短暂失忆了几天,年龄太小,再细致的情节他也记不清了,再后来就被送出国。

祁邪只说了是家里人,具体的也不愿说,应黎嘟着嘴巴,没听到什么有用信息而变得不高兴,气鼓鼓往回走,坐在床边闷声不讲话。

祁邪缓步走过来,他洗了把脸,发梢滴着水,身上的衣服已经湿到不能看了。

应黎闷闷地想,之前祁邪那样对他是因为病吗?觉得他是个软包子就逮着他一个人欺负吗?

不知不觉间祁邪走到了他跟前,把那只还没穿好的袜子套到他脚上。

应黎有点生气又有点心疼和同情他,虽然他是留守儿童,但他爸妈对他都很好,还有奶奶照顾他和应桃,他才能健康快乐的长这么大,简简单单四个字他好像就窥见了祁邪不健康不快乐的童年。

一时间应黎也不明白是哪种情绪占了上风,也可能是酒还没醒,软下声音跟他商量:“你说的不会欺负我了,以后也不要再对我说那种话了,不好,我不喜欢听。”

“哪种?”祁邪语气缓慢而深重,“你说我听着。”

脚心被轻轻挠了一下,挑逗性十足,应黎像只炸了毛的猫,背瞬间就绷直了:“你别想骗我说出来,难听死了,我不会说的。”

更多的是羞耻,之前从没有人对他说过这种不要脸话,应黎羞愤欲死,脸色涨得通红:“你为什么要对我说这种话?”

祁邪说:“心里话。”

“管你什么话!”应黎觉得自己刚刚简直白心疼他了,不再留情面,一股脑把他推开,“以后都不许再说了!”

祁邪:“保证不了。”

应黎瞪着他,恼火得很,头顶都快要气到冒烟了,想缩进被子里拒绝交流。

祁邪忽地拉住他的脚腕说:“应黎,我没碰你。”

应黎懵懵的。

祁邪抬眸,用最直白的话说:“【自然生理反应】”

应黎低头看了一眼,羞耻到全身泛红,极力摇头:“没有没有,我只是……你碰我脚了,不是,是你挠我,你对我说那种话……我不知道……对不起……”

他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但事实就摆在眼前,祁邪没有碰他,他眼睛红红的,有点被自己现在的状态吓到了,他更加想躲进被子里了。

祁邪拽住他的脚腕不松,问他:“你会吗?”

应黎顿了顿:“当然会啊……”

怎么可能不会,他只是没有自己试过,又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做,又羞又可怜:“你走吧,你走吧。”

正常的生理反应而已,过一会儿就会好的,他不想让别人看到他这个样子。

“我走不了,你在蹭我的手。”祁邪碰了碰他,半是认真地说,“老实点。”

应黎羞得要死,他怎么会变成这样啊,立马停止自己的小动作,苦恼地说:“对不起。”

……

陌生又熟悉的感觉让他感到恐慌和无助。

应黎仿佛陷入了一个巨大的泥潭,越是挣扎就陷得越深,在濒临死亡的边缘,没有人救他,泥潭里反而生出一只手拖着他往下坠。

他脑子晕乎乎的,朦朦胧胧睁开眼睛,盈盈望着眼前的人,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他觉得肯定是因为酒精影响他才没有拒绝,不然他找不到其他借口。

过了一会儿,祁邪对他说:“袖子湿了。”

应黎看了眼,难堪地别过头:“水打湿的。”

“嗯。”祁邪点了点头,神情特别正经。

作者有话说:

祁妃没有虐待小动物。

审核大大饶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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