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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一合一

太子殿下只想活着 金戈万里 4369 2023-12-15 17:36:53

李晓朝果然如同梁安和陈玉所担心的那般,无法平静的接受,还没从唐臻的身上得到甜头就不得不让出利益的事实。

虽然没有明目张胆的违反唐臻的命令,但是对下属的不满也视而不见,任由他们想方设法的彰显存在感。

对于诸多不满和抗争,唐臻一视同仁的用刀锋作为回应。

但凡有反抗者,皆被程诚带领的羽林卫当场诛杀。

短短几日,太子残暴更甚烈宗的传言就遍布京都。

然而向来爱在茶余饭后胡乱传话的百姓,这次却对此避而不谈。如果不小心在街头巷尾听见类似的言语,下意识的反应都是掉头绕路,躲着有可能连累自己的扫把星。

这次传言的主角不是别人。

那可是太子!

不是如过去那般胆小怯懦,任人欺负的太子,这次是手握羽林卫,对待朝臣都能大开杀戒的太子!

京都百姓虽然胆大,但不是傻子。

沸沸扬扬的传言只经过短短两日就彻底销声匿迹,颇有雷声大雨点小的意思,太子想要做的事却在浓郁的血腥中顺利进行。

只用仅仅七日,原本的京都朝堂,四分之一因为不服太子定下的罪名,当场被程诚诛杀。四分之三选择知难而退,闭着眼睛认下罪名,然后被程诚押送到暂时由羽林卫接管的刑部大牢。

选择认下罪名的朝臣中,大部分人都愿意缴纳虽然肉痛但是不至于将他们逼上绝路的赎罪银,凭真金白银出狱。

只有少部分人或因在家中地位不高,平日又贪图享受,所以囊中羞涩,不得不老老实实的蹲满尚且能接受的刑期。或是心中另有主意,明明能轻松交上赎罪银,偏偏要住在狱中。

对待这些人,刚展示过强硬铁血手腕的唐臻忽然变得宽容起来,任由他们在他划定的范围之内做出选择。

李晓朝收到消息却心情复杂,随即态度强硬的警告手下的人,命令他们立刻停下所有的小动作。

如果太子只是残暴的疯子,这等激烈的反抗,即使不能唤醒太子的仁慈也能激起物伤其类的担忧。

可惜......太子的手段确实残暴,神志却很清楚,没有对任何人赶尽杀绝。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只要足够顺从,至少能在太子的手中保命,连伤不伤财都能自己做选择。

在明知有退路的情况下,勇气是格外稀缺的品质。

如果这些人都是他手下的兵,李晓朝尚且可以用当众诛杀逃兵的方式,逼得他们无路可退,只能反抗。

可惜......沉迷权欲的人,又能有什么风骨?

要怪只能怪他的反应不如太子,没想到太子会有如此魄力,连脚跟都没站稳就敢虎口夺食。

李晓朝不得不承认,从某种角度看,他远不如太子狠心。

不仅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愿意冒着满盘皆输的风险,不顾一切的去赌。

他用二十多年才从一无所有的流民,变成掌管京都的骠骑大将军,早就失去用所有筹码做赌注的勇气。

况且太子冒着巨大的风险,只是将从长远的角度看早晚能得到的东西,变成在最短的时间门内得到。

......年轻气盛。

从这件事看到太子的弱点,让李晓朝忽然觉得,暂时的退让没有想象中那么难受。

没了李晓朝的暗中阻碍,重组朝堂的过程立刻变得顺利起来。

孟长明依旧不知所踪,唐臻有事想要问他,久久等不到人,耐心尽失,完全没有给孟长明留面子的意思,直接取消首辅之位,恢复前朝官制。

重新规划三省六部,保留翰林院,取消内阁,改行省制为郡县制。

此番改动,施行什么样的官制并非重点,只是想让整个圣朝意识到太子的存在。

至于新制度的朝臣任命,自然也是全看关系,不管能力。

三省尚书令、中书令、门下侍中暂时空置,六部尚书分别给李晓朝、岑壮虎、沈思水、两广、燕北旗和东南三省个面子。

其中燕鹄还是被软禁,不配发言,东南三省陷入内乱,没有精力理会京都的事。

唐臻简单粗暴的选择两地暗自埋在京都的人,直接提拔为工部尚书和刑部尚书,丝毫不在意,收到东宫诏书的人受到怎样的惊吓,晚上是否还能睡着。

至于下面大量等待补充的空位......反正新朝堂只是先起个花架子,暂时派不上什么用场,何必雕琢的过于细致?

此番热热闹闹的折腾半个月,暂且不提别处,至少在京都,无人不知太子殿下。

“殿下,没有消息未尝不是好消息。”陈玉低着头,小声劝道,“如果有人杀了岑兄,肯定不会放弃以此扬名的机会。即使真正动手的人不敢宣扬此事,也会有数不尽的人想要冒领这样的......功劳。”

东南三省已经正式成为昨日黄花。

损失最严重的地方,莫过于施尚文亲自坐镇的浙江行省,如今已经四分五裂,成为新的混乱之地。

施尚武的长子遭逢剧变,勉强支撑福建,完全没有空余的精力去管浙江。施尚文和施尚武的外甥,江西的新任广信侯倒是有余力。

可惜在广信侯眼中,东南三省的混乱是他的机会,陷入混乱的浙江更是已经掉到嘴边的肥肉。他没有主动对付身在福建的表兄,已经是看在血脉亲情的份上,给出天大的恩情。

年轻且尚未得到承认的福建巡抚和满腔雄心壮志的广信侯,如今都迫切的需要能够服众的功勋。

如果他们或他们的手下能够杀死龙虎少将军,他们肯定会为达成目的,立刻将其传扬出去。

唐臻面无表情的盯着手中的折子,连眼皮都没眨,语气平波无澜,“多事。”

陈玉闻言,非但没有放心,眉宇间门的迟疑反而越来越重。

虽然太子近日越来越少的问起岑威,至少已经有十日,没有再让他们去找龙虎军,专门询问岑威的消息。但是陈玉总觉得,唐臻的表现越来越不对劲。

......反正责怪他多嘴,肯定不是因为已经不关心岑威的死活。

陈玉正要硬着头皮,继续劝唐臻宽心,梁安忽然推门入内,迈着急切的步伐走到他们面前,身形甚至能称得上踉跄。

他猛地抬起头,立刻将梁安魂不守舍的模样尽数看在眼中。心跳无声加速,越来越快,甚至有无法再承受的错觉。

恍惚间门,他觉得自己似乎开口说了什么,脑海中却没留下任何印象。只有梁安的半句话振聋发聩,久久不曾消散。

“广信侯宣称已经砍下岑威的项上人头,要岑壮虎用百万两黄金换龙虎少将军全尸。”“这么没用?”唐臻喃喃,眼中满是失望。

随即闭上眼睛,默默回想广信侯所在位置。

既是原本的江西行省,又是新制的豫章郡。顺着京都南下,急行军只需五日......刚好适合验证火药包在冷兵器时代战场的威力。

以岑威在龙虎军的地位,给岑壮虎和岑戎个机会,他们肯定会不惜代价的为岑威报仇。

李晓朝似乎通过崭新的朝堂想通了某些事,已经学会让出部分京都关卡给程诚。借路给龙虎军的事,完全不必通过李晓朝,他就能做主。

可是为什么要特意给龙虎军行方便?

这件事交给西南水师去做,有火药包开路,又没了浑然一体的东南三省,西南水师拿下整个南方只是时间门问题。

......

没等得出答案,唐臻忽然难以克制的走神,他想不出岑威死前会是什么样,心中不知不觉的被遗憾填满。

越来越汹涌的情绪如同找不到宣泄路径的洪水,猛烈冲击名为理智的堤坝,唐臻突然起身,双眼惊人的明亮。

然而没人知道,他眼中的画面,正发生微妙的变化。

仿佛从无到有的蒙上绿色薄膜,以至于所有的色调都被浓稠的绿侵染。

这是只有他知道的秘密。

导致他变成太子的那次毒杀,给他的眼睛带来无法恢复的症状。每当身体变得虚弱,眼睛都会随机受到某种色调的影响。

等到身体恢复,眼睛就会回到正常的状态。

意识到自己所受的影响,唐臻的第一反应却是茫然。

这具身体虽然始终不争气,但是在刘御医的祖传医术的努力下,早就不是吹风就发热的破烂模样。

怎么会......莫名其妙的陷入虚弱?

“殿下?”陈玉和梁安满眼担心。

他们早就私下考虑过岑威回不来的可能,也曾设想太子殿下可能会有的反应。

无非是愤怒、伤心......没想到竟然是茫然?

陈玉立刻想到唐臻突然得知昌泰帝偷偷北上的消息之后,浑浑噩噩,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模样,满腔的伤感尽数转为对唐臻的担忧。

上次殿下因为陛下生出厌世的念头,是岑威将殿下拉回来。

这次......不知道陛下亲自回来劝殿下有没有用。

念及殿下曾经对陛下的敬仰和依赖,他本不该对这个问题有任何质疑,但是......陈玉止不住的心烦意乱,总觉得昌泰帝明确的抛下唐臻之后,再也无法成为唐臻心中最重要的人。

良久的沉默之后,程诚忽然出现,“燕鹄带着燕翎进宫,应该是想要求见殿下,不知为何,忽然绕路去御花园。”

唐臻狠狠摇头,抬脚就走。

无论什么事,只要能让他暂时忘记岑威,不用再陷入怪异如泥沼的思绪,他都愿意用前所未有的耐心去了解。

陈玉和梁安见状,眼中满是担心,下意识的跟在唐臻的身后。

饶是程诚再怎么迟钝,此时也从默剧中察觉到不对劲,满心犹豫的跟在众人身后,终究没有贸然开口。

与此同时,京都城门外,围着马车数次争吵的彪形大汉终于达成共识,满脸委屈的调转马头,从继续北上改成前往京都城门。

因为模样过于怪异,频频引起周围人的侧目。

.

燕鹄面色不耐的看着燕翎,他向来知道这个弟弟只是表面光鲜,因为在生母的身边长大,脑子不怎么好使。即使对方才是名正言顺的陈国公世子,他也从未对其生出过类似忌惮的心思。

他们那个难伺候的父亲,既见不得继承人处处好,又见不得继承人有任何不好。

脑子不行,肯定坐不稳世子的位置。

然而此时此刻,保险起见,他不得不亲自教导这个不怎么亲近的弟弟,最基本的道理。

“我知道你向来与太子亲近。”他稍作沉吟,决定将话说得简单些,“虽然家中叔伯因此对你颇有微词,但是家中的事都是父亲说了算。既然父亲没有因此斥责你,你就不必因为任何人做出改变。”

话毕,他尽量缓和眉宇间门的严肃,颇为慈爱的拍了拍燕翎的肩膀,表达亲近鼓励之意。

燕鹄自认将话说的很明白。

无论曾经怀有什么目的,继续讨好太子。

正所谓风水轮流转,去年父亲还能轻而易举的将昌泰帝召去北地,如今就变成他们看太子的脸色。

至少要让太子答应,别将火药包用在北地,令正奋力抵御异族的北地将士心寒。

即使被太子强行用手段留在京都,燕鹄也从未有过反抗的心思。

早就在得知火药包存在的第一时间门,他就立刻给家中去信,让燕鸿派人将燕翎送回京都,凭借从前的情分替陈国公府博取在太子面前的地位。

没想到惯常会装模作样的燕翎,自从回到京都就没个好脸色。

燕鹄原本觉得不用特意嘱咐燕翎什么,免得燕翎满脑子都是利益,在太子面前的表现不如从前自然,反而弄巧成拙。

可是燕翎的脸色,委实难看的令人见到就觉得倒胃口,燕鹄不得不改变想法,临时借赏花为理由将燕翎拽来花园叮嘱。

然而燕鹄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说的明明白白的话,在燕翎的眼中会自动变成截然相反的含义。

燕翎带着唐臻给他的京都特产——谋杀施乘风的功劳回到北地,初时心惊胆战,很快就在接连不断的奖赏和吹捧中志得意满。

偏巧燕鹄被派到京都支援李晓朝,燕鸿身子弱,为陈国公统筹后方已经耗费所有精力,没功夫管燕翎的小动作。

因此燕翎竟然在诸多恭维中忘记曾经的不安,自认距离彻底坐稳陈国公世子,只差陈国公对他的肯定。并且自作聪明的认为,只要他能拉拢到足够的支持,就能得到陈国公的认可,然后在作死的路上狂奔。

今日以家国情怀为名,开个诗会,歌颂陈国公的英勇。

明日以抚恤烈士为由,再开宴席,捐赠财物抚恤战死者的父母妻儿。

正忙得不亦乐乎,燕鹄的信由孟长明亲自带回北地。

燕翎在自诩距离成功最近的时候,见识占尽陈国公为数不多的父爱却向来是个好脾气的燕鸿,骤然对他用雷霆手段。在他明确拒绝的情况下,依旧强行将他扭送到京都。受到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他对燕鸿的惧怕和忌惮,理所当然的分给与燕鸿一母同胞的燕鹄。

燕翎发自内心的觉得,燕鹄不会对他有任何好心思,话也要反着听才行。

既然燕鹄鼓励他继续以从前那样,百般迁就的态度对待太子殿下,他就要表明立场,从未对太子有任何真心。

还好......他为今日,早有准备。

唐臻拐过假山,远远看到两个绿云罩顶的身影,面对他的人是燕鹄......那么背对他的人,必定是许久未见的燕翎。

燕翎信誓旦旦的保证随风而来,掷地有声的证明了他的猜测。

“不知道二哥是否记得,我曾有个叫玉真的贴身侍女,要不是太子的轮廓与真真有几分相似,我绝不会多看他半眼!”

燕鹄万万想不到,会从燕翎口中听到这等惊人之语,一时之间门,脸皮止不住的抽搐,暴呵道,“混账东西!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燕翎冷笑连连,自认戳破燕鹄的阴谋,骄傲的挺起胸膛,语气不屑,“他只有这仅存的优点,能让我在他身上浪费时间门。”

“是吗?”唐臻发出声轻笑,转头看向身侧。

老实人程诚原地呆滞,眉宇间门满是茫然震惊,颇有梦中惊醒,不知今夕何夕的意味。梁安拦腰将正拳打脚踢挣扎的陈玉抱在怀中,只能用嘴堵住陈玉愤怒的叫骂。

他抽出梁安腰间门的佩刀,笑意盎然的诱哄,“你叫那位......青梅竹马什么?真真?”

眉宇间门难掩得意畅快的燕翎陡然僵住,难以置信的瞪大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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