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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要做最富有的人

刻板印象 长不出青苔 3499 2024-01-30 17:01:34

纪戎最近有些苦恼。易感期之后,孟厌总要抱着他睡,以前只是安安静静缩在他怀里,因为天热,睡着睡着就要跑。

现在贴得很近,腿蹭着他动来动去,还不好好穿衣服,宽大的睡衣一会儿就凑到胸前,露出一截细瘦的腰和粉色的小豆丁。

天越发冷了,纪戎怕孟厌睡冻着早上起来咽喉会痛,给孟厌扯了几回睡衣,好像把人惹生气了。

衣襟再一次被拉下,孟厌忽然气鼓鼓背过身去缩在床边。

他一点吸引力也没有。

不在易感期,纪戎都不睡他了!

“怎么生气了?”纪戎愣住,嗓音里还透着点慵懒又茫然的哑。

听着还挺无辜!

怎么可能说得出口,问的什么问题啊!

孟厌用力蹬了两下腿,以示不满。

可算发现了,以前孟厌喜欢偷偷用眼睛瞪他表达不满,现在会蹬腿了。

纪戎了然,把生着闷气的小狼崽捞过来,手下习惯性帮他揉着脖子,又顺势用指尖抬起孟厌的下巴,凑过去一下一下啄着下撇的嘴角。

“你还小。”纪戎忍得有些难受,发出的气音里泡满了情欲。

好半晌,被亲得软趴趴的孟厌问他:“要等多久啊。”

“等下一次发热期过了,再去检查一下。”纪戎轻声哄他。

孟厌乖乖趴在胸口不说话,看来是哄好了。

他的omega一向好哄。

谁知刚泛起困意,有一只鬼鬼祟祟的小手一路向下,轻轻握住了消解不下的欲望。

前几天还是积攒出了一些经验的,孟厌有信心再添一笔账。可手腕都酸得发抖,纪戎还是一点要交代的意思都没有,只是呼吸略为粗重,捏着他后颈的手比平常烫一点。

好困啊,不想干了……

事业受挫,孟厌撤回作乱的爪子,想睡觉了。刚闭上眼,就被整个捞起来,以一个委屈巴巴的姿势趴在纪戎身上。

“腿并拢。”纪戎扯掉他不好好穿的睡裤,语气低沉。

只想服务不想被蹭的孟厌抖着耳朵期期艾艾摇头,“我,我要睡了。”

“你睡你的。”

……

因为纪戎睡觉时无意识挥开了他的手,孟厌又生了一天闷气。

怕叫纪戎发现,不敢气得太过,只是旁敲侧击表达不满。

最近纪戎叫他学着做点日常事务。

管事的人不在,杨羽还在首都第一军医院陪护,拳击馆的管理变得懒散混乱,隔壁新馆的营收也有所下滑。

孟厌得先和教练沟通后排好私教课的时间表发给客人,去新馆统计器材折损情况,给来咨询的客人推荐合适的项目。

好多东西不会,学不明白,不敢也不想和陌生人说话,尤其是五大三粗的alpha。

但没办法,他想替纪戎做点事。

靠着这股替夫分忧的信念,孟厌克服了最初的别扭与惧意,渐渐大胆起来,偶尔还会磕磕绊绊和人争两句。

仰着头、臭着脸,看着挺像回事。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纪戎是老板。老板要罩着他,大家都对他很客气,也很宽容。

在这样的环境里,孟厌不再总是畏畏缩缩,大胆自信不少。

回家路上,敬业的小孟师傅还在嘀嘀咕咕背着不同项目的锻炼效果,以备咨询。

拳击馆离家不算远,天凉快了下来,也考虑到孟厌要多运动运动,两人最近经常走回家。

“是个扬子鳄alpha诶,好神奇。”孟厌抱着两桶牛奶,没头没尾感慨一句。

纪戎将私下接课的私教开除了,又面试了一个新的拳击教练。

纪戎瞥了瞥偷偷瞪了他一天的孟厌,逗人:“因为许教练的祖先在江边钓鱼的时候被一只扬子鳄咬了一口,他就变成了一只鳄鱼。”

孟厌愣住,“真的吗?那我的爷爷的爷爷的爷爷是被狼咬了吗?”

纪戎乐了,“不是,我唬你的,扬子鳄不会咬人。”

到底是什么原因导致人类出现兽类第二性征,科学解释很多,至今没有定论。

“哼!”被欺骗的孟厌大为不满。

今天回家包饺子,纪戎手里满满当当拎的都是菜,孟厌自告奋勇要多提两桶牛奶。手酸了,他将装着牛奶的袋子甩到肩膀上,差点被惯性甩过去,逗得纪戎笑出声。

“小厌。”

两人正闹着,忽然被一声轻唤打断。

保养得宜的妇人打着伞站在小区门口,身旁是许久不见的孟然。

听说孟家出事后,孟然已经被首都最有权势的盛家退了婚。

笑容瞬间凝固,孟厌不由自主想往纪戎身后缩,不知想到什么,又握紧拳头跨步挡在纪戎身前。

无论是寻找证据还是向孟家发难,他都没有参与。

他一直被纪戎保护在身后。

可是,兔子容易心软,漂亮的叶怡最会说好话,孟然更是比他好看一百倍、讨喜一百倍。

莲华路的所有人都更喜欢孟然。

别人都无所谓,只有一个纪戎,他不想被比较。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然然吗,他小的时候你总陪他玩。”叶怡坚持要和孟厌单独聊聊。

孟厌忍下了想叫妈妈的冲动,低头不语。

原来多年养成的习惯也不难改。

他看了很多江雪君的视频,忽然觉得面前固执地叫了十多年却没被应过几次的人很是陌生。

除去为试探他知不知道钛矿的秘密、对他好过几天,他们并没有什么亲密相处的时光。

孟厌抬头看向叶怡,忽然自顾自地说,“我养小猫了。”

其实他想说的是,因为它太弱小,妈妈也不在身边,需要我的保护,所以我会仔细照顾它,给它最好的东西。

他还想问,我没有妈妈了,你骗去了我对亲人所有的期待,为什么从来都没有想过要保护我呢?

叶怡皱起眉。

一向没什么人能听懂孟厌讲话。

孟昭获被羁押后,孟家历年来的违法所得已经被尽数查封,不日封条就要贴到大门上了。

整个莲华路只剩下孟华和孟昭猷夫妇居住的东区还留着。

今天来是想打张亲情牌,劝孟厌不要再逼迫她们娘儿俩、也不要去法庭做证。

来之前叶怡就知道,她应该做出个和蔼可亲的样子,可她依旧没办法喜欢孟厌。即使不为家产,高傲惯了的叶夫人也很反感这样成天神神叨叨、一无是处的废物。

她全然忘了是谁将一个天真活泼的小男孩养得这样懦弱卑怯,是谁为了削弱孟厌的继承份额压制了他的基因等级、毁去了他的健康,是谁诬陷孟厌偷盗抹黑着他的形象、摧毁了他的个性,又是谁为了叫孟厌不再开口说实话打击着他的自信、否定了他的人格?

眼见孟厌一直心不在焉,只顾着对纪戎和孟然站定的方向探头探脑,叶怡试图蹲下,像以前那样向孟厌试好。

“小厌,你以为纪戎喜欢你吗?他不过是觉得你有钱,想拿你当借口图谋钱财。”

“你不知道,他逼妈妈和然然搬出莲华路。你哥哥受了很重的伤,还在住院,他不依不饶带着律师上门,就为了那点钱。”

“这样的人心机太深了,妈妈担心你啊。”

“你不是我妈妈。”孟厌摇头。

曾经,跟叶怡说话会叫他紧张,他会提前打好腹稿,一字一句斟酌,期待好的表现能得到几句关心。

现在,那种焦灼的期待消失,于是压抑的紧张感也随之消失了。

他也不会去怀疑纪戎。

叶怡的潜台词不过是,不会有人爱原原本本的、一无是处的他。

他知道自己这样不好、那样不好。

退一万步,即使纪戎真的是为了钱,那他一定要努力做最富有的人。

就像他努力学着管理拳击馆的日常事务,不过是希望自己更好一点,纪戎能多爱他一点。

他可能真的有点太粘人了吧。

叶怡没意识到孟厌已经长高了很多。仰着脖子难受,也不知道孟厌奇怪的脑子里都在转着些什么,她站起身,接着温声劝诱。

“小厌,你可能不记得了,我把你从火场里救出来,那个时候,是你主动叫我妈妈的。”

“你不是很喜欢妈妈吗?我做你妈妈,我们一起回家好吗?我们一家人住在一起。”

“哦对,我请了之前很有名的那位摄影师,我们重新拍一张全家福好吗?”

只要是她的要求,孟厌都会答应的。

以前,躲在楼梯后的小男孩满眼羡慕地看着他们一家拍全家福,她都看到了。

孟厌垂着头,忍住心里不停翻涌上来的酸涩。那些冷漠、辱骂、欺凌,都是真的,像刀刮着肉、针刺在心那样疼,疼得他日日夜夜无法安眠。惶恐如影随形,叫他不由自主想讨好别人,又在讨好无果之后产生更深的自我厌弃。

算了,后来他想,他才不要做什么好人,既然人人都讨厌他,那他就做个讨厌的人。

脏污的、湍急的水流不停冲刷着他,太疼了,太难了,于是他松了手,任由脏臭的水流将他淹没,随便带去哪里都好。他学着讲粗话,打架,逃课,对每一个靠近的人露出獠牙。

是温柔的纪戎伸手拉住了他。

他从泥水里爬出来,才发现周围并不全是恶意。

遖峯篜里

口袋里总装着润喉糖的卷毛小杨,帮忙澄清盗窃、给他带苹果的萧警官,为他制定调养方案的姜医生,总主动帮忙做事的吴姐,夸他可爱的理发店老板,打趣他是老板娘的拳击教练,叫他小孟老师的虎类alpha幼崽……

不知不觉,他洗干净了身上的泥污,也被善意包围。

可即使和纪戎生活在一起,最初他也总害怕,只要纪戎沉着脸想事情,他就总错觉眼前的碗筷会忽然碎裂。

他不期待叶怡感同身受。

“我不讨厌你,也不喜欢你了。”

“我没有感觉了。”

孟厌语气平淡。

她说,“小厌,警察叔叔很凶,会打人的,不要跟他们说话。”

她说,“小厌,我的钻石戒指之前落在老师办公室了,秦老师说收在左边的抽屉里,你去帮我拿一下。”

她对他说的话不多,但是无所谓了。

他才不要再次钻进泥里。

——

“孟然真漂亮。”认真学着包饺子的小狼崽垂着眼睛,语气酸酸的。

纪戎老实极了,“我可没搭话。”

那自然是看见了,孟厌都盯着呢。他专心致志捏着手里的面皮,手下一个没注意,捏破了脆弱的面皮,软烂的肉泥黏在手上,衬得他的手黑黢黢的难看。

孟厌不高兴了,扁着嘴重新拿起一张面皮,再把肉泥小心翼翼抹上去。

“他之前被评为最佳omega呢。”没忍住,还是说了出来。

“有这种评奖?”纪戎失笑。联盟是有不少奇奇奇怪的规定,尤其是关于omega的,也不知道都是谁拍脑门想出来的。

“不是评奖。”

首都军长在给大少爷盛砚物色A级omega,孟然最符合要求。他高挑漂亮,仪态好,带点骄矜,葱玉似的纤指搭在黑白钢琴键上,瞧着自信又有魅力。

“孟厌,好不好是谁说了算呢?”纪戎问他。

“他们说的。”孟厌又捏破了一个面皮,这下更难过了。

纪戎给他擦干净手,认真了脸色。

“厌厌,他们心里有一个框。”

“你不在框里罢了。”

“自由自在的风,也不在框里的。”

“要开心啊,宝贝。”

被当作宝贝的孟厌偷偷弯了弯嘴角。无论他是C级omega,还是A级omega,无论他陷在淤泥里,还是站在阳光下,总有人强词夺理地夸他可爱。

从相遇的第一天起,他就知道的,这个alpha审美很奇怪。

不知道是被爱给了他勇气,还是洗掉了淤泥的小狼崽本来就很勇敢。孟厌主动道:“我想出庭作证。”

“嗯。”纪戎应他。

“叶怡说,你是为了钱才和我在一起的。”

孟厌的话题一向转换得很快,纪戎有些懵,歪了歪脑袋。

“我再也不花钱了。花掉一块,你就少喜欢我一点。”

“我还要认真打工。”孟厌宣布。

纪戎失笑,伸手捏了捏孟厌的脸,软乎乎的小包子上蹭到了面粉。

“你和小小白一样了。”

接回家的幼猫蜷缩在猫窝里,迷迷瞪瞪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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