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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死了就不好玩了

刻板印象 长不出青苔 2940 2024-01-30 17:01:34

去禁区的事已经联系好,孟献还没能成行,隔日一早纪戎就差人送来了律师函告知孟家,他会以孟厌合法配偶的身份,替孟厌要回被侵吞的财产。

随附的报告单表明,根据染色体遗传规律,孟厌和孟献并不是亲兄弟。

“艹,姓纪的他妈上门来打我是为了搞到我的血迹?”孟献后知后觉,继而感到出离的愤怒,只看了两行就将律师函撕得粉碎。

他最恨被人戏耍利用。

“爸,不如干脆直接把纪戎杀了,省得出什么纰漏。”

孟昭获坐在太师椅上沉思片刻,摇头不允,“纪戎是军校出身,还是拳击教练,身手不错。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动手有风险。等风波过去,再做打算吧。”

“有监察组撤离后还继续暗访的先例,谨慎为上。”他又强调。

“爸!”孟献怎么可能咽得下这口气。

孟昭获耐着性子和孟献讲道理,“姚青的儿子咬着他不放,不过就是因为家里那点破事,可见不要把人逼得太急。等孟厌死透了,没了证据,再收拾这种小角色也不迟。”

孟献低下头,捻了捻手里的碎纸屑,知道他爸是不打算下死手了。

可家族之所以能够强大,同仇敌忾和血脉传承一样重要。冒犯者一定会得到血的教训,这才是威慑力的来源,与气度无关。

毫无魄力的人不配做家族的大家长。

见孟献不答话,孟昭获吹了吹白釉杯中浮起的茶叶,接着讲道理。

“在所有人里,就中产阶级最胆小怕事。对付他们,别让他光着脚,至少留双鞋,然后慢慢拖垮他。”

“来日方长啊。”

孟献好像听了进去,不再多言,只恭顺地关上茶室的门,弯腰退出去。

指甲盖大小的碎纸屑在他的摩挲下已然成了烂软的纤维丝。

“然然?”转身就撞到了在门边偷听的孟然。

“哥哥见到孟厌啦?他怎么样?”孟然已经十五岁,个子高挑,皮肤瓷白,漂亮又不艳俗,举止落落大方。

毕竟定过亲了,霸道和骄矜都被妥帖地藏了起来。

“他快死了。”孟献扯了扯嘴角,歪着脑袋打量起自己的弟弟。

病床上的那个人拿什么和他的亲弟弟相比较。

孟然顿感不满,叫了起来,“死了就不好玩了!”

孟献捏捏他的脸,“傻瓜,死了,就不会和你抢东西了。”

从研究所出来,纪戎优哉游哉上了车,打算跨越城区去城北拳击馆关照一下生意。

他照例时不时留意着后视镜。

跟踪监视了他几天的低调黑车不见了,一辆深蓝色的名贵跑车正远远缀在后面。

可见要寻他麻烦的人终于来了。

进到城北,等红灯时,纪戎忽然按下车窗,伸出胳膊竖了个中指,果然隔了几个车位的跑车即刻发出了危险的轰鸣声。

拐出繁华的闹市口,刚踩下一脚油门,车屁股就被怼了。

贴上来的跑车驱动力强,没等纪戎稳好方向盘,又一个加速撞了上来。

前车霎时偏离车道,直直往人行横道上冲。

急刹车下,轮胎与地面摩擦后发出巨大的吱嘎声。

幸好没撞到行人。

纪戎又一个急倒,将意欲离开现场的跑车死死卡在了绿化带栏杆与车身之间。

孟献进退不得,啪的摔上车门。本意是要来恐吓纪戎一顿,谁知这人不知死活,竟然反过来大胆挑衅。

他越想越气,大跨几步走近,揪着纪戎的衣领将人拖出车门,紧接着上手就是一拳。

“你活腻了,敢来惹老子?”

原来孟厌的’老子‘是跟这个人学的。纪戎顶了顶酸痛的脸颊,还有闲心笑了笑。

不痛不痒的,拳头好像打在了棉花上,孟献气急败坏,再次挥出一拳,这次被轻巧躲过。

纪戎也不还手,像逗猴子一样,惹得孟献疾步去追,等人到跟前,又闪身躲开。

“我他妈弄死你。”几次三番,孟献彻底没了理智,他快走几步从后备箱取出电棍,先是一把敲碎了纪戎的车窗玻璃,接着一棍子打在了纪戎背后。

一声闷响配合着很明显的电流声,纪戎立马脱力跪到地上。

“干什么!不许动!”

“不许动!放下武器!”

还没等他得意,随着几声呵斥,孟献忽然被大力按在车身上,不能动弹。

他眼见着纪戎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伸手摸了摸脸,刚刚还完好无损的嘴角就带出一摊血迹。

撞车点正在城北警务局门口,这么大的动静早把里面值班的几位军警惊动了。

“你故意的?”孟献挣扎不止,恨得牙根发痛。

电棍掉在地上,脸被按在沾满灰尘的车身上,咔哒一声,反剪在后的手腕上又忽然坠上了冰凉的金属。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有受过这种屈辱。

“开车撞人,当街行凶,我们老远就看得清清楚楚,你确实是故意的。”

“给我老实点,走。”

萧远岱的这位同僚吴警官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今天正好轮到他执勤。

被推得跌跌撞撞,孟献直起腰,努力平复下心情,冷声道:“我是莲华路孟家的人,我要联系我的律师。”

他此举确实鲁莽,着了纪戎的道。

不过也不是什么摆不平的大事。

吴警官理都不理,冷着脸指挥跟过来的辅警,“联系交警过来拍照取证,然后赶紧把车拖走,不要妨碍交通。”

又指了指纪戎,“过来做笔录。”

“警察先生,我要报案,这人侵吞了我伴侣的财产,还要杀我灭口。”纪戎揉着后背一瘸一拐跟上去,嘴角破了皮,深邃的眼窝还泛着红。

原本冷静戏谑的神情破裂开来,慌张和惶恐取而代之。

“你他妈跟我在这儿演呢!”刚找回的理智又瞬间没了,孟献举起手铐就要往纪戎头上砸。

“老实点!”背后猛的一痛,电棍砸了下来,孟献满腹的怒气发不出来。

他转头对着吴警官怒目而视,又生生忍下到嘴边的几句威胁。

这要是在城南,哪个不长眼的敢这样对他?

“我是莲华路孟家的继承人孟献,我要联系我的律师。”孟献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再次强调自己的身份。

电话如愿以偿打了出去,孟献一再和律师强调不必知会他父亲,谁知一抬头,等来的正是脸色铁青的孟昭获。

原本只是一件可以随意遮掩的家务事,现在成了刑事案件。如果纠缠下去,任由纪戎从故意伤害引到财产侵占,势必会有警察上门细查。

孟家在城南,与城南警务局的关系非常亲密。

如果管辖权在城南,其实没什么要紧,但孟献被抓了个现行,犯罪地点就在城北警务局门口。

吴警官不会转圜,在孟昭获来之前,已经根据纪戎提供的材料立上了案。

放在平时,就算案子已经在城北立下,要遮掩起来也不难,往上打声招呼就行。可孟昭获此时极不愿意让姚青发觉,自己引以为傲的蠢儿子正在和五连山案的当事人纠缠不清。

更何况,最崇拜姚青的二儿子孟默也要回来了。

孟昭获主动赔了医药费和修车钱,要与纪戎私了。

谈到天色昏暗,双方才勉强达成合意。

纪戎表示可以不再追究孟献对他的故意伤害,但前提条件是孟昭获配合与孟厌进行亲子鉴定,也要主动提供他哥哥孟昭猷的遗物以便提取DNA样本。

“我会拿着公证书来申请撤案,您越快,我就撤得越快,孟献也能少遭点罪。”纪戎的后背已经青紫一片,他坐得板正,气势并不锐利,看起来很好说话,却沉稳又固执。

孟昭获心里清楚,纪戎是要先从法律上明确了孟厌的身份,再徐徐图之。

那可真是愚蠢。

他打定主意用先前孟厌转给他的那点钛矿股份吊着纪戎,和他拖着谈。

孟家账目上并没有多少流动资金,更不要说他有的是时间和渠道通过暗网将财产转移出去。等纪戎发现的时候,遗产别变成债务就好。

此案一结,就算纪戎再诉,根据原告就被告的原则,管辖权又到了城南,那还不是随他们怎么办。

孟昭获权衡好利弊,也不装了,直接承认道:“不必提取我的DNA样本了,孟厌确实不是我亲生的,他是我哥孟昭猷和江雪君留下的孩子。”

他当即写下陈述书,推给桌案对面的纪戎。

“你自行拿去公证,现在就把调解书签了,我今天就要带孟献回去。”

他怎么可能直接提供自己的生物样本?那可是后患无穷的事。

纪戎坚持,“孟厌的出生证明总在吧?”

“早没了,我哥嫂死后,他们住的那栋楼天干物燥失了火,什么都没留下,我这才把孟厌接到身边养着。”

“你实在想要的话,我哥还有两件遗物可以给你,但字,要先签。”孟昭获点了点已经拟好的调解书,软硬兼施。

天擦黑,纪戎从莲华路最大的那间别墅里出来,手里提着个朴素的塑料袋,里面据说是孟厌亲生父亲的两件常服,被孟厌的爷爷一直收着睹物思人。

也是刚从老爷子的遗物里翻出来的。

撞坏的车拖去修了,他得步行到商业街才能打到车。

正想着心事,穿着碎花裙的胖保姆从后门追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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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律程序上和机构设置均为虚构,但也有部分设定有迹可循:

1.刑事案件原则上由犯罪地管辖;民事案件基本是原告就被告。

2.财产侵占是自诉罪,故意伤害是公诉罪,后者要求受害者至少轻伤,且原则上不可以私了。但实务中如果是亲属间的纠纷且达成调解,可不以犯罪论处(有争议)。

3.开车故意撞人一般会被认定为故意杀人而非交通肇事。(解释:发生交通事故的肇事方主观上应该是“过失”,而故意撞车的行为人在主观上是“故意”。)

当然,派出所立案只需要存在需要追究刑责犯罪事实,且有管辖权即可,不需要明确罪名。

4.死去多年的人的遗物中可以提取出dna做鉴定,有现实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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