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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31

◎嘘——◎

——“孤要上你”。

这四个字一出, 帐内落针可闻。

宗行雍耐人寻味:“想上本王?”

殷臻无所察觉,坐姿端正,眸光皎洁。

他喝醉后变得大胆, 警惕性直线降低。直勾勾而冒犯地盯着宗行雍一双墨绿瞳仁,眼含春水流波, 情意含蓄。

油灯一晃。

宗行雍倏忽转身, 往帐外走。

蚩蛇抱刀守在帐外,迅速站直, 听见他交代:“明日所有事交给于疆,午时前本王帐中不得有人靠近。”

“从均给本王拦住了。”

蚩蛇一愣, 很快道:“是。”

“两桶热水, 一桶立刻抬进来,能多快多快。”宗行雍把珠串摘了往他怀中扔, 言简意赅, “叫素溪, 本王找她。”

他说完没有停顿, 折返帐中。

帐内碳火温暖, 帐外寒风凛冽。

宗行雍目光牢牢锁住殷臻, 走至近前松了松手腕,重复问:“在上面?”

殷臻没来得及回答他, 顿住, 向下看。

宗行雍在他面前屈膝半蹲, 左手扶住他小腿,右手托住他锦靴, 略微一用力脱下来。

接着是雪白的绸袜。

指腹热度透过薄薄一层丝绸传至脚跟, 殷臻忍不住回缩:“你唔……”

宗行雍护住他后颈凶狠地吻。

口中空气被野蛮掠夺, 不留一丝缓冲。身后是软榻, 殷臻被迫吞咽,提不起一丝力气。他变得茫然,手指蜷起又松开。

“本王四年没碰你了。”

宗行雍慢条斯理将袖子卷起,视线一寸寸扫视他全身,宛如恶龙巡视自己的领地。

“——在此前,太子要清醒清醒。”

帐外素溪声音平稳:“少主。”

宗行雍大步往外,扫过素溪手中东西。他显然没什么耐心。素溪领着一众侍女深深弯腰,欲言又止。

宗行雍:“本王知道你要说什么。”

他拿了东西往回,帐帘唰然落下,遮挡住一切情形。

他很快返回榻前,单手把殷臻抱起来,殷臻身体悬空,抓住他肩膀,那里的血管在掌下跳动。

殷臻微愣,侧头去瞧他,见到他脖颈青筋忍耐暴起。

“哗啦——”

浴桶中溅起大片水花。

殷臻浸入水中的刹那酒醒一半,条件反射后退,“砰”一声撞在坚硬桶壁上。

他现在还处于将醒未醒的过渡期,迟缓地眨眼,眼睫毛上一滴晶莹水珠承不住,“唰”往下落。

宗行雍俯身亲掉了那颗水珠,在他下巴上捏了一把,低笑道:“怕什么,你自己招本王的。”

——他原本没想这么快,这人身体太糟糕,他真怕那截腰肢折在自己手中。

四年多了。

摄政王幽幽想。

撑在身侧的手臂肌肉块块垒起,劲瘦而不夸张——殷臻知道其中蕴含的恐怖爆发力,绝不是花架子,是常年刀枪血雨中练出的压倒性力量,一拳能擂倒猛虎,掰断鹰犬爪牙。他在宗行雍面前之所以站上风,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对方不想伤他。

宗行雍不想他受到一丝一毫伤害。

榻上除外。

殷臻对这件事不排斥,也不理解。他不理解宗行雍一天天哪儿来那么多精力折腾他,不理解试新衣时宗行雍渐深的眸色,不理解自己随便一眼的巨大诱惑力。

只要这事不太频繁和长久,让日夜昏沉颠倒,太子是可以接受的。

这并不妨碍他察觉到危险。

宗行雍骤然弯身,鼻尖和他相抵,呼吸沉沉:“本王不做酒后乱性的事。”

他一边说一边抬手从浴桶中舀出一大勺温水,水线立刻降下一截。湿衣贴在殷臻腰部,几近裸-身,一览无余。

绰约牡丹在水中摇曳,深红绽开,开到糜-烂。

凉风吹进殷臻脖颈,他霎那要后退,想起什么僵住,缓缓抬头,和宗行雍对视。

“别躲。”宗行雍居高临下,语气轻飘飘,“太子知道本王习惯,今夜本王说了算,明日起来要跪就跪,要抽就抽,要本王往西绝不往东。”

水从肩膀往下淋,水流蔓延至领口,四面八方无阻拦往下。

殷臻微微打了个哆嗦。

酒意和温热水流遍至全身,令他浑身绵软。

宗行雍手指压在他脖颈,顺着左肩,钝刀磨肉一般缓慢下移,重重压在一线瑰艳牡丹花瓣上,颜料因湿水而深重色气。

他另一只手开始松殷臻领口,在锁骨上来回摩挲,很快,上端现出红痕。

“真漂亮。”他喟叹。

殷臻头皮发麻,脚底颤栗。

这种时候逞能反抗没有任何意义,反而会招致千百次尝试过的苦果。

算账可以第二天,服软一定要快。

殷臻扬起头,犹豫了一会儿,在悬殊的力量差距以及人趋利避害的本能下,果断且迅速地伸出手臂,环住宗行雍脖颈,飞快踮起脚,拥湿漉漉的唇碰了碰对方的脸:“……轻。”

“看太子表现。”

宗行雍看他良久,一把将他从水中捞了出来。他这时又显出非同一般的宽容来,正人君子地询问意见:“在上面,嗯?”

水珠顺着殷臻脸侧往下滑,从脖颈掉落。

很快被舔舐。

帐中燃了银霜碳,“咔擦”一声断裂。

……

一枝红艳露凝香,云雨巫山枉断肠。

“迟早把猫爪子修了。”宗行雍不用回头都知道后肩抓挠如何长,不躲不避去亲他耳垂,“明日起来本王亲自修。”

一樽浅口的玉杯,总有人不断往里倒液体。等待盈满的过程又太熬人,体验过头胀和无止尽。

有手近乎无力地攥住床帐,想找到另外支撑点。

被强硬地抓回,一寸寸拖回去。

帐中猛兽凑上来爱怜地吻他濡湿的眼睫毛,动作却毫不含糊。

还未抽身就陷进下一个漩涡。

夜晚还非常长。

时间会人为延长到无法承受的地步。

……

太子从昏睡中醒来,心中有一万句娘要骂。

他瞳孔在日照下变浅,外衣整齐地遮住整个脖颈,斑驳吻痕深深暗暗,无法见人。

想坐想躺想杀畜生。

殷臻一把拔出榻边长剑,这剑开了刃,哗啦啦雪白光线涌入。他靠在角落,身上香膏的味道四溢,存在感强到不容忽视。

太子神色冷峻地嗅了嗅,馥郁香气顷刻将他拖回望不见尽头的夜晚。

他动了动身体,骤僵。

“宗……”殷臻咬牙切齿发出一个字,沙哑得不像话。

他捏了捏眉心,抬手间宽袖下滑,细白手腕自上全是殷红痕迹,一路向上叠加。

太子麻木地坐了一会儿,大脑终于开机。

他开始反思这件事怎么发生,并试图杜绝后患:其一,此后他绝不沾酒;其二,绝不在摄政王面前开口要在上面,他觉得累,不如躺着,抱起来走都比在上面强;其三,他要想个办法,让宗行雍喊停就能停。

前两者容易做到,后者……

殷臻眉头紧皱。

他这酸痛那胀痛的,躺着思考不费劲。往后仰躺,盯着头顶床帐上牡丹的纹绣,一根手指头都懒得动弹。

腰线直抽。

殷臻伸手,指尖压在发烫眼皮上,自闭。

摄政王压根没想到他会醒这么早,临近午时浑身舒畅去演武场转了一圈,指点了两个小兵。是个人都看得出来他今日心情好,和颜悦色得不像平时那个千里杀神,一个个更害怕了。战战兢兢上前认错,宗行雍大手一挥全赏了,拍着人肩膀让好好练。

被拍的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将,差点腿软跪下去。

一众兵:“……”

宗行雍不跟他计较,带着身后浩浩荡荡一群冷面死侍绕过大半营地,特地去感谢了什么都不知道的庸医,庸医正琢磨这毒和这草怎么用,闻言莞尔。

他目光似乎穿透宗行雍在看什么人,最后道:“我与你们一同进城。”

帐帘掀开。

日光照在身上,暖意烘烤。

“啪!”

“别碰。”殷臻拍掉宗行雍的手。

宗行雍往榻上单膝一跪,瞧见象牙色皮肤上一抹暧昧的红。他故意,脖颈也留了痕迹,此刻人醒了,满面不悦。

摄政王压根没把他手中长剑放在眼中,他上汝南宗氏斗兽场,学的第一件事是赤手空拳擒虎。力求木剑如利器,嫩叶如刀片。

“饿了?叫人摆膳?什么样的糕点都有,做成花瓣和兔子形状,瞧一眼?”

殷臻一言不发,长剑架在他脖子上,冰凉杀意透过剑刃侵袭脸颊。

“出去。”他没有一句废话。

“不是如意了?”宗行雍叹气,任由剑刃在脸颊边,“宫中选妃宗氏女落选,本王帐中造风月没功夫管,太子一连插了三个人进去。”

殷臻:“……”

“宗氏女是自愿落选,与孤无关。”

宗行雍倒是提醒了他什么,他松了剑,道:“王爷昨夜不是说要跪就跪,要抽就抽?”

嗓子不舒服,殷臻调子慢慢,不明情绪道:

“那跪吧。”

摄政王又不是没跪过,跪天不行跪地不行,跪媳妇怎么了。他从善如流跪在榻上,给殷臻揉腰的手不安分起来,从后腰滑至臀尖,又至小腿。

殷臻刹那不动了,人木然:“……松开。”

宗行雍倒也没那么禽兽,他稍微在小腿筋脉上停留,心有余悸:“昨夜抽筋了。”他好言道,“喝汤,就一碗,喝完撤走。”

浓白骨头汤端上来,配了清粥小菜。

香膏气息无处不在,殷臻鼻子发痒,行走坐卧被覆盖。袖间拢着盈盈花香,滑腻触感挥之不去。他扫到一边见底空罐脸更僵,捏紧勺子恨不得把人捶进汤中。

宗行雍给他递银箸,手指一个没忍住顺着手腕摸进了袖内。

殷臻:“……”

“孤昨晚喝醉了。”

宗行雍懒洋洋捏他手腕,有一下没一下:”本王知道。”

骨汤暖流涌进胃中,殷臻用一方帕子擦嘴,绝情且笃定:“是意外。”

“嗯,是意外。”

好说话得过分,事出反常必有妖。殷臻警惕地看他。

“本王不介意再意外。”

殷臻被汤水呛到,大片灼灼日光照得他眼花,光顾着震撼:“午时!”

宗行雍眼疾手快捻了一块梅花糕往他嘴中送,殷臻正巧没闭上嘴,被塞了个正着。他费劲往下咽,想咽得更快。

唇边一热。

殷臻诡异地停住。

宗行雍一点不耽误地吻走糕点沫,畅快大笑:“所以有‘白日宣淫’。”

“……”

“别提裤子不认人。”摄政王勾着他发丝懒散道,“本王一般不对你生气。”

殷臻思考问题时微侧着头,他在想解决办法,事情发生后再纠结对错和原因没有意义。他想啊想,想啊想,手中银勺泄气地撞到碗壁。

“孤不知道。”

他淡淡:“你想怎么办?”

宗行雍平和地将他肩上长发拢起,隐约笑了下:“在本王想出办法前,没有下次。”

“下次没这么轻易放过你。”他道。

殷臻眼睫一颤。

摄政王语带揶揄:“能走吗,还是本王抱?”

殷臻固执下地。

一只脚刚点地,不可言说的酸软猝然侵袭全身。他没撑住往下跪,被一把带上榻。人没反应过来,缓缓移向自己发抖的腿。

不是孤的腿吗?他茫然地想。

很快他发现是。

从脚踝至大腿内侧,抖得无法踏出一步。

殷臻:“……”他再也不自省了,用杀人的眼神看罪魁祸首。

宗行雍:“……”

摄政王摸了摸鼻子:“睡一觉,睡一觉。”

直到午睡起身,殷臻浑身仍然使不上劲。他勉强同意摄政王伺候,伸手等着人给他一层层穿衣。余光瞥见身上痕迹又恼怒,一声不吭抿紧唇。

宗行雍耐心给人绑好衣带,把玉饰环佩一一往上挂。

“哦。”宗行雍想起什么,“中州来的蠢——”

“刘什么斗。”摄政王道,“在本王军帐前兜兜转转好几日,怕是要见太子。”

刘什么斗。

殷臻:“孤见他。”

宗行雍:“一个蠢货有什么好见的,白白浪费时间。”

“别一整天跟在孤身边。”殷臻无情把他胸膛推开,“孤要一个人呆着。”

摄政王给他理了理领口,哼笑一声。

他倒是没再说什么,给殷臻留了块清净地。

殷臻坐在高位上,微支颔,手边放了清茶。

他听刘升斗大放厥词。

黑山白水立在他身后,表情微微扭曲。

刘升斗一早上在这里喝了半天茶,终于憋不住炫耀:“五殿下的正妃人选这就定了,是定远将军齐北和的嫡次女,定远将军谁不知道,那可是赫赫威名的老将。端阳齐氏更是位列八大氏族,门第显赫,光是嫁妆单子流水般拉不到头……五殿下出身高贵,母族同样势大……”

中心意思:五殿下殷程有国相支持,更有强大姻亲,把你从储君之位上拉下来指日可待。你四年前上位不过是走狗屎运。争什么皇位,不如洗洗睡。

殷臻要笑不笑听着,指尖在茶杯上轻点。

愚蠢的敌人就是朋友。

他半靠休息,正好借刘升斗之言听听他五哥动向,一直坐到日头西斜,不见愠色。

刘升斗意犹未尽。

黑山白水:“……”

殷臻和宗行雍关系所有死侍心知肚明。

他二人默默在心中想:

汝南宗氏位列氏族之首,岂是虚有其表的八大氏族可比;宗行雍手掌兵权和一半虎符,在边关朝中根基深厚,拥兵自大,虽远赴边城摄政之名不在,一回城必然腥风血雨;嫁妆……

黑山白水对视一眼,噎住。

姑且算是嫁妆。

汝南宗氏富有天下矿山,掌经济命脉。家主宗绅曾放下豪言但凡有人把独子拿下,愿拱手让出一半家私。

“嗒!”

茶杯盖清脆地磕在杯沿。

殷臻终于不耐,眉眼郁郁:“说完了?”

刘升斗没说完,但都是宫中的人精,心知再留下去没准殷臻给他治个“以下犯上”的罪。

他一个人待在这鬼地方,说是协同太子抗敌实际屁大权力没有,每天吃饱了撑了摸着肚子到处逛,太无聊。

军营里的兵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刘侍郎心想,他得找个正常人说话,免得自己变蠢。

他这脑子可是家里老人在佛前上供几年求来的,千万要保护好了其中聪明才智。

刘升斗目的达成,圆润地滚了。

耳边呱噪消失。

殷臻揉了揉眉心。

他从刘升斗的话中得出两个关键信息:一,国相给五殿下选了正妃,对方家世不低;二,国相和殷程的联合比他想象中强,但没那么强。

张隆自己有个独女,他没将女儿下嫁说明对殷程器重有限。

另外,还有一件事。

三年守丧期临近。

殷臻感到头痛。

摄政王进来时他眼皮剧烈一跳。

“太子又做了什么亏心事?”宗行雍脚步一转往桌案走。

殷臻轻咳:“没有。”

“最好没有。”

窗“啪嗒”“啪嗒”响。

他俩视线同步外移。

一只信鸽拍拍翅膀落在窗外,绿豆大的眼珠滴溜溜转。左脚绑着不起眼的信筒,外围绕着几圈细细的红绳。

殷臻略一抬手,将它抓进手心,取下信。

他见到那根红绳时神色有微妙的变化,顿了顿,看向宗行雍,又看向手里未展开的字条,垂下眼。

挣扎几秒,屈指敲了敲摄政王案牍堆积的桌案。

黄昏洒下大片金光,宗行雍搁笔,挑起眉。

殷臻默不作声将手心摊开,薄薄一张纸条出现在掌中。

宗行雍扫过一眼,微顿。

上面是一笔一划稚嫩笔迹,显然落笔之人腕力不足,笔尖抖落墨汁。

只三个字:想、等、回。

殷臻:“绿——”咽回去。

闭紧嘴,不说了。

宗行雍心肠有一刻的发软,将字条从他手心拿起。

痒。

殷臻掌心一蜷。

“像太子吗?”宗行雍问。

殷臻想了想,客观道:“像。”

除了眼睛,其余都像。

东宫没有人怀疑这个孩子的出身,都说小殿下像他,不像外人。

只有殷臻常常能在他身上找到另一个人的影子。

一开始他把人丢在隔壁宫殿,很奇怪,绿眼睛从不哭闹,安静得不像寻常小孩。等长大一点在奶娘怀中吮吸着手指朝他阳光灿烂笑,瞳膜边缘花纹漂亮得不可思议。

玉雕一般的小仙童。

后来宫女告诉他小殿下会走路了,隔了好几日他突然想起,去见了一面。

偌大宫殿中对方正蹒跚学步,见到他眼睛“唰”亮起,张开藕节似的手臂迫不及待往他腿边冲,跌跌撞撞又急切。

殷臻僵硬着身体,没躲开。

他小腿被一把抱住,沉甸甸挂了个什么东西。

殷臻一动不动低头,跟小人儿对视。

对方葡萄般大眼睛里蓄满水光,口齿不清:“抱……抱。”

大太监黄茂急得直跺脚:“殿下,你快抱抱他,抱抱他。”

糟糕,要哭。

殷臻只想把腿抽出来。

他刚一用力就被发现,不知怎么,绿眼睛对人情绪的敏锐远远高于同龄人。他似乎知道眼前人不喜欢他哭,瘪嘴使劲儿把眼泪逼回去,仰起小脸,挂着珍珠泪眼朦胧笑。

殷臻终于不忍心,伸了手。

绿眼睛歪头,小心翼翼地观察他。用不及他四分之一巴掌大的手努力去够他手指。

够不到,眼巴巴。

殷臻弯下腰。

食指被紧紧握住,怎么都不肯松。

绿眼睛三岁时迅速俘获东宫男女老少的心,从殿外一路爬到太子榻脚。他聪明得异乎想象,最开始抱着蹴鞠站在殿外,被准许后进入殿内,不哭不闹不吵不叫,光着白胖脚丫往殷臻怀中拱,双手抱着殷臻腰,脸侧贴上去,很快呼吸渐沉。

大太监黄茂又在旁边啰哩吧嗦劝,说带在身边养吧,用膳时殿下能多吃一碗。

殷臻政事实在忙,真跟在他身边吃了上顿没下顿的,他拒绝。

绿眼睛眼泪吧嗒吧嗒掉,他很少很少哭,哭也不出声,白软面颊上挂着泪花。太漂亮我见犹怜,绿眼睛水光泛滥。

殷臻:“……孤答应。”

行为动向简直似曾相似。

就这么一路进了主殿,抱着一床小被子“哼哧哼哧”躺上了榻。

太子前二十年只跟一个人同过榻,翻身总怕踢到他,不得已把人放到身侧。

冬日犹如揣了个火炉,暖得他心口发烫。

殷臻:“你去东宫见他……孤没意见。”

天天在东宫上蹿下跳上房揭瓦,有事没事爹爹长爹爹短,

宗行雍顿了顿。

“有另一件事。”

摄政王眼力太好,视线危机地转向殷臻手中。

字迹是和幼子截然不同的飘逸,同样深怀情意。

——展信佳。

“久不通函,至以为念。东宫安好,小殿下无恙,常问殿下去处。”

殷臻耳垂一痛,刚要发作听见宗行雍蓦然加重的语气,带了玩味——

“三年丧期将至,太后拟为殿下选妃。”

“……还请殿下慎择之。”

“桓钦,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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