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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28(补10.16)

◎孤想要皇位。◎

“有。”

殷臻仰躺在床榻上, 冷淡道:“他是有一双绿眼睛。”

“东宫牢不可破。”他接着说,“即便摄政王亲至,也无法带走他。”

“本王要带走他干什么?”

殷臻一顿。

扣住脖颈的手有老茧, 有意无意抵在他喉结上,热度一路灼烧。

“他在太子那儿待得好端端的……本王不是要问这件事。”

殷臻鼻尖微微一凉, 宗行雍俯下身, 靠近他。

在他认识到自己对宗行雍有感情前这样的触碰对他来说不算什么,毕竟更亲密的事做过太多。但此刻, 他浑身涌上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感受,那种感受让他想逃。

他僵硬地侧了侧身。

宗行雍用鼻尖蹭了蹭他, 低低:“本王应该更早认出你, 至少早到你下豸狱那日。”

后一句很轻,带着叹息。

“你一点不会照顾自己。”

他说:“本王应该在你身边的。”

殷臻怔怔看他。

身侧的手攥紧了。

——是这样吗?

东宫中有一整个宫殿的宫女太监, 饮食起居有御膳房的人看着, 太医院的人每日来请平安脉。

宗行雍比他更清楚, 一国太子身份之尊贵。

孤明明将自己照料得很好。

“想要什么。”宗行雍问他, “本王补给你。”

殷臻虽不能理解那句话的具体含义, 但他捕捉到了宗行雍对他的愧疚。

他不明白那种情感从何而来。

但宗行雍问他有什么想要的。

他只有一件想要的东西。

殷臻:“孤想要皇位。”

“宗行雍。”他静静地看着宗行雍, 问,“你会夺来给孤吗?”

夜清月明, 灯火骤静。

宗行雍抚摸他长发的手一停。

片刻后宗行雍道:“除了这件事。”

“一年之内本王会将让你父皇禅位于最小的皇子, 再一年后, 小皇帝会染病去世。”他耐心将一切打算告诉殷臻,“本王知道你对他们毫无感情, 不会手下留情。”

殷臻:“为什么?”

这句话没头没尾, 奇异地, 摄政王理解了他的意思。

宗行雍傲慢:“因为刺激。”

“这世间只有两样东西能叫本王从骨子里生出兴奋。一件是皇位, 本王享受鲜血、杀戮以及上位的过程。”

“另一件是你。”

“不是想知道本王什么时候认出你的?”宗行雍伏在他颈侧,慢条斯理地勾起他一缕墨色长发,“从本王再见你的第一面。”

宗行雍道:“本王从不觉得自己会爱上两个人……只有一个可能。”

“你就是他。”

殷臻仍然看着他:“若孤执意要抢,你会如何?”

“本王没有试图比较过你和皇位。”宗行雍道,“太子可以试试,试试本王会退让到哪一步。”

殷臻:“孤会试。”

宗行雍短促笑了一声。

“王爷。”帐外有人禀告,“孟副将军今夜从狮子岭赶回,前来拜见王爷。”

“让他给本王等着。”

此时三更半夜,万籁俱静,居然仍有人来见宗行雍。

殷臻:“孟忠梁,孟婕妤的兄长?”

“张卫和张松这一对兄弟分属本王两个副将,死去的张卫为他做事。”宗行雍刮了刮他鼻子,“他从本王帐中带走了太子口中的‘信’。”

“为什么?”

宗行雍:“那不是一封信。”

“是一张敌情图,详细记录了滂水以南敌军规模及踩点。”

战前不偷反而战后带走。

殷臻倏忽道:“有假。”

“图上最关键的一点被做了改动,滂水之南是一片沼泽,非草地。”宗行雍一言揭过,“死伤惨重。”

殷臻:“孟忠梁有异。”

滂水之战一旦失败,朝廷问责即刻会至。唯一获利者只有军中副将。消息放出去后宗行雍身边副将七名,只有一人深夜来访。

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最大可能是担心张松说出什么,来试探宗行雍怀疑到什么程度。

“治军和朝政是两码事,本王需要证据。”

“人证和物证,人证本王已经有了。”

宗行雍:“明日去找张松。”他一掀开被子把人密不透风地裹进去,幽幽叹了口气,“太子。”

里面跟火炉一样。

殷臻头都被埋进去,几根手指头抓住厚被,艰难地探出半个脑袋:“说。”

“夫妻分床……”宗行雍说得跟真有那么回事儿一样,肃然,“影响感情。”

殷臻:“……手拿开!”

宗行雍从背后抱着他,双手从上衣底部往里伸,直到彻底环抱住才堪堪停下。他手上温度不低,然而贴在肚腹上还是轻而易举能感受到凉,殷臻瑟缩了一下,不动了。

宗行雍极舒服地喟叹了一声。

“塞外夜晚漫长难捱。”

殷臻耳边的声音低下去,是疲累后沙哑而倦怠的嗓音:

“本王什么都不做。”

他忽地丧失了挣扎的力气。

“别动了,陪一陪本王,嗯?”

窗外月凉如水。

殷臻睁着眼睛看了一会儿,把自己更深地缩进了热度的来源里。

一小会儿。

他小声对自己说,就一小会儿。

翌日。

宗行雍让孟忠梁在帐外等了整整一夜。

一夜未睡加之心中煎熬,他心理防线几近崩溃:“王爷,不知末将犯了何等错,竟……”

宗行雍这才像是忽然见到他,诧异道:“昨夜不是让你走了?”

孟忠梁脸颊狠狠抽动了一下。

“本王这几年记性越发不好了,昨夜与太子秉烛夜谈,”宗行雍叹气道,“竟连这等大事都忘了。”

殷臻拿了张手帕擦手,不紧不慢:“孟将军大人有大量,不会跟王爷计较。”

孟忠梁的脸色青了又白,白了又青,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自然。”

“张卫。”

殷臻不错过他脸上一丝一毫表情变化:“你可记得此人?”

“臣手下管着几千人,叫张卫的不知几何。”孟忠梁反应迅速道,“殿下此言何意?”

殷臻:“随口一问罢了,孤昨日见到他一母同胞的亲弟弟,闲谈了两句。”

孟忠梁心脏猛然提起,急切道:“他可有说什么?”

“说倒是……说了。”殷臻慢慢地,“他失去兄长心中苦闷,与孤说了两句。”

“孤见他可怜,打算就近再去瞧瞧,赏他一锭金子。”他又道,“孟将军以为,如何?”

孟忠梁瞳仁一紧:“……殿下心善,理当如此。”

“孤还有事,就不打扰二位了。”殷臻笑了笑。

他去了张松营帐。

十人一帐,此时大部分人都不在帐中。从均替殷臻掀开帐帘。

殷臻微微弯身往里,皱起眉。

碎银和铜板摆了一地,背对他的人在翻箱倒柜找东西,听见动静猛然一顿,一寸寸扭过头。狰狞之色裂开。

殷臻和他对上视线。

看清殷臻脸的刹那,他像是猛然想起什么,“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给他磕头:“殿下,草民张松,家中有老母亲生病,实属不得已为之……还望、还望殿下看在我兄长马革裹尸的份上,饶张松一命,不要……”他牙齿打颤,“不要将此事告诉,告诉王爷。”

殷臻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凝视着他,足足半炷香时间未说话。

张松俯伏在地上,偷偷抬起一只眼。

晋太子心善,刚来被军中混小子错认成摄政王妃都未曾降罪。他在赌,赌殷臻是不是如传闻慈良。

果然,殷臻抬了抬袖:“孤不会与旁人说。”

“从均。”他神色极淡,“给他一锭金子。”

从均:“是。”

那块黄澄澄的金子出现在眼前时张松险些以为自己在做梦,他一把夺过来,放在牙口下狠狠咬了一口:“真的!真金子!”

殷臻只是看着他,道:“寄回家中。”

“谢殿下!谢殿下恩典!”

张松拿着金子的手在癫狂地抖,双目隐隐赤红。

殷臻沉静:“你若是有事便先走,孤来寻你营帐中另外一人。”

张松巴不得走,他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揣着金子往外,就在擦身瞬间——

他停住。

“承了殿下的情,告诉殿下一件事。”

从均手中长剑出鞘,横拦在他脖颈,避免他再靠近一步。

殷臻轻声问:“你要告诉孤什么?”

“离宗行雍能多远就多远。”张松语调中带了咬牙切齿,“他是一个——疯子。”

“谁给你的胆子妄议当朝摄政王。”

殷臻表情变了,他像是忽然生了气,冷冷道:“你看起来更像疯子。”

张松咧齿,倒是笑了。头也不回迈出了帐外。

他面庞因赌而扭曲,看不清前路也不知来时路。殷臻立在原地良久,想起征兵时有多少人挤得头破血流想进摄政王军营。

“殿下,没有找到那封信。”从均低声。

殷臻:“你猜他会将东西放在什么地方?”

“保命之物,绝不离身。”

殷臻笑:“是了。”

从均:“那摄政王为何……”

“他要去赌场。”殷臻道,“想支开孤。”

从均:“此举何意?”

殷臻反问:

“最近的赌场在什么地方?”

“肃州所辖其中一座城池青州,距此地二里地。”

“殿下要去?”

殷臻举步要走,忽而想到什么:“这张脸太张扬了。”他拂去袖上灰尘,微微一笑道,“孤该用薛照离那张脸。”

那张脸……

从均后背冷汗一茬茬往外冒。

他简直不知摄政王看见作何感想。

殷臻就是故意的。

他幼时机缘巧合师承接京中一位捏脸师,易容之术炉火纯青,可以是任何一张脸,但他偏偏用薛照离那张。

所有围在营帐外的死侍见到那张脸齐齐身躯一抖,条件反射退开一步。他们敢拦当今太子,却不敢拦摄政王帐中人。

青州以赌出名,“瀛洲赌坊”四字高悬半空,瀛洲瀛洲,入赌坊如坠仙境。

人头攒动,赌场前围了数十个彪形大汉,与人一一核验手中贵重之外,一百两价值为分界线,往上和往下分别收到红蓝二色的铭牌。

此地人流太多,鱼龙混杂。宗行雍可以对军营中有人外出赌钱的事视而不见,但绝不会亲自现身。

青州非自己人管辖,牵一发而动全身。

从均:“我们如何找到……”

“要孤找什么,”殷臻微微侧头,一线日光从他眉眼间掠过,“他会看见孤。”

果然。

他们在原地待了不到半炷香,赌坊对面茶馆立了一人,黑色窄袖上飞着青鸟:“少主请太子上楼。”

殷臻眯眼,往上看。

茶馆二楼窗被推开,宗行雍自上而下俯视他,幽深碧瞳中情绪不明。

“本王不是让你待在军中?”宗行雍手腕上串珠在窗沿有一下没一下磕,“守在帐外的人都死了?”

从进门至现在,他视线没从殷臻脸上移开过。

殷臻:“没拦。”

气氛微妙而紧张。

“所有死侍退让。”宗行雍盯了他很久,洋洋道,“太子可知这样一张脸在本王帐中出现意味着什么?”

“摄政王妃。”

“太子用了这样一重身份,”他转了转手腕,似笑非笑模样,“不该给本王一点好处?”

殷臻条理清晰:“王爷让他们阻拦孤在前。”

宗行雍:“忘了。”

殷臻:“……孤要进赌场。”

宗行雍瞧了眼日头:“再等一个时辰。”

“带你去逛逛青州的短街。”

京中街市有严格管制,关外二十七城截然不同。无数摊贩蹲在街边,殷臻跟在宗行雍身后,走一步停一步,目不暇接。

他出宫次数寥寥,出摄政王府的次数也有限。

裹着晶莹冰糖渣的红果子、奇形怪状的草编小动物,凝成琥珀色的糖人,簪钗镯首饰……

居然有人席地而坐,怀中抱着一把琵琶。

殷臻走得很慢,在见到那把琵琶时明显一停。

宗行雍袖子被轻轻一扯,他转过头。

“他为什么坐在地上?”殷臻直勾勾盯着那把琵琶,用很小的声音说,“孤从来没有见过在地上卖东西的人。”

摄政王衣角被紧紧抓住,耐心地解释:“他是卖艺。”

殷臻重复:“幕天席地?”

他对什么都感到新奇,什么都想问。仰头时乌黑眼珠极亮,下意识靠得很近。

——摄政王只在少数时候能感受到他确实年纪尚轻,和他相同年纪的世家公子早走南闯北见过许多,而他待在宫中的时间实在太长,一朝储君轻易不能离京,出门动辄公事缠身,无暇出游。再如何装得游刃有余,心中也有不知所措的时候。

宗行雍回过神,看向那人怀中的琵琶,用青州话说了一句什么。

那人看看他,又看看殷臻,殷臻无端紧张起来。

对方笑了,大大方方地把琵琶递给宗行雍。

宗行雍接过来,问殷臻:“玩玩?”

殷臻快速地抿了下唇:“孤不会。”他有限的时间全用来学帝王之术,六艺里捡着两样勉强学了,乐器只会了常见的。

“见你好奇。”宗行雍竖抱琵琶,随意拨弦,“本王试试。”

他出身钟鸣鼎食之家,精通所有乐器,弱冠之后用刀剑更多。殷臻从未见他拿过琴,闻言一怔。

“到本王身前来。”

宗行雍:“手给本王。”

他温和时似一只休憩中的头狼,利爪和尖牙都牢牢收进身体中。

殷臻犹豫了一会儿,伸手。

“放这儿。”

宗行雍把他手压在了琴弦上,低而清晰的乐声从指尖迸发。

声音如玉珠碎盘。

和琴音很不同的声音。

殷臻没忍住多勾了一下。

声音骤尖,他吓了一跳。

宗行雍笑了,夸他:“回京后本王有空教你,你这么聪明,一定一学就会。”

他语气并无不耐。

殷臻安静下来,低低“嗯”了一声。

一个时辰后,赌场被围。

宗行雍做事绝无可能低调,他确认张松和孟忠梁二人都进去后直接带兵围了赌场。站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赌徒并拢了光-裸大腿——他刚输掉最后一件裤子。

殷臻视线一一扫过,看见了队伍末端的孟忠梁。

并不如想象中惊慌。

“张松不在。”他抬眼看向赌场正门口——那里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正激烈地跟蚩蛇说什么。

“赌场少东家,闻息风。”

宗行雍嗤笑道:“这一个时辰,看来张松运气不好,输了一条命。”

“从他手中拿人很麻烦?”殷臻问。

“说容易也容易。”宗行雍顺手把他衣襟往上提,免得风灌进去,“赌赢他。”

一走近,闻息风正据理力争:“你以为你是摄政王?如此跟本公子讲话。”

他将手中骰子往地上一扔:“本公子这地除了那煞神拔剑抵在本公子脖子上说要闭门,皇帝老子来都不管用。你又算哪根葱。”

殷臻和蚩蛇双双眼神古怪。

明显宗行雍看起来就像是领头人,他一出现闻息风上上下下打量他,不屑道:“你又是什么地方来的兵痞子,不知本公子堂姐就要做肃州城城主夫人?等本公子在她那儿告上一状,顷刻叫姐夫铁骑捉了你的人,通通关去下大牢。”

殷臻:“……”

多少有些胆大。

他用一种同情混杂怜悯的复杂神情注视闻息风,闻息风这才察觉到他,皱起眉:“喂。”

按道理说,他和殷臻素不相识。

闻息风抓住胸口金貔貅往里塞,瞪眼打量他半晌,冷不丁冒出一句:“你完了。”

殷臻稍稍一顿。

“我姐夫最讨厌你们这种长得文弱的中州人,他十多年前被一名瘸腿庸医治瞎了眼,至今那庸医的脸还贴在肃州城墙上,被一把鱼肠剑贯穿。你来此地,没有打听一下此中纠葛?”

瘸腿,庸医。

殷臻想到一个人,缓缓转头,看向宗行雍。

宗行雍负手道:“本王来找人。”

“今日有人拿着朝廷官家印的一锭金子来赌钱,被扣下了。”

“本王”二字一出,闻息风人差点跳起来。他惊疑不定地瞧着宗行雍:“本本本王——?”

宗行雍和蔼:“可有不妥?”

他娘的,闻息风当机立断一步跨回门槛:“关门!快关门!”

“小风,不可无礼。”赌场内有人斥道。

关了一半的赌场门缓缓打开,人群中孟忠梁趁人多混乱抬脚就欲走。

后背一凉。

殷臻道:“孟将军走什么?不留下看看孤为何要找此人?”

孟忠梁勉强笑道:“多年不见,殿下风姿一如当初。”

殷臻收回剑,对他话中深意充耳不闻:“孤让你待在这儿,你最好一寸别动。”

与此同时,他看向“瀛洲赌坊”牌匾下的人。

赌坊的真正主人,闻春。

他约莫三十出头,标准的习武之人身材,声如洪钟:“原本只是行个方便的小事,但瀛洲赌坊有自己的规矩,王爷口中之人欠了在下千金,得按规矩办事。”

宗行雍慢悠悠:“哦?什么规矩?”

闻春拱手道:“你们若是能赌赢我,这人才能带走。”

“若是输了,”他微微笑着说,“都留下剁手。”

“不知王爷和……那位一道前来的贵人”

“谁愿和在下赌一局?”他缓缓道。

殷臻立在瞧热闹的人群中央,和他对上了视线。

“东南西北各个方位都有,约莫三十人。看身手二品以上刺客,人多尚可遮掩一二,一旦进入赌坊,殿下会暴露在攻击范围内。”从均在他耳边道,“目前尚不清楚是赌场内的杀手还是国相的人,殿下千万小心。”

殷臻揣着手,诚实道:“孤不会赌。”

闻息风瞳孔剧震,看向他老舅,结结巴巴:“孤孤孤什么玩意儿?”

“十年前也有人对在下说过这样一句话,但他赢了。”

闻春做了个“请”的姿势,道:“老手总会马前失蹄,新手倒是能出其不意。”

“既然闻老板这么说了。”宗行雍道,“本王就不参与了。”

殷臻幽幽:“你想被剁手?”

“到时候一人少一只,多相配。”

“……”

“想赢?”

宗行雍低头,循循善诱:

“亲本王一口,赢给你看。”

殷臻看了他一会儿,慢慢:“没赢你就找孤要奖励?”

【作者有话说】

稍晚还有,这章补昨天的

为什么总有欠了很多债的感觉呜呜呜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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