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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只要我摆得够烂你就渣不了我 山楂片 3781 2024-01-05 10:30:18

第二天,可怜的陶凡初病着了。

更可伶的是冯大总裁,一夜没睡,好不容易熬到了早上终于有了困意,却发现身边人儿烫得跟烧熟的虾子似的。

冯晟天一摸陶凡初的额头就暗呼不好,知道他肯定是发烧了,赶紧联系酒店帮忙叫外诊医生。

还没烧到40℃,医生淡定得很,给陶凡初看了病,挂了吊瓶,又开了些药,嘱咐了两句便走了。

陶凡初病得迷迷糊糊的,嗓子痛得厉害,几乎发不出声音来,脸庞也是滚烫滚烫的,冯晟天让酒店准备了粥,端上来喂他吃的时候,陶凡初头晕脑胀,甚至坐也坐不住,直接瘫倒在冯晟天身上,险些把他手里的粥打翻。

冯晟天很少照顾人,看着陶凡初差点儿被热粥烫到,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放下粥后,不得不耐着性子把他扶好。

这下好了,都怪自己昨晚作死,硬生生惹来了不必要的麻烦。

眼看陶凡初浑身无力,脸青唇白,病得一点精神气也没有,冯晟天也是苦恼。这个时候开长途回家,自己肯定不能在车上照顾陶凡初,而且让病人长时间在车里憋着闷着也是难受。

但这个酒店位于郊区,温度的确比家那边更冷一些,而且陶凡初没有带换洗衣服,冯晟天生怕再住下去,陶凡初会病得更厉害。

于是冯晟天给小周打电话,让他把陶凡初的保姆车开来,还要求准备厚被子之类的物品。

美好的冬季休息日,天寒地冻,雪花飘飘,小周同志绝对不能只自己一个人风尘仆仆,做累死累活的加班社畜狗,于是他拉上了另一个大冤种,宋群。

小群子以为是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问才知原来是倒霉十八线病了,白眼都能翻到天上去了。

这幸亏是在隔壁市,要是在邻国,是不是要开个私人飞机去接?

而且病了不能好好在当地休息,不能上当地的医院吗,非得大周末让几个人陪着折腾?

结果小周说,这是冯总的意思。

小群子马上闭嘴了。

然后在心里小九九,自家总裁把自己和小周叫去,肯定是不想照顾病着的小情儿,让他俩去接盘,也就是说,自己得帮忙照顾?

宋群一想到陶凡初那嫌东嫌西,各种金贵的玩意,十万个不愿意,赶紧打电话给小何,又急忙安排了另一个同事去接小何的班,让小何马上回公寓待命。

可惜宋群的算盘打错了,冯晟天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把陶凡初送回公寓去。

他直接把人送到某个私人疗养院,打算让陶凡初在那儿养病。

宋群更气了,区区一个小感冒发烧,就要奢侈地享受一天几大千的疗养院服务?

他现在脱光去雪地裸奔两圈,能不能也拥有这个高端大气上档次的待遇?

宋群只恨自己不是国色天资,倾人倾城,不然他肯定马上爬老板的床!

但这些陶凡初都不知情,他烧昏头了,吃了药也没用,这病来势汹汹,他睡了一整天,而且被搬搬抬抬转移换地,再次遇冷受寒,晚上的时候,终于烧到了40℃,简直可喜可贺。

没把自己烫死,陶凡初都觉得自己命大。

深夜的时候,睡了一天的他,意识终于回笼了些,眯了眯发红的眼。

目之所及是陌生的环境,似乎是医院,但看房间布局和摆设又不太像,他的右手手背上还挂着吊瓶,房间无人值守,暖黄的灯光下,一片寂静。

他刚醒,口有点渴,想喝水,但房间无人在,而他喉咙干涩刺痛,根本发不出声音来,唇也是紧皱巴巴的,实在难受得很,不得不小幅度地动了动脖子,眼睛到处找水。

他看到床头柜上摆着一壶水。

想伸手去拿,但目测距离太远,不太够得着,而且他手上还扎着针,只好咬着牙,慢慢地用另一只手撑起身子,想坐起身来。

自然是失败的。

这一动,他整个人累到不行,只是移动了一丁点距离,手已经开始乏力,陶凡初觉得自己简直是可悲透了,为了一杯水,他像个九十岁快要西去的老大爷。

陶老大爷喘了一会儿气后,索性用扎针的手去摸那壶水。

终于能够到了,陶凡初像看到了希望,又凑前去继续扒拉,结果不小心把水壶弄翻倒在地。

幸好水壶是塑料的,没有破,只发出了一阵声响。

陶凡初听着水洒落在地的声音,无力地躺回原位。

去他隔壁村大爷大娘的。

但水壶落地的声音很快引来了脚步声,陶凡初在呆滞中听到开门的声音,听到两三人进来的声音,还听到冯晟天跑过来喊‘姜沐’的声音。

都说生病的人最矫情,这话真是一点也没错。

单单是听到‘姜沐’这个名字,陶凡初的心就沉了下去。

冯晟天看到地上大片的水,连忙让人清理,又走到床另一边问陶凡初,“是想喝水吗?”

陶凡初转了转眼珠子,没有应话。

冯晟天当是了,让人准备了水,把陶凡初扶起身后,喂他喝了几口。

喝完后,陶凡初的喉咙终于好受了一点,但依旧不能开口说话,他疲倦地叹了叹气,又躺睡下了。

“饿吗?要不要吃点粥?”冯晟天问道。

陶凡初发不出声音,只能摇头,他的眼皮极重,昏昏欲睡。

冯晟天也不勉强,帮他掖好被角。

陶凡初合上眼,又睡过去了。

房间暖和,但是被窝依旧渗着寒意,他的手长时间伸出被窝外打吊瓶,冷得厉害,手指已微微发僵,几乎没有知觉。

但实在太困了,很快,陶凡初进入梦中。

眼前浑噩,一片乌黑,这具身子怕冷,就连睡梦中的陶凡初也不断地哆嗦着,他清晰意识到自己进入了梦中,也隐约猜到会梦见姜沐。

不知为何,来到这个世界后,只要是有关姜沐的梦,他的意识都特别清醒,甚至梦醒后,还能记起梦中发生过的事。

果然,不久后,他看到了姜沐的脸。

但同时,他也看到了冯晟天的身影。

陶凡初正疑惑,一个眨眼恍惚,他忽然变成了姜沐,进入了姜沐的身体里。

用姜沐的眼睛,姜沐的视线看着眼前的冯晟天。

冯晟天似乎在跟他说话。

这个转换很突然,很奇怪,未等他反应过来,他又转回来了,回了陶凡初,站在两人身旁的不远处。

他看到姜沐焦急地左右转圈,也看到冯晟天走到姜沐身边,指着某个方向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姜沐向他笑着说谢谢。

陶凡初懵神,一时没印象这是哪里,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只知道,很冷,窗外,似乎在下着雪。

场景再次急剧转换,眼前变成了一个室内小舞台,有好几个人在舞台下坐着,陶凡初觉得这个地方很熟悉,他好像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是哪里。

他站在最角落的地方左右张望,不多时,看到了姜沐出现在舞台上。

这个情景更熟悉了,陶凡初正疑惑,突然眼前一切又变了,他变成了姜沐,又进入到姜沐的身体里,台下正中间坐着的人是冯晟天。

而这一刻,他的脑子告诉他,要开始表演了。

表演?要表演什么,他什么都不会,他能做什么?

在冯晟天的注视下,陶凡初紧张着急得如热锅的蚂蚁,可未等他说自己不会时,他再次回到了原来的角落位置。

变成旁观者,看着姜沐在舞台上唱歌。

动听悦耳的歌声,陶凡初想起来了,这是他在招新视频中看到过的场景,今天是姜沐到晟达娱乐面试的日子。

同样是十二月,雪花纷飞,天寒地冻。

这个招新试,姜沐发挥得很好,但是限于个人身高,打分的审判们犹豫要不要把姜沐收进公司。

“才一米七多点,太矮了,而且他不擅长跳舞和唱快歌,难出道,就算出道了,以后的路子也走不远。”宋群这样评价,非常一针见血。

陶凡初听着,为姜沐捏了一把汗,正要张开骂宋群时,冯晟天开口说话了。

“留下吧。”

三个字,姜沐获得了资格。

陶凡初看着冯晟天。

而冯晟天,看着姜沐的简历。

简历上,有姜沐笑得阳光灿烂的照片。

那个时候的姜沐,还是很喜欢笑的,笑起来眉眼弯弯,又傻气又好看,正如冯晟天说的,有一股纯朴的山土气息,憨憨的,傻傻的,懵懵的。

如天真的小白兔。

然而,小白兔一脚踏进了狼穴。

场景再次转换,晟达集团最新一批练习生的首次会议,冯晟天出席。

而这时,姜沐也终于知道了,那个向自己指路的帅气好心人,是这家公司的总裁,二十七岁,创业五年,把晟达集团带到了圈内的最前列,是个很厉害很厉害的人。

小白兔心生敬仰,觉得眼前高大上的冯晟天是自己的学习榜样,无比尊敬。

会议后,姜沐被冯晟天单独留了下来。

这一举动,无疑在新人中炸起了轩然大波,这个圈子如食人兽的盆口,一群贪婪的小年轻看着懵懂无知的姜沐,全是丑陋的嫉妒与愤恨。

陶凡初旁观着这一切,焦急得连连深呼吸,想走上前劝姜沐不要去。

可惜迟了,小白兔已经跟着大灰狼走了。

陶凡初赶紧跟上。

偏偏这时,他的双脚动不了,怎么跟不上去,像被钉在了原地,他慌了,不断呼喊,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留在原地等着,同时听到了同期小年轻们对姜沐背地里的议论与不屑。

不知道冯晟天对姜沐说了什么,不知道姜沐是否明白冯晟天表达的意思,只知道最后,姜沐离开总裁办公室时,是笑着的。

而冯晟天的脸,是黑沉难看的。

陶凡初早就猜到,单纯无知的姜沐,一定理解不了冯晟天话里暗示的意思。

就这样,新人培训开始了。

姜沐刚进公司就受到了总裁的青睐,结果什么事都没发生,于是,他成了明晃晃的靶子,被所有冷箭暗器针对。

懵在圈里的姜沐不自知,依旧努力,可是越努力,越被欺负,欺凌,打压,冷嘲,热讽,暴力......接二连三,从身到心,从明到暗,怎么也逃不掉,他困惑不解,痛苦煎熬,却无处可诉,无法求救。

渐渐地,那个爱笑的姜沐,不笑了。

再后来,姜沐问宋群,他能离开公司吗?宋群回答不能,并给他看合同上违约金的数额。

姜沐傻眼,看着巨大的金额,不再想离开的事了,只能默默地,继续承受越发严重的凌霸。

陶凡初旁观着这一切,却帮不了,他被固定在一个黑暗的角落里,只能看着姜沐缩成一团偷偷哭,绝望地哭。

陶凡初也哭了。

哭着哭着,被耳边的呼唤声喊醒了。

陶凡初睁着茫然的眼,眼睛里注满了泪,最后溢满落在脸庞上,滴在枕头上,眸中是黯伤的悲哀。

“怎么哭了?是做噩梦了?”冯晟天问。

被窝很暖和,吊瓶也被拔走了,不知道现在几点了,房间幽静,依旧亮着灯,冯晟天和自己睡在一张床上,正搂着自己的腰,小腿也捂住自己的脚,给自己取暖。

陶凡初没有应话,眼泪流不停。

“别怕,梦而已。”冯晟天吻了一下他的泪眼,又拿纸巾帮他擦。

陶凡初没有动,默默地注视着冯晟天做的这一切。

这个隐形的罪魁祸首,宛如给了所有加害者一把尖刀。

陶凡初心里发哽,无法怪责。一开始,他本就猜到事情是这样,从很早以前就给了自己心理暗示,如今,只剩下无尽的唏嘘。

他判断不出整件事的对错,一切的一切,都成了一个巨大的环链,谁给谁借口去伤害,谁给谁理由去赦免。

无下限的人性,铸造了这场悲剧。

陶凡初不哭了,看着冯晟天。

此时陶凡初终于明白,为什么从一开始,这具身体就不排斥这个人,因为原本的姜沐,对冯晟天也有好感,也是喜欢的。

从初见好意的感谢,到再见尊敬的仰慕,或许那时独处错误的对话,姜沐一直误以为冯晟天对自己抱有期望,所以不由自主地生了好感。

怪谁呢,阴差阳错的错过。

怪姜沐单纯愚蠢,怪冯晟天冷漠疏离。

但这些,都是他们的本性,从一开始,两人就是相反而行的线。

喜欢冯晟天的那个姜沐不见了。

现在轮到冯晟天喜欢了,放不开了,何尝不是一种轮回报复性的惩罚。

陶凡初疲惫地眯了眯眼睛。

幸好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不是过去的姜沐,无论是现在的冯晟天还是曾经的冯晟天,他都不喜欢。

“还难受吗?”冯晟天抚着陶凡初的脸,“要不要喊医生来?”

眼前人温柔,可这个时候,陶凡初不愿面对他,摇了摇头。

又合上眼。

想再做一次关于姜沐的梦,但这次,他什么都梦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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