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的话, 成功让纪也跳脚。
她起身把相簿塞进书柜里,背过身,揪了下指尖。
纪也喜欢江让是在很懵懂的时候, 那时不懂什么是喜欢,只因他和别人不同。
虽然对江让来说, 可能很多事只是记忆中的一块碎片。
但对纪也来说, 爱意是在那个时候埋下种子。
纪也关上柜门,朝江让望过去, 承认道:“是我先喜欢你,也是我先表白的。
说着她垂眸, “江让, 我觉得我还挺亏的。”
江让勾唇, 直起身, 走到她身后,掐她的腰,“还挺计较。”
须臾, 像是要哄她开心。他贴到她耳边,轻声道:“那下次换我先求婚。”
他嗓音喑哑低沉, 滚烫的话裹挟着他身上清冷的气息, 萦绕在身边。
江让说的随意,听者却心尖轻颤。
纪也的心整个窜到了嗓子眼。
她耳蜗被磨得痒, 刚才的不甘一扫而空。又听到他说什么求不求婚的, 忍不住红着脸推他, “谁说我要嫁你了, 你少自作多情了。”
江让轻嗤, 咬她耳垂, 刚要开口, 房门被梁玲敲响。
梁玲足足顿了几秒才推开门,却还是看到满脸通红站着的纪也,和她身旁淡定自若的江让。
两人虽然分开了些距离,不过梁玲也不傻,自然看出端倪。
她瞥了眼纪也,“出来吃饭吧。”
“好的妈妈。”
纪也看着梁玲的背影,忍不住掐紧江让的腰。
他怎么一点儿也不害臊呀。
饭桌上,气氛还是有些尴尬的。
纪也和季青松算不上热络,江让性子又比较冷淡,除了礼貌的社交礼仪外,四人都难免有些不自在。
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梁玲的态度比起刚才,要显得热情不少。
因为没什么话说,总比干坐着强,所以纪也全程都在给江让夹菜,也是怕他不好意思。
最后是梁玲看不下去,清咳一声,朝纪也道,“自己吃吧,夹那么多,阿让也来不及吃。”
纪也顿了下,看着江让碗里的菜已经叠成小山,只好就此作罢。
梁玲觑眼江让,伸手拿过汤碗,盛了碗鸡汤放到他手边。
“多吃点。”
江让咀嚼的动作微僵,他咽下,几秒后郑重其事朝梁玲说了句:“谢谢阿姨。”
梁玲笑意虽浅,却也是由衷的喜悦。
饭后,纪也陪梁玲一块儿收拾碗筷,江让则和季青松一道去茶台前下棋。
厨房里,纪也不止一次偷偷朝客厅的落地窗边望。
梁玲见状,伸手拿起筷子,敲了敲她的手背。
纪也吃痛,捂着手抬头问:“妈,你打我干嘛呀?”
“看看看,恨不得眼睛黏他身上,就那么喜欢吗?”梁玲无语道。
纪也脸有些红,她拧开水龙头,冲散洗洁精,边洗边问:“妈,你知道阿让就是之前住在弄堂里的吴家外孙吗?”
梁玲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吴家?”
纪也点头,“嗯,就是吴爷爷家,他是吴爷爷的外孙。”
梁玲当然记得吴老爷子。
其实她和吴老爷子不熟,和他夫人关系还算不错。
那时梁玲被人骗,做了几年小三,事情被揭露后,小镇上下人都在看她的笑话。
耻笑她,在背后诋毁她,辱骂她的比比皆是。
只有吴家老太太,见着她仍是笑脸相迎。
老太太活的通透,告诉她,“只有自己活得畅快,才是真。”
梁玲回神,转头问:“之前怎么没听你提过?”
“也没必要特别提嘛。”纪也说。
反正不管他是谁,她都会喜欢他的。
梁玲将手上的抹布递给她,垂眸,不经意就看到她锁骨下面的红痕。
其实纪也今天已经特意找了件领子比较高的衣服,不过举手投足间,还是会不小心露出痕迹。
毕竟江让在那件事上,挺凶的。
要是现在把她衣服脱了,梁玲估计得气死。
她活到这个岁数,怎么可能不知道那是什么。
虽说已经决定接受江让,但梁玲还是有种白菜被拱了的愠怒。
“你们已经同居了?”她旁敲侧击问。
梁玲突然转移话题,敏感的纪也还是有所察觉的。
纪也顺着她的视线,看到自己锁骨一片的红印,一直蔓延到微敞的领口,和圆润的胸.脯。
她的脸,顿时红到了脖颈后。
纪也伸手扯下衣领,连说的话也越来越小声,“也,也不算吧。”
这话说的她自己也挺心虚的。
毕竟她住哪儿,江让基本就跟到哪。
梁玲看她的神情就知道,她在撒谎。也懒得拆穿她,只继续问,“他做措施了吗?”
纪也一愣,没反应过来。
梁玲翻了个白眼,“避孕,你们避孕没?他戴套了吗?”
纪也指尖一松。
碗碟落到水池,发出乒乒乓乓的响声。
知道梁玲直接,却没想到她这么直接。
不过纪也觉得,就算是她亲妈,这样问也很羞耻啊。
梁玲嗤了声,瞥她,“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自己看看你胸口,真当你老娘我瞎吗?”
“哎呀——”
纪也不准她再说了。
梁玲叹口气,“其实我原本不太赞成你们在一起的。”
“妈!”纪也抬头。
“就是因为,他太强势了,性子又傲,两个人在一起,女人总是吃亏些,你自己看看,不论在哪方面,他都把你吃的死死的。”
纪也垂眸,反驳道:“感情也没必要非分个高低,我喜欢他他喜欢我不就行了。”
“那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你了,你拿什么跟他抗衡?”
“不需要抗衡。”
纪也抬眸看向梁玲,“如果有一天他不喜欢我了,我也会接受的。”
爱是胆怯,也是勇敢。
梁玲看了她一阵,又低头瞥过那些斑驳的印记。
“总之你悠着点,少被他忽悠。别到时候给我整个小外孙出来,我是不认的。”
“还有,那种事也不能都依了他,最后受罪的还是你自己。”
纪也直接无语。
这信息量太大了,她消化不好。
“妈,你别胡说了好不好。”
纪也最后索性撂挑子不干了。
厨房的窗台上有太阳照进来,落在她侧脸。暖阳浮云,衬得她脸颊愈发红。
她不想再听梁玲跟她说这些虎狼之词,放下碗碟,全都推给梁玲。
头也不回去找江让了。
-
吃过团圆晚饭,纪也和江让要赶回南城。
本来纪也是想在家住一晚的,不过一来她房间床小,江让没地方睡。二来舞团近期排练任务重,中秋只歇一天,明天就要回团里。
车子开出小区,如释重负的纪也却有一瞬的鼻酸。
透过车后窗,还能看到梁玲的身影,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
江让伸手握住她的手,指尖微张,十指紧扣。
“哭什么,要不然国庆接阿姨到南城住两天?”
纪也吸了吸鼻子,轻声道:“好主意,我怎么没想到。”
江让拭过她眼角的泪,漫不经心开口道:“笨。”
“你再这样说话,可是会失去我的。”纪也警告她。
江让似是愉悦地轻笑出声,“其实你小时候就不怎么机灵,呆呆的,又不合群,要不是我主动找你玩儿,你还不是天天在家哭鼻子?”
“我才没有天天哭鼻子好不好,是我不愿意和他们玩。”
江让轻挑眉,“那怎么就愿意和我玩儿?”
纪也想了下,“大概是因为你长得比他们好看点吧。”
“就好看一点?”
江让揪着的问题,还挺怪。
纪也伸手,指尖掐了点距离。
“就这么点吧,不能再多了。”
江让捏她的细腰,将她揽进怀里,手劲也重。
“老子真是把你胆子养肥了啊。”
纪也笑着要躲,“才没有,哈哈,江让你别弄我,痒……”
她声音娇软,又像是轻吟,很撩人。
碍于前面还有司机,江让没和她多闹,收了手。
只不过嘴上却不肯饶,“小时候喊哥哥,现在倒是江让江让的喊。”
纪也愣怔,别扭反问:“小时候的话,现在还能作数啊?”
那时候小,又格外喜欢他,总是“阿让哥哥”的喊。
要是现在还这样喊,纪也觉得太肉麻了。
江让嗤道:“总有办法让你喊的。”
“……”
车子在上高速前,拐过城中的市集。
因为重新规划过商业区,变化很大,纪也忍不住偏头多看了眼。
“这儿现在变这么漂亮啊……”她不自觉呢喃道。
江让跟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又缓缓收回,“要去看看么?”
“可以吗?”
“也不是不可以,叫声哥哥来听听。”
哦,原来这么快就在这儿等她了。
纪也坐正些,一本正经道:“那不去了。”
江让笑意慵懒,敲了敲椅背,冲司机道:“靠边停吧。”
“好的江总。”
-
红庄市集烟火气旺,主题是——越夜越宜市。
街头上设着摊点,玲琅满目的商品、小吃,街灯亮起,有五彩斑斓绚丽的光,闪过头顶,汇成一串串银河。
有的商家是直接开车进来的,后备箱打开,人就坐在上面。
江让牵着纪也的手,两人漫步目的,俨然一副游客模样。
“你刚才吃饱了吗?”纪也问他。
“嗯。”
纪也摸了摸肚子,“我其实也挺饱的,不过还总想再吃点什么。”
江让轻笑声,跟着纪也的脚步走到一家糖水铺子前。
老板立刻热情招呼他们。
“美女,要吃点什么吗?”
纪也低头看菜单,又转头问江让,“你想吃什么吗?”
江让随意瞥了眼菜单上的图片,喉结轻滚,仿佛已经能闻到那股甜腻味。
“你想吃什么就点。”
听他这么说,纪也才想到,他向来是不喜欢吃甜食的。
她朝老板要了份酒酿小圆子,扫完码,拉着江让坐到摊车旁的简陋桌椅边。
小圆子上的快,纪也特意问老板要了两把勺子。
把勺子递给江让的时候,她看到男人轻皱下眉,随即拒绝道:“你吃吧。”
纪也没勉强,但还是推销道:“很好吃的,只是看着甜腻,我从小吃到大都不觉得腻。”
江让轻嗤声,“只要是甜的,你有不喜欢的?”
纪也不置可否。
她嗜甜。
口味偏宜市,但凡是道菜,只要放糖她都会多吃两口。
小圆子挺多的,纪也没吃两口就饱了。
她看看碗里的,又偏头朝江让道:“你不吃,都浪费了。”
江让的视线漫不经心的,转到她的脸颊,再缓缓下移,落在她水津的唇角边。
他温热的指腹摩挲过她的红唇,目光灼灼,问道:“甜吗?”
纪也点头,“甜。”
江让的笑容散漫肆意,他的指尖轻触她脖颈后侧,微收,“这么甜,搞的我也想试下。”
纪也眼睛一亮。
正要把碗推给他,谁知江让手上倏紧,将她的头带到自己身前。
干燥的唇,带着秋季淡淡的凉意。
两唇相抵,混合着江让身上那股清香,和酒酿带来的清甜口感,尽数吞没在唇齿间。
江让的手钳着她的下巴,将她抬起。
舌尖轻触,扫过纪也口中的每一寸,最终停在她的唇角边,将那抹残津卷走。
微微退开,纪也急促的呼吸声传来,还有那张红到不能自已的脸颊。
明明只是个浅尝即止的吻,纪也却觉得自己快要窒息。
从来没有试过,在大庭广众之下和他接吻。
市集人来人往,一片喧嚣。
而他们两人,缩在这一隅天地里,做着情侣之间极致缠绵的事。
江让神色自若,他盯着纪也,笑意浪荡不羁,眉稍轻扬,冲她说了句:“是甜的。”
“……”
直到两人离开糖水铺子,纪也脸上的温度仍旧没有降下来。
而江让淡定地牵着她,继续往前走。
再走得深,纪也偏头看到有拍大头贴的粉红色机器,就放在路边。
有初中生年纪的两个女生,在帘子里面照相。
纪也看了眼江让。
她想到,他们俩上一次合照,还是在六年前。
江让那时候带她去过许多的地方,都用照片留下过足迹。
只不过很多照片,她在德国的时候,都狠心删了。
因为怕自己看了,会更想他,会更想回来找他。
不过大头贴这事儿,挺中二的,也不太适合江让,纪也心里的念头又重新打散。
因为是中秋,市集前面有社区组织的灯会,猜灯谜。
两人站定在一盏兔子花灯前。
纪也抬眸,就着灯光看江让英俊的侧脸和利落的下颌线。
她捏下他的手,轻声道,“阿让,我们一起拍张照好吗?”
江让的目光原本落在兔子灯上,听她这样说,朝她看过来。
小姑娘双眸澄澈,发着光。
她穿了件白色针织衫,灯光璀璨,巴掌大的脸抬着头,就落在他眸底。
江让伸手抱她,回道:“好。”
照片最终是在兔子花灯前照的。
两人站的近,纪也就缩在江让怀里,笑容甜美乖巧。而她身旁的男人仍旧漫不经心的,有一张照片里眉尾轻扬,桀骜恣肆的模样尽显。
还有一张,是纪也在看镜头,而江让低头在看她。
这张照片是纪也随手按的,效果却出乎意料的好。
两人回到车上,纪也来回选了一会儿,决定还是用后面那张照片来发朋友圈。
她没修图,只稍稍调了个颜色好看的滤镜。
往朋友圈发。
没有配文案,就点了个红色爱心。
纪也很少发朋友圈,也没有太多的分享欲。这是她第一次,分享私密动态。
故而照片发出去没多久,就收获了好多赞。
那些躺在列表里好久不联系的朋友、同学,在顷刻间好像都出现了。
江让的头像也在其中。
他也点赞了,在一众头像里很显眼。
纪也转头看他,正好看到他锁屏手机。
等她再垂眸,朋友圈又有了新的状态提醒。
重新刷新,才发现是江让发的。
同样的照片,滤镜也一样,估计是直接从她朋友圈保存的。
而江让配了文案——sweet heart[爱心]
纪也眼皮一跳,心脏又快速跳动起来。
“你这个状态,分组了吗?”她问他。
江让朝她看过来,不太明白,“分什么组?”
“就是分组啊,被你公司那些合作商看到,不太好吧。”
堂堂江总,是个恋爱脑。
纪也想想,嘴角都忍不住抽搐起来。
江让闻言嗤了声,她伸手捏紧她的下巴,沉声道,“没有什么分组,老子乐意。”
纪也的脸就这样红了又红,很忙,感觉要溺亡了。
两人还是有共同好友的,其中最炸毛的就属曾斯宇。
曾斯宇先是给纪也点了个赞,而后又给江让评论。
曾斯宇:简直没眼看,屏蔽!拉黑!
邱恬更是在纪也的状态下面喊:“屠狗啊!我要屏蔽你,再拉黑!”
纪也忍不住笑出声。
这两人,还挺配。
直到回了南城,临睡前,纪也才知道,男人在某些方面的执着,真的不容小觑。
当晚,纪也被迫站在浴室的镜子前,而江让就站在她身后。
他引导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自己每一根指节,最终落于花蕊包芯,再随之捣碎。
而她的每一帧感觉,在濒临崩溃时,又再一次被江让拼凑完整。
纪也只记得,她最终喊了他想要听的那四个字。
这场燎原之火才彻底被扑灭。
男人下颌线紧收,手背泛起青筋,回应她:“嗯,哥哥在。”
-
冬去春来,又是一年盛夏。
A大迎来毕业季。
校方邀请江让作为毕业典礼的嘉宾,为本次毕业仪式做致辞讲话。
毕业典礼这天,是邱恬开车,到临江公寓接的纪也。
纪也刚坐上车,就听到邱恬羡慕又抱怨道,“你们这小区物业也忒谨慎了,我差点没进来。”
去年年底,纪也跟江让搬回了临江公寓。
她轻笑声,“你早说我早点下来等你。”
邱恬:“那倒也不必,怎么样也不能让江太太在太阳底下等我。”
纪也被她的话逗的有些不好意思,“别胡说。”
邱恬摇头晃脑的,“人圆圆儿子都能打酱油了,你和江让还不打算扯证啊?”
姚圆好几个月前就卸了货,生的是个儿子。
张哲远开心到不行,姚圆也认命,辞了工作,安心在家相夫教子。
“暂时还没打算呢。”纪也回道。
再说,他也没跟她求婚呢。
“还说我,你打算什么时候给人曾斯宇转正?”
邱恬仍旧和曾斯宇保持着饮食男女的关系,不谈感情,只各取所需。
“看他表现呗。”
纪也轻嗤声。
两人一路插科打诨,很快车子就到了A大门口。
因为有毕业典礼,车子多,她们的车没开进去,两人索性就下来步行。
从校门口走到礼堂,需要二十分钟。
纪也她们到礼堂时,典礼仪式已经过半。
她推开门走进去,才发现礼堂里坐的满满当当,甚至连后排的空档口,也站了不少人。
江让穿着黑色西装,起身时扣上袖扣,镇定自若地缓缓走上台。
从他的身影出现的那一刻,场上顿时发出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纪也就缩在礼堂的角落里。
她隐于人群中,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看着台上出色的男人。
她喜欢的那个少年,
一如既往,耀眼夺目。
直到江让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熟悉低哑,井井有条。
纪也又想起数年前,少年同样站在这个礼堂前,抓住了所有人的心。
他的发言并不冗长,相反的,简单生动,又游刃有余。
是他的风格,很抓人。
礼堂内再一次传来鼓掌声,还有尖叫声,甚至有毕业生高喊:“学长好帅!”
然后又是一波哄堂大笑。
江让下台前,有胆子大的毕业生勇敢站起身,留住了他的脚步。
“学长,有个私人问题想问您,可以吗?”
江让脚步微停,最终开口,“可以。”
毕业生说自己是金融系的,去年有看过江让做的财经专访,也有听说过他的事。
“专访最后您有明确过,您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们就想问,您和您喜欢的人,在一起了吗?”
江让眸光轻闪。
而遁在角落的纪也,心也跟着狂跳起来。
明明在场那么多人,谁也不知道她就站在那。可纪也还是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
江让轻笑声。
他眉稍微扬,顺着礼堂众人的目光,最终将视线落在西南角的纪也身上。
遥遥相望,灼热滚烫。
好似演练过许多遍,又好似无需演练。
因为不管她在哪里,他都能第一时间看到。
礼堂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在等江让回答。
而台上的男人笑意慵懒,低了下头,最终轻声道,“在一起了。”
他话音落下,礼堂内再也抑制不住的尖叫声和羡艳声,刺激着纪也的耳膜。
可这一刻,纪也好像什么都听不见,也看不见。
她看到江让下台,朝他走过来。
他在所有人的注视下,牵起她的手,径直将她带了出去。
夏季的蝉鸣声布满青色梧桐,就像一道道刺耳的交响乐,又像是过去青春的写照。
两人走到舞蹈学院门前,停下脚步。
江让偏头看了眼墙上的字。
“第一次看你跳舞,是在这儿。”
纪也微愣。
“当时就觉得,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纯情的小姑娘。”
纪也抬头,有惊喜有惊讶。
最后都化做一道娇嗔:“那也没见你主动来认识我。”
江让舌尖抵过唇角,笑道:“那时候过的浑,又觉得还是别来祸害你了,想想就算了。”
“那现在呢,现在就不是祸害了啊?”
江让:“一旦祸害上了,这不就想祸害一辈子。”
说着他垂眸,轻柔的吻落在她唇上,目光暧昧缱绻。
他的声音很轻,又足够热烈。
如同盛夏般滚烫灼人,“宝贝,好爱你。”
纪也红唇轻颤,鼻尖酸涩。
那些从未宣之于口的爱意,将整片梧桐盛满,满到就要溢出来。
纪也笑容明艳,眼尾却通红。
她想,她的一腔爱意,终于在这天得到了回应。
也或许这一天来的更早,只是她不曾察觉。
心在这一刻落地。
纪也伸手抱住江让的腰,踮起脚尖,凑到他耳边,回答道:
“我也是。”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正文完结啦~
连载期,感谢所有陪伴、支持,支撑着我写完。(鞠躬)
休息两天,开始更新番外。番外大概率就是集齐土、甜、霸总风、放飞自我,总之怎么开心怎么写。
下本大概率开《出格》,是成年人你来我往,极致拉扯的故事。喜欢的可以点进专栏收藏下。
顺便求个作收,哈哈,我们下本有缘再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