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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蜜桃咬一口 九升君 4225 2024-04-28 16:27:33

方文正跟明朗从初中就认识了, 此人虽生得人高马大, 面相还带点煞气, 但但其内里随和又柔软,像水豚一样跟谁都能和平相处。

明朗还是头一次见他气成这样,二话没说跟他走到了旁边。

“谢长风他妈的是怎么回事?”

明朗没料到他会问起长风, 眉头一皱,立刻呛了回去:“什么怎么回事?你把我叫过来是想吵架?”

“我看见他跟陈潇抱在一起!”

方文正吼出这一句, 眼睛都红了, “陈潇、潇儿、我求了她好久, 她才同意告诉我她想考什么大学,我他妈、我他妈等这一天等了三年!那小子凭什么!他凭什么!”

明朗听他说得颠三倒四的, 眉头皱得更紧了,“什么抱在一起?你几时看见的?是陈潇拉着他照相?”

“不是照相!”

方文正伸手往后一比:“就刚刚,在主席台后面的休息室里!两个人关着门抱一起!潇儿还不准我吼他!”

这话把明朗也听愣了,他马上联想起长风之前的异常, 所以眼眶红真是因为哭过?

“你去跟那小子说,泡谁都可以,就是不能动陈潇!”

方文正咬牙切齿地比划,额角青筋都爆开了, “我他妈, 要不是想到你跟他关系不错,我他妈当时就要动手……”

“你敢!”

明朗迅速回神, 目光凶狠地朝方文正瞪了回去。

“你要敢碰他,别说是我兄弟!”

方文正听见这话, 顿时傻了。

陈潇维护谢长风也就算了,连明朗也这么维护他,那小子到底给他们灌了什么迷魂汤?!

“多大个事儿,喊打喊杀的,陈潇不骂你骂谁?”

明朗知道事情远没方文正看到的那么简单,他不愿多谈,转身就要往回走,方文正急了,一把抓住他胳膊,气急败坏地求他:“明朗、朗哥!你知道的,我什么都不在乎,除了陈潇!高一进校第一眼见到她,我他妈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别的我都可以不要,但陈潇不行!我绝不会把她让给任何人!尤其是谢长风那小子!妈的,他到底有哪点儿好,你们一个个的都傻了吗?”

听他这样说长风,明朗也来气了,甩开方文正的手,喝斥道:“你发什么疯!陈潇是你女朋友吗?人家答应你了吗?没答应你跟这儿吵个屁!滚开,别挡着老子参加运动会!”

这话戳了方文正的肺管子,他一时半会儿想不出反驳的话,眼睁睁看着明朗走回到跳高场准备参加比赛,忽地恶向胆边生,几步追过去,跟在明朗身后冲检录人员喊:“高三七换人,方文正参赛!”

“换谁?”裁判狐疑地看着他俩。

“换李绍!”

方文正粗声粗气地吼着,转身刷地撕下李绍胸前贴的运动员号,“李绍病了,拉肚子!”

???

肚子并不想拉的李绍推了推眼镜,试图拿回自己的参赛权,抬头看见怒气冲天的方文正,又决定什么也不说了,伸手比了个‘您请’的姿势,退到了后面。

“你还想发什么疯?”

明朗见方文正把号码牌往自己身上贴,又惊又怒,“这是在比赛!你有病吗?”

“我跟你比!”

说完这话,方文正窜到一旁开始做拉伸。

他一边压腿一边瞪视明朗:“如果你跳得比我高,我就不再烦你,如果我赢了,你要保证谢长风那小子不再去骚扰陈潇!”

明朗没见过这么无聊的赌注,又好气又好笑:“真他妈有病啊你!那么稀罕陈潇,拿根链子栓你家里不就得了!”

“我就是有病!”

方文正活动开身子,走到明朗面前,盯着他的双眼挑衅:“换句话说吧,如果我赢了,陈潇归我;你赢了,谢长风归你!比不比?”

明明知道这话只是无稽之谈,不会有任何实际意义,但听到‘谢长风归你’这样的条件,明朗还是止不住地热血上头。

他盯着方文正看了几秒,嘴角一扬,把手里的号码牌往地上一扔——

“来!”

赌上男人尊严的比赛!

两个刚成年的幼稚男人,像初出茅庐的年轻雄狮,为了莫须有的地盘之争,斗得不可开交,火星四溅。

围观群众不知道他俩在瞎闹腾什么,但丝毫不耽误吃瓜,纷纷让出空间,期待地苍蝇搓手。

惨遭安排上厕所的李绍还阴恻恻地掏出手机,录了几秒视频发到了班级群里。

李绍:靠,明朗跟方文正要打架了,要看的快来!晚了没好位置哦!

只有站在软垫旁的裁判是清醒的,他叫了好几声‘明朗’没人答应,扭头瞧见那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高三七班明朗!没带耳朵出门吗!号码牌给我捡起来贴好!再看见你乱扔,取消参赛资格!”

看台上。

明朗走后,谢长风就坐在原地放空,晒了太阳又受了惊吓,她头晕得厉害,心里也犯恶心,知道这是中暑的症状,只盼着能找个地方躺会儿。

没等她想好去哪儿,身边的同学却开始喧闹起来,一个个拿着手机叽叽喳喳的争论。

“他俩怎么可能打架,肯定是李绍在胡说八道!”

“我看三班的群里也在说,好像真吵起来了。”

“谁啊谁啊?不会吧,方文正跟明朗吵架?”

“走走走,就在跳高那边,去看看!”

听见明朗的名字,谢长风挣扎着站起身,抓住一个同学问:“发生什么事了?”

“班长发了个视频,说方文正要跟明朗打架!”

方文正跟明朗?

谢长风呼吸一窒,马上猜到发生了什么,绕开同学飞快向操场跑去。

跳高杆周围已聚了一大帮学生,里三层外三层的热闹,大家纷纷伸着脖子,对跳高杆前的两人指指点点。

“别的选手都被淘汰了,就剩下他俩。”

“拼得好凶,谁也不让谁!”

“哇,高三的大叔们为了最后一次运动会,真是豁出去了!”

助理员再次放好跳高杆,裁判员一声令下:“高三七,方文正,160第三次。”

站在起跑点的方文正甩甩胳膊,大口大口地换气。

旁边有人小声跟同伴解释:“这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了,要是过不了,明朗……”

话音未落,现场霎时爆出一阵叫好——

“过了!”

“牛逼牛逼!这下要升165了!”

“两大帅哥在线battle,今天是什么好日子!”

谢长风赶到时,正好看见明朗第一次跳165的高度。

他小跑的姿势很帅,跃起的高度和转身的动作也很到位,但可惜这一跳把杆蹭掉了。

在众人的惋惜声中,轮到方文正上场,他的第一跳也同样没过。

谢长风怔怔地看了半天,狂跳的心才渐渐降速,他俩这是在比试跳高,并没有吵架打架啊!

同样被骗来的七班同学就没这么淡定了,他们找到李绍,指着场内两人问:“他们不是要打架吗?怎么还没打!”

“这不正打着吗?”

李绍神秘莫测地一笑:“他俩脑子里不知打得有多激烈!你们看那气场,那肢体语言,剑拔弩张的,空气都能擦出火花来!”

经李绍一提醒,大家也发现这两人气氛是不对,平时总是嘻哈打闹的,这会儿连眼神交流都没了。

“为什么呀,方文正脾气那么好的人也会生气?”

有人疑惑不解地问。

“冲冠一怒为红颜呗!”

李绍嘿嘿笑着,扭头四处找人:“陈潇呢,她还没来吗?快叫她来看看,两个男人为了她,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干这种事!”

“切~”七班同学对这位资深标题党发出嘘声一片。

同时,方文正的第三跳也结束了,他的成绩定格在160的高度,而明朗还剩最后一跳。

七班同学们虽然没看到传说中的打架场景,但秉承着‘来都来了’的优良传统,纷纷为明朗加油。

“加油明朗!”

“来一个信仰之跃!”

“稳住就能赢!”

裁判也给明朗鼓劲:“明朗,注意转体动作!下落的时候要保护好头,你的姿势有问题!”

明朗站在起跑点,对这些加油声充耳不闻。

他在脑子里反复重演过杆动作,前两跳,都只差最后的一小步,他只要再把脚抬高一厘米,就一厘米,他就能赢!

“你赢了,谢长风归你!”

这话在明朗脑子里回响了好几次,一次比一次清晰。

反复起跳、下落,明朗早已汗流浃背,他盯着反射着日光的杆子,耳朵里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和强有力的心跳。

他不是专业运动员,平时也没练过跳高,不过因身高足够,被拉来当壮丁的,前几次还因为过杆姿势不对,撞到了腰,到现在都隐隐作痛。

半小时前,他绝想不到自己会对着一根细长的跳高杆挖空心思,拼尽全力。

仔细想想,这样的行为像疯子一样可笑,但,他愿意发疯!

明朗深吸一口气,起跑、加速、起跳——腾空的高度比前两次都要高!

他在空中转身,眼神滑过观战的人群,顺势跃过了横杆!

过了吗?

明朗的身体还在下落,他看见横杆晃了两下,最后稳稳地待在了原位!

他赢了!

当这个认识抵达大脑中枢的同时,明朗的后脑陡然传来剧痛,失去意识前,视网膜上残留的影像,是长风慌慌张张地从人群里冲出来,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棒球帽。

那帽子,是他给长风戴上的……

长风……

“你赢了,谢长风归你了!”

方文正笑嘻嘻地将长风往他怀里一推,“快带回去,拿根链子拴好,别让人发现了!”

明朗低头,就见一身嫁衣的长风正含羞带怯地看着自己,双瞳剪水,唇红胜血,细腰只堪盈盈一握。

“好看吗,哥?”

长风仰起脸,说话时带着几丝小紧张,“穿成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明朗摇头,伸手理了理长风的刘海,手指滑到她颊边,停住了。

他听见自己低缓地,肯定地告诉长风:“没人比你更好看。”

长风笑了,露出小小的虎牙尖,那是他最爱看的笑容。

颊边的手指滑至腮下,再慢慢托起那个尖尖的,看着就让人心疼的小下巴,轻轻摩挲,视线则落在那两片比樱桃还要红润的唇瓣上。

没人说话,四周一片虚无,明朗听到自己如雷的心跳,和越来越重的呼吸声……

他俯下身,看见长风的睫毛颤个不停,他笑了笑,哑着嗓子哄道:“把眼睛闭上。”

长风果然乖乖闭上了眼,还主动把头仰得更高了些,那唇似毒|药,引着他不断往下低头……

“明朗!陈潇呢?你看见我家潇儿了吗?”

方文正突然闯进了这片虚空,扯着明朗胳膊又哭又嚎:“你把她还给我,我不能没有潇儿!”

明朗被他气得半死:“我他妈哪知道她在哪儿?滚开!别打扰我们!”

说着,他转身去找长风,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长风不见了,周围只剩一团雾气,哪儿哪儿都找不到她的影子。

明朗急了,四处跑着找长风,边跑边大叫:“长风!长风!你去哪儿?快回来!长风……”

长风……

“还是送医院吧,这都多长时间了!”

“对啊,打120吧,毕竟摔到头了,可大可小啊!”

“刚才还吐了,不会真出大问题了吧?”

“不用怕啦,医生都说没问题,毕竟只是撞到垫子上,又不是撞石头!”

“校医也是医生吗!他的话你也信?”

“别吵了,谢长风都要吓哭了!”

像是摁下了什么开关,杂乱的人声猛地传进耳朵里,明朗睁开眼,看到了陌生雪白的天花板。

“啊醒了醒了!”

“明朗,明朗!你还认识我吗?知道自己叫什么吗?”

明朗慢慢地转了转头,对着一屋子喳闹不堪的同学,说出了清醒后的第一句话:“死人都被你们吵活了,安静点吧。”

围上来的同学集体撇嘴,纷纷表示刚才白担心了。

“靠,没事了没事了,嘴巴还是那么恶毒!”

“去叫医生!”

“谢长风呢?让他过来看着他同桌!”

校医很快来了,问了明朗几个问题,又测了他的脉搏,最后表示脑震荡很轻微,再静休一两个小时就能全好了。

听到要静休,送明朗过来的同学立刻抬脚撤离,只留了个谢长风当使唤丫头,让他在旁边端茶倒水地候着。

观察室很快就只剩下明朗跟长风两人。

“我怎么了?”

明朗这时候才有功夫提问。

“下落的时候头先着地,砸到垫子边缘,当时就昏了。是被大家架着来的校医室,半路上还吐了。”

谢长风说话有气无力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脑震荡的人是她。

明朗半靠着床头,眯起眼审视长风,“怎么了你,累得不想说话?要不要早点回家休息?”

长风摇摇头,略大的帽子在头顶转了转,使她别上去的头发掉了几撮下来,挡了小半张脸。

“我就是,就是有点怕……看你那样,有点怕。”

长风说话时吸了吸鼻子,把脸转向床尾,不让明朗看见。

明朗咬着牙坐起身,又朝长风那边挪了挪,“哭什么,我又没事。脑震荡很平常的,我们打球的时候,比这严重的多了去了!”

长风侧着身,好半天没动静,明朗还在想着刚才那个怪诞的白日梦,一时间房间里陷入了沉默。

“对不起。”

很久之后,有个微弱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冒了出来,这次长风无可掩饰,瘦弱的背影抖得像西风里的枯叶。

“对不起……哥,真的对不起……方文正、他是因为我才跟你吵架……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害你受伤……”

真是个傻子,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揽!

明朗胸口酸涩得难受,他很想像霸道总裁那样扳着长风的肩,把她搂进怀里,可实在头晕得厉害,连抬手都费劲,只能气势微弱地命令道:“你转过来,看着我。长风!”

长风不是会撒娇的孩子,她的生活不允许她有过多整理情绪的时间,发泄也只能点到即止,哭出声已是最失态的崩溃,听见明朗的声音,她抬手抹了抹眼泪,低着头转过了身。

“我跟方文正是闹着玩的,跟你没关系。”

明朗盯着长风的脸,残妆、汗迹再加上刚才新添的泪痕,巴掌大的脸像个没洗干净的调色盘,透着脏兮兮的可怜。

下巴跟梦里见到的一样,瘦得没有二两肉,细弱的脖颈下,锁骨伶仃地凸着,起伏的胸口……

明朗转过头,胸口酸胀得快要爆炸,此时此刻,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心疼。

那是种,恨不得把全世界捧给对方,只求别再见到她伤心的冲动。

“有关系的,我知道。”

长风抬头看向明朗,眼神中带了几分决绝,“哥,我跟陈潇姐没什么的,我们只是……只是……哥,其实……”

“明朗。”

一个突兀的声音蓦然打断了长风的话,她跟明朗同时转过头去,就看到严宝华正倚在门框边静静地看着他俩。

“脑震荡也不给家里打电话,你真是翅膀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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