尿完之后回到屋里，还是没有任何的睡意。
在山里头用不了手机，也没地方充电，免得离开村里时急用手机时没电，程明和小黎都把手机给关机了。
挂钟是在吃饭的客厅那边，旁边就是外公外婆的房间，怕吵醒他们就没往那边走。
程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时间感叹道：“才九点半啊。”
天黑之后就感觉时间过得好慢。
“这个点我还在晚自习呢，怎么可能睡得着啊，也不可能为了在这里住几天就调整作息的，也调整不过来，现在你们知道我往年有多辛苦了吧，大家要接外公外婆出去过年也是因为不适应这里的生活。但没通电也没什么办法，这山沟沟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通电，或许永远都不可能了吧。”
“只要有人的地方，路啊，水啊，电啊，都一定会通的，只是时间问题，搬出去也许是更好的选择。不过这些年都辛苦你了，老人家们虽然有学生们陪，但终究是比不过外孙吧。”
但他们这些外孙比儿孙估计又差了一个档次。
但他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了，不能逾越本分。
“诶嘿嘿，再多夸夸我一点。”张彤傻笑地挠着后脑勺说道。
“这句话……”
“怎么了？很奇怪吗？”
“没什么，就是觉得我们不愧是有血缘关系的啊。”
程黎对张彤的警惕性又高了一个台阶。
“因为从小到大，除了外婆都没人会夸我啊，做的好就是应该的，做不好还要挨骂。”
“完全一样，但还好我有一个疼我的亲哥哥。”
小黎不经意间又炫耀了一次哥哥。
“我倒是觉得程明表哥疼你过头了。”
程明把手机重新关机，他们又打了会牌，扔骰子玩大富翁，明明事先做了准备，结果很快就乏味了。
“怎么办啊，还是睡不着，要不再读会鬼故事吧？”
张彤拿着她带来的鬼故事杂志在床上滚来滚去。
“你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忘了刚才你都怕不得一个人去上厕所了吗？”
“没事，我们已经上过厕所了，不用再出房门。话说，你不觉得棺材这个词有点吓人吗？”
“真是的，你不要再说啦。”
“我还是不敢读，但又想听，程明表哥能读给我们听，你要是也不敢读的话就算了。”
程明虽然对鬼故事这一类不算特别喜欢，人上了年纪，就喜欢一些简单的、萌萌的东西，不去追求什么惊险刺激，但肯定不怕可就是了。
程明在重生前可是坚定的无神论者，重生之后有了些许的动摇。
但他觉得只是现在的科学技术水平解释不了这个现象，就是怕小黎听了后睡不着。
“哥哥，读吧，我也想听。”
小黎知道哥哥是在顾忌自己的感受。
但她可不能让自己的哥哥被张彤看不起。
程明拿起手电筒，把光打在杂志上。
“那我开始读了，那是在夏天的夜里……”
“等一下！”小黎和张彤异口同声地喊道。
小黎趴在程明的身旁，抱着他的胳膊，张彤则把枕头抱在怀中。
程明在朗读上也没啥造诣，但和单凌和部长这些喜欢吟诗作对的人混久了，抑扬顿挫还是懂一点的，至少比张彤读的更有恐怖感。
明明心里很害怕，很想大声尖叫。
但大半夜的，小黎和张彤都不敢发声，咬紧牙关，就是这样才更能让奇妙的感觉到达顶峰，读完两篇，程明阖上杂志说道：
“今晚就到这里吧，一个晚上就全部读完了，明天和后天晚上就没东西来打发时间了，你们还睡得着吗？”
“有小黎陪着我应该没问题。”张彤紧紧地握着小黎的手说道。
“我也一样……”
如果可以，小黎更想抱着哥哥睡觉，那她就什么都不怕了，但现在只能先忍耐。
程明在地板上躺了不知道多久，总算是困了，却又不敢睡。
木地板发出咯吱的声响，程明知道是小黎下床了，小手一路摸索，碰到程明的大腿上，整个人趴在他的身上问道：“哥哥，你还没睡吧？”
“你都没去上过厕所我怎么睡得着啊。”
程明刚才还真怕小黎像之前在旅馆一样直接尿了，她在外人面前又是死要面子的性格。
“说得哥哥就喜欢看我上厕所一样。”
“我看的还少吗？”
“到了这边之后，我好像一直因为上厕所的事情出糗。”
“你一直乐在其中吧？”
“才没有。”
“那我们快点去上厕所然后睡觉吧。”程明打了个哈欠说道。
“嗯。”
如同骨瓷玉盘的圆月高悬于夜空之上，皎洁的月光洒落在地上，月光清淡自然。
本来有些黯淡黑影的荷花池塘倒映着圆月，不用借着手电筒也能看清四周景色。
“哥哥，这里不会有蛇吧？”小黎后知后觉地问道。
“大山里头肯定有蛇的，应该不会靠近民居的吧？周边也竖起来篱笆，放心吧，有我看着应该没事的，我们也不用走太远，就在这里方便吧。”
“我还想尿在莲花池里呢。”
“都行，随你。”
“还是就地解决好了。”
小黎挽起裙摆蹲下身子，杂草碰到她的小臀上，让小黎扭了扭身子说道：“有点痒。”
“今天不需要我帮忙了吧？”
“哥哥要帮我的话也不是不行。”
“再帮你就成瘾了，这一次你要独立完成。”
“哥哥小气鬼。”
“在哥哥面前很自然地就尿出来了，这算是进步吗？”
“应该算是好事吧？”
小黎夺过程明的手电筒，孩子气地乱舞着手电筒，让灯光落在地上、房子上、水面，还有远处的山和竹林上。
灯光和月光交织在一起，如同流星般轻轻划破了宁静的夜空。
回到屋里，小黎缠绕着程明的身体，躺在木地板上睡觉。
天才灰蒙蒙亮，程明就听到了屋外的各种声响，公鸡打鸣，还有乱糟糟的读书声。
天一亮就立刻床，夜晚没灯不能干活读书，就更要利用好天亮的时间。
“快起床！你们还想睡到什么时候？”外公敲着门，嗓门不大，却极具穿透力。
小黎和张彤坐起身子，揉着惺忪的睡眼。
“你这么早叫醒他们做什么啊，他们昨晚肯定都没睡好啊。尤其是小明和小黎，你们继续睡吧，晚一点我再热早饭给你们吃，不用管你们外公。”
“你这么宠他们做什么？”
“我现在不宠他们，以后就没机会了。”
外公一时语塞，大脑还蒙圈的小黎和张彤一听能继续睡，就立刻躺回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