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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章

非物质遗产 寒山茶灼 1893 2024-01-14 09:35:27

“念念……”

秦容不打算再隐瞒了,当初他害怕这一身的肮脏将江峋吓跑,更恐惧江峋嘴里的那句杂种,所以怎么也不肯将真相宣之于口。

但话还没完,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江峋将中指竖在嘴唇上,“我先接个电话。”

秦容看着江峋的背影,刚涌现的勇气又尽数如潮水,退回了安全的警戒线。

电话结束得很快,江峋把手机揣回兜里,眉间神色略微凝重,但看向秦容时,又是唇角含笑的模样了,“刚刚想说什么?小崽子怎么了?”

秦容摇头:“没什么。”

话被打断,一时之间就不知该怎么继续说下去了,而且秦念不被江峋喜欢,秦念也怕江峋得紧,待两人能好好相处,再告诉江峋也不迟,不然眼下又因一时冲动将真相说出来了,江峋能不能接受另说。

那秦念呢?

这个见到他第一眼就差点掐死他的父亲,秦念能接受吗?

江峋半蹲在秦容身前,手里拎着一双拖鞋——顺路从玄关拿来的,准备给秦容穿上,秦容止住他,“我自己来。”

江峋点头:“好。”他目光顺着小腿一路往上,最后停留在秦容的小腹,尽管在黑暗中,但手上触碰到的感觉,很直观地告诉他,有一条狰狞至极的伤痕,宛如蜈蚣盘踞在秦容的腹部。

他问: “疼吗?”

秦容莫名地嗯了声,最后看到江峋在盯什么地方,陡然就红了耳根,他清了清嗓子,扭过头道:“还行。”

江峋望着秦容,俊逸面孔上写满了认真, “那不生了。”

秦容愣了下,很快意识到自己会错意了,当即被噎住,咳了好几声才道:“不是很疼了。”

伤痕是丑了些又吓人,但秦容连生孩子时的记忆都丢失了,自然也想不起来到底疼不疼了。

江峋起身,将下巴嗑在秦容的肩上,整个人霸道地压住秦容,“不疼了也不生了,有小崽子就够了。”

秦容闻言轻轻地笑了一声,但还是被江峋听到了,江峋不乐意了,问:“哥哥笑什么?不信我吗?”

江峋脾气来得快,跟个小孩似的,一个不如意,脸色就荡下来了。

但也用不着秦容哄,只要秦容肯接他的话,他自己都能哄好自己,果不其然,秦容说了个信,下一秒江峋脸色就缓和了许多,他搂紧秦容,生怕怀里这个人如一阵风般消失,“哥哥我说真的,我舍不得你疼。”

刮破了皮能疼一宿睡不着觉,可腹部的一刀,秦容该是怎么熬过来的,江峋不敢想。

而如此怕疼的秦容,为了老东西,愿意去生下一个孩子,这是江峋更不敢想的,就连丝毫的旁枝未节,都足以让江峋胃里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水,灼得心口嗓子眼都疼。

“行了。”秦容揉了揉江峋的头,像在顺一只大型动物的毛。

嗯,藏獒吧,又大只又凶,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可又对主人极为亲热,可不就是江峋,谁敢靠近秦容一步,江峋恨不能将那些人统统驱逐在外。

说到生孩子,秦容想到了孙秀,他正色道:“魏远之将孩子送回去了?”

江峋淡淡说:“嗯,老魏又不会养孩子,不送回去能干吗?”

秦容拧了拧眉,斟酌着问是不问,但想到孙秀不愿提及,就消了这心思。

江峋瞥见他的神色,直起身体,神情有些冷,“哥哥,你愿意救谁,帮谁,我管不着。但孙秀这个人不值得。”

秦容本打算问一句为什么,但忽然思及孙秀曾经对江峋做过些什么,又默默把话吞了回去,站在江峋的立场,他厌恶孙秀不无道理。

江峋不高兴继续讨论孙秀,“不提他了,”他看了眼手机,后低头亲了亲秦容,“时间还早,哥哥想出去吃饭还是回去?”

秦容说出去,两人很快换好衣服,上了车,花圃里长势喜人的向日葵被甩在尾后,秦容好奇道:“你怎么想着住到这里?”

偏僻且环境差,别说宜居了,但凡有点家底的人都早早搬离了这处。

江峋指尖微顿,而后笑了笑道:“因为哥哥啊。”

他说的太过自然,饶是秦容也不由得恍了下神。

他不是没想过这答案,但终究觉得太过自作多情,便否决了,可从江峋嘴里说出来,好像就该如此。

就好比他随手写在心愿卡上的一句摩天轮,江峋记了快十年。

江峋似乎一直在围着他转,六年前如此,六年后依旧。

秦容抿了抿唇,望向江峋,他有一肚子的疑惑,他有什么好的?值得江峋这般喜欢他。

江峋余光瞟到,轻轻地勾了下唇,“哥哥是不是想问为什么我这么喜欢你?”

秦容嗯了声。

他性子冷,不会说话,刚进秦家那会更是木讷,这样一个人,有什么地方是能吸引到江峋的?

“这是个秘密。” 江峋空出一只手,拉住秦容的指尖,放到唇边细密地亲着,“等哥哥心里只装得下我一个人的时候,我就告诉哥哥。”

他说的郑重其事,让秦容无法再追问下去。

但他心里本就只有江峋一人,可这话秦容难以说出口。

他看了眼车外,阳光甚好,不少情侣手牵手在逛街,他们或是十指相扣,或是搂腰勾肩,方式各不一,但脸上的神情却是相似的,皆充斥着欢喜,爱意光让人瞧一瞧就知道。

慢慢来,他相信有些话不用说出口,江峋以后也能感受到。

两人吃完饭,好友已经将秦念送回来了。

好友望着两人并肩而入,啧啧道:“怪不得要我带小孩啊。”

秦容不置可否,朝江峋介绍好友,“这是阮白,我大学舍友。”

阮白伸手准备跟江峋握手,瞧清他脸时,突然愣住了,“你?”

秦容看了看阮白,又望了眼江峋,江峋也是一头雾水,“你认识阿峋?”

阮白仔细打量了会江峋,紧接摇头道:“认错了,长得有点像,但这身材差太多了。”

两人互相介绍完,阮白就急着要走了,临走前,他拉过秦容说了几句话。

“我把你的情况跟我师兄说了,师兄建议你这几天去一趟。”

秦容常去的心理诊所便是阮白师兄开的,也正是阮白师兄,秦容才放心去。

他算了下日子,“下周,我挑到空就去。”

“行。”阮白望着远处的江峋,不由地皱了皱眉,“你家狗崽子是不是……”

“嗯?”

“算了,没什么。”阮白挠了挠头,应该是他认错了人。

当时那个人瘦骨嶙峋,浑身是伤,和眼前的江峋可谓是天差地别,再说了秦家的小少爷,再落魄也不可能出现在那些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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