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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小少爷,回家吗

非物质遗产 寒山茶灼 1927 2024-01-14 09:35:27

伤口缝了七针,从看着针缝下去到缝好,江峋脸色一直铁青着,手背全是青筋隆起。

倒是当事人秦容没什么反应,甚至在缝前,他特意告诉医生,不需要打麻药,他明天要演讲,会影响到他的状态。

这话一出,江峋的脸色直跌谷底,他嘲讽般的笑了两声,“你真厉害。”

转身出了病房。

但没一会,江峋又走回来,浑身散发着戾气,一言不发坐到秦容跟前,秦容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仿佛在说怎么又回来了。

江峋瞥见,道:“看怎么疼死你。”

秦容盯着江峋看了半晌,待医生让他转过来时,他才极轻的说了一句,“不疼。”

“你说什么?”江峋拧眉,他似乎听到了声音,可秦容的唇抿得紧紧的,好似从没张开过,让他不禁怀疑是不是出现幻觉。

秦容未理他,闭上眼,等着医生处理。

这七针缝好,秦容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额前,后背,前胸,全是汗水,可整个过程,他一声未吭,连眉毛都没皱过。

医生走前,忍不住道:“这么耐疼的,我从业这么久,你算第一个。”

秦容细微的扬了下唇,似是讽,待医生离开,他望向江峋,“走吧。”

江峋脸色极差,拳头在身边捂紧,仿佛在拼命压抑着什么。

秦容声音有些嘶哑了,他又问:“不走吗?”

可江峋仍不理会他,他叹了口气,“还是不肯消气吗?”

这下,秦容束手无策了,他喂也喂过了,砸也砸过了,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法子了。

狗崽子一走六年,脾气是只涨不跌,越来越难搞了。

“刮破了皮,你能疼一宿睡不着。”

江峋忽然道。

秦容愣住,他是怕疼的,刻在骨子里的害怕,因为这个,他甚至不敢去学自行车一类的东西,原因无他,他怕摔,摔过后的疼痛,是他无法忍受的。

进了秦家后,他受伤的次数也多了起来,早先是因为江峋。

江峋年幼时,如大多数孩子一般,调皮爱动不安份,他还爱缠着秦容,尽管秦容成日冷着张脸,一付不好接近的模样,但这丝毫不影响江峋跟赖皮狗似的,一天到晚跟在秦容屁股后头跑。

一回,他坐在一米多高的石阶吹凉风,秦容就安静得像个木头桩子站在他身边。

他吹了会就嫌无聊,非要从石阶上跳下去,让秦容接着他。

秦容自然没有反抗的权利,他站近了,伸出双臂,“小少爷,跳吧。”

“是阿峋!”江峋不满极了。

秦容无可奈何,“阿峋。”

“这才对!”江峋手往下压了压,“哥哥蹲低点,太高了。”

秦容照做,他刚弯下腰,江峋就如一阵风跳了下来,简直杀他个措手不及,他本就重心不稳,江峋跌近他怀里,重量压得他往前扑,他嗓子眼一紧,在最后一刻,拼命的用手护住了江峋的脑袋。

“小少爷,有摔到吗?”秦容起身,第一件事就是检查江峋,待看到江峋除了沾了点灰,其他都完好无损,他才劫后余生般的松了口气。

“哥哥你的手……”

他望向江峋,发现矜贵的小少爷红了眼圈,这时铺天盖地的疼痛才从手背传来,霎时苍白了脸。

“没事的。”秦容把手往背后藏,双手颤栗得像筛子。

疼,太疼了。

手背上的皮肤被粗砺的泥石擦烂了大半,黑灰中鲜血渗了出来。

当晚,秦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疼痛像钻进心窝子的针,一阵一阵的扎着。

他瞪着天花板,有些后悔,早知道不护着小少爷了。

想法刚出现,房门就被敲响,扣一下停一会,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秦容疼得难受,一点去开门的心思都没有。

扣了四五声,门外的人似乎认为他睡着了,好半晌后才有声音传来,“哥哥,你睡着了吗?”

孩子稚嫩的声线里,是内疚,是小心翼翼。

别人他还能不理会,但小少爷不能,秦容叹了口气,认命般的掀起被子去开门。

门一开,小少爷抱着他的枕头,穿着睡衣,眼晴还有点红,像个委屈摇尾巴的狗崽子。

“哥哥。”

秦容问:“小少爷,怎么了?”

“哥哥是不是不高兴了?”小少爷攥住秦容的衣角。

“没有。”

“哥哥骗人。”

“没骗你,没生气。”

“哥哥就是在骗人,”江峋嘴唇往下压,“哥哥都皱眉毛了,爸爸一皱眉毛就是在生气。”

走道有风穿过,刺激出一层鸡皮疙瘩,秦容担心江峋感冒,把人放进来同时解释道,“没有生气,是有些疼所以皱眉。”

“那阿峋给哥哥吹吹。”江峋握住秦容的手,孩子稚嫩的脸上是无以复加的认真,“吹吹就不疼了。”

没吹两下,秦容就过电般的把手抽回来,“谢谢小少爷,不疼了。”

他温柔的omega父亲也爱这么说,吹吹就不疼了,可吹过之后还是疼,所以不要受伤才对,不受伤便不会疼。

孩子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秦容说不疼了,他就当是真的不疼了,立马又恢复了本性,把枕头丢上床,而后爬进被窝,“我要和哥哥一起睡。”

“……好。”

于是,秦容疼的睡不着,瞪了一夜的天花板之余,还要时不时给爱踢被子的小少爷盖被子。

“你以前很怕疼。”江峋抬眼,握在身边的手掌在微微颤栗。

以前刮破皮疼一宿睡不着觉的秦容,如今不打麻药缝针,连眼都不眨一下。

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江峋想不到,猜不到。

秦容不以为然的道:“你也说是以前了,年纪大了,自然比年轻时抗痛。”

这话一出,把江峋的悲秋伤春,摧打的七零八落,江峋脸色更臭了。

一番折腾下来,已经凌晨三四点了。

“小少爷,回家吗?”

许是江峋说到了以前,秦容突然喊了句以前的称呼。

江峋瞪了眼秦容,“闭嘴!”他拎起外套朝外走,见秦容不跟上来,又回头瞪了一眼他,“怎么想在医院过夜?”

秦容蓦地笑了下,松口气般的懈下身体,跟上江峋。

江峋走路大刀阔斧的,但今日却走得慢,秦容在他身后看着他,心中猜想,或许是累了。

他目光描绘着江峋的背影,高大俊挺,像柄宽大的伞,能为人遮风避雨了。

他闭了闭眼,伸手去触碰伤口,手刚一碰到,钻心的疼就从伤口漫延到四肢百骸。

疼,太疼了。

从昨天到现在,他仿佛一直在做梦,触碰着这些年来,连梦里都甚少出现的江峋。

太不真实了,幸好,很疼,疼得能清晰的让他知道,他没在做梦。

他勾了勾唇,眼神柔软,再一次确信。

阿峋,真的回来了。

【作者有话说】:关于麻药这一点,大家就当个乐,别深究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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