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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朔州行9

穿书后我全家都是反派 路知野 2756 2024-03-13 14:23:38

风雪大作, 被风刮进回廊里的几片儿鹅毛雪花,呼啸地就想往人身上撞去,颇具狂猛气势。

风声夹杂着泣诉声不绝如缕, 不断地吹进沈桐耳里。

那鹅毛雪也像是要把人吹倒一般, 携怒而来,直愣愣地刮来刮去,却在沈桐这里惨遭失败。

相较于沈桐如玉通透, 细皮嫩肉的双手,傅临烨的手掌大而宽厚,似一面墙将冰冷的雪花隔绝在外。

指骨凸起,几条青筋脉络一样爬在手背,掩于薄皮之下。

兴许是长久以来握枪练剑的缘故,傅临烨指腹上有一层薄茧, 这让他的手感粗糙, 掌心温热干燥, 覆盖在沈桐手背上时,给他带来了无法忽略的存在感。

沈桐动了动下意识僵住, 而后渐渐放松力道的手指, 动了动,垂眼小声嘀咕, “让我暖和的办法就是把自己当火炉用么……”

被傅临烨翻来覆去拉手、牵手、把玩手的多了, 他都对傅临烨这样的动作适应不少。

但仍然也会感到耳热, 总觉得哪里不对。

他把原因都归功于自己此时的身份——出生平民, 样貌普通, 为了朝廷的赏赐而报名成为临时兵, 在报道当天奇迹般地被四皇子收做近侍, 摇身一变成了四皇子身边的大红人。

尽管主子关心自家仆从没有什么毛病。

但也没有主子给仆从暖手的说法吧?

熟料沈桐一番自言自语被傅临烨听了个全乎, 他长而翘的睫毛颤了颤,定格在沈桐红润指尖上目光滑到对方脸上。

“我和阿桐不是朋友吗?”既是朋友,那互相暖手又有什么问题?

沈桐忽然想到他初次见到傅临烨那天的情形。

衣衫单薄的少年被宫仆按在雪地里,眼神清醒,眸光如星,再过分的欺辱都无法撼动他眼底的坚定。

那天他便告诉傅临烨,他是以“朋友”的名义帮了他一次。

现在傅临烨提起,是想说他从未把自己当过奴仆,而是以朋友相待吗?

莫名地,沈桐心头冒出几缕微甜温暖,又不乏失落酸涩的情绪。

仿佛春日底下的晒着的柠檬,看起来饱满多汁,清香诱人,实则味道酸溜溜的。

沈桐无缘无故有点小脾气,“就算是朋友,也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直捂着……殿下,你还是把手放开吧。”

经过温暖干燥的大掌不断努力,沈桐冰凉的手指已经不冷了。

连手掌心都因为捂久了,冒出潮湿地汗气。

“呵,你个小没良心的,把我利用完了就扔?”傅临烨眉梢微抬,浅笑勾唇,话中哀怨,手却是握着没有放开。

“咳咳。”沈桐移开视线,心虚地没敢和傅临烨对视,清了清嗓音,“我哪有……我只是实话实说。”

“放心,不会有人注意到我们这里的。”傅临烨用余光瞥了眼四周,知晓他们这些人全心都放在,仍旧在泣诉中的薛兴庆身上。

数万大军安顿在外,他们这一行人不多,只占了小半个院子的位置。

而傅临烨与沈桐两人所处的位置十分讨巧。

既是边缘,又不会游离于人群之外,立于靠后方边缘的位置,能一眼纵观全场形势,却又不显得突兀。

除非是像二皇子傅容煜那样,从始至终都拿阴冷视线盯着两人,不会再有第三人察觉到他们的小动作。

称病修养几日的傅容煜不见好转,反而满脸病容,眼底青黑,皮肤发黄,嘴唇发干,面色憔悴地仿佛一口气提不上来,随时都能到下去睁不开眼似得。

因身上晦气太重,惹得周围人不由自主远离他身边。

他再没了身上随时都带着的慵懒散漫,而是阴沉狠辣一如见人就咬的疯狗。

傅临烨给他喂的东西不亚于剧毒。

只要傅容煜一天没弄清楚他强行吃下的是什么,有什么办法能化解它,他就一天睡不了好觉,吃不下饭。

几天下来,整个人变得焦躁无比,失去了精气神,惨白白像恶鬼。

此时他目光阴毒地盯向沈桐二人,心里什么下三滥的话都骂出来了,脑中闪过无数个恶毒的念头,可又不能施展。

——他必须在回盛安之前解决掉自己身上这个麻烦。

傅容煜瞳光不断闪烁,舔了舔干燥起皮的下唇,阴森森地转过头不再去盯着两人。

院中央薛兴庆的罪己书终于说到了尽头,他砰地一声重重磕在地上,再抬起手,额心已然红了一块,不知不觉间泪流满面。

“……臣薛兴庆有罪!还请圣上责罚!”

他磕头的方向正是朔州以南,盛安城的方向。

那话也不晓得是明知宣成帝不可能在,而做出来的面子,还是在真心忏悔。

到最后,风雪的呼啸声还没停,淅淅沥沥地,又响起薛兴庆家眷的啜泣声。

提督王泉一步一个深深地脚印,厚底靴压在新雪上发出沙沙地响动,止步于薛兴庆身前。

而立之年的男人面容严肃,吐字清晰道,“那么,本官接到圣上旨意,立即抓获朔州知府薛兴庆,押入大牢,不日送回盛安听审,你也没有异议了吧?”

薛兴庆圆乎乎地身子一颤,闭了闭眼,“臣……没有异议。”

一场罪己书泣诉并没有改变任何结果,薛兴庆终究还是被抓了起来。

就是这抓获的速度也太快,太令人意想不到了点。

沈桐蹙眉,他分明记得原文中有一段提过,傅容煜抓捕携子戴罪私逃的薛兴庆半月,才堪堪将人抓获。

怎么他到这后就变成主动认罪了??

傅临烨同样眸色深沉,垂在身侧的手指有规律的击打掌心,时轻时重,时急时缓,独自思忖薛兴庆这般做的可能性。

那边王泉宣读完宣成帝的圣旨:薛兴庆先关着,其家眷也一并押入天牢,等救灾之后,在随军一同回盛安。

而后让魏远带着一队人马,该抄家的抄家,该收缴的收缴。

也是这道命令让沈桐回过神。

薛兴庆贪污受贿,牵扯到殷氏一族的证据,恐怕也在这城主府内,他要想办法找出来一探究竟才行。

被五花大绑的薛氏一族锒铛入狱,王泉单身叉腰,气如洪钟,扫视一圈院落,下令道:“魏远带队抄家,财物收缴;程明河带几个人收拾几个房间,腾出位置来,我们这段时间就暂时以城主府为大本营。”

“诸位劳累多日,今儿个也该好好休整一番了。”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显而易见地放松下来,舒展眉头,神情缓和,卸下部分多日来积压肩膀上的重担。

紧接着又听王泉说:“劳烦两位殿下与几位大人留步,我们移步书房商议接下来的安排。其余人该干嘛的干嘛去,早些休息去吧。”

做完安排,年轻的营长精神奕奕地走出院落,打算去城外看看他们的兵,顺便还能城里逛逛。

年纪大点的则往府中走,劳累多日,他们早就想躺下来好好休息了。

这种时候,沈桐心下清楚,不适合他再跟着,于是对傅临烨说:“殿下,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

傅临烨颔首应道:“嗯,你去吧。”

*

虽说抄家、打扫的人手不少,但前后也花了不少时间。刨去下人住的下房杂屋,最后收拾出来空房间不下于五百。

其中部分是薛兴庆的妻妾儿女住的,多数是仅供玩耍、藏宝用。

但这数量也不少,要知道禁宫也才八千多所房间,这小小的朔州知府住的宅子,也竟能容下这么多人。

要不怎么说清官难为,贪官易做呢。

用过晚膳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晚餐算不少多么美味,填饱肚子绰绰有余。

沈桐叫魏嘉池帮了他忙,两人合力从灶房烧上几大锅水,再送回沈桐住的房间里,倒入从薛府库房里翻出来的浴桶中。

他要舒舒服服的洗个热水澡!

朋友间不能厚此薄彼,沈桐也帮魏嘉池烧了热水,此时两人各自回房,关上门,麻溜地开始脱衣服。

温度偏高的热水逐渐没过肩头,全身上下都被柔和的水流包裹。

窗外风雪不停,窗内暖意融融,灯火明亮又温暖,热气蒸腾在水面上形成一叠雾气,熏得沈桐脸颊绯红,像是喝醉了酒。

他后脑勺靠在桐沿边,脑袋飘飘然,舒服到四肢百骸都在传递愉悦的信号。

以至于房门被打开一瞬都没有发觉。

房门很快关闭,没让多余的雪花飘进来,傅临烨脚步停在门前,颇为欣赏般地凝视良久眼前美景。

沈桐一无所觉,心情就像是一朵云,摇晃着向上飘荡,还有闲适心情哼唱着:“哼哼哼~风铃摇晃清脆响~哼哼~哼哼~”

充满破碎感地清脆小调,满含对家乡的眷念与柔情。

停驻在门前的人动了,脚步轻缓,踩着沈桐轻哼的音调,步步走近,路过衣架子,顺手拿起搭在上面的布巾。

头顶忽然落下一片阴影,当傅临烨低沉暗哑的笑声猝然出现在耳畔,沈桐冷不丁地被吓了一跳。

“殿、殿下,你怎么来了……”

傅临烨就站在浴桶外一步远的位置处,唇边嘬着漫不经心地浅笑,眸色幽深,一眼望进去如风平浪静的夜海。

深邃、迷人,有着致命的吸引力,足以让人忽略平静的海面之下,暗藏着令人心惊动魄的情愫。

“我来,礼尚往来了。”他说。

作者有话说:

小沈(幽幽):天道好轮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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