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收藏后,可收藏每本书籍,个人中心收藏里查看

第31章 潮落有信(一)

我真没打算掰弯你 荒川黛 5674 2024-03-04 11:13:07

“你坠入爱河啦,承认吧,你心动了。”

演出结束, 郁霈望着台上出神。

陆潮也没着急走,抬手往他眼睛上一捂,“还没看够?人早走干净了, 还舍不得现在追上去要个签名还来得及。”

“签名?”

他还真要?

陆潮没好气地攥起他手直接把人带出了剧场,“人哪有空给你签名,赶紧走, 我一天没吃饭了。”

落霞集也在附近,两人吃了饭已经快天黑了,郁霈想把戏箱带回学校,正好陆潮在这儿一人一个箱子也好搬。

他给初粟打了个电话没人接,到的时候大门倒是没锁,他推门进去看到了满墙的旧照片, 大部分都是小似玉的演出照片, 还有一部分是平时孩子们训练的抓拍。

郁霈走过尘封的一扇门, 看到一张肖似苏队长的脸。

苏队长原名苏衡, 本是京城老商行家的独子, 为人刚正, 最厌恶靡靡之音,自然对郁霈也深有成见。

后来苏家因故几乎灭门,他也重伤濒死, 幸亏郁霈搭救才捡回一条命。

郁霈收留他在天水班住了一段时间,见他意志消沉越发颓废, 直接将他拖到雪地里狠狠一甩, 连同衣服盘缠丢在他脚边,让他有本事去图谋报国。

他一走四年杳无音讯, 再回来时已经成为了人人敬仰的大队长。

郁霈站在人群里欣慰地笑了笑, 匆匆一见他又离去, 再后来就是永别,在那种乱世,能见一面也弥足珍贵。

郁霈抬手拂过照片墙,看到一张集体合照,坐在中间的就是老去的文思。

前尘在他眼前滚滚而过,如风吹过书册呼啦啦一通卷,来不及按住就已经到了最后一页,郁霈恍恍惚惚的想,结束了。

那个时代已经被清风压在了最底层,看着老去、逝去的文思,郁霈觉得自己和那个遥远的1926彻底断了。

戏要唱下去,他要活下去,在陌生的2023活下去,带着文思的思念与无数没能走到旗帜下的人,活下去。

“你看个照片也能看得这么深情?”陆潮在一边牙酸不已。

身后响起脚步声,两人一回头就看到了眼睛通红的初粟,朝郁霈委屈巴巴喊了声“师父”。

陆潮:?

郁霈转过身:“你师兄呢?”

“他说要我在你跟他之间选一个,我真的很喜欢这一行可也不想离开师兄,他生气走了,我上楼看过东西还在就猜你还会回来,所以在这儿等你。”

初粟低着头,活像一条淋湿的小狗。

“无妨,有我呢。”郁霈抬手在他头上摸了摸。

陆潮有些牙酸,横插一句:“你不是要搬东西吗,再不搬我走了啊。”

郁霈收回交代初粟:“我把两个戏箱带走,其他的东西还留在这儿,暂时别动这房子里的任何东西,如果你师兄要处理就先告诉我,明白么?”

“嗯我知道了。”初粟亦步亦趋跟上楼,陆潮放慢脚步拽了他一把,差点把人从楼梯上撅下去。

郁霈听见声音回头:“陆潮,你别把他摔下去。”

“……”陆潮摆了下手,等人回过头了又压低声音问他:“小屁孩,哥哥问你点事儿,你怎么叫他师父?”

初粟心有余悸,看着眼前二五八万的拽哥冷哼一声,“我干嘛告诉你。”

“嘶,小屁孩不识好歹。”陆潮揪住他脖子,压低声音冲他低笑:“你不告诉我,我就把你这儿拆了,让你去公园跟蚊子亲嘴儿,跟蛇拥抱跟蜘蛛脸对脸。”

初粟被吓得脸白了一瞬,咬牙说:“这房子我们有证,你别想吓唬我。”

陆潮收回手,好整以暇问他:“你听过陆氏集团么?就是集医疗商业综合再生什么乱七八糟都有涉猎的那个公司。”

“干、干嘛?”

陆潮和善一笑:“我家的。”

初粟脸更白了。

“你这小破房子……”陆潮环视一圈,当场用豪横之气震慑住了未成年的初粟,“有证也没用,我有的是办法把你这儿变成废墟,你喜欢几号变,我可以让你挑个吉日。”

初粟下午才挨了一场骂,被这一吓当场认怂,“我听他唱得好就拜师了没有别的原因,你干嘛这么想知道,你和师父什么关系啊?”

陆潮松开手,看着郁霈的背影觉得有什么呼之欲出,但又一闪而逝。

“我们没关系,随口一问。”陆潮收回视线,思忖片刻又问他:“小孩儿,你什么时候认识他的?他第一次来你这儿是什么时候?”

初粟想了想:“中秋那天,今天是第二次来。”

陆潮在心里反驳,不对,郁霈看那些照片的眼神跟看自家祖坟似的,要不是因为照片老旧他都能怀疑那里头有他心上人。

“你刚才说的师兄是什么人?也跟郁霈认识?关系很好?”

初粟摇摇头:“不是啊,也是第二次见,两人还因为我的事吵了一架。”

“因为你什么事吵架,你的抚养权?”陆潮看着眼前的小孩儿,磨着牙想郁霈刚才摸他脑袋的动作简直像是摸儿子。

“陆潮。”

陆潮思绪一断,迈步走过去,倦懒道:“干嘛?”

“我想把这两个箱子带回宿舍。”

陆潮低头一看,“你是打算让我搬这两个箱子?”

“一个,你搬不动么?”郁霈估算过,箱子虽然看起来大但其实没有那么沉,百来斤的话应该不成问题。

陆潮弯腰试了下重量,搬倒是能搬得动,不过另一个他是打算自己搬?他这浑身没四两肉,风刮一刮都能散架的样子他能搬?

陆潮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言简意赅报出地址又低头问:“里头装的什么东西?”

“戏服。”

“戏服,嗯,送到平成大学。”陆潮把电话塞回口袋,掸掸手上的灰尘,“一会有人来搬。”

初粟看他要走,忙说:“师父,那我……”

郁霈说:“我一会还有事,明天早上八点你在这儿等我,别迟到。”

初粟猛点头。

陆潮瞥了一眼没说话,上了车也没吭声就那么撑着头看向窗外不知在想什么,郁霈乐得清静,也没说话。

他现在不止要养自己还得养一个初粟,真接手了清河班以后还得养乐师生旦龙套一大帮子人,这不是一笔小开销。

郁霈在心里叹了口气,看来无论哪个时代赚钱都很难啊。

到学校快七点半了,郁霈给陆潮换了药重新包扎,倒了杯开水往里丢了两颗下午买的胖大海,又塞了几朵菊花。

一失手倒多了就顺手放进陆潮的杯子里,他这人平时就一副火气难消的样子,喝点菊花茶降降火也好。

陆潮回完消息一抬头,正好看到他侧着身往自己杯子里丢东西,还没来得及开口人已经拿着杯子出门了。

徐骁约会回来,拎着一个小玩偶回来笑嘻嘻靠近,“你干嘛呢?杯子里有什么东西?”

陆潮瞥他一眼,“你这娃娃……”

徐骁“哦”一声:“我抓的,跟我对象一个人一个,怎么样可爱吧?”

陆潮:“见第一面就对象了?”

徐骁就不服气了,一屁股坐下来义正言辞:“第一眼怎么了,爱情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人还有见第一面直接进民政局的呢,我这已经很克制了。”

“你那叫克制?你那叫没到法定结婚年龄。”陆潮视线从杯子里的菊花上移开,转去看徐骁:“我问你个问题,我有一个朋友最近发现有些事情不太对劲,但又说不好哪儿不对。”

“你问啊。”徐骁掏出手机准备和女朋友聊天,随口说:“不过你的这个朋友到底是不是你自己?”

“……”陆潮磨了磨牙,懒得反驳也懒得装了,直接问他:“你觉得郁霈喜不喜欢我?”

徐骁手机“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手忙脚乱捡起来惊恐又茫然地看向他,一伸手按在脑门上:“哥你发烧啦?”

陆潮忍了忍,又忍了忍,“起开。”

徐骁思忖半秒谨慎询问:“你先告诉我,你俩打架没?吵架没?咦他人呢?你把他撵走了?”

“……他出去了,你先回答我的问题。”

徐骁歪着脑袋迷茫:“你为啥这么问啊?他不是跟你告白过吗?这还能有假?不过这段时间他还挺正常的,你就算恐同也别跟他计较了呗?”

问题就出在这里。

他跟自己告白是千真万确的,但若即若离也是真的,他就像一团隐逸群山之中的薄雾,难以琢磨。

连徐骁都看出来他这段时间和之前不一样。

陆潮蹙起眉头,说:“他失忆了。”

徐骁:“啊?”

“你就当不知道别往外传。”

徐骁先震惊接着又恍然大悟:“怪不得这段时间他不太对劲呢,原来是失忆了,但是我没看出来他有多不适应啊?真失忆了啊?”

这也是问题所在,别人失忆了都或多或少会慌张,会对未知恐慌,郁霈表面镇定心底其实不知道压着多少惊惧惶恐。

陆潮抵着舌尖,缓缓抽丝剥茧:“他会跟我撒娇、跟我回家洗澡睡觉,平时连个瓶盖都拧不开但为了救我不顾危险抓蛇,刚刚还偷偷在我杯子里放菊花。如果说这不是因为喜欢,谁能做得到。”

徐骁听得直愣,“是、是吧?不过抓蛇是啥事儿啊?”

陆潮把那天的事儿说了,徐骁恍惚几秒,有些怀疑地看向他:“哥,你确定他拧不开瓶盖吗?徒手捏死蛇诶,你知道那是什么概念吗?”

陆潮瞥他一眼:“你说呢?”

“你知道,你一定知道。”徐骁缩了缩脑袋,在心里反驳:我觉得你现在就像一个被祸水迷了心智的暴君。

“那、那还有啥问题?”徐骁吃不准他到底什么意思,小心翼翼问:“那你是想让他喜欢你,还是想让他不喜欢你啊?”

陆潮不知道,他恐同,是绝对接受不了和男人在一起亲亲抱抱的,他也完全无法想象郁霈赤着身子被压住发出难耐哭腔挣扎求饶的样子。

可如果说不希望郁霈喜欢他,就此远离再也不见,他又觉得哪哪儿都不对劲。

郁霈现在对他来说就好像发动机里一颗不起眼的小螺丝钉,没多重要,但如果不在就无法运作。

陆潮拧起眉头有些烦躁,他好好一个男人干嘛要当gay,找……

思绪一顿。

他脑海浮现郁霈跟女生牵手拥抱,用那种多情眼神看对方轻笑的画面,然后就发现自己更烦了。

郁霈根本不适合跟人干这种事情。

“你觉得他看别人的眼神跟看我有什么区别?”

徐骁没在意过,“不知道啊?可能有?不过我听人说他们唱戏的尤其是唱花旦的看狗的眼神都深情,你……呃,你咋了?”

陆潮面无表情地捡起杯子,“没事。”

“哥你到底咋想的?虽然我跟你打赌,但我其实还是尊重你想法不是想撺掇你弯的意思,毕竟现在这社会对同性相处还是挺有偏见的。好吧我承认,我确实被郁霈那张脸迷昏头了。”

“但感情这种事情不能勉强对吧,他喜欢你,但你恐同这也没办法,牛不喝水总不能强按头。”

陆潮:“所以呢?”

徐骁摸了摸下巴,老神在在评价:“所以你现在这样,我觉得你动心了。”

陆潮断然反驳:“不可能。”

“……怎么就不可能了。”徐骁搁下手机,面对着陆潮双手捧住他的脸,缓缓靠近就差鼻尖相对亲上去。

四目相对两秒,陆潮抬起手。

——啪。

“艹你打我干啥!”徐骁嗷一声差点跳起来,虽然不疼但也吓了一跳。

陆潮往椅背后一靠:“有话说话。”

徐骁“哦”了声,接着说:“我刚刚靠近你你打我,那要是郁霈这么靠近你你打不打他?”

陆潮轻嗤一声:“那小公主没碰一下就要撂脾气,打一下还不得气上三年?”

徐骁伸出一根食指在他面前摇了摇,“哥,你错了。郁霈没脾气啊,你见过他跟我和三土撒过脾气吗?他连褚思文都不计较,他在你跟前发脾气那还不是你惯的。”

陆潮:“少造谣,我什么时候惯过他了?”

徐骁嘴角抽了抽,那还不叫惯?都快当祖宗了,真要是惯那得成什么样?

“那我问你,你为什么带他回家洗澡?”

“学校停水停电不是告诉你了?”

“停水有公共浴室啊,而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你那房子在哪儿,你带他过去洗澡的时候有没有想过他跟你告过白,可能会对你纠缠不休?”

陆潮淡淡:“那房子我不住,你知道它干嘛?我家里地址你不知道?”

徐骁觉得也对,但转念一想:“那我要去你家住,你宁愿让我去住总统套房都不让我去?”

“就两张床,你打算跟我睡还是跟他睡?”

徐骁心说我哪儿敢跟他睡,我也不敢跟您睡,我就想睡个沙发您老还骗我沙发有水。

“那我再问你啊。”徐骁轻咳一声,当场献祭徐斯沐:“如果是他跟你撒娇,让你拧瓶盖还要去你家里洗澡,你乐不乐意?”

陆潮:“?”

徐骁立刻说:“你看,你接受不了吧?”

陆潮指尖在桌上敲了敲,“所以呢?”

“所以,你惨啦。”徐骁一本正经地叹气,但眼角眉梢都是幸灾乐祸的笑:“你坠入爱河啦,承认吧,你心动了。”

陆潮皱眉不语。

徐骁一副过来人的姿态劝他:“你要是不喜欢他你干嘛要关心他喜不喜欢你?你照常无视他不就行了?反正他喜欢谁是他的事,跟你没关系。”

“你要求他喜欢谁,那不就是你的占有欲吗?”徐骁顿了顿,打量着他的脸色,又说:“你还在意他看别人的眼神,那不就是希望他看你跟看别人不一样吗?”

“爱情是什么,爱情就是独一无二,你想在他心里当那个独一无二的人。”

陆潮指尖一顿,抬眸看他一派稀奇:“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徐骁把手机转向他,嘿嘿一笑:“前段时间为了网恋恶补的爱情三十六计,探讨人心最深处的欲望与需求,下载量好几万呢。我也是看了这个才敢赌我家宝贝喜欢我的,你要不要?我发链接给你啊,怎么样我刚才说的对不对?”

陆潮:“……”

他手机响了,他拿起来扫了眼又按灭,抬手在徐骁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走了。”

“干嘛去啊?不是要杀人灭口吧?”

陆潮皮笑肉不笑地朝他弯了下唇角,“不是说我动心了吗?给他搬嫁妆。”

-

晚上下了小雨,郁霈只好把直播地点改到室内。

天气冷了一些,他在外面加了件蓝色开衫,更衬得肤白腰细,陈津一见他眼睛就亮了,直夸好看。

郁霈探头看了眼,笑说:“你看什么呢?”

陈津朝他扬了扬手,“刷到一个戏腔视频,官方推的一个话题挑战,有很多博主在跟拍还有奖金,你要不要试一下?”

戏腔和京剧是两码事,但曲调简单更容易。

陈津撑着下巴说:“你要不要用京剧的方式唱一下?说不定可以火。”

郁霈瞥他一眼,当场揭穿:“你确定不是你想听我唱么?”

“……”陈津一愣,当即嘿嘿笑起来:“那你满足一下我的愿望呗?顺便造福一下全人类,正好你的账号也可以运营一下嘛,要是有奖金何乐而不为呢。”

郁霈觉得有理,跟着哼了两遍又在心里融合了一下,缓缓抬手张口,玉润袅娜的戏腔流泻,指尖如兰。

陈津再次看痴了,“我还不知道用京剧唱戏腔这么好听,我保证这条一定会火,我一会发给你啊!”

郁霈看时间差不多了,莞尔道:“一会再夸,先直播。”

陈津连忙连上直播,郁霈看直播间已经有人来了,喝了口水和他们打招呼:“晚上好,嗯,今天下雨了所以改在室内播。”

“今天唱《天女散花》,讲的是西天如来佛祖讲经说法,得知弟子维摩诘在毗耶离城染病……天女手提花篮见维摩诘正在讲学,便将鲜花散去,飘落弟子满身的故事。”

郁霈将梗概讲了一遍,又和弹幕说:“嗯,以后有字幕了,能听懂。”

【这出戏我知道!戏腔配合舞蹈动作特别好看!玉佩老婆今天也会跳吗?搓手期待!!!】

【连续看了一周直播了,上头!小玉佩妈妈爱你!】

【这次真·神仙下凡了吗?我已经可以想象老婆跳舞腰有多软了,手机什么时候开放触摸功能啊,急。】

郁霈哽了下,继太太老婆宝贝之后,妈妈也来了?

陈津疯狂给他使眼色。

郁霈喝了两口水润润嗓子,在弹幕一片哀嚎声中缓缓开口,清雅的嗓子瞬间将弹幕压下去,又挑起更大波澜。

“观世音满月面珠开妙相,有善财和龙女站立两厢。”郁霈双手合十姿态庄重,唱至下一句时双脚交替独立,姿态轻盈灵动,神性与娇俏之间流转自然。

他手握绸带随唱词翩跹,唱到“菩提树檐匐花千枝掩映”时两条绸带如波纹缓缓而落。

嗓音袅袅清脆,郁霈长得瘦,身段柔软又灵巧,碎步转身,指尖兰花一把细腰,陈津在一边看着感觉魂儿都要被勾走了。

【啊啊啊!!!好好看!这个彩绸居然没有棍子就硬是用双手舞出来的吗?】

【啊刚才老婆双手合十那个动作好有神性,爱死我了,还有那个彩绸真的像柳枝撒甘露,原来天女散花是写实派,真的好像在撒花瓣!】

【这真的是个小主播,不是什么大神出来体验生活的吧?】

【楼上的姐妹我作证,我是他第一个观众,第一天直播玉佩喊宝贝都喊的特别生疏,特别可爱哈哈哈。】

郁霈连续唱了两个多小时,嗓子有些受不住了,喝了口水和他们聊天。

“嗯,暂时还没到露脸的时候。”郁霈看到几条猜测长相的弹幕,笑了下:“嗯,长得丑,怕吓跑你们。”

陈津:“……”

郁霈笑意盈盈,微微沙哑的嗓音比平时听起来更勾人,粉丝有的心疼有的表白,他看着觉得挺可爱。

直播间的环境比百年前的戏台下要好许多,郁霈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他们的关系和善意。

“不早了,你们该睡了,明天见。”郁霈抬手切断直播,很轻地舒了口气。

陈津看他一脸疲惫,心疼之余也忍不住笑了下:“郁霈我发现一件事,你今晚好像心情很好,中彩票啦?”

郁霈:“嗯?”

“你今晚笑变多了,也不对,好像最近笑也变多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就是……”陈津挠了挠头,“就是我觉得跟我在医院看到你的时候不太一样了。”

郁霈一怔:“怎么?”

“就是我那天还有之后跟你说话总觉得你有点冷淡,虽然也会笑但就是觉得有距离,现在就觉得没那么有距离感,你还教我怎么唱。”

郁霈前几天见他练霸王别姬怎么也唱不好其中一句便出言指导,顺便给他搭了几句。

想到这儿,他轻笑一声,抬手在陈津额头上虚虚点了下,莞尔唱道:“如此,妾妃出丑了……”

郁霈眼波流转,细腻柔软的唱腔千娇百媚,这么一声他从骨头到神经都麻了,耳朵根猝然红透,结结巴巴半天没说出话。

陆潮一推开门就听见这句咿呀勾人的细嗓,手里的伞“啪”地一声掉落在地。

妾什么玩意?

郁霈含情脉脉地跟这小胎记同学唱什么妾什么妃,合着天天大半夜不回宿舍,忙得到处找不着人是在这儿约会来了。

他上次说“唱给你一个人听啊,那不是便宜你了”,合着唱给陈津听就不是便宜了?他的喜欢确实不是批发的。

他这是发给别人的时候顺手、不对,还没发给他。

“唱什么妾呢,我也听听?”陆潮勾起笑,也没捡伞就这么靠在门边双手环胸往里看,“谁的妾?”

作者有话说:

陆潮:谣言止于智者,谢谢。

“观世音满月面珠开妙相,有善财和龙女站立两厢。”“菩提树檐匐花千枝掩映”——引用自京剧《天女散花》、“如此,妾妃出丑了……”——引用自《霸王别姬》

目录
目录
设置
阅读设置
书架
加入书架
书页
返回书页
反馈
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