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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这该死的顶级同行 昭昭宵宵 2095 2023-12-10 15:46:20

“放开我!你们这群怪物!都别碰我,我儿子呢?啊?!我儿子呢?!”

房间里,挣脱束缚的王有为再次被七手八脚按到地上,啤酒肚被压迫,年过半百的老头剧烈呼吸着,朝面前几个身体健壮的大哥瞪眼。

他挣不动,嘴又被死死堵上,除去光秃的头顶,仅剩的几缕头发都在一起用力诉说着愤怒。

王有为是个富一代,是当年开放潮最早下海经商的那批人之一,他赶上了好时候,生意做得风生水起,这么些年过去,他王氏在商场里也算有头有脸的大企业。

他能成功,多亏了一路走来相互扶持的老婆,钱太多。

忙着奋斗,他和老婆很晚才要了第一个孩子,老王对孩子寄予厚望,为他取名王有钱。

奈何商场得意,儿场失意,王有钱在七岁那年生了一场怪病,失踪一整晚,第二天顶着一头红艳艳的头发跑回家,疯了似的见人就咬。

老王带他跑了无数医院都没有结果,孩子那段时间把镇定药当饭吃,也是那年,他的公司也遭受重创,不知道怎么惹上了城里的大家族,处处被针对,一时儿场商场双失意。

被折磨到心力交瘁的老王请人来了一卦,算卦的大师看着屋里乱跑的红毛小子摇头,直呼造孽,老王奉上重金请大师说明白点,大师摆摆手,拒了钱,只说了一个字,等。

老王追出门去,问怎么个等法,大师却死活不肯张嘴。

吃了半年镇定药,儿子好多了,大多时候都正常,王氏开始了每年必经的破产征程,这些年里老王空前努力,开春多赚点,入秋就有更多的钱赔了,天一凉,他们就举家迁到不需要棉袄的热带国家,天暖和再回来让公司复活,十年里过得也算凑合。

两年前的某天,安生了好几年的儿子又突然发疯,咬掉了他头顶一撮毛,老王在父慈子孝的物理攻击下提前步入了地中海行列。

这次的疯比以往都厉害,十个身强体壮的保镖都按不住他一个,红毛无差别攻击,咬得满嘴都是血,连富贵的尾巴都不放过。

家里一片鸡飞狗跳,人的喊声和狗叫声此起彼伏,那个可怕的男人就是在这时笑吟吟进了家门,怀抱一捧沾着新鲜露水的玫瑰花,轻轻一招手,暴起的红毛就跑了过去。

儿子嘴角带着血,安静地在那个男人身边吃花的景象至今都让老王毛骨悚然,鲜红的花瓣被撕咬、咀嚼,透过开合的嘴唇显出里面整片猩红,吃完一捧花,家里的灯突然闪了一下,一瞬的黑暗后,红毛露齿,冲他咧出一个血淋淋的笑,而那个男人已经惬意地坐到沙发上,指尖夹着一张名片。

商人敏锐的直觉告诉老王这就是大师让他等的人。

他接过那个男人的名片,要求意外的简单,身份和钱。

天还没凉,这个数目老王轻松就可以满足他,只要能换回正常的儿子,别说两千万,翻个倍他都能给。

只是他没想到这才是一切恐怖的开端。

那个男人离开后,每隔一段时间就向他要两千万,第一次王有为顾念着他算恩人,当即把钱打了过去,第二次、第三次,越来越过分,他就是再有钱也经不住无休止的给。

王有为无视了他,那天,家里的桌子上悄无声息地多了一束玫瑰,有人轻手轻脚地走近,又悄无声息地拿走了它。

半夜,王有为被一阵牙齿摩擦的声音吵醒,揉着眼按开了床头灯,却瞬间被吓出一身冷汗。

昏暗的灯光下,一头红毛的王有钱站在床边,盯着他,一朵一朵地向嘴里送玫瑰,惨白的牙齿重重咬上花茎,咔嚓,咔嚓,却不嚼,塞了满满一嘴的花头,腮帮鼓到极致,见他醒了,咧嘴一笑,说话间嘴唇开合,不断向下落着血红的花瓣,问他:“爸,钱呢?”

王有为僵着手臂,几乎是使不出力气去摸手机,王有钱俯身,凑得更近,花瓣就落在他身前的被子上,不断地催促,“爸,钱呢?”

“爸,钱呢?”

“爸,钱呢?”

他的声音突然尖利起来,喊着,猛地掐住王有为的脖子剧烈摇晃,不停往外吐着鲜红的玫瑰花瓣,“爸!钱呢?!爸!钱呢?!爸!钱呢?!爸!钱呢?!爸!钱呢?!爸!钱呢?!”

王有为动弹不得,死死攥着被子,钱太多早就醒了,躲在被窝里,颤着手,迅速把钱打了过去。

玫瑰花瓣吐完,王有钱渐渐停止动作,低头,拨了拨爸妈被子上的花瓣,若无其事地爬上床,十七岁的年纪,挤在爸妈中间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跟老婆一夜没睡、眼睁睁看着儿子头发又变黑的王有为热泪盈眶,从此对玫瑰花产生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他不是没查过那个人,可假身份都是自己给办的,再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又提心吊胆地过了两年,好在那人没再联系过他,王有钱也越来越正常,老王又把精力放在了公司破产的事宜上。

十二年了,从前是百里家族,后来是A厦,这一家到底为什么总针对他?

王有为停止挣扎,脸贴在冰凉的地板上,思考到底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他为自己的公司着想,对AB厦那两个年轻人下了手,A厦那个常年和他不对付,B厦那个被他坑过钱,又是个不愿意吃闷亏的,随时等着反咬回来,他老王怎么说也几十年商场经验,对付两个小年轻不在话下。

他失败了,不过没关系,更可怕的事还在后面。久违的,他再次接到了那个男人的电话,却没有要钱,话筒里传出的声音带上了一层机械的冷漠,那个男人问:“你动他了?”

王有为:“谁?”

长久的沉默,问句开头,一声诡异的笑作了结尾,“嘟——嘟——”的盲音响起,王有为没来由地感到有些心慌,恰好赶上一年一度的破产季,他再次举家搬到热带,却不小心落下了最容易出事的儿子。

一切就像是安排好的,他赶回来,遇上下不停的大雪和充斥了整座城的玫瑰花,他有预感,那个男人就在城里,他回来了,他又要对有钱下手,而这一次,他有钱也没用了。

-

陈卓坐在椅上,淡定地看着房间里的红脑袋,这个红毛似乎有什么多动症,安静不下来,说是休息,其实一直东咬咬,西啃啃,不时用饱含食欲的眼神打量他。

陈卓半个小时前就把前胸口袋的玫瑰花投喂给了他,现在没东西能给他吃……他一开始是这么想的。

捂着手臂上的齿印跑出房间时,上官玫瑰正站在院里看花,身旁立着一个健硕的男人,面容冷峻,一言不发,却微微低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

陈卓一阵恶寒,都顾不上疼了,调整好状态,走到上官玫瑰身边,“老板。”上官玫瑰默然回头,冰冷的神情却把他吓得一怔,陈卓深呼吸了一下,又叫他,“老板?”

上官玫瑰垂眸,看院里正在枯死的玫瑰,声音轻不可闻,“雪停了。”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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