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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小狐妖不想揣崽 池翎 6420 2024-05-04 19:57:54

黎阮整个人还有点懵。

这法子是他从一个话本里学来的,据说只要是男人都特别喜欢,用来哄人是最合适不过了。可他刚刚才吞了一下,为什么江慎就……

“不舒服吗?”黎阮低落地问。

江慎:“……”

方才他出得急,黎阮没来得及躲开,大部分被他咽下,但唇角还不小心沾染了一点。配上如今这副神情,就很要命。

江慎呼吸又沉了些,嗓音有点哑:“……不是。”

黎阮:“那为什么……”

江慎:“……别问了。”

黎阮满脸无辜地看他。

江慎深深吸气,搂住少年的手臂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反复多次后,才终于按耐下心头那股子躁动。他从怀中取出张丝帕,帮黎阮擦了擦嘴唇。

他家小狐狸一次是满足不了的,如果不让他尽兴,他这一晚上心思都安稳不下来。

但他们现在时间不够。

江慎将他的嘴唇擦拭干净,又凑过去咬了一口,恶狠狠道:“等回宫之后,让你也试试,你就知道到底舒不舒服了。”

这小狐狸这么耐不住撩,说不准比他还快。

看他到时还怎么笑话他。

江慎在心里愤愤地想。

.

他们一直等到月色高悬,才终于等到了动静。

等到后来时,江慎都有些后悔为什么方才要犹豫。

这等待的时间都够他们两次了。

但这念头只在江慎心头一转,又觉得好笑。

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在旁人眼中沉稳正经的太子殿下,已经被这只小狐狸彻底带偏,满脑子都是不正经的想法。

今夜天晴,月色极好。

从芦苇荡看出去,远远可看见有人借着月色,悄然出了村子。

正是他们白天碰到的那名村中少年。

少年左顾右盼,极紧张又极小心似的,看见四下无人,便快步沿着小路往前跑去。走到一棵树下,却被人拦住了。

江慎从树后绕出来,淡声道:“小公子,又见面了。”

少年没料到这里会有人守着,一时没停住脚步险些和江慎撞个正着,连忙后退几步:“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还有我。”黎阮从江慎身后探出头来,笑嘻嘻朝那少年笑了下,才对江慎道,“你好厉害啊,你怎么猜到他会偷偷出村子?”

江慎道:“我只是知道,他今晚必然会出村。不过是自己出来,还是由别人带他出来,我不确定。”

黎阮:“为什么呀?”

江慎视线下移,看向少年的着装。

他还穿着白天那件窄袖束衣,不过原本为了干活方便被挽起来的衣袖已经全部放了下来,将两条手臂挡得严严实实,衣袖上留下几道清晰的折痕。

江慎又抬眼看向他:“你被传染了吧?”

少年一怔,下意识捂住了自己的胳膊。

去年这怪病闹得正凶时,江慎曾对其有过了解。被传染的患者早先只是皮肤红肿,而后渐渐开始发烫发痒,止不住想挠。而那些红肿的皮肤会变得极其脆弱,轻轻一挠就会挠破,伤处逐渐扩大溃烂,乃至遍布全身。

病情恶化到最严重,甚至被稍硬一些衣物磨到都会破损。

下午在村口见到这少年时,江慎便看见他胳膊上有类似的红肿,不过那时,似乎就连少年自己都没注意到。

“我猜你回家后,大概就会发现身上的红肿。”江慎道,“我不确定的是,我不知你究竟会上报官府,让官差将你带走,还是为了避免被统一关押,自己偷偷溜出村子。但无论是哪一种,都只能等到晚上再行动。”

所以他们要在这里等,等到夜幕降临,自然会有答案。

黎阮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

他看向面前的少年:“你真的被传染了吗?”

少年低下头:“我……”

但他很快又觉得不对:“等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病?”

“这你不必知道。”江慎道,“你只需告诉我,这村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又为何要帮着官府隐瞒实情?”

少年:“因为……因为……”

他说话吞吞吐吐,黎阮看得心急,问道:“官府不会威胁你们了吧?”

少年又是一怔。

他抬头看了看黎阮,又看了看他身边的江慎,终于轻轻点了点头。

怪病是在七八天前出现的。

最初,是村中几户人家的当家男人开始胡言乱语,意识不清。当时大家都还以为是中了邪,还在张罗着要请法师来施法驱邪。可后来,患病那几个人浑身开始红肿瘙痒,皮肤溃烂。

村长请来大夫为他们医治,却始终未能好转,且村中患上怪病的人越来越多,就连临近几个村落都有病患出现。

不得已,大家只能上报官府。

可官府也拿不出解决办法,只能将那些病患偷偷运送出村,统一隔绝医治。

官府那边给出的解释是,因为如今情况未明,让大伙暂时不要将事情外传,这些天不要离村,也不要让陌生人进村。

效果其实是有的,自从将病患送出了村子,村中已经好几日没有出现新的病患。可那些被带走的病患,始终没有再回来,没人知道他们是死是活,病情是否有所好转。

“今天你们看见的那个女孩,是我妹妹。”少年道,“我们的爹爹被带走好多天了,妹妹很担心爹爹的安危,想溜出村子看看。”

“可官府早下了令,不准任何人离开村子,也不许任何人将消息泄露出去,违者要被抓去坐牢。所以我才把她拦下了。”

“原来是这样……”黎阮愤愤道,“果然又是官府的问题。”

他白天听江慎说完去年那县令对待百姓的法子,便很是生气,此刻听了少年的话,心里更是愤愤不平。

黎阮认真道:“你放心,我们会帮你的。”

少年与他对视片刻,又仓促地移开视线,脸颊悄然红了。

江慎:“……”

江慎轻咳一声,不动声色往旁边迈了半步,将小狐狸挡在身后。

再开口时声音都冷了点:“你说村中已经很多日没有出现过病患,那你又是如何被感染的?”

少年又不说话了,只是下意识将手臂往身后藏。

江慎继续问:“你妹妹担心家人安危,想要偷偷溜出村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少年还是没有回答,但江慎心中已经了然。

这病一开始并不传染人,只有接触过病情恶化严重的病人,才可能被传染。可村中已经多日未曾出现新的病患,更不用说病情恶化之人。唯一的解释是,这少年并未完全听从官府的要求,自己偷偷接触过病患。

甚至,多半不止一次。

江慎眯起眼睛:“你是不是瞒着官府……把什么人藏起来了?”

.

夜色已深,江慎与黎阮跟着少年进了山。

夜里的山路不好走,但少年走起来却轻车熟路,好似已经走过不知多少次。他领着二人沿着山道走了约莫一炷香,远远看见路边有个破庙。

那破庙荒废已久,墙面纷纷斑驳脱落,看不出原本的颜色。破庙里没有任何光亮,可他们刚一走近,却听见里头传来沉闷的异响。

少年脸色一变,连忙推开破庙大门跑进去。

“曹大夫!”

江慎没急着进门,他偏头看了眼跟在他身后的黎阮,低声道了句“进去之后什么也别碰,跟紧我”。后者乖乖点点头,二人方才踏入破庙。

看清破庙内的情形后,却是一怔。

破庙里的确有人。

而且人还不少。

简陋的凉席从大殿一直铺到前方的院子里,十余名正值壮年的男子躺在那凉席上,皆闭着眼,有些口中还在小声嘟囔着什么,但大多已经神志不清。

他们正前方的大殿前,一名身形消瘦的男子死死按着另一个高大结实的庄稼汉,几乎要控制不住他。

“李二,你夫人和娘都没事,你清醒一点!”男子咬牙将人按着,大声喝道。

那名叫李二的庄稼汉裸露在外的手臂几乎已经完全溃烂了,一挣扎就往外渗血。他听言愣了一下,抬起涣散的眼神:“她们没事?……她们没吃药?”

“没吃。”男子每说一句话都似乎极为消耗体力,喘息着道,“全家只有你生病了,她们好着呢,都不需要吃药,你别担心。”

“没吃药……她们没吃药……”那庄稼汉浑身的力道松懈下来,口中小声嘟囔着,终于不再动了。

男子松了口气,起身想将人拖回去,却竟然没拖得动。

“曹大夫,我来帮您。”

少年跑到他面前,可还没等他碰到人,男子连忙摆手:“你别碰,手套……我给你的手套呢,去戴上。”

他手上同样也戴了一对手套,应当是某种兽皮缝制的,可因为方才那庄稼汉的剧烈挣扎,早已经脱落了大半。

对方身上的血顺着那皮革,全淌到了他手腕上。

少年看着他手腕上的那片血痕,男子这才注意到,也跟着低下头看了看。但他只是不以为意地笑笑,随手用衣袖擦去。

而后才看见了跟在少年身后进来的人。

“你们是……”

江慎问:“您就是那位住在京城外的游方大夫?”

这称呼让男子略微一愣。

他又重新打量了两人半晌,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连忙撑着身子站起来,朝二人行了一礼:“在下曹闲清。二位……是林公子寻来的贵人吗?”

江慎有些诧异。

他与黎阮对视一眼,黎阮问:“阿雪向你提过我们?”

“阿雪……是的。”曹闲清道,“林公子说过,这附近村落的怪病十分棘手,自会寻贵人前来,救百姓于水火。”

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求二位救救此间百姓!”

这位曹大夫身形极为瘦弱,穿着一件缝补过许多次的长衫,大概许多日没换过,衣衫上染了不少血污。他的模样还算年轻,但发间隐约能瞧见几丝白发,年纪多半已经不小了。

江慎上前想扶他,却被后者躲过了。

他似乎觉得有些失礼,又低声解释道:“在下与病患待得太久,身上……染了病气,阁下还是离我远些为好。”

江慎眉头一皱,这才注意到这位曹大夫的神色确实很不好。

他脸色极为苍白,说话时也是极为疲惫的模样,像是有些提不起力气。他浑身裹着长衫,但脖颈间裸露在外的皮肤,却隐约能瞧见一点红肿。

被衣领遮着,不靠近几乎看不出来。

“你……”江慎眸光微暗,问,“此处到底怎么回事?”

这里并非官府统一隔绝病患之地。

曹闲清虽然自称游方大夫,但他这些年一直呆在京城附近,帮一些看不起病的穷苦百姓治病。几日前,他被榕下村的村长请来,给大伙医治怪病。

可他很快发现,这病与去年南方出现过的疫病极为相似,且恶化极快,他用了许多方法都无法医治。

无奈之下,只能上长鸣山求助林见雪。

林见雪懂炼丹续命,但毕竟不是治病救人的大夫,曹闲清求助无果,只能再回到村里。可当他回来的时候,村中已经报了官,要将病患送出村子,统一医治。

曹闲清自荐想跟着一块去,给病患们继续治病,却被官府回绝,还将他赶出了村子。曹闲清放心不下,偷偷跟着官差去了隔绝病患之处,却发现……

“他们根本没有给病人用药。”曹闲清重重叹了口气,“那时这附近几个村落已有二十余人患病,他们将那二十余人全关在一个院子里,每日只派人去送一次饭,根本没有请大夫,也没有用任何药。”

江慎眉宇紧蹙。

黎阮诧异:“他们怎么能这样?那不是让病人们活活等死吗?”

“是真的。”少年低声道,“我爹爹也在里面。”

“我爹爹是最早患病的几人之一,他被带走的时候已经站都站不起来了,我很不放心,所以偷偷跟着官差去过一次。”

他低下头,没有继续说下去,神情却有些难过。

曹闲清又道:“那几日我一直在那附近徘徊,官差怕被传染,都不敢靠那院子太近。我便趁他们不备,翻墙进去给病人换药。”

“后来就遇到了这孩子。”

“那几日村中还不时有人发病,被关起来的人我们救不出,但不能再让其他人被关。于是,我们偷偷将他们从村子里带出来,藏在此处。可是……”

可是,没有治愈良方,这些人的病情还是只能慢慢恶化。

曹闲清又重重地叹了口气,弯下腰,将方才那发病的庄稼汉往破庙里拖。

他双手微微发着颤,似乎没什么力气,拖行得很缓慢。

“曹大夫,我帮您吧。”少年走上前去。

“不成,你别乱碰。”曹闲清连忙喝止他,“早告诉你了不要总是来这里,村中哪里有病患与我说一声就是,万一你也染上……”

他说到这里,话音一滞。

他又抬头看了看少年放下的衣袖,眼神沉下来:“把你袖子挽起来我看看。”

少年把手臂身后藏:“我……”

曹闲清闭了闭眼。

他将庄稼汉拖回靠破庙门边的凉席上,转身走了进去,再出来时,手中已经拿着一个小小的药罐。

他把那药罐塞进少年手里,道:“这药该怎么涂你是知道的,你这就回去,这几天都别出门,也别接触任何人。你爹那边我会照顾,去吧。”

“曹大夫,我——”

少年的话还未说出口,黎阮好像忽然察觉到了什么,回头往破庙外看了一眼。

江慎注意到了,问:“怎么了?”

黎阮道:“外面有人。”

他此言一出,破庙内的几人皆是一惊。

“难道是跟着我们过来的?”少年急道,“可刚才我看过,守在村子外的官差都走了呀,怎么可能……”

黎阮摇摇头:“不是跟着我们来的。”

他方才在来的这一路上都有悄悄感应四周,他们来的时候,后面是没有跟人的。

少年:“那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把你们一网打尽!”一道声音从门外传来,有人用力踹开门。

来人一身官差打扮,正想冲进来,抬眼却看见院子里那满地病患,又生生止住脚步,站在门口喝道:“师爷白天就发现,有人偷偷混进病患的院子,给那群人换药。好在师爷神机妙算,判断此事不可能只有一人所为,一直等到此时,才终于将你们当场抓获。”

“……你们还有什么话说!”

曹闲清问:“你们跟踪我?”

“自然。”那人又道,“曹大夫,我们盯你好长时间了,没想到你居然躲在这个破庙里。如今证据确凿,你……”他说到兴起险些又想踏入破庙,但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敢进来,喝道,“你出来,随我们去府衙走一趟!”

“你们……”

曹闲清刚想开口,江慎朝他摇了摇头,往破庙大门方向走了几步:“我能不能问一句,这位曹大夫犯了哪条律法,要被抓去府衙?”

“怎么是你?”

来抓曹闲清的,正是白天江慎和黎阮在榕下村碰到的那个官差。

他皱了皱眉,又喝道:“白天我就觉得你们俩鬼鬼祟祟,原来和姓曹的是一伙的!那正好,一并带走,交由师爷发落!”

压根没打算回答江慎的问题。

江慎敛下眼,略微想了想,又问:“那我再问最后一个问题。”

“……你口中那位师爷,是不是姓吴?”

.

这群官差都是胆小的,到底没敢进那破庙,也没敢将曹闲清救回来的那些病患都带走。

最终只是押解着四人往山下走。

曹闲清的状态依旧很不好,走路时步履不稳,摇摇晃晃,有些跟不上。他身后的官差没什么耐心,每走几步就推他一下,将人推得险些跌倒。

但就算这样,他还是不让少年扶他。

江慎眉头微微蹙起,看向他身后的官差:“我劝你别再推他了。”

官差呵斥道:“哪来的臭小子,马上就要蹲大牢了,还敢对官爷指手画脚?”

江慎收回目光,冷冷道:“你要不怕染病,大可继续。”

那官差一怔,看了看曹闲清的满身血污,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在衣摆上擦了擦手。

没敢再碰他们中的任何人。

江慎与黎阮并肩走着,偏头低声问:“走得累吗?”

“不累。”黎阮道,“我刚吃了你的精元呢,这会儿有劲着呢,还能打架。”

想起黎阮方才是怎么吃的精元,江慎轻咳一声,别开视线。

黎阮又问:“他们说的那个师爷,你认识吗?”

“算不上认识。”江慎淡淡道,“前些年我在京城路遇一个恶霸强抢民女,把人扭送到官府,就是那位吴师爷接的诉状。那时我向他表明过身份,他向我保证会将那恶霸依法处置。”

黎阮一听他这么说,就猜到其中应当有隐情,连忙问:“他不会把人放了吧?”

“差不多吧。”江慎提起此事,语气隐隐不悦,“我那会儿事务繁忙,没多久就把这事忘了。后来再去调查时才知道,那恶霸原是京城一个富商家的公子,与老三交情甚好。老三知道他入狱的消息,与官府会了一声,随便赔了点钱便将人放了。”

他轻嘲一笑:“后来老三还特意找到我,说那被强抢的民女已经嫁给了那位富家公子,连孩子都怀上了,让我不要再追究。”

“也是我那时对老三太心软,加上此事过去已久,当事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日子竟然过得还不错,我要是再管下去,不是就要成棒打鸳鸯?只能这么算了。”

黎阮抿了抿唇。

他悄悄伸出手,牵起江慎垂在身侧的手:“但我觉得你最开始做的是对的。”

“我知道。”江慎笑了笑,“就算再来一次,我还是会这么做。律法是律法,人情是人情,一切想越过律法行事的人,都该付出代价。”

黎阮看向远处,山下的好几个村落都是一片黑暗,只有一个院子外面还亮着火把:“就是不知道,那位师爷还记不记得你。”

如果还记得,肯定会吓一跳的。

如今天色已晚,京城早已经宵禁,任何人不得入城。官差没法将他们押回府衙,但好在因为最近的怪病,府衙在这附近留了间院子处理事务。

现下那师爷便住在院子里。

官差将他们押在院子外等着,有人进里屋去叫门:“师爷,师爷?人都抓到了,您要现在审吗?”

屋内没有动静,约莫是还没睡醒。

黎阮打了个哈欠。

虽然今天吃过了精元,但他近来被江慎培养得作息极其规律,除了两人亲热的时候,其他时候晚上都睡得很早,已经好长时间没有这么晚还不睡觉了。

还是有点困的。

黎阮揉了揉眼睛,也不顾在场还有许多人,摇摇晃晃就往江慎身上倒,被后者顺势搂进怀里。

“干什么呢!”抓他们回来那名官差见了,不悦道,“让你们在这儿等着师爷提审,不是让你们在这里拉拉扯扯的,给我分开!”

他说着还想上手把黎阮拉开,江慎搂紧怀中少年,轻巧一个侧身躲过。

“呵,就你会功夫是吧?”那官差冷笑一下,又扑上来。

那官差的确是会点功夫的,可他那点功夫在江慎看来就是三脚猫了。江慎搂着黎阮步步后退,几个回合下来,官差连他们的衣摆都没碰到一下。

但这样一来,黎阮也休息不好。

他困得有点闹脾气,生气道:“干嘛不让抱啊,你是不是家里没得抱,所以见不得啊?”

周遭传来几声压低的笑。

“你——”官差被他气得够呛,大喝道,“你们笑屁啊,我媳妇在家乖着呢,想怎么抱就怎么抱!”

“老大别气。”人群里,不知谁开口说话了,“我们只是想起来,上次嫂子是不是把你拎着耳朵,从府衙打到家里来着?”

院子里的哄笑声更大了。

“都闭嘴!”官差面红耳赤,道,“都给我上,把他们俩分开!”

为首的下了令,官差们便不再嬉笑。

纷纷围上来。

“无论嫂子再凶,老大还是对嫂子一片痴心啊。”人群里,又有人道,“这小子生得这么漂亮,老大竟然一点怜香惜玉的心思都没有,啧啧……”

“可惜了,从那种地方抓回来,不是可能染病,就是要坐牢。”

“那还是坐牢好,能随时去探望。”

最后说话这人是个身形矮胖的官差,言语轻浮,话语中的调戏之意毫不掩饰。他说话时,眼神还一直往黎阮身上打量,带了点不怀好意地笑。

就连与他们一同被抓那少年都看不下去了:“你们到底是官差还是土匪,怎么能如此——”

他话音未落,江慎忽然上前,一脚将最后说话那人踹倒在地。

“你这双眼睛,这条舌头,如果不想再要,我现在就可以替你割了。”江慎冷声道。

江慎这一脚没留力,那官差只觉这一脚仿佛有万钧之力,摔得连爬都爬不起来,捂着胸口好一阵没说出话来。众人手忙脚乱去扶他,但更多的人则围在了江慎和黎阮面前。

“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啊!”

周遭不知是谁喊了一声,众人正要动手,前方的屋门忽然开了。

“大半夜的,在这儿吵什么呢?”出来的那人年过半百,头发已经花白了。他显然是刚睡醒,只在里衣外头随便披了件外袍,困倦得眼睛都有点睁不开。

为首那官差连忙迎上前,道:“师爷,这人殴打官差,我们正要教训他呢。”

“殴打官差,谁这么大胆子啊?”吴师爷说着,慢悠悠往院子里看去。

然后就看见了站在院子里的男人。

江慎立于原处,重新把黎阮搂进怀里,抬眼与吴师爷对视。吴师爷愣了下,低头揉了揉眼睛,再抬头,瞬间倒吸一口凉气:“太太太——”

官差接话道:“太不懂规矩了!”

“我去你的!”官差被吴师爷一脚踹开,因为用力过猛还险些闪了腰。他身上的外袍落地也顾不上了,扶着老腰往前几步,扑通一声跪在江慎面前:“太太太——太子殿下!草民拜见太子殿下!”

他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方才被江慎一脚踹到地上那官差直到这时才缓过气来,听见师爷这句话,险些又厥过去,恍惚道:“他他他……是太子?那他身边那个……”

他声音本是极低,但瞒不住听力远超凡人的黎阮。黎阮还靠在江慎怀里,察觉到江慎这会儿好像真有点生气,抬起头来。

他其实不太在乎凡人怎么说他,但他不希望江慎生气。

“怎么这么不懂规矩啊。”黎阮偏头看向那人,笑嘻嘻道,“要叫太子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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