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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还有场硬仗要打

偏差 盒家欢乐 2626 2024-02-27 12:08:17

段弘俞吐得太厉害,最后几乎吐不出什么,一直干呕。

秦旸哄着他漱口,又烧了温水喂段弘俞喝下,室内温度明明已经很高了,但他的手脚还是冰凉。

秦旸将空调温度打得更高,把段弘俞像个蚕宝宝似的抱到床上披上被子。

觉得回温还不够快,秦旸便揉搓他发冷的双手,直到触得温暖起来,秦旸才松了一口气,“还想不想喝水?”

段弘俞回神,摇了摇头,他艰涩地咽了下唾沫,再开口,嗓子沙哑。

是呕吐过度的嘶哑。

“别说话了,”秦旸将他抱着安抚:“先睡一觉。”

段弘俞仍然摇摇头。

他定定望着秦旸,眼底沉霭,像一片灰蒙蒙的雾色天空。

段弘俞拾起勇气,开了头便不打算结束,他不想再剖白第二次,哪怕是面对秦旸。

秦旸要阻止,却几乎找不回自己的声音。

身体太近,连脑频都同步,秦旸说不出阻止的话来。

“我清楚这件事的时候,段章岚已经死了,他死得很痛快,心衰,一下就走了个干净。”

段弘俞说话很慢,声调也低,但吐字清晰,一言一语都叫人听得清清楚楚。

“他死后,林峰变得很癫狂,”段弘俞顿了下,说:“那时候我们闹了很大的矛盾,我决定结束这段关系,但他不肯,我就被他关了一段时间。”

秦旸一滞,意识飘忽远去,却能感觉段弘俞发凉指尖在他掌心细密地摩挲。

“我找了个机会逃出来,不太顺利,遇到了林峰,那时候他给我用了药,加上我精神状态不太好,他威胁我,所以我拿东西打了他。”

“药?”

“一些依赖的药物,我没有上瘾,他给我的药都大部分被我吐掉了。”

吐掉?怎么吐?

按照林峰的个性,他绝对会看着段弘俞把药一颗颗吃下去。

要保持清醒,不能上瘾。

“我用了些催吐的手段。”段弘俞解释。

果然。

秦旸内心翻涌着。

体内每一个细胞都在发颤,自灵魂深处燃起一阵原始的愤怒。

段弘俞继续说:“我已经记不起拿的是什么了,只记得很重,如果当时我手边有把刀,我会杀了他。”

这冰冷的口吻让秦旸清醒几分,忆起段弘俞当年被报道的恶劣行为,终于找到了一切的源头。

“他……怎么威胁你。”

“我母亲。”段弘俞说:“段章岚死了以后,我母亲身体变得很差,林峰要把我们的关系公布,包括他是段章岚私生子这件事。”

秦旸愕然,大脑被震了下,刹那嗡鸣。

林峰不在乎自己,他只要报复,哪怕这段关系曝出来对他而言没有任何好处,却是拿捏段弘俞的最佳把柄。

段弘俞可以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低估这段不|伦之恋对病重母亲的冲击。

“他怎么会恨你,你也是无辜的……”好像咽了一颗苦药,涩意直冲头脑。

段弘俞笑了笑,叹了口气,“段章岚当年让人未婚先孕,娶了我母亲以后就和那边断了关系,甚至逼得他们四处躲藏,连生病了也没法治,硬生生拖死了,林峰觉得我得了段章岚的宠爱,光环加身,天之骄子,轻轻松松就能拍出电影拿一个奖项,认为段章岚爱惜我关切我——”

秦旸一吸气,肺腑满胀的怒意,他已经完完全全听不下去段弘俞轻飘飘的口吻。

那些捉弄与报复,那些恶劣与污浊……他环紧段弘俞,像紧抱一个婴孩。

圈围密闭的姿态,把段弘俞牢牢锁在怀里。

“所以你记不住我是因为他给你用的药,对吗?”秦旸哑着声音。

那一晚段弘俞糟糕的状态,那一晚他的迷蒙与混乱……

他们那段离奇的相遇时刻,是段弘俞最难以跨越的一道深渊长河。

“药物的副作用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有近一年的时间在消化药物对我的影响。”

段弘俞没否认。

秦旸深吸一口气,陷入沉默。

恍惚中,有一滴温热坠在脸颊,段弘俞抬首去看,秦旸却关了灯,让室内陷入一片黑暗。

没有路灯照射,连月光都暗淡。

段弘俞看不清秦旸的脸,摸索着去触,触到浅浅的湿痕。

像是蜿蜒的一道细流,秦旸的眼泪也是无声的。

段弘俞混乱地擦着,却好像怎么也擦不干净,这让他挣扎起来。

“我应该带你走的。”秦旸低声说。

他的泪太烫了,烫得段弘俞手脚发麻,灵魂都在尖利吼叫。

秦旸却吻他,混乱道:“我当时……不该把你留下,应该带你走的。”

如果秦旸带上段弘俞离开,不给他独处的机会,段弘俞就没机会消失在茫茫人海。

“你怎么回家啊?”秦旸又问:“你当时……是怎么回家的?”

段弘俞答不出来。

他那时太混乱了,整个人都处在失控的边缘,和秦旸发生关系是意外,但他不能让意外延续,段弘俞没法对一个只见过一面的人交付脆弱的姿态。

段弘俞曾想过坦白之后秦旸会问他什么问题,会不会对他与林峰的关系感到畸形又痛恶,甚至怀疑秦旸会抗拒会厌恶,但独独没想过他会问“你是怎么回家的”。

“我不知道。”

他根本记不起来,或许是靠自己,或许是靠别人帮助,那一段可能由他独自走得跌跌撞撞的路,早在记忆中黯淡消失没了踪迹。

秦旸弓着身体没有再说话,段弘俞只能感受到他轻微的颤动与呼吸频率的变化。

“秦旸,”段弘俞轻轻喊他。

干涩的唇瓣被轻咬住,秦旸吻上来。

披在身体上的被子展开,秦旸将段弘俞整个兜住。

没人开口。

沉默却比开口珍重。

呼吸紧紧缠绕,身体也几度纠葛。

分不清是汗还是泪,他们肆意地交托彼此,一方天地仅剩温存。

第二日一早,小陈房门被敲响,他还困着,揉着眼去开门。

“退烧药在你的行李箱?”

“在在在,”小陈刚转身又赶忙扭回头,“哥你发烧了?”

“不是我。”

秦旸戴了个帽子,看上去有些阴沉,小陈来回跑两趟,清醒了,把药拿给秦旸时愣了下。

鸭舌帽檐下能看出秦旸眼底的青黑痕迹。

秦旸拿了药和体温计离开,小陈还想追上去看看情况,但被秦旸拦在了门外。

他不知道段弘俞是什么时候烧起来的,或许是把一切说开卸了担子,又或许是昨晚着凉,秦旸发现的时候段弘俞已经烧得全脸绯色。

测了体温,把段弘俞叫醒喂了遍药,秦旸拧了帕子帮他上上下下擦了两遍,等秦旸坐回床上时,段弘俞睁眼醒着。

“睡吧。”秦旸轻轻摩挲他的额头。

“时间赶不上。”

昨夜预定了出行时间,一耽搁肯定走不了。

“没事。”秦旸说:“我让小陈改签了。”

段弘俞闭上眼。

他转身攀过来,扯着秦旸的手腕。

秦旸盯了一会儿,脱去外衣躺上床,刚平躺,段弘俞便凑得更近了。

手脚胸腹都贴上来,像一块儿黏糊的软糕。

休息了一整个上午,段弘俞的温度降下来,秦旸想再留一夜,段弘俞却说什么都要走。

他知道秦旸的想法,他留在这儿,秦旸也不会走。

但按照秦旸的行程安排,今天再不走就得开天窗。

秦旸犟,段弘俞比他更犟。

在段弘俞面前,秦旸向来是争不过的。

换了几趟车,又高铁转飞机离开西县,一路上段弘俞都没精神,一有机会就睡着。

他在机上刻意保持着距离,哪怕同坐一排,也绝不会靠向秦旸。

看段弘俞困得不住歪头,秦旸直接把人按在了自己肩上。

段弘俞迷糊中察觉到了,挣了一下没挣脱,兴许靠着秦旸实在太舒服,也没再几度醒来,直接沉沉睡去,一路睡到了下机。

回来的时间太晚,秦旸要直接赶去下一个地点参加活动,他没法跟车走,得留在机场。

但他还是跟段弘俞上了一辆车。

秦旸在车上叮嘱,“我很快就回来,到家好好休息,睡醒了给我发个消息。”

“小耗子明天我让盛凌送回来,别惦记它,多惦记我。”

段弘俞扯了扯嘴角,凑身吻在秦旸唇角。

“好,”段弘俞道:“我惦记你。”

秦旸心满意足地下车,小陈拖着秦旸的行李跟着他一路小跑。

司机载着段弘俞驶出机场,等进了VIP候机室,秦旸收到一条消息,是陈劲东发来。

——我们愿意指证那个人渣,但三水想要你男朋友的联系方式。

秦旸盯着短信,舌尖顶了顶腮。

一句话骂了林峰又顺了秦旸的毛,上次见面的时候秦旸还当陈劲东是个不好靠近的角色,没想到是个聪明人。

把情况跟段弘俞交代一番,段弘俞没回复,猜测他已经再睡下,秦旸便戴上眼罩。

他一夜没睡好,除了工作生活与段弘俞,跟林峰之间还有一场硬仗要打,秦旸得养好足够的精力。

耳畔朦胧听到小陈在嘟囔着什么,好像是有关他与段弘俞的行程,没一会儿那嘟囔劲儿停下,困乏一夜的秦旸沉沉睡了过去。

风雪雾茫之中,掩盖了伺机而动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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