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又来了？”白柊震惊得不行， 拉住季临舟打量，“你有没有事？”

而且，他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季临舟扶他起来：“没来这里。”他将事情经过简短说了一遍， 此时，季临舟已经换下睡袍。他拎了件黑色夹克出来， 还给自己也准备了顶鸭舌帽。

白柊一脸紧张跟在他身后：“江川哥真的没事吗？”

季临舟抿唇：“暂时应该不会有事，我们需要快点找到他， 你先换衣服。”

等季临舟从衣帽间出来， 发现白柊又换上了他初见他时的那身衣服。

季临舟略蹙了下眉：“怎么又穿了这套？”

白柊低头看了看，小声说：“这套衣服是特制的， 就算是我化出本体，它也不会破， 就不会光着了。”

季临舟失笑， 上前揉揉他的脑袋：“有我在，不会让你没衣服穿，换成普通衣服吧， 你这一身太招摇了。”

白柊第一次穿着它出现在季氏集团招聘现场时就有不少人注意着他， 一身白色制服，再加上银蓝长发， 所有人都拿着cosplay的眼光看他，当时因为洲际传媒也在招聘艺人， 倒也没多少人觉得奇怪， 只会以为他排错了队。

但现在，他们去追那帮人， 季临舟一点都不希望白柊引起他们的注意， 他们越低调越普通就越好。

白柊最后还是听话地换了件深灰色连帽衫，下面配了条同色系的休闲长裤：“这样呢， 宝贝？”

“好看。”季临舟牵住他的手出去。

“小舟。”翁嘉惠知道康沉受了伤，此刻看季临舟和白柊打扮成这样，急着跑来问，“发生什么事了？谁把你的保镖打伤的？你们为什么不报警？”

关于季家的那些秘密，季临舟觉得也没必要刻意隐瞒了，他径直往前走，一面说：“当年杀我爸的那群人干的。”

翁嘉惠整个人都懵了，片刻才恍惚回神：“外公知道吗？我得告诉外公！”

她急着要拿出手机来。

季临舟回头看她一眼：“爷爷若是有办法，当年那起车祸也不会被当做普通车祸这么多年了。”

翁嘉惠倏地抬眸看来，诧异非常。

什么意思？

外公一直都知道舅舅的车祸不是意外？

她这次来金悦白露就觉得整栋别墅内的气氛十分诡异，季临舟他到底在瞒着他们什么？

“回头再解释。”季临舟丢下这样一句话就带着白柊下楼了。

翁嘉惠的心跳加快，她迟疑了下，还是收起了手机。

-

康沉已经换了衣服，陆为宁给他的右胳膊绑了三角巾，他看见季临舟和白柊下楼就说要跟着去，但还是被季临舟严词拒绝了。

“你的任务是看好家，守好电话。”

夏景淮没有季临舟的私人手机号，但他一定有别墅的座机号码，一旦他手机有信号，首先联系的一定是家里座机。

康沉的脸色难看至极，虽然他知道白大佬也许用不上他，但他好歹是个保镖啊！

哪有老板们亲自出手，他一个保镖坐在家里休息的？

这件事过，康沉都有羞愤辞职的心了。

“康沉哥。”白柊走了过来，“你安心养伤，我会保护好季先生，也一定把江川哥救回来的，你放心。”

秋老师说过，有时候拥抱也是打气安慰的一种方式。

于是，白柊上前认真地抱了抱康沉。

康沉的鼻子一酸，呜呜呜，大佬太会安慰人了吧！

他再也不想辞职的事了。

-

季临舟和白柊没开自己的车，让沈芮宁帮忙租了辆车派人送过来。

是一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大众车型，市面上随处可见。

“我们去哪里找江川哥？”车子出了小区，白柊问。

季临舟其实也不知道，但当时康沉给了个大致方向，季临舟打算先顺着那个方向开过去看看。

他先去了夏景淮注的小区地下车库，这个点车库已经很热闹，上班族都赶着时间要出门，季临舟找车位停了，下车转了一圈。

白柊小声问：“找什么？”

之前打斗过的痕迹，包括地上的血迹全都被清理干净了。

季临舟抬眸看了看，老小区的地下车库果然也没有安装监控，就算出入口拍到进出车辆，估计也是辆**。

他们分工很明确，绑架的，清理现场的。

如果江牧说的是真的，那么这是一个十分庞大的组织群体，它已经像个毒瘤，深深地扎根蔓延进了人类的据点，连把他们全部找出来都很困难，更别说想要轻易清除他们。

季临舟下意识握紧了白柊的手：“不要离开我的身边。”

白柊听话应声。

-

车子出了小区就一直往北走。

季临舟是开上环城路接到的夏景淮的电话的，看来他已经打电话去过金悦白露了。

夏景淮一句废话没有：“你们在哪？”

季临舟报了位置。

半小时后，一辆银色轿车靠边停了下来，夏景淮下车径直上了路边一辆黑车的后座。

他舒展了下肩颈，揉着脖子开口：“对不住啊，我跟丢了。”

季临舟的脸色顿时沉了：“你跟丢了你在电话里不说？”

夏景淮舒了口气靠上椅背，这才浅睨过来：“但我知道他们要去哪了。”

季临舟微拧了眉宇。

白柊坐在副驾驶上半侧了身盯住后座的人，他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安全带扣，后座的人只要有一点想对季先生不利的举动他都会揍死他。

夏景淮打了个响指，示意季临舟调头。

白柊忍不住问：“你的车这样乱停会被贴罚单的。”

夏景淮笑：“已经给我同事发过信息了，他们会来帮忙开走。”

季临舟不动声色看了眼后视镜：“夏医生还真是社区的工作人员？”

夏景淮将车窗打开了些，他顺了顺有点乱的头发说：“我不是正式的，算是临时工吧。”

季临舟：“……”突然觉得应该重新定义临时工的含义了。

“是因为你在系统里已经死亡，所以不要正式入职吗？”季临舟的目光微眯看着后座的男人。

夏景淮的神色僵了僵，他很快将目光从窗外收回，身体略微前倾，小臂撑在腿上：“啧，你们到底是怎么发现我的？我这想了一路都没想明白啊。不应该啊！昨晚之前我们都没见过面吧？”

连他在系统里死亡这种事都知道了，那必然是提前扒过他的祖宗十八代啊！

“你那天……”

白柊冷着脸刚开口就被季临舟打断了：“怎么没见过？第一医院的ICU病房里，夏医生这么健忘的吗？”

夏景淮半张着嘴，一脸震惊。

季临舟继续说：“问就是……那天晚上，我醒着。”

白柊吃惊看了眼身边的人，不过季先生这样说肯定有他的道理，他就识趣地闭上了嘴。

夏景淮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季临舟住院的事都过去几个月了，原来他那么早就把自己暴露了吗？

啧，他那天晚上不该摘口罩的！

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所以你昨晚一见到我就知道我的身份了？”夏景淮回想起昨晚的一切，怪不得季临舟上来就问他怎么称呼，他还傻乎乎说自己叫“张伟”，有点尴尬。

季临舟又问：“你到底是谁？”

夏景淮一脸认真：“社区的临时工啊。”

季临舟：“……”信他个鬼。

夏景淮完全不顾季临舟的脸色：“现在重要的是把江川找回来吧，剩下的咱能不能以后再说？总之，我对你没有危险，我是友军啊季先生。”

季临舟没说话，他是不是友军，看看他这次站在哪边就知道了。

他微微握紧方向盘，毕竟这条路的尽头到底是救江川的目的地，还是他们羊入虎口的陷阱还是个未知。

结果半小时后，车子停在了朝晖社区中心门口。

季临舟直接变了脸色：“来这里干什么？”

夏景淮道：“找江川啊，不然还能干什么？”

白柊拉住季临舟，冷着脸说：“季先生，你别信他！既然是来社区，他为什么不把自己的车开过来？”他警觉看向周围，怀疑这里是不是已经被埋伏起来了。

夏景淮打着哈欠道：“我通宵加班啊，又开车追了那些人半天，我就是想偷个懒在车上休息一下也不行？”

他径直推门下去，走到社区门口，又回头，“季先生，人你还找不找了？”

季临舟铁青着脸下车。

冯主任看见夏景淮刚想打招呼，他就又见了跟在夏景淮身后的季临舟和白柊，冯主任顿时怔住：“这不是季总吗？季总怎么亲自来了？是为了别墅的事？”

他亲自迎上来打算泡茶请他们坐。

夏景淮摆摆手：“不必忙了，我带他们查点老资料。”

这话冯主任听懂了，他诧异站在了原地。

季临舟谨慎将白柊带在身边，跟着夏景淮进了里面仓库，他们径直走到底，又从后面的架子后进了更里面的隐蔽房间。

那个房间的架子上放了不少物品，这些物品大多被腐蚀的很严重，不过每一样物品都有详细记录，季临舟粗略看了两眼，什么一千多年前的芯片、塑料杯……季临舟下意识拧紧了长眉，这些都是程砚存的同学提过的有悖时代的物品。

他抿住唇，看来他之前猜测的没错，社区这种表面单位背后隐藏着更深的一个直属上面的特殊部门。

而那里面的人应该都像夏景淮这样，表面上是社区临时工。

临时工只需要在所在社区登记资料，不必往上报备，毕竟这种特殊部门应该是鲜为人知的存在。

夏景淮上前推开了办公桌，掀起桌子下面的地毯。

下面居然是一个地下室入口，不过看得出，入口是刚建造不久，连进入地下室的门都是崭新的。

夏景淮蹲在门口，抬眸看向季临舟：“等下你们看到任何东西都别太惊讶，毕竟这个世界还有更多人类未解之谜。走吧，你们就跟在我后面。”

在进入地下通道前，季临舟想了很多夏景淮要带他们去什么地方，也许他们会见到这个特殊部门的负责人，也许他会看到地下一台十分精密的仪器，即便江川的手机被屏蔽信号也依然能定位到他。

季临舟一阵头脑风暴，然后他在通道尽头看到了那个十分熟悉的带着些微弧形的黑色入口。

季临舟：“……”

这里是另一个通往那艘母舰的入口。

不过和他们从腹舱进入不同，社区地下的入口进的是母舰上千房间的其中一个。

现在季临舟明白为什么那个入口看起来那么新了，想必一开始他们进出母舰用的是别墅那边的入口，毕竟那边还特意建造了电梯，比这里的建议绳梯方便多了。但别墅坍塌后，那边的入口不能用，他们只好重新建造新的入口。

夏景淮落地后轻轻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回头道：“如果你们问我这里是什么地方的话，我大概率不会回答你们……”

“我不会问。”季临舟说。

夏景淮松了口气：“那就好，这边。”他推开门把人带到了外面过道上。

季临舟跟在后面，看着周围熟悉的一切，轻嗤道：“这是一艘埋在地下超过1500年的外星母舰，是吧？”

夏景淮猝不及防一个踉跄，他见鬼似的看着身后的人。

季临舟睨住他：“如果你要问我究竟知道多少的话，我也不会回答你。”他不顾夏景淮震惊的脸色，径直问，“带我们来这里干什么？”

江川明显不可能在这里。

夏景淮的脑子“嗡嗡”在叫，他根本没时间整理思绪，只好顺着季临舟的话回答：“那些人要去的地方应该是个信号发射塔，这种塔与塔之间有某种联系，就是一个开启的时候，另外的如果也在开启状态是会有感应的，我们就可以定位到江川的实际位置。”

白柊猛地看向季临舟：“是那个塔？”

夏景淮：“！”连这他们都知道？？

不是……那塔他都才见过两次而已！

季临舟二话不说，拉着白柊往那个唯一上锁的房间走去。

夏景淮追在他们后面，他的脑子有点懵，为什么他突然变得这么被动啊？他才是那个把他们带来这里的人啊！

而且地下这个庞然大物埋藏很深，只要不是建房子打地基这种大动静是不可能会被人发现的！

这片老城区之所以以保留城市老特色为由完整保留下来，也是为了不让人发现地下的秘密，此时有上面兜着，并且也一直有人和无人机定期巡逻。

季临舟又是怎么知道的？

夏景淮淡定了一路的神情终于有了起伏，他还在考虑到底透露多少事给季临舟比较妥当，现在看来，他估计都不需要透露什么了！

靠，这件事秦老师知道吗？？

前面，传来季临舟的声音：“这种信号塔不止一个？”

夏景淮“啊”了声，这才道：“全球各地都有，只是大部分早就损坏无法使用了，在我们空时范围内的算上这艘母舰上的一共还有三个，其余两个在国外。这里的是总塔，它不仅可以发射定位，还可以打开……”夏景淮突然顿了顿，等等，他在做什么？

他差点就把母舰上最大的秘密告诉给了一个普通人！

虽然，季临舟严格意义上也算不得什么普通人，但他这三十年都一直是过着普通人的生活，有一个人甚至希望他可以一辈子过这样的生活。

不过好在季临舟没有特别在意这件事，他现在只想快点确定江川的位置，把人活着带回来。

此时，三人已经来到了那扇门前。

夏景淮彻底蔫儿了，太棒了，都不需要他带路。

毫无疑问，季临舟下来过，而且看这熟门熟路的架势，还不止一次！

这个地方其实是有警报器的，任何有千年前母舰上外星血统的人进入这里，都会触发筛选机制设置的报警器。

但有一个人的血统是被排除在外的。

所以这套设备防不住季临舟。

以至于季临舟都下来过不止一次了，他们竟然一点都没察觉到。夏景淮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

季临舟没有迟疑，径直打开门，一面问：“需要怎么开启装置？”

夏景淮这回回过神来了，他快步入内，在一堆按键中间找到了开启的按钮。

按钮一按下，原本安静的信号接收装置瞬间发出了幽蓝色的光芒。

白柊的心口微紧，这个画面……和他在X星上最终失去意识时看到的一模一样，他本能屏住呼吸，一个念头从他脑中涌出。

战舰无法带他回联邦星际，但也许，这个信号塔可以。

“就这样？”季临舟问。

夏景淮道：“现在还没有真正开启，目前它只是在通电状态。”他说着走到信号塔前，白柊见他弯腰不知道碰触了哪里，信号塔下面弹出了一个一块巴掌大的装置，夏景淮回头道，“季先生，借你的手一用。”

季临舟蹙眉上前，发现那个弹出的装置中间有点像他们平常见到的指纹验证设备，这是要给他验指纹？

季临舟还没来得及问，白柊一把扼住了伸手过来的夏景淮的手腕。

白柊的脸色难看：“你干什么？”

夏景淮没料到这个看起来瘦瘦弱弱的少年力气这么大，他疼得“咝”了声：“别紧张，就是让他开启下机器而已。”

“你自己怎么不开？”白柊盯住他。

夏景淮叹息：“你看我像能开这台机器的样子吗？”

白柊错愕扭头看向季临舟。

季临舟脸上并无多大诧异，从他怀疑秦筠的身份那一刻起，他就知道自己也许也不是完全的地球人血统，再加上这几天他身体莫名的变化……季临舟抿了下唇，上前靠近信号塔：“所以这台设备一直处于关停状态？”

“是的。”夏景淮点了点头，又迟疑了下，“不过四个月前它曾自动开启过一次，我们至今还没找到原因。当时是怀疑过被入侵了，但很可惜，没抓到那个入侵者。”

白柊心虚垂下眼睑，他才不是入侵者，当时他刚从联邦星际穿越过来，他还有点懵呢，从屋顶掉下去后就有人过来抓他，幸亏他跑得快……他当时头疼得厉害，后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以为那是自己的一个梦，直到后来发现这艘母舰，他才想起来当时的一切。

“索性没出什么事。”夏景淮又道。

当时他们都很怕，以为是有人打开了那扇门，以为地球会再次被外星入侵，不过这段时间还算风平浪静，那应该就是个误会，也许那晚上的人只是想找出总塔的位置，毕竟千百年来，那些外星人的后代始终没有放弃联系他们母星的机会。

季临舟盯住面前的装置两秒，伸手将自己的拇指指腹贴了上去。

“宝贝……”白柊没来得及阻止，脸色都变了。

季临舟另一手手轻轻捏着他的虎口，垂目冲他笑：“没事。”

指腹下先是传来金属的凉意，紧接着，一阵刺痛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刺破了季临舟的指腹，血液像是瞬间找到了方向，正顺着金属板面疯狂往信号塔输送。

原本幽蓝的光瞬间闪了闪。

眼前一阵恍惚，面前信号塔如人高的底座像是瞬间膨胀变大，季临舟需要高仰着头才能看到底座顶端。

他本能往后退了两步，周围的一切变得明亮起来，空气里粉尘的味道在散去，季临舟猛地回头，外面的通道也亮着灯，连地上的毯子也变得崭新不少。

他顿时反应过来，不是底座变大变高了，而是他变小了。

这是……二十多年前他来过这里的记忆。

原来当年，他下来找爸爸时，在进入那个满是冷冻仓的房间之前，他还进来过别的地方。

孩子满是好奇地转悠在屋子里，他小小的身影跑了两圈，然后在一侧的按键上一通乱按，屋内的信号塔突然发出了幽蓝的光，把他吓了一跳。

然后，他又见底座中间弹出了一个小窗，便哼哧哼哧搬了把椅子过来。

小季临舟努力爬到了椅子上，他看见里面是个像家里保险箱的指纹锁。

爸爸妈妈在这里藏了什么好玩的宝贝吗？

小季临舟兴奋又好奇，他学着爸爸妈妈的样子把手指贴了上去。

指腹下面瞬间像是渗出万千毛孔，随着一阵刺痛传来，小季临舟吃听轻呼了声，然后他发现他的头顶出现了好多球体。

其中一个特别大，但是它看起来灰蒙蒙的，一点也不漂亮。

其余漂浮在周围的球体大小各一，和他在爸爸书房看到过的地球仪有点像，都有蓝色的海洋，所有的球体下面都显示着他看不懂的符号。

混在一众球体中，只有一个圆球和其他所有的球体都不一样，因为它是紫色的，而且它的符号季临舟看得懂，那是一个——X。

他记得爸爸妈妈说过他的血型很特殊，就有一个X。

小季临舟便努力踮起脚，指尖很快触到了那个叫X的虚拟球体。

霎时，眼前出现一块虚拟屏幕，上面还出现了许多数字。

小季临舟完全不懂这些是什么，他还以为是个数字游戏，便胡乱在上面拨弄了几下，后来觉得无聊，他又从凳子下下来，为了不让爸爸妈妈知道，他还特意把椅子搬回了原来的地方。

就在他打算出门继续找爸爸时，身后的信号塔突然蓝光骤闪，小季临舟吓了一跳，猝然回头。

信号塔的蓝光在闪跳了几下后，又恢复了平静。

在那之前，一行字出现在眼前。

当年身为孩子的季临舟还看不懂，但这一刻，他清楚地看到了那一行字：

——时间设置完毕，倒计时开始，距离X星传送门打开的时间还剩下25年16天8时38分19秒。

18秒，17秒，16秒，1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