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白舟次日罕见醒来得格外早, 睡前定好的几个小闹钟还没来得及派上用场，他打了个哈欠发现陆时淮并未醒来，嘴角勾起笑在他脸上黏糊糊亲了一口。
陆时淮睡眠很警觉，稍微有一点动静就能被吵醒。
“我得走了。我妈要是回家看不见我人我不好解释。”
陆时淮嗯了一声, “那我送你回去。”
“不用。“沈白舟体贴说道, “外面天气这么冷，你多睡一会儿。”
沈白舟最后又在他的脸颊上狠狠亲上一口, 这才十分不舍地离开。他在酒店门口拦了辆车, 在快到家附近的那条街道下车, 顺便还买一些早点回家, 以免他妈突然早起也有一个好的借口。
不过万幸的是, 他进门后屋子静谧无声, 他妈和褚乐的房门依旧关着, 实在是让做贼心虚的沈白舟时刻吊在嗓子眼的心脏放松下来。
他把蒸饺豆浆放在电饭煲内保温等他们醒了吃, 自己则又回房间睡了一个回笼觉。
一觉睡到十点, 他穿上衣服出门秋雅笑着问他：“早点你买的？起那么早干嘛？”
沈白舟随便搪塞几句, 又说道：“妈，我大学同学来找我玩, 我今天准备出去带他逛一圈。”
“行啊, 你出门多穿点衣服，等会带你朋友来家吃完饭。”
沈白舟点头吃了点剩下的饺子, 衣服穿好，手机往口袋一揣就迎着冷风出门。
大冷天似乎也没什么可逛的, 沈白舟把陆时淮带到商圈三楼的游戏城玩了个遍，最后又看了一场电影。
电影院空调开得有点过，再加上沈白舟穿的还是羽绒服，脸颊被热得泛起一层密密的薄汗。
“电影后部分讲得什么呀？”沈白舟挨着陆时淮, 手指不太好意思的挠挠脸颊，谁能想到最后因为电影太无聊再配上室内适宜的温度，他居然把脑袋靠在陆时淮肩膀上迷迷糊糊睡着了。
陆时淮没应答，模样看起来仿佛在思考。
“问你呢。”沈白舟用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陆时淮脸上露出无奈的笑，“后部分我也没看。”
他要怎么说，难道说后半段只顾着看你了吗？不过幸好沈白舟没有接着追问他，而是看向手机头也不抬地说：“我妈喊我们回家吃饭。”
“好。”
两人坐车回家，秋雅饭菜已经做得相当齐全，“回来啦！还有一个排骨汤正在高压锅上炖着。”
沈白舟进门时牵着陆时淮的手下意识地松开，朝秋雅打了个招呼，看着身后颀长芝兰玉树的陆时淮忽地有些局促，“妈，这是我大学同学。”
陆时淮本来看向秋雅的目光一偏转向沈白舟，他眼睛如同竹叶眯起似乎在反复打量这句话。
“阿姨您好。”陆时淮礼貌问候。
褚乐从厨房端出一碗汤，六菜一汤五脏俱全。
陆时淮吃饭的动作很优雅，从不发出碗筷碰撞、咀嚼食物的声音。
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教养出来的孩子，秋雅故作随意问沈白舟他们俩是怎么认识的。
沈白舟顿时忍俊不禁，他的笑声很轻快：“妈，你也没认出来吗？”
秋雅表情疑惑，沈白舟清清嗓子：“就我们之前没搬家的时候，小时候我总爱去他家玩的那个哥哥。”
他一说完秋雅恍然大悟，骤然也用手掩嘴笑起来，“我想起来了，我是说才第一次见面怎么有点眼熟。”
“是那个总买吃的哥哥？”褚乐插了一句。
沈白舟听他喊哥哥起了小心思，他表情有点得意：“只有我能喊他哥哥。”说完故作很凶地说：“你不准喊！”
秋雅被逗得哭笑不得。
褚乐冲沈白舟直吐舌头：“跟以前一样，小气鬼！”
沈白舟不理他开始给陆时淮夹菜，可能是因为提到小时候的事情，一时之间气氛融洽欢乐，就连寡笑的陆时淮脸上也带了几分笑意。
吃完饭沈白舟收拾碗筷去水槽处洗碗，陆时淮也跟了进来，拿起一边的塑料手套开始洗碗。
“哎。你进来干什么？”沈白舟用手肘戳他想将他推出去，“让我妈看见了又得说我了。”
陆时淮用没带手套的左手碰碰他有些凌乱的刘海，“没事的。”
他看了眼外面，褚乐正在客厅看着电视，嘻嘻哈哈的笑个不停；秋雅似乎出门一趟丢垃圾去了。
陆时淮将脑袋搁在沈白舟肩膀上，叹了一口气，用嘴唇轻碰他脸颊，慢慢说道：“媳妇第一次进门都会主动洗碗的。”
沈白舟将水龙头关掉，侧过身说：“你又不是媳妇。”
陆时淮装模作样叹了一口气，腔调拉长带着一种做作的悲凉：“是啊，我到现在都不被承认，确实连个媳妇都不算。”
沈白舟急了脱下手套拉住陆时淮，他知道陆时淮是在意他进门说的话了，“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不是不承认，我只是还没想好怎么对我妈说，我怕她接受不了。”
陆时淮：“你知道你现在的语气像极了什么吗？”
沈白舟皱眉闷闷的：“什么？”
“像个小渣男。”
“····”
陆时淮用脚将厨房的门轻声关上，手指略带轻佻地挑起沈白舟的下巴，“不过你要是让我亲一下，我可以稍微不那么介意，沈小渣男。”
“·····”
沈白舟出厨房门嘴角都是红的，上面还泛起一层透亮的水光，看起来有点诱人。
褚乐狐疑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一起洗碗怎么跟洗了一个澡似的，那么久。”
陆时淮在沈白舟耳边轻笑，声音磁性悄然：“下次我们也可以试试一起洗澡。”
沈白舟耳朵尖子都红了，他用手指按按开始发烫的耳垂，恨恨地瞪他一眼。
秋雅正从沈白舟房里出来，手里拿着刚换下的被套床单对他们俩说：“舟舟你待会跟小乐睡，小陆你睡舟舟房间，可以吗？”
“阿姨，不用这么麻烦，我跟舟舟睡一起就可以了。”
秋雅温柔说道：“那可能会有点挤。”
“没事，我不介意。”
“你们感情真好。”秋雅笑着评价一句。
两人回房后沈白舟在衣柜里拿出拿出新的睡衣，他睡衣都是宽松款，陆时淮应该勉强能穿。
“哥，你等会就穿我睡衣。”
“好。”
“内裤可能没换的，我的尺寸可能和你有点不太符合。”
陆时淮说：“能理解。”
他一说完两人视线隔空对上，陆时淮认真含笑注视他的视线对沈白舟来说太过诱人，一个没把控住两人就在卧室亲起来，一墙之隔的还有褚乐和秋雅。
可能是由于这个认知，两人吻得格外急促，汹涌，热烈，恍若要将对方嚼碎咽下然后融成血肉。
室内静谧，唯有水声啧啧作响。
猛然门外响起敲门声，沈白舟将人推开喘起粗气，缓上几秒问：“怎么啦？”
“水热好了，去洗澡。”秋雅说。
“好，我马上去。”
沈白舟慌张从床上拿起衣服，“哥你随便待会儿，我洗个澡就来。”
陆时淮应声，在房间内左右转转，忽地目光被一个优点老旧泛黄的本子给吸引住，本子被其他玩具压在最底下。
陆时淮将玩具扒开，把本子拿出来，翻上几页才意识到这是沈白舟小时候的日记本。
-隔壁来了一个很凶但是很帅的哥哥。
陆时淮抿笑翻过。
-哥哥说，他讨厌我这样的小孩，怎么办，我没有哥哥了。
即使是现在，陆时淮看到这一行字仍旧心脏疼痛，他心情很沉重地回想起往事，那个时候的他还不知道差一点就失去自己的宝贝。
黑色水笔字迹被晕开，相比当时哭了很久。
陆时淮发呆片刻，从桌上找到一只黑笔在本上写下一行字后翻页。
-不讨厌，永远喜欢。
陆时淮又翻过一面聚精凝神看着，眼睛注视着一面面的黑字恍然怔住，此时沈白舟从外面走进来，浑身都冒着腾腾热气，毛巾正擦拭着头上被淋湿的黑发。
沈白舟视线落在陆时淮手里的本子上，眼皮重重一跳，大喊大叫：“不许看！”
说完就朝他扑过来，可惜他个子比陆时淮矮一小截，没能抢到陆时淮举得高高的日记本。
沈白舟气得在他脚上重重踩下一脚，“你欺负人！”
陆时淮见他眼睛都急红了，将日记本合上递到沈白舟面前。
沈白舟凶狠地抢过，试探地问道：“你看了没？”
陆时淮说：“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你说呢？”他恼火说道。
“看了。”
沈白舟本就白的脸又白上许多，随之而来的是羞耻感。
“但是没看完。”陆时淮慢吞吞说完后半句。
沈白舟难堪的脸色缓解不少，他语气略带试探地问：“那你看到哪儿？”内心期盼陆时淮根本没翻到那！上天！他实在不想有这么丢脸的历史！
“怎么办？呜呜呜呜，我肚子里有哥哥的小崽崽！”陆时淮以一种没有起伏的语调将这句话念出来，就跟个机器人似的不带感情色彩读出来。
“·····”
沈白舟净白的脸颊骤然跟滴血一般，呜呜呜呜，真没脸见人了。
他最后直接躲进被子里，用脑袋裹住头，死活不肯出来。
陆时淮看着被子上裹起的一大包，好笑的将他一点一点拉出来，动作温柔。
陆时淮将人环抱在怀，发出低低的笑声。
沈白舟听他还在笑，又开始挣扎，可惜他力量太小，完全难以抵抗。
陆时淮将他弄乱的头发整理好，下颔抵在他额头上，手环在沈白舟腰间，隔着衣服摸了下他因为没怎么锻炼而不结实软乎的肚子，逗他玩的说道：
“现在都亲了这么多次了。”
“还能怀崽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