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钚白进门前敲了敲门，方天祺的声音从里面传出。
“谁啊？”
“我，席钚白。”
“快给祖宗开门！”
下一秒秘书将门从内部打开。
席钚白：……
离国三月，回来辈分都长了。
席钚白拍戏这三个多月只有过一次综艺的曝光，没了席钚白的热度加持，星耀的股份一直成平稳状态下跌。
虽然本来也不是多大的公司，但架不住席钚白名头大，知名度广，星耀还能打肿脸充充胖子。
方天祺一脸严肃的坐在办公室里，仿佛有什么心患。
席钚白视线落在他那张苦成苦瓜的脸上，“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是很好。”
秘书解释，“自从席老师出国，方总就很少笑了。”
席钚白：……
玩尬的是吧。
席钚白自动将秘书的话从耳中过滤掉。
方天祺从老板椅上的起身拍了拍席钚白的后背，千言万语化作一句，“走，去会议室谈。”
又对着秘书道：“哦，对了，把那几个胆大鬼给叫来。”
胆大鬼？
席钚白蹭到方天祺身边，“咱们公司招聘范围这么广吗，都到地府了。”
方天祺：……
星耀对任何物种都留有机会。
一行人去了大会议室，策划部的人进来，席钚白望去，大部分都是生面孔，只有策划部部长是老熟人。
几乎是将策划部全员翻新的程度。
席钚白侧头问方天祺，“老员工呢？”
说来两行泪，方天祺：“都辞职不干了，说在这没追求。”
主要席钚白的正向洗白策划案出了十多个版本了，黑度也不见回春，渐渐的不少人开始怀疑自身的能力。
之后他们想明白了，他们能有什么问题，都是席钚白的问题，拒绝内耗从我做起，为了追求更成功的事业，大部分人都辞职走了。
没必要把自己处在压抑的环境里。
席钚白看着满面春风的策划部部长，在方天祺耳边说着他的重情重义，“部长对公司还挺长情。”
其他人都走了，就他没走。
方天祺：“倒也不是，他只是合同比较长。”
席钚白：……
这苟延残喘的职工关系。
策划部部长跟席钚白是老熟人了，毕竟他的所有工作都围绕着席钚白，办公桌上都是席钚白的各种周边，见席钚白对新员工陌生，一一介绍，“这是谨言，这是王竹，这是小刘（有头发版）。”
外加上策划部部长自己，策划部四大天王。
策划特点：不管方天祺死活。
方天祺坐在会议室上都懒得看他们，觉得心烦，看了都觉得累。
“行行行了，赶紧开始吧。”
策划部部长把之前给方天祺看过的方案递给席钚白，茅吹自荐，“这是策划部熬了不少大夜想出来的，结合你现在的处境，制作出的最完美的策划案。”
江铜手里也有一份，翻开封皮第一页。
“和金狮捆绑炒热度。”
江铜：……
好久没看到这么好笑的笑话了。
这一刻江铜看策划部的眼神都变了，没有任何情绪，眼睛里只有一个简简单单的问号。
他们怎么敢的。
倒不是对策划案不认可，毕竟席钚白和金狮一起出现时风评变好有目共睹，他之前也这么想过，只不过只是在梦里想想。
席钚白看后眉宇轻皱，显然不赞同，他的路人缘他自己最清楚，和他走的近的艺人很容易被狙。
他举双手反对，“我不同意！”
策划部置若罔闻。
席钚白：！
把我大明星当空气吗？
席钚白头一次在公司话语权为零。
方天祺神情沧桑，语气中带着安慰，“钚白不必惊讶。”
席钚白目光求助的看向方天祺。
方天祺见怪不怪，“他们连我的死活都不管，更别说你了。”
席钚白：……
策划部拿着报告滔滔不绝，大力的说着如果这条路行得通带来的好处，方天祺咳咳嗓，“我插一句。”
策划部部长拿笔点他，“你先不要说话。”
方天祺：……
席钚白：所以他们是真归地府管吗？
会议一开就是一个小时，席钚白口渴去拿手边的一次性水杯，指尖没拿稳不小心打翻。
杯子里的是茶水，席钚白穿的白衣服，江铜：“没洒身上吧。”
谨言让保洁进来打扫。
河率拿着白色小手绢走进会议室。
席钚白用纸巾擦着衣服，对着策划部部长说：“你们继续，不用管我。”
江铜看了眼一心只有PPT的策划部部长，“他们没管你，他根本就没停过。”
席钚白：……
主打一个谁都不在乎。
现在面临的最大问题就是捆绑这件事要怎么去和世纪谈。
显然这件事要方天祺出面。
但众所周知，方天祺的面子不值钱。
方天祺一个头两个大，为表尊重先给世纪发了邮件，之后商量面谈。
“不好意思，麻烦你了。”席钚白为自己打翻茶水的事情道歉。
河率摇摇头，“我该做的。”
他时不时偷看席钚白的脸，是不由自主就会看他的长相。
河率看着席钚白对策划案的忧心，收拾好后就退出了会议室。
会议在十五分钟后结束。
河率收拾好茶水就一直等在外面。
直到席钚白和方天祺从里面走出来。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碰了下席钚白的肩膀，蜻蜓点水般的动作，点到就收回不做停留。
“你们是要和世纪谈合作吗？”
席钚白和方天祺齐齐回头，目光中带着意外不解。
毕竟公司谈合作和一个小清洁工没多大的关系。
席钚白接下他的话，“是有要谈的。”
“是跟贺应舟谈吗？”
呦呵，还知道贺应舟，方天祺目光审视着河率，“是跟他谈，你们认识？”
河率点了点头，看着席钚白，“如果你想谈，我可以帮你。”
“帮我？“席钚白傻眼。
其实这场合作席钚白并不希望谈成，他不想给金狮造成负担。
河率低头从口袋里拿出什么递过去。
方天祺接过，是一张照片。
席钚白好奇凑过去看，这一刻他仿佛听到了眼镜破碎的声音。
只间照片中贺应舟宛如一个金刚芭比穿着女仆装看着镜头。显然他也是个双开门。
席钚白：……
方天祺：……
哇哦。
——
几天后，贺应舟一通电话将金狮叫来了公司。
对方前些日子杀青，这几天一直处于休假状态，刚拍完一部，金狮要休息一段时间从角色中走出来。
打电话前还事先联系了金狮经纪人。
“会不会耽误他走出角色？”
毕竟演员困在角色里走不出来，可不是件小事。
“不会的贺总，狮哥杀青当天就出戏了。”
“我记得他这回演的是个警员。”
经纪人纠正：“是个不爱席老师的警员。”
贺应舟：……
怪不得。
两个小时后金狮到达公司，一进门贺应舟就看见了他手里抱着的丑娃娃。
贺应舟嫌弃的直皱眉，“那是什么物种？”
金狮面不改色，“我儿子。”
说着把丑娃娃放到沙发上让它坐好。
从小到大贺应舟都没见金狮房间有娃娃这种东西。
贺应舟不用想就知道谁送的，“……你别太溺爱了。”
金狮贴在娃娃坐下，“什么事。”
贺应舟靠在真皮座椅上，“星耀换策划部了，给我发了邮件谈捆绑的事情。”
“什么时候谈？”
“过几天，说是过来面谈，估计席钚白也会来。”
贺应舟瞧着金狮的神情变化，“方案我想好了，三推一应，这样不会显得咱们上赶着。”
三次拒绝最后一次答应，表现出世纪的勉为其难，和金狮的高不可攀，得来不易才更显珍贵。
“我会以你对你胖宝宝的情谊为妥协，这样可以让对方更怜惜你。”
金狮：“不用怜惜我。”
满脸写着我不是一朵娇花。
贺应舟：……
你别太荒谬。
谈判的日子如约而至，方天祺穿着西装从车上下来，看着眼前的世纪大楼，吞了下口水。
小陈在江铜耳边道：“方总穿的像个卖保险的。”
江铜：……
世纪大楼光是入口就有七八个，方天祺一时不知该走哪个好，正巧有公司职员午休，方天祺上前询问。
“请问……”
“不买保险，谢谢。”
方天祺：……
最后还是有人接应才上去的。
席钚白跟在后面，能看的出方天祺的紧张，对方不断的深呼吸，吸气呼气。
很快秘书把一行人带到了董事长办公室，这是第一次谈艺人合作谈到董事长这的。
贺应舟和金狮是好友，自然亲力亲为。
办公室门被打开，方天祺带着席钚白等人走了进去，世纪规模大，一口五个星耀。
看见贺应舟，方天祺上前寒暄，“贺总，好久不见。”
贺应舟起身，意外的说：“我们之前见过？”
方天祺：“在杂志上有过一面之缘。”
贺应舟：……
方天祺刚走进来就感受到了淡淡的压抑，一山容不得二虎，就像现在办公室里有两个董事长。
但为了部落！方天祺硬着头皮坐下来和贺应舟谈。
贺应舟的办公室两面环窗，中古风的设计，典雅和现代化的结合，南侧摆着一道五光十色的百鸟屏风，奢靡贵气。
贺应舟在方天祺对面坐下，跟席钚白打了招呼。
“好久不见。”
方天祺：“贺总和钚白见过？”
贺应舟：“一面之缘。”
方天祺了然，“原来也是在杂志上。”
贺应舟：……
席钚白：……
双方落座，正式进入会谈，贺应舟先发制人，“其实对于贵公司的提案，世纪这边是不占赞成。”
方天祺瞬间如坐针毡。
“这一点我们来之前就已经想过，但还是希望贺总再考虑考虑，捆绑这件事钚白占便宜，但我们也一定不会让金影帝吃亏，两人捆绑后得到的分成我们星耀拿小头。”
毕竟席钚白的风评在这里摆着，有脑子的公司都不会谈这场合作。
至于他们为什么来，也是走投无路了，席钚白也不可能一辈子过黑红的日子，他已经被偶像剧抛除在外，要开始转型了。
转型后这条路有过渡期，走不好星路直接下滑，更别说要是有观众因为席钚白抵制不看剧，那以后的路就更加泥泞不好走。
现在能挽救就挽救一些。
金狮现在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洪水中的一棵大树，必须抱住。
而现在这场交易对于方天祺来说就是一场豪赌，赌贺应舟没有脑子。
“贺总应该也上网的，网上有不少钚白和金影帝的cp粉，cp粉的价值可是很高的，希望贺总多多考虑。”
偶像剧中占比最大的就是cp粉，得cp粉者得天下，不然不会有那么多明星上赶着炒cp。
之后cp粉提纯，又是一批粉丝。
贺应舟还是第一次听，他这一年都不太关注网络，拿出手机查找，还真有两人的cp，不光有还有超话。
这日子还真让金狮过上了。
点进去查看cp名：脑白金。
贺应舟：……
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三推一应还有最后一推，贺应舟事先词的背好了，准备大展拳脚。
“就因为需要cp粉而捆绑？”
方天祺抿着嘴。
贺应舟把策划案拍到茶几上，声音如高峰之巅，“你们把我们金狮当什么了，炒热度的工具！”
本以为方天祺等人还会据理力争，谁知道贺应舟落话，一个个吓得跟鹌鹑似的，直缩脖子。
席钚白也收回目光，直愣愣地看着地毯。
你吓到我小猫咪了。
贺应舟：……
不是，怎么没人接他戏啊。
此时他尴尬的就像独自登台的演员，对手演员消失不见。
屏风后面突然有了动静，贺应舟瞅了一眼，知道他用力过猛，后面的人着急了。
但是你先别急。
空气尤为的安静，仿佛办公室里面根本没人。
“那个……”贺应舟舔了下唇，试图缓和气氛，让大家放松些。
其实他也没有那么凶。
谁知方天祺先一步开了口，“看来贺总心意已决，我们这趟是白来了。”
贺应舟头皮一麻，这么容易就放弃了吗？
他手指放在唇前，一张帅脸有些灵魂出走，还真没想到这事落他手里办砸了，想要解释，对方却不给他开口的机会。
“但是，我们星耀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空着手去。”
商人大部分都是奸商，要没点黑心还真什么事都干不起来。
信男方天祺已经三年没有作恶，但今天为了星耀的未来，他不得不这么做！
方天祺开启大魔王模式，从口袋里拿出照片学着贺应舟的动作拍在茶几上。
“倘若我拿出这张照片，阁下又该如何应对。”
贺应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