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人嫌第六十三天
牧向东也是后来才知道监控视频的事情。
宋、周两家不敢对燕家动手, 却是已然将他们牧家当作了眼中钉报复。
牧向东根本不知道燕将池是哪儿拿到的视频，他分明已经清除过了，只有自己手上拿着唯一一份, 用作威胁宋、周两家的。
他气急败坏地质问牧雨希, 牧雨希则闷闷地问对方：“视频里的是谁？是澈穆桓？他差点就死了，你却帮宋柏、周延瞒下这件事情？”
“……他现在活得好好的, 现在就快把我玩死了！你还替他操心？是我把你保护得太好了，把你宠得不知道外面到底有多险恶……”牧向东深吸一口气。
牧雨希闻言却觉得好笑，她被牧向东送出国读法学法, 甚至是要从事法律行业的, 结果自己最亲近的人恰恰就是在法律的边缘横跳, 这多讽刺。
牧雨希摇摇头, 她看向自己的父亲, 低声说道：“我现在不想说什么，也不想再回家了, 你也别问我澈穆桓和燕将池的事情, 我什么也不知道, 我现在就觉得一起都变得太陌生了, 我要一个人静静。”
“你敢！你敢动一步, 我就把你的所有银行卡冻结，你会在帝京寸步难行！”牧向东气得浑身都发抖，死死瞪着牧雨希。
牧雨希却压根不受这点威胁，她天不怕地不怕, 除了牧向东给她的那些零花钱, 她自己也有小金库, 也有工作，又不是真公主只顾张嘴穿衣。
她头也不回地直接往门外走, 压根不管身后牧向东气得两眼昏黑，得扶着沙发才能站稳。
宋柏、周延在收押牢狱里挑断了手筋的事情，虽然没有被报道出来，但是胡枫、余虹菲有自己的小道消息来源。
知道这事之后，余虹菲倒是一点也不意外。
燕家那个不做点小动作报复回来，那才叫她奇怪。
《厉年录》的拍摄并没有受到这些意外插曲的影响，进展得非常顺利，估摸着再有一个多月的功夫，澈穆桓集中拍摄的戏份就差不多杀青了。
先前参加派对的那两天，剧组正好忙着转场拍摄，胡枫和澈穆桓才正好有了空去参加综艺的直播宣发。
现在整个剧组已经从帝京的边郊拍摄基地转到了另一处，短暂的假期修整也正式结束。
胡枫抵达新片场的时候，见到澈穆桓正看着剧本，便几步走过来，低声问：“怎么样？这两天还好吧？”
被宋、周两家联合起来针对的牧家，这段时间明显自顾不暇，听说牧家的好几处经营场所都引来了轮番的临时抽检，大大影响了生意。
如此一来，牧向东估计少不了要找澈穆桓曲线救国。
胡枫觉得他老婆的这个小师弟也是有些倒霉，摊上这么一个父亲。
不过胡枫显然没想过，有燕将池在，牧向东想骚扰到澈穆桓比登天还难，牧向东压根就找不上自己这个大儿子。
而他们牧家几处经营场所被抽检的事情，更少不了燕将池在其中的贡献。
“我？我能有什么？”澈穆桓看了胡枫一眼，“这话应该问那天被带走的那两个年轻人。”
年轻人？胡枫好笑，澈穆桓口中的“年轻人”可比青年自己大好几岁呢。
他摇摇头，见澈穆桓似乎真没受到牧向东的骚扰影响，略微放心些，不然要是影响了状态，拍戏也不会顺利。
他不知道澈穆桓知不知晓那件事情，便模棱两可地道：“对那两个人，我很确定，他们可不会好。”
澈穆桓不置可否地笑了笑，然后问：“对了，你有没有收到节目组那边的消息？”
胡枫摇头。
他摸摸鼻子，要他说，这个综艺，恐怕是开拍前没有好好算过黄道吉日，要么就是和他们这些人的八字冲了，就没顺利过。
好好一个救场的派对直播，都闹出这么大一个事故来。
听说牧雨希似乎有意向要退出录制，要真是如此，原本四组嘉宾一下子跑了两组，那下一期的新旅行录制估计也得遥遥无期地先搁置下来了。
两人正聊着，翟导那边就招呼了起来，把两人喊去说戏了。
新的转场，新的磨合。
等到结束了一天的拍摄，澈穆桓才有空与留守帝京的男朋友打一通视频电话。
“顺利么？”燕将池看见画面里青年穿着丝绸质地的睡衣躺在酒店的大床上，看着很是悠闲的样子，他目光往下，扫过对方微微敞露的领口，随即又克制地收回视线。
澈穆桓倒是没有察觉到对面男人的目光有什么不对劲的，也想不到光是一个视频电话就能轻易叫屏幕对面的大狗诱导发-情。
他懒懒托着头，弯起眼道：“还行吧，第一天，总是比较陌生。你呢？忙完了？休息了？”
“嗯，不过休息不好。”燕将池说道，他展示了一下空荡荡的大床和卧室，“第一天总是不太习惯。”
澈穆桓笑了起来。
“今天收到了书画协会寄来的名誉会员证书，我给你放好了。”燕将池又说道，“随证书一道寄来的还有一个国际赛的邀请函，宋青松说不定这两天会给你电话详细说说。”
澈穆桓微挑眉捎：“国际赛邀请函？”
“iJungle艺术交流赛，办了四届，前四届都在国外，今年则轮到帝京举办。全世界各国艺术家都会聚焦这个活动。”燕将池也做了一点资料背调，毕竟涉及澈穆桓的事情，他必然是十二万分的在意。
iJungle艺术交流赛的地位就像是艺术届的世界杯，以国家为参赛单位，奖项分列为金奖、银奖、金奖入围、普通入围，普通入围即是相当于从海选中挑出有资格参赛的艺术家。
宋青松确实非常在意这个国际赛事，也正如燕将池说的，知道澈穆桓收到协会会员证书后，便立即打来了电话。
“前三届我们取得的最好成绩是银奖，但是最终并没能拿到金奖。而上一届，很遗憾也很惭愧的是，我们连入围金奖的资格都没取得。”宋青松说道。
“只是一届失利。”澈穆桓听出宋青松声线中的紧绷，像是如临大敌一样，他有些好笑。
“我们的最好成绩，银奖的那一届，是第一届，在那之后，我们一直……没有拿出更进一步的作品。”宋青松声音发干，讪笑两声，“也许因为我们的参赛作品在不自觉地向评委的审美靠近讨好，没了自己的风格灵魂，又或是别的缘故……”
“总之，我们也在不断地自我反思和提升，只是成绩一届比一届不理想。”宋青松叹息一声，“而这一届，这场大赛就在帝京举办，不论如何，我们都不能再像上一次那样还未入围就被淘汰了，那会成为笑柄的。”
iJungle艺术交流赛，光是这个名字，就凸现了这个赛事的严格选拔——这是竞争激烈残酷的地方，每个选手要在短短十天的时间里递交出三幅作品，前三幅作品是命题作品，避免了参赛选手来不及作画，提前留画递交的情况。
而进入金奖入围后，最后的作品则更加要求严格，参赛选手必须现场作画，画幅尺寸不限、主题不限，时间上限为八个小时，必须要求参赛的艺术家一气呵成。
这就意味着还考验了参赛选手的体力、耐力和心理承受能力、对环境的抗压力等等方方面面。
澈穆桓闻言生出一点兴致，这还是他头一次见到这样模式的比赛，而他天生就喜欢有竞争和挑战的东西，更不说宋青松说得那一堆历史成绩有多刺激人了。
“好，我参加。”澈穆桓应下。
《厉年录》的杀青预计在一个半月之内，而国际交流赛则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时间上没有冲突。
宋青松本还要再游说，却没想到澈穆桓这就答应了下来，他话到嘴边戛然而止，旋即高兴地倒吸气：“你答应了？！好好好！”
“不过我得先跟我经纪人说一下。”澈穆桓想想又说道。
“没问题没问题！有什么是我们协会能配合安排的，尽管提要求！”宋青松说道。
澈穆桓与贺尔豪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贺尔豪都没反应过来。
怎么一转眼，他手下的艺人转头要去参加艺术交流赛了？这都跨行跨专业了吧？
他带了那么多艺人，头一回带到代表国家出赛的。
出息了。
“不过你有多大把握？”贺尔豪顿了顿，小声问。
澈穆桓偏偏头：“你问我？我觉得我就是最好的。”
贺尔豪：“……”
当他没问。
那要不然还是先低调些吧。他在心里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