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竹峰有点懵逼。
他歪头思考,自己是不是太好说话，下属开始蹭他的能力了？
自己要不要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不然他们得寸进尺怎么把？
顾竹峰这边还没想明白，就听到柳麒喊了一声。
“哎呀这都快三点半了。”
“顾大哥、顾二哥。我晚上还有课得回去了,不然开车回去也得要晚了。”柳麒依依不舍地说。
跟顾大哥聊天工作真有意思。
要是以后工作有顾大哥领导就好了,说话又好听，办事又有效率。
比他们几个半吊子门外汉胡乱摸索强多了。
“啊？你不是大四了吗？晚上还有课呢？”顾竹峰虽然大学毕业很久了，但是他还记得大四的时候课程是比较少的，主要是实习和找工作，或是忙着考研,那些保研的学生基本上每天都是很轻松的。
怎么晚上还上课啊？
柳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我学分不太够，少两门选修课,要不是班里学委统计我还不知道自己少课程呢。哈哈哈哈,一不小心就要延毕了。”
其实不是他选课选少了，主要是他们学校对选修课的门类有要求,他当时没研究明白，有两个模块的课程没上。
这不就得赶紧补回来吗？
他也很无奈啊，大四了还得晚上上课，说出来也怪委屈的。
“本来我是能逃课的,不过我失踪,加上闹出来一些事，我在学校混了个面熟，我要是不去上课老师肯定能发现。”
唉，他并不想要出这种名气啊，连逃课都不敢逃课了！！！
“哦,原来是选修课啊,好，你去吧。”顾竹岐也不赞成逃课,他将笔记本收起来说，“来，我送你。”
“不用，不用，顾大哥你就不用出来了。”
……
两人一边寒暄着，一边往外走。
顾竹峰默默咬了口小饼干，看着老哥客客气气地把柳麒请下去，算了看在郑建丰还在工作给自己找‘美食’的份上。
自己被蹭一蹭，就蹭一蹭吧。
柳麒对着顾竹岐挥手：“顾大哥你不用下山来，我自个认路，山上风大你快回去吧。”
“那你慢点走啊。”顾竹岐嘱咐道。
“好嘞！”柳麒嘴上迎着，下山的步伐却一点都不慢。
看得顾竹岐好笑，年轻真好，这走山路都能蹦蹦跶跶的。
他这个老胳膊老腿的可就不行了。
柳麒一口气跑到了自己的轿车边上，这才赶紧飞快打字。
【大王的打工人】
一号打工人（小柳）：‘哈哈哈哈哈哈我回来了！’三号打工人（小周）：‘你还知道回来啊，我还以为你死山上了，知不知道话不能说一半啊！赶紧解释，我说了大王不错，你不是不相信吗？怎么那么快就叛变了，你快点给我说清楚。’二号打工人（小祁）：‘妺眉不要暴躁，但是柳麒，你这种放句话就溜的行为非常欠揍。’一号打工人（小柳）：‘我知道。啦啦啦啦。打不着，你们打不着！’三号打工人（小周）：‘……’二号打工人（小祁）：‘……’三号打工人（小周）：‘你最好别让我遇到你啊！！！’二号打工人（小祁）：‘别着急，柳麒说正事。’一号打工人（小柳）：‘嘿嘿嘿，就是我发现大王让我们把地租下来，竟然真的是为了种地！’三号打工人（小周）：‘？？？！！！’二号打工人（小祁）：‘……’三号打工人（小周）：‘你逗我吧？’二号打工人（小祁）：‘柳麒、你的精神，没问题吧？’柳麒面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这俩损友也不想他点好的。
“咳咳咳。”柳麒拿着手机，打开语音输入，将他的分析和判断依据娓娓道来，“你们听我慢慢说，我这次上山啊，特别仔细观察周围的情况，哎，你们看我这一认真还真看出来了，山上有不少开出来的地，就连篱笆都扎好了……”
快速给周妺眉和祁涵洗脑。
三号打工人（小周）：‘好像有点道理啊。’二号打工人（小祁）：‘嗯，有点道理。’嗯，柳麒顺利得到了两个同盟伙伴。
看戏的顾竹峰还不知道，他的属下已经被老哥带着越走越偏。
顾竹岐送走了柳麒赶紧回到了房间里。
他默默将笔记本收了起来，给顾竹峰弄了一大杯加冰的肥宅快乐水。
这才若无其事地坐到顾竹峰身边。
顾竹岐故作轻松地问：“事情怎么样了？”
顾竹峰：“？？？”
这是要继续看的意思？
老哥你变了，你刚才不是加班工作吗？
顾竹岐坦坦荡荡地回视自家老弟。
只要他足够坦荡，问题肯定是出在老弟身上。
再说了，哪里有看戏看一半的？实在是太考验人的好奇心了。
小灰＆女鬼：……好，好幼稚。
明明挺正常的一人一鬼，碰在一块怎么这么幼稚？
顾竹峰最终率先败下阵来。
呵，看在肥宅快乐水的份上，给老哥继续看看吧。
顾竹峰用阴气凝聚出一块屏幕。
迎面顾竹岐就看到老成持重的郑建丰几乎要趴在地上，他似乎在找什么东西。
小灰和女鬼一鬼一妖相互对视一眼，就悄悄靠近了些。
他们也很想知道事态发展成什么样了！！！
不仅被蹭了保护，还被蹭了‘屏幕’的顾竹峰：“？？？”
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老大当的有那么一点问题。
“地上有什么东西吗？”顾竹岐十分自然地抓了一把瓜子。
顾竹峰不是很想说话。
但，这是老哥问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郑建丰不是被楚田恩发现了吗……”顾竹峰叹了口气，一边说一边想自己是不是对老哥太好了？
还不能把老哥当做劳动力压榨。
自己似乎是血亏啊！！！
顾竹峰说得平铺直叙，没什么起伏，但足够顾竹岐和小灰女鬼听明白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了。
当然他稍微忽略了自己跟郑建丰交易的事，这种事就不用告诉老哥了。
他只是说郑建丰发现有阴气从地底下冒出来，这才会趴下观察地面。
“就让他这么漫无目的地找？”顾竹岐有些不确定郑建丰这么地毯式搜索能不能搜到东西。
“我也没办法。总不能找不到入口，我给他戳出一个入口出来吧。”顾竹峰还真找不到出口的来源，他只能感觉到这个厂子中有那种隐隐约约的腐烂气息。
具体在哪里只靠一缕触手根本寻找不到。
刚才要不是阴煞气主动出击，他应该也不会发现这个工厂底下另有玄机。
“也是。”顾竹岐点点头，他们隔着这么远确实帮不上忙，只能看郑建丰的了。
那头郑建丰已经确定了鬼灵是真的在保护他。
没了后顾之忧，他大可以放心地趁着隐身符的实效还在赶紧寻找入口。
虽说这鬼应该是无形的，可以直接穿到地底，但是玉石加工总需要人帮忙，只要是有实体的东西肯定是要有出入口的。
哪怕是传说中的传送阵，总也得有个标志吧。
他虽然不懂这些东西，但是高欣倾他们懂，郑建丰偷偷一边搜查一边用手机将地面的情况拍下来。
再发给高欣倾，让她帮忙看看有没有什么摆设很奇怪，或是地上有什么特殊花纹之类的。
虽然比不上肉眼所见，好歹聊胜于无。
顾竹峰眉头一挑，这人别的不说，光是他的经验对工作就很有帮助啊。
他丢了一块小饼干进口中。
嗯，看在他是个好员工的份上自己保护他的身体安全，也可以勉勉强强接受吧。
顾竹峰顺畅地说服了自己。
但是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他那内存不够的大脑，想问题实在有点费劲，想不通干脆就不想了，他重新将注意力放在勤勤恳恳干活的郑建丰身上。
吸溜，吸溜，鬼灵这东西，闻着臭吃着香。
他真的很想要再吃一次啊。
地毯式搜索是一个繁重的工作，极其需要耐心和细心，而郑建丰最不缺的就是耐心和细心。
他将工厂内部搜了一遍，高欣倾和他都没发现什么，郑建丰就转换了战场去外面的院子里寻找。
突然他发现工厂小院北侧的墙角边，平整的水泥地上有一块不太正常的裂痕。
水泥开裂的形状一般都是树状的，或是直接破碎没有规律，可是这块地面上的痕迹瞧着竟然有点方正。
这又不是水泥铺得不好，为什么会出现这种痕迹？
而且这墙角竟然连点杂草都没有。
虽说北方没有南方潮湿，秋天杂草没那么茂盛，但是一个小工厂墙角里连根枯草都没有这本身就很不正常！
郑建丰伏在地上，仔仔细细将这一块地面拍下来发给高欣倾。
同时他自己已经伸出手去触摸这一片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的纹路。
他的手摸到了干枯粗糙的水泥。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难道是他想错了？
郑建丰不太相信，他屈起手指轻轻翘了翘地面。
实心的？！
就在郑建丰疑惑的时候，高欣倾给他发来了消息。
【这个看起来有点像是个传送阵啊。厉害了，我出师那么多年只见过两次传送阵……】
这倒不是因为传送阵难画，而是现在根本没有灵力催动，能构建但是不能用，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
而且布置阵法也是要灵石或是其他能量载体支撑的。
现在物流和交通已经很方便了，一般情况下根本不需要传送什么东西。
所以哪怕是高欣倾都没见过几次传送阵。
高欣倾长话短说给郑建丰解释了下，这东西出现在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多稀奇。
听了高欣倾的解释，郑建丰陷入了沉思。
既然灵石和灵气这么少了，幕后之人为了点气运和寿命这么做，是不是太亏了，就算是薄利多销积少成多那也是亏啊。
突然郑建丰想到了鬼灵。
鬼灵从自己和郑集辉见到那个胖司机开始就变得格外活跃。
鬼灵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仔细回想不觉得，现在郑建丰一回想就发现当时鬼灵的声音似乎有点……激动？
如果，他是说如果，有没有可能鬼灵激动的原因是发现了幕后的东西，对他有好处？
或是对他有坏处？
透过那个司机，鬼灵到底看到了什么？
假设要是司机不是重点呢？毕竟郑集辉根本看不出他有修为。
“如果他不是靠灵气催动，行不行？”郑建丰快速打字问道。
【不用灵气？】
【那就得看修炼的功法了，阴煞气、怨气、魔气都是能量的一种，郑集辉因为体质原因，他就能用阴气布阵。】
“果然是可以的。”郑建丰站起身，看向周围称得‘平坦’的小土山。
如果真是他猜的那样，便是知道玉石加工在地下，恐怕也不好找了。
郑建丰纠结了一会，突然垂头打字道。
【你说，如果是鬼灵可不可以供养得起这样的阵法，甚至能够控制傀儡？】
顾竹峰：“？？？”
小灰＆女鬼：“！！！！”
看得津津有味的顾竹岐赞同地点头：“对啊，如果是你的那位boss，你觉得他能做到吗？”
顾竹峰：“……”勿cue。
“……能。”顾竹峰艰难地吐出一个字。
顾竹岐一拍手：“这个思路好啊，我以前怎么没想到，哦，那个胖司机怪不得没有修为，还能一眼看到郑集辉他们。这样的话就说得通了啊。而且如果能够控制傀儡，生产线也不愁了。”
顾竹峰：“哦。”
顾竹岐灵光一闪：“只要控制少数几个人就够了。整条生产线可以飞快运作起来。”
顾竹峰：“哦。”
趴在床头桌上的一二三四号小泥人一下子变得僵硬。
小灰＆女鬼：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可不耳熟吗？他们大王的思路也是这样的啊！
但是他们大王根本没想着干坏事，最多就是收几个人帮他打扫身体，蹭吃蹭喝。
呃……
这么说，他们大王怎么憨憨的。
“你说，鬼灵要修为和气运干什么？”顾竹岐看向自家老弟，他对这方面应该比较了解。
顾竹峰：他实在不想要说话。
不过他还是下意识翻了翻鬼灵那些乱七八糟的记忆。
他也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为了。”顾竹峰歪了歪头，似乎不太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为了什么？”顾竹岐追问道。
顾竹峰并不想说。
他非常艰难地用自己不太灵活的眼珠翻了个白眼，无奈地说道：“为了遮掩身上的气息，伪装成人。”
顾竹岐：“啊？？？”
小灰＆女鬼：“！！！”
高欣倾看到这个回复整个人都从座位上弹了起来，脑袋一下子就磕到了车顶。
疼的她吱哇乱叫，她捂着额头，艰难地单手打字。
【可以，倒是可以，但那是鬼灵啊！！！！】
感叹号已经不足以表示出她的吃惊了。
有一个就够了，怎么这还来了俩？
——————————病房内，潘堂功双眼紧闭躺在床上。
碍于不知道那个司机的底细，郑集辉没有别的动作，只是静静地在一旁看着。
县医院的医生似乎已经对潘堂功很熟悉了。
看他情况还不错，只是给他挂了水，让他在病房休息。
有个跟魏春梅很熟悉的年轻医生跟她说：“婶子，潘哥情绪波动不能太大，这回他的情况还可以，下次……以后你照顾的时候还是得多注意。”
“我知道了，这孩子想什么我也猜不出来，他也说不出来，唉。”魏春梅抹了把脸，哪怕再坚强，儿子时不时就要昏倒对她也是不小的打击。
“也是，咱也不知道潘哥为什么这样。”年轻医生发现自己刚才说的话，似乎有指责魏婶子的意思，赶紧补充了一句，“婶子你照顾得挺好，潘哥身上的褥疮都好了不少。”
照顾一个不能自理的病人，困难程度是没法想象的。
稍不注意就会出问题。
“这回又麻烦你了，谢谢啊。”魏春梅说道。
“都是同村出来的，婶子你说这个就见外了，那什么我还得去工作。”
“行行行，你快去忙吧，别耽搁了你的正事。”魏春梅赶紧说。
司机就站在一边听着，没有插嘴。
就算没有老成的郑建丰替他分析，他也能看出来，这司机跟医生应该是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能安排一个司机看着潘堂功已经很稀奇了。
这得是对潘堂功把他当护身符供应商多愤怒，才会让人守着他。
不对，这个司机说不定不是人！
郑集辉想着忍不住瞅了在一边站着的司机一眼。
赵英朝似有所觉突然抬头，直直向着郑集辉的方向看去。
郑集辉赶紧撇开视线，防止跟他对视。
赵英朝的脑袋轻微地晃动，如果郑集辉现在还看着他就会发现，赵英朝的脑袋就像是被安在身体上的木球，随着他摇头的动作，他的脑袋在微微颤抖。
可惜他移开了眼神，没有看到这个诡异的画面。
而魏春梅心思都在自己儿子身上，当然也什么都没有看见。
顾竹峰可没忽略这一点。
哼，果然没有自己的傀儡灵活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