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车子缓缓开向了郊区。

杜景淮根本没法拒绝这个可怜的请求。

黎镜把自己的人设在杜景淮面前狠狠夯实了一下, 能感受到男主三号正在内心深处消化自己对于这个赝品的怜惜。

适当留白，给男主一些想象空间，方便更好地割韭菜√

所以黎镜没有再演, 缩在车后座角落装鹌鹑了。一边装, 一边抬眼偷偷看向驾驶座。

几乎是瞬间, 那双银色碎发下浅色的瞳孔就从后视镜里看了过来，精准捕捉到了她的眼神。

对视不过0.1秒，双双错开了目光。

——然后转了线上交流。

系统直接下线, 当自己不存在。

“所以——是谁刚才问我去约会, ”黎镜不怀好意地问，“老师？”

男人浅色瞳孔略微波动：“…唔。”

只能说…黎镜的工作能力太强，几分钟只能就能为攻略对象拉扯出不同的感情层次, 以至于刚才车里的空气都是浓稠的，让他这样从来平静的人……都生出了几分坐立难安。

但是听最后一句，他自然已经明白。

“——为了挣钱而已嘛。”黎镜解释道。

之前给陆缅画了饼, 现在看来，他的确没有把再她的进账上报给主神。

千万的资产稳稳的幸福。

陆缅微微垂眼，薄唇翘起。

他的top1, 业务能力一流，赚钱养老的心也很坚定——车后座上的影帝气质清冷忧郁，半长黑发颇有男性魅力, 在黎镜心里, 也不过是一把韭菜。

放心了。

男人骨节分明的手指搭上方向盘, 轻声开口：“我知道。”

黎镜看着他腕骨到小臂的美丽线条, 明亮的眼眸眨了眨, 不自觉地又画出一张饼：“等我退休了, 给你留最好的别栋住。”

那, 不好的呢。

还要给谁？

陆缅顿了顿，迟疑着：“嗯……”

“所以——”黎镜笑眯眯地说，“你该下线啦，陆老师！我要找系统查账了。”

为了和银发帅比一切美美养老，她更要好好割韭菜——看看男主一号和男主二号有没有好好给她花钱降热搜。

“……”陆缅沉默了几秒，“好的。”

年轻的神乖乖下线。

然后站在路边，目送那辆黑色汽车远去，像一尊线条优美比例精确的雕塑。

只喜欢钱，是好事。

——但是。

神低头看了看自己。

她好像真的只喜欢钱。

“……唔。”

-

车上。

黎镜正心无旁骛地检查自己的后台进账，和接管回来的系统交流。

“很好，看到傅凌楚已经花钱了，哦——封策也来了。”

男主一号二号一起发力，明细一条又一条地更新，点钞声响成交响乐。

因为热搜已经发酵了一晚上，在全平台降热度的钱比砸上去还贵。没过多久，几百万就已经流水一样地花出去了。

最搞笑的是，叶嫣那边并不知情，还在给她的水军付费。所以现在#黎镜#的名字在热搜上，实时广场也没清干净。

而男主们和白月光都不知道自己是和对方battle。

笑死。

“古早文黑色幽默。”黎镜说。

系统：“只能说不愧是你！”

…

傅氏集团。

“嗯，撤掉——”

傅凌楚坐在办公桌后，捏着指尖的钢笔，眉心冷肃，“压不掉就继续加钱。”

电话结束后，傅凌楚抬眼，看到了办公室茶桌上的盆栽。

叶嫣送的栀子花已经开过了花期，现在傅凌楚看到它依然会想起纯白干净的她，但同时……眼前会不自觉地浮现黎镜坐在这里的身影。

她坐在这花前，对他说，“我们都有放不下的人”，让他觉得天真到愚蠢。

黎镜永远也不会知道，他放不下的人，和她拥有一样的脸。而她只是一个替代品。

傅凌楚捏了捏自己的眉心，手边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是叶嫣。

她大概是刚睡醒，声音绵软茫然，听着就让人心里柔软。

“凌楚，我听阿文他们说，好像在网上看到我了……”

昨天他们没接的电话，叶嫣很聪明地没有去问，装作刚知道一切的样子。惶恐而单纯，最能激起男人的保护欲。

果然，傅凌楚连忙安抚道：“别担心，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不会和你有任何关系。”

但叶嫣太善良了，她忍不住道：“我……我去看看吧，万一影响到别人……”

“别看——”傅凌楚几乎是下意识地拒绝了，然后才意识到自己口吻有点生硬，“你不要上网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消息，记住，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东西。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

傅凌楚眼前浮现出黎镜那张脸，他并不想让叶嫣知道赝品的存在。

同样地，不知道为什么，他现在似乎也……不想让黎镜知道自己是替代品。

要赶紧把热搜处理掉。傅凌楚这样想。

叶嫣唇角轻轻勾起，她知道自己当然比那个穷酸学生重要得多。

在傅凌楚的柔声安慰中，叶嫣挂了电话，然后心情颇好地打开笔记本——

昨天的水军太优秀了呢，竟然奋斗了一整晚，这让叶嫣觉得，她的钱花得很值得。

看，所有人都觉得是黎镜不知天高地厚，生活在泥里的人怎么能妄想摸到天上的云呢？

傅凌楚不让叶嫣上网，但她其实已经盯着看了很久。

所以她轻车熟路地打开微博，点开热搜，选择文娱榜——

然后笑容忽然僵住了。

#黎镜#的词条，在热搜上消失了。

那个赝品自己肯定没有这样的财力，所以，是傅凌楚和封策帮她压下去的吗？

叶嫣脸上的神色顿时难看下来。

傅凌楚和封策对那个赝品的在意，超过了她以为的程度，以至于她在一瞬间竟生出了回国的想法。

叶嫣想要确认杜景淮的情况。

然而，她的电话打过去——

此时的杜景淮刚刚下了保姆车，站在荒凉老旧的孤儿院前。

——“对、对不起，害你来这么偏的地方。”

身后的少女捏紧了自己快磨破的袖口，声音低低的，似乎是为自己一时的冲动而感到后悔。

杜景淮却摇了摇头：“不会。”

黎镜心想，你当然不会啦。

杜景淮这种需要怜悯他人的高等人类，最需要看一看人间真实的惨状了——最关键的是，原主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的，这些感情都会投射到他对黎镜的身上，然后推进这条线的感情进度。

杜景淮的手揣进了衣兜里，没有接到叶嫣的电话。

叶嫣听着一声一声的“嘟嘟”，手越捏越紧，恬淡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裂痕。

那个黎镜……

这边黎镜直接从后台看到叶嫣给水军的付费停了，心里有点遗憾。但再一看傅凌楚和封策已经花了快八百万来给她降热搜，又爽了。

白月光肯定已经猜到了什么。

想想现在叶嫣的表情应该十分精彩。

黎镜觉得，这波钱她也圈得非常精彩。

上一次联割韭菜还是十个爱马仕那次，所以事实证明，韭菜还是联动着割最带劲——三条线修罗场必须愈演愈烈才行！

于是黎镜她恋恋不舍关上进账明细，小可怜似的跟在杜景淮身后，看着影帝清俊挺拔的背影，心想：很好，现在专心刷三号韭菜。

要茁壮成长啊！

杜景淮正注视着眼前整座荒凉老旧的孤儿院。

废旧的儿童游乐设施已经锈迹斑斑，偶尔有一两个孩子冒出来，身上穿的衣服也脏脏的。

他在下车的时候就戴上了口罩，但大影帝身上清冷的气质依然十分突出，站在孤儿院破破烂烂的大门前，如下凡的谪仙一样格格不入。

而黎镜穿着那一身朴素的员工制服，仿佛已经完美融入进了这样糟糕的环境之中。杜景淮的视线不由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这个私人行程，他只带了一个司机，连助理都没有跟来。他通常不会这样行事，但这次……他的确没法拒绝那双眼睛。

黎镜不小心碰到了他的目光，连忙垂下头，小声说：“走，走吧。”

小院子的两棵树之间拉上了一条横幅，上边写着“xx孤儿院xx届义卖大会”。除此之外，这家孤儿院也没有太多建筑，一个很大的宿舍，一个很空的教室，一个破破的食堂。

这就是全部了。

“这里的孩子都是……父母双亡，或未婚先孕产下的弃婴。”黎镜一边说着，声音已经低了下来。

杜景淮明白，黎镜也是其中某一种情况。

不管哪一种，都很不堪。

“——小镜？”

迎面，一位老师认出了黎镜，“你又来啦？这、这位是……”

老师自然不追星，但也能感受得到黎镜身旁这位英俊的男人非富即贵。

“王老师好！我知道最近孩子们要义卖，我的这个……”黎镜似乎是不知道如何介绍杜景淮，有点为难地看向男人。

“——朋友。”杜景淮淡淡道。

黎镜睁圆了眼睛，傻傻地复述：“对、我的朋、朋友——他也来支持一下。”

她被影帝认作朋友而受宠若惊的神色这样明显，杜景淮看了眼周围她生长的环境，心里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

的确是，野猫。

所以和叶嫣那一身优雅气质天壤之别。

“啊、那太好了！”王老师感动地说，“谢谢小镜，谢谢你的朋友！”

“王老师，您别这么说。”

黎镜假装看不懂杜景淮那居高临下的眼神。

义卖这段在原剧情里也有，原主在慷慨义卖的杜景淮身上看到了善良的光芒，感受到了温暖，觉得他并不以强权压迫她，和傅凌楚、封策那样的权贵不一样。

殊不知，杜景淮这条感情线和傅凌楚那种强取豪夺不一样，杜景淮对黎镜的怜悯就像对小猫小狗，不需要它健康快乐过得好，而是更像豢养在自己身边，真的像猫狗一样地生活。

一旦过了一个临界值，杜景淮的怜悯就会变质。

而也正因为他其实并不把原主当做一个人来看待，所以在叶嫣回国、需要原主捐血当血包的时候，杜景淮也是三个男主里下手虐得最狠最痛快的。

啧啧啧。

黎镜回忆了一下剧情线，决定提前收费。

虽然她后边一滴血都不会捐，但她得让杜景淮这变态把血钱掏了^_^

孤儿院里的孩子们看到陌生人来，好奇又畏惧地藏在教室门后边。

已经很久没有孩子被领养了，这次来的人似乎也不是会领养他们的叔叔阿姨。

杜景淮淡淡地看着他们。

黎镜适时轻声解释道：“只有心理健康，没有传染疾病，没有过小偷小摸的孩子，才有可能被领养，现在他们年纪稍大了，家长们不愿意带走。”

“所以其实……我已经很幸运了。”黎镜说着，眼底就闪出了一点泪花。

杜景淮的视线落在黎镜身上。

他已经查过了她的身世，五岁的时候被好心的奶奶领养，然后就一直被家中的叔叔打压，打工挣的钱、学校发的奖学金，几乎都上了叔叔的赌桌。

——真的，幸运吗？

另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容颜，在大荧幕上接受鲜花与掌声，一生被人娇宠，和黎镜所处的世界天差地别。

而黎镜，竟然觉得自己幸运。

何其可怜。

——“杜景淮好感度+1%”

黎镜：嗯嗯嗯。

在这个场景下，简直是黎镜卖惨小专场，任何一句话都能让杜景淮感受到她的惨。

黎镜：那我可就不客气了。

他们被王老师带到了义卖会的地点。

所谓义卖，卖的其实都是孤儿院小朋友们自己做的东西。比如叠的千纸鹤，抄的三字经，用废报纸做的纸花……等等，很粗劣的手工制品。

“我小时候在这里的时候，也义卖过一次，”黎镜说着，眼神晶亮发光，“是我捡了很久的瓶子，攒钱换的一支笔，我用它画了好多好多画，卖出了五块钱呢！”

她说得那样骄傲，就连昨晚被全网攻击的事都忘掉了。

杜景淮想，这就是一生没有享受过富有的、可怜的穷人。

所以她觉得五千块的礼服那样贵重，所以她会为他省下订蛋糕的打折钱，因为……她就是这样生长起来的。

像一只脏兮兮的流浪猫，需要……被人救治。

——“傅凌楚好感度+2%”

黎镜：嘻嘻，快20%了哦。

她瞥了眼远处的孤儿院大门，很敏锐地察觉到了相机的闪动。

要是顺利的话，这个剧情点还能反转一下——到时候还不把叶嫣鼻子给气歪？

然后白月光危机感更加强烈，变成24k纯金大韭菜——

站在门口拍照的是杜景淮的经纪人，作为业内王牌，他有着非常强的公关能力，以及……一点点基本的同理心。

听说杜景淮的私人行程之后他觉得要遭，连忙管司机要了地址赶来孤儿院。结果一来，看到了实情，顿时对这个在热搜上被骂了一天的小姑娘更加可怜，于是对着她和杜景淮已经孤儿院义卖的横幅拍了几张照片。

这照片发给营销号，都不用营销，直接就冲上热搜了。

——恋情谣言破除！影帝与素人女子相会竟是因为这个！

【原来是为了参加孤儿院的义卖！】

【呜呜呜我哭了，我就知道杜景淮最善良】

【告解，我其实是水军，我那天晚上黑这个素人赚了几百块钱，但其实这她没啥真黑料，身世挺惨的】

【水军+1，有点惭愧】

【水军+2，要不是那天群里叫赚点就跑的人太鸡血，我可能赚几十就跑了】

【妈的，赚点就跑出来挨骂】

于是，#杜景淮孤儿院# 成了热搜词条。

封策本来就正在找人降热搜，杜景淮上来的时候他立刻就看到了。

“怎么，杜景淮这个孤儿终于被发现了？”封策骂骂咧咧地点进去，却一眼看到了熟悉的背影。

黎镜和杜景淮站在一起，不爽的感觉直冲头顶。

“操。”封策很暴躁，但一看评论，确实没有人再骂黎镜了。

一个老阴比，一个臭孤儿。

大少爷骂骂咧咧，但反手还给这微博上了个热门。

就当……在保护叶嫣的同时，补偿一下这个赝品吧。

另一边，傅凌楚也已经看到热搜。

“嗯，注意一下风向。”傅凌楚指示道。

“好的，傅总。”

傅凌楚冷漠的目光扫过黎镜和杜景淮的照片，心底的掌控欲作祟，感到一阵不悦。

好在他非常清楚，黎镜只是为了孤儿院，对杜景淮并没有其他私情。

当然，黎镜依然只是一个赝品。无法取代叶嫣的低劣赝品。

只不过——

在这一点上异常统一的傅凌楚和封策都觉得。

他们只是想澄清一下，黎镜真的不是网上骂的那样……为了钱什么都做得出来的人。

——此时，黎镜本人：

谢邀。

人在孤儿院，正在激情割韭菜。

女孩细白的手指握住杜景淮想要拿走的废报纸铅笔筒，神色很认真地问：“这个你真的需要吗？不需要的话就不要乱花钱啦。”

杜景淮的视线落在“8元”的售价牌上：“……”

没有哪个男人能忍受别人质疑自己的财力。

特别是，这张脸还和叶嫣一模一样。

于是，杜影帝全场包圆。

在孤儿院小朋友们和黎镜崇拜的眼神中，消费共计一千元，以黎镜的名义捐赠给孤儿院。

毕竟都是手工制品，根本卖不了几个钱。但黎镜还是磕磕巴巴地说：“真、真的太谢谢您了！”

杜景淮面上的神色依然云淡风轻，但他的好感度竟又诡异地攀升了1%。

男人，果然是需要被崇拜的生物。

系统围观全程：“这就是男主三号的待遇吗？花一千享受了男主一号二号花几百万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黎镜一脸疑惑：“怎么可能？”

哪有这种好事^_^

黎镜深情问系统：“你忘了，这里有什么？”

系统一时又没跟上她的风骚走位：“有、有什么？”

——当然是，傅凌楚捐的施坦威钢琴呀！

黎镜满脸感恩地帮着老师把杜景淮买下来的东西装好，然后支起身子，用怀念的目光向四周看去，然后小声问。

“那架钢琴，还在吗……”

系统：“？？？”

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

它就知道它的宿主不可能只割这么一点韭菜的！！

王老师连忙道：“在呢、在呢！”

黎镜脸上露出些不好意思的表情，对着杜景淮解释道：“杜先生，上一次为孤儿院捐赠的还是傅凌楚呢，真的、真的太谢谢你们了……”

杜景淮眉心微微一蹙。

那种被人抢先的微妙不悦再一次涌了上来。

“哦？”杜景淮把淡淡地问，“他捐了什么？”

黎镜一脸天真无邪：“他捐了一架钢琴。”

“……”杜景淮看着自己支出的一千块钱，冷淡地笑了。

在情敌面前，怎么能输？

杜景淮轻轻捋了下黑色的半长发，问：“钢琴也参与义卖吗？”

黎镜：“啊哈哈。”

系统：“而我听见韭菜落地为安的声音。”

王老师吓坏了，根本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上次钢琴以黎镜的名义捐进来的时候她就吓了一跳，现在又被惊吓一次。

黎镜本人比她更害怕。

“不、不用了杜先生，您已经捐得够多了！”

黎镜用那双盈盈带水，和叶嫣一模一样的眼睛，真诚地劝阻：“那架钢琴太贵了——”

杜景淮：“……”

他堂堂三金影帝，会买不起傅凌楚的钢琴？

杜景淮直接抽出银行卡：“我买了，以黎镜的名义捐赠给孤儿院。”

黎镜的眼圈刷地红了，已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然后她对系统说：“还有一步。”

系统已经看麻了：“还有什么？？”

杜景淮垂眸看着黎镜。

“我没有别的可以回报，”她抬起感动得发红的眼睛，“在钢琴被卖掉之前，就让我……为你弹一首曲子吧，杜先生。”

——炫技！之前的planA在这里得到应用，咱们就是一个前后剧情大联动，赶快把杜景淮推上25%。

系统叹为观止：“不愧是你？？我说累了！”

杜景淮从没想过，黎镜竟是会弹钢琴的。

那坐在琴凳前的单薄身影，和记忆中的叶嫣如出一辙。

可这里明明是破败的、老旧的孤儿院。

那人是可怜的、凄惨的黎镜。

她纤细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之间翻动，仿佛弹出了命运的不公，弹出了伤心与悲哀。

好像钱财，舆论，那些世俗的一切，都被隔绝在了她的琴声之外。

杜景淮划了卡，签了字。

“黎镜”，这个名字。

——[杜景淮代捐，施坦威钢琴折现，700000元]

黎镜狠狠闭上眼睛不让自己笑出来。

——“杜景淮好感度+5%”

她真的很悲伤——

在韭菜地里弹肖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