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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六章 神话的真谛(1)

我真不是魔神 要离刺荆轲 3396 2024-03-05 18:32:52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

隆隆鼓声之中,低低的吟唱声,如附骨之疽,萦绕着,徘徊着而来。

“是我!”

石破天惊的回答,叫人震慑莫名。

“上下未形,何由考之?”

“我知道!”坚定无比的回答,在人心之中涌动。

整个鹿鸣厅内,诡异的恐怖,渐渐蔓延。

人们发现,随着那低吟声出现。

他们已经无法自我控制了。

皮肤下,有东西在蠕动。

缓缓的,一点一点的。

五脏六腑之内,更是有着东西,在尖叫。

神魂之中,不安与不详的念头,迅速弥漫开来。

偏生,没有人能逃离。

因为每一个人都已经失去了行动的自由。

他们像被禁锢了一样,也仿佛被什么大神通所定住了一般。

身不由己,生不如死。

只有一个娇俏的可爱少女,依然能自由活动。

而且,她似乎根本不受限制。

她甚至能救人。

扶桑公主,礼宫爱子内亲王,在她的搀扶下,终于坐到了舞厅的一条长椅上。

公主紧紧的握住了她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

所有人,都充满期望的看向那个少女。

眼中充满了哀求。

但公主死死的抓住了她。

人们想要张口,但发现怎么也张不开。

他们低头,眼睛似乎从眼眶里爬出来了一样。

他们看向自己的嘴巴。

原本用于呼吸、进食、说话的嘴巴。

现在,那里空无一物。

嘴,这个器官,像不存在一样。

不详的恐怖,进一步弥漫开来!

咚咚咚!

杂乱无章的鼓声,依然在不断传来。

轰隆隆,头顶的雷鸣,依旧滚滚。

乌云遮蔽,云层涌动,黑暗侵袭着大地。

许多街巷,连路灯都开始黯淡。

世界仿佛在下一秒,就将迎来末日。

……

舞池之上。

灵平安为自己的天分而激动。

因为,眼前的观众们,都很喜欢他的音乐。

人们尖叫着,疯狂的摇摆着身体,做出种种高难度的动作。

就连他的猫,也非常给面子。

居然变成了一个黑发的少女,在台面的尺寸之地上,随着鼓点而舞动。

无比优雅,无比妩媚。

虽然……

他也搞不懂,自己的猫,怎么就变成了一个少女了?

“难道说……”仅存的理智,在疑问着:“我在这里吃了或者喝了什么致幻的东西?”

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有这个可能。

正经人,谁会认为自己被刘伶附体了?

正常人谁会如此狂妄的以为自己是世界的主宰?

但,在同时,心中的傲慢与狷狂,却还在不断高涨!

刘彻茂陵多滞骨,嬴政梓馆费鲍鱼!

即使是漫天神佛,也有三灾九劫!

终要身死道消!

纵然是恒星,也有烧完所有燃料,崩塌的那一天。

即便是那宇宙中心的中央黑洞,亦有爆炸之时。

但……

我将永存!

我将永存!

独我永存!

因为……

我高于万物!

高于世间一切!

高于物质,高于精神!

于是,吟唱着的声调,因之都变得让灵平安自己都怪异起来。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每一个字都被拉长了,语调开始变得左右飘忽,上下不定,鼓声在隆隆的轰鸣中,诡异无比的踩住了节拍。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他仰起头,轻轻吐出了答案。

这古人探究一生的答案。

“我能!”

因为……

吾生于混沌,吾既混沌!

这个念头一起,灵平安便知道,不需要再去吟唱之后的诗篇了。

因为,所有的答案都有了解释。

一切都是因为他!

他是一切的源头,也是一切的开创者。

在遂古之初,在混沌之中。

地水风火,乾坤阴阳,因他而定。

而生死祸福,兴衰起落,也因他意志而决定。

万事万物,都只是他手中的线条。

在他的永恒长梦中,随着他的呼吸而运动,跟随着他的念头而生灭。

于是,他壮怀激烈。

于是他狂妄无比!

天低地薄,宇宙微渺。

世界之小,竟连他的一个指头也容不下,天地脆弱,连他的一个弹指也撑不住。

……

轰隆隆!

苍穹上的雷鸣,越发的紧促,几乎是一声跟着一声。

雷霆炸响,乌云被不断撕裂。

整个世界似乎都在这恐怖的天地之威中摇摇欲坠,似乎下一秒就是世界末日。

路面上,蚂蚁不断的涌出来。

哪怕是冬天,无数毒蛇,也依然冒着严寒从洞中爬出来。

数不清的老鼠,跟随在它们身旁。

李守义也感知到了,一种发自灵魂之中的战栗。

他的灵觉告诉他,天崩地裂,就在眼前。

可危机从何而来?

他抬起头。

耳畔,隐隐约约,似乎有着极为诡异与恐怖的低语之声。

“冥昭瞢暗,谁能极之……”

“冯翼惟象,何以识之……”

声音在云层中涌动,在大地中传导,在空气中回荡。

每一个字,都充斥着恐怖的诡异。

终于,一声坚定但恐怖的回答,在苍穹的雷鸣中回荡。

“我能!!!”

于是,闪电横空,天地共振!

灵能在呜咽着走向疯狂的毁灭之路。

冥冥中,李守义有种预感。

若那声音的主人,持续下去。

世界将在祂的伟力中被撕裂!

尽管,那可能或许并非祂的本意。

然而……

这就像孩子在玩耍的时候,他可能并不知道,自己会将手里的玩具玩坏。

现在也是一般。

那位在肆无忌惮的唤醒自己的力量。

但祂的力量,实在太过强大。

哪怕仅仅是唤醒百分之一的皮毛,也可能将世界撑破!

因为哪怕是百分之一的祂,仅仅是其质量,也足以撕碎地球,甚至将太阳扯烂!

“是那位吗?”李守义心惊胆战的看向鹿鸣山庄的所在。

然后不顾一切的向着鹿鸣山庄疾驰而去。

他必须去!

……

灵平安癫狂无比。

天地如鸡卵,宇宙似澡盆。

他内心的傲慢与狷狂,到了无法无天的地步。

他甚至想着:“这样脆弱而渺小的世界……”

世界恍惚起来。

他眼中所见,眼前的舞池观众,都不过是蜉蝣之物。

在鼓声中战栗,在低吟中扭曲。

他们的形体,似乎都在崩溃。

“如此脆弱的生命……”

“他们存在有什么意义?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不如捏碎,不如解脱!”

此念一起,他便狂笑起来。

双手之中,数不清的东西,似乎都要从皮肉内钻出来。

这脆弱的世界,这些渺小的凡物。

毁灭吧!

扭曲吧!

于是,他举起双手,就要重重的拍下去。

对世界敲响末日的鼓声,对天地众生,唱出灭亡的余音。

可是……

他的手却停在了半空。

他的嘴巴,也只是张开。

因为……

“你要记住这个世界的温暖……”

“千万不要砸碎了它!”

妈妈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世界的温暖吗?”灵平安喃喃自语。

他的理智,似乎在回归。

他想起了很多。

从小受到的教育和关爱。

街坊邻居们的笑容。

还有,小姨身上的味道……

蔡婶的蒸饺和豆腐脑。

千叶美智子家的外卖。

他更想起了王伯、张叔、胡奶奶……

还有胡诺诺……

一个个他认识的,记得的人的影子,从脑海中闪过。

“这世界虽然无聊……”

“这天地虽然脆弱……”

“但……”

“还是不要捏碎了吧!”

他想着。

捏碎了的话,万一后悔,还得重新缝合起来。

而且,哪怕黏合起来,终究有裂缝的痕迹,不会那么完美!

于是,他放下了手。

当他的手放下。

天穹之上的雷鸣,停止了。

乌云散去,月黑风高。

无数人打开窗户,探出头来。

哗啦啦!

雨水从天而降。

马路上的蚂蚁们,重新爬回蚁穴。

一条条出洞的毒蛇,挣扎着,向着洞穴爬去。

老鼠们四散而去。

李守义落到鹿鸣山庄附近的一座山丘上。

雨水哗啦啦的从天空中落下来。

他伸手接过一点雨水。

出乎意料的,这雨一点也不冷,反而有种温热的感受。

他仰起头,在雨中,那天空之上,一轮明月从乌云之中出现。

月华伴随着大雨,洒满大地。

一时,雨若银线,延绵不绝!

李守义不绝痴了。

他知道,灾难结束了。

而盛宴将要开始!

……

灵平安放下手。

他忽地笑起来。

他的猫,从台面上跳回来,跳到他怀中,亲昵的撒着娇。

小家伙伸出舌头,使劲的舔舐着自己主人的手背。

它似乎很害怕,也很恐惧!

“别怕!”灵平安抚摸着它的毛发。

然后,他看向面前的世界。

整个舞池,所有的观众,都瘫倒在地,不能动弹。

他们似乎因为听到了灵平安创作的绝世之乐,而不能自拔,沉浸到音乐的天堂之中去了。

音乐台内,那几个乐队成员,更是像一摊烂泥一样。

他们大概是因为,听到了永生都不可能听到的美妙音乐,而陷入了沉醉。

“观众们如此捧场……”灵平安想着:“我不能不回报一二啊!”

是的!

必须回报观众的热情。

作为一个艺术家,一个音乐家。

灵平安深感,只有音乐才能答谢这些可爱的观众。

于是,他轻轻一拍。

鼓声悠悠。

同时,他清唱起来。

歌声苍茫,充满了古老的韵味。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知青天高,黄土厚!”

“但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他摇摇晃晃,仿佛喝醉了一般。

随着他的清唱,整个舞池内外,灵能激荡。

一个又一个,本已经皮肉溃烂,形体涣散的人,渐渐的重新站起来。

裂开的皮肤,重新祢和,流出的血液,再回身体。

那些异样与怪异,消失于无形。

不仅如此。

在清唱声中,在悠悠鼓点之中。

灵能一点一滴,沁入他们的肌肤。

他们懵懵懂懂,不知所措。

之前的记忆,似乎已经被遗忘了一样。

每一个人都抬着头,看着那音乐台上,戴着脸谱面具的男人,抱着一只小猫,轻轻拍着鼓点。

咚咚咚!

鼓声悦耳动听。

“那不是……”人群内,岑迈皱起眉头:“江城的灵兄吗?”

“他怎么上台去了?”

但下一秒,他已来不及多想。

因为……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经络之中,有暖流在流动。

脏腑之间,丹田之中,有灵能在缓缓流转。

“我……”

“要成为超凡者了?!”

他惊喜不已。

立刻明白了,这是天赐的良机,绝好的机缘!

当即,立刻按照家里的教育,盘膝坐下,引导灵能。

而在他左右,无数反应过来的人,都已经盘膝坐下。

每一个人都明白了。

有大能在为他们开悟!

……

鹿鸣厅内。

一片狼藉。

整个大厅,在鼓声中摇摇欲坠。

大理石的地板,在寸寸开裂。

墙壁之上,数不清的缝隙,如蜘蛛网一样蔓延开来。

但更恐怖的,还是发生在大厅内的人身上的事情。

无数人都已经瘫痪。

他们的肢体在扭曲中分离。

鼓点不断传来。

皮肉之下,有不详的恐怖正在蠕动、孕育。

苍穹上,雷声阵阵。

一扇扇门,在风雨中破碎。

数不清的窗户一个个的爆开。

只有千叶美智子和在她的庇护下的礼宫爱子,依然保持着人形。

但门外的狂风在怒号,天地在摇曳。

哪怕是她们,怕也支撑不了多久了。

忽地……

鼓声停歇了。

雷声也停歇了。

风雨似乎也停止了。

然后,哗啦啦!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

接着……

悠悠鼓声,在耳畔响起来。

低低的清唱声,在耳畔回荡。

“飞光飞光,劝尔一杯酒……”

“吾不知青天高,黄土厚……”

“唯见月寒日暖,来煎人寿……”

一个又一个人影,站立起来。

他们似乎懵懵懂懂的看向周围,似乎遗忘了之前的事情。

崩碎的门窗,在某种伟力下一点点复原。

开裂的地板,重新祢和。

墙壁上的裂缝,一点一滴的复原。

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

但千叶美智子和礼宫爱子,却记得明明白白。

她们亲眼看到了无边恐怖的灾难在眼前出现,也亲眼目睹了,大厅内外的与会者们的畸变。

仿佛恐怖的梦魇,在她们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耳畔的清唱声,静静的在耳畔回荡。

内心的恐惧,因此平复下来。

“李贺的诗……”听着耳畔的清唱,礼宫爱子忽地道:“这是李贺的《苦昼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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